帐中婚 第22章

作者:怡米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复仇虐渣 古代言情

  晃动的车厢内,季绾问出了纠结一早的问题:“大人是为了我,才设计调遣二殿下离京的?”

  君晟将玉扳指放回小榻的抽屉里,取出一盒雀舌沏泡两碗盖瓯。

  在缄默中默认。

  润物细无声的照拂最是触动人,说不感动是假,季绾决定好好报答他,将会认真扮演他名义上的妻子。

  “伤口可换过药?”

  “还未。”君晟饮啜茶汤,透过薄薄茶汽看向她。

  季绾从晨早放在马车上的药箱里取出金疮药,倾身向前,示意他自行脱下衣衫。马车晃晃悠悠,她弯腰站立不稳,使劲儿晃了晃手里的药瓶。

  君晟坐着没动,显然没把伤势当回事儿,还在她晃动药瓶时,缓缓握住她伸出的小臂,取出她手里的金疮药。

  “不必麻烦。”

  “大人是害羞还是太过正人君子?”

  季绾问得认真,柔情绰态的模样实在不像说笑。

  面对她无端生出的质疑,君晟怔了怔,偏头哼笑了声,当着她的面反手掐开革带的搭扣,丢在一旁的小榻上,又单手解开圆领官袍,带着一股冷欲的狠劲儿。

  凉风习习,穿透竹帘,吹去清早薄雾,也使男子露出清隽气韵外雄健的胸膛臂膀。

  季绾后知后觉自己惹“怒”了他,可正人君子是赞誉呀,莫不是真的害羞了?

  沉着老成的年轻权臣也会害羞?

  怀着几分不可思议,季绾揭开几日前为他包扎的缠布,仔细检查起伤口的恢复情况。

  记得他怕疼,季绾柔声道:“上药可能会疼,忍着点。”

  君晟靠坐在车壁上,再次置身在杨柳风柔中,这一次,又多了陌上桃蹊的惬意。

  季绾偶然抬眼,见他垂目凝睇,不由问道:“疼?”

  她已经很轻了,小孩子都不会喊疼的程度。

  人果然都有弱点。

  想了想,她对着涂了药的伤口轻吹了下,将他当成了小孩子来哄。

  清爽呼气拂过皮肤,君晟忽然扣住正要直起腰的女子,嗓音染上克制的喑哑:“有效,再吹吹。”

  清澄心湖滴入赤墨,散开大片红晕,季绾险些站立不稳,单手撑在车壁上,略有些呼吸急促。她没依,拿开男人扣在她后颈的手,转身去取新的缠布。

  还是不能把他当做小孩子来哄。

  小孩子比他好打发。

  包扎伤口的过程,两人都已恢复如常,淡淡然的谁也没有主动挑破那会儿电光火石间似有似无的暧昧。

第17章

  乡试期间,每日都有异事从号舍传出,成了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趣谈,还有人在打赌谁会成为这场乡试的头名解元,一举惊鸿鹿鸣宴。若能取得头名,直至次年二月的会试前,都是最出风头的那个。

  鹿鸣宴会在放榜的次日举行,声势浩大。

  沈栩成了猜测的候选人之一,毕竟在万寿节上一鸣惊人,又有鸿儒名师为之授课。

  **

  乡试结束的次日清早,季绾在医馆见到急匆匆走进来的宫女春桃。

  “请季姑娘随我入宫一趟。”

  一旁的何琇佩吓得手抖,不觉得与宫妃有牵

  

  扯是件好事。老话儿说一入宫门深似海,谁知道蕴藏着多少阴谋阳谋。

  等女儿走进诊间取药箱时,何佩琇耳语道:“二皇子已离京,不会再来滋扰咱们,咱还是拿银子打点了德妃的人情,别再有往来了。”

  宫里权贵众多,若再来一个二皇子呢?

  拍了拍惴惴不安的母亲,季绾背起药箱,笑说做不来过河拆桥的事,“女儿去去就回,娘亲不必担忧。”

  有君晟这重保障,她不会身处险境而无法脱身的。

  随春桃坐上马车,季绾打听后大致得知,德妃的长子、皇家行九的小皇子慕澈腹痛难忍。

  母亲是不会拿孩儿的安慰做赌,可见德妃的确不信任宫里轮值的太医。

  “皇后娘娘为何要操纵那些太医?”

  作为宫女,春桃不该非议中宫之主,但作为德妃的心腹,她还是没忍住透露了些端倪,“在后宫,哪位娘娘怀了身孕、哪位皇子贵体欠佳,太医是最先知晓的。至于用不用药、用什么药,皇后娘娘说了算。”

  点到为止,春桃没再多嘴,季绾也没再打听。

  坊间早有传闻,喻皇后是代替自毁清白的嫡长姐嫁入皇族的,算是捡漏。

  可对贵女而言,名节何其重要,作为首辅长女,怎会自毁清白?

  坊间传言众多,无从知晓真相。

  有一点可以肯定,喻皇后是个狠角。

  随春桃去往栩坤宫的路上,季绾目不斜视,深知德妃已派人与宫侍打了招呼,否则她是无法通过重重关卡的。

  谭萱斓贵为德妃,背后势力强大,育有两子,深得帝宠,是为数不多出入宫阙不受限的妃子,纵使这般,仍担忧遭受他人算计,足见后宫绝非表面的安宁平静。

  走进丹楹刻桷的栩坤宫正殿,季绾听到一阵稚嫩的哭声。

  五岁的九皇子在床上打滚,泪眼婆娑,宫人们急得团团转,反倒是身为母妃的谭萱斓淡然自若地摇着团扇,见季绾进来,也只是简单叙述了孩子的病症。

  小孩子不舒服哭闹很正常,季绾走到床边,弯腰笑看着闹脾气的小皇子。

  瞧见陌生人,九皇子停止了哭闹,仔细打量起季绾,忽而坐起身,“汝是何人?”

  看她一身素裙,应是宫外的人。

  小小少年擦去泪豆子,端起皇子的架子。

  季绾依旧笑着,“民女是能让殿下既哭又不哭的人。”

  哭就是哭,不哭就是不哭,何为既哭又不哭?

  九皇子来了兴趣,歪着小脑袋哼道:“骗子要被砍头哦。”

  季绾点点头,示意他掀开衣衫。

  九皇子生得胖乎乎,一时羞怯,在床上滚了两圈才拉起衣衫,露出鼓鼓圆圆的肚皮。

  季绾按起他的肚子,问他哪里痛,随后取出银针,刺入肚脐左右的天枢穴。

  皮肉传来痛觉,九皇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小拳头攥得紧紧的,强忍痛意,倔强问道:“我哭了!何为不哭?”

  求知欲和好奇心还挺强的!季绾忍俊不禁,哄了一会儿,待时辰一到,拔去银针,再次按揉起他的肚子,力道适中。

  “殿下可觉得好些?”

  “没有。”

  “嗯。”季绾附和一声,又刺入他的气冲穴,之后加以按揉。

  腹痛渐渐消失,少年不再哭嚷,老老实实瘫软在床上,颇为享受,末了,还不准她收回手。

  季绾耐性十足,替他揉着肚子,“民女可有骗人?”

  九皇子嘴硬不肯承认,半晌吐出一个“赏”字,惹笑了众人。

  儿子无恙了,谭萱斓松口气,怪嗔道:“五岁的大孩子了,还撒泼打滚成何体统?你两个舅舅在五岁时,都能独当一面了。”

  提起君晟和贺清彦,九皇子怪念想的,已许久不曾见过他们,尤其是君晟。

  “母妃,安钰舅舅还会入宫来看孩儿吗?”

  谭萱斓摇扇的动作一滞,云淡风轻地笑开:“那要问你舅母啊。”

  “舅母在哪儿啊?”

  “眼前的就是了。”

  闻言,一大一小四目相对,九皇子对着季绾露出惊喜之色,“你就是安钰舅舅的未婚妻呀!”

  季绾决定要好好报答君晟的,势必要扮演好未婚妻一角,不让外人瞧出猫腻,是以,被九皇子拉着问了好些关于君晟的近况。

  有些事一清二楚,有些事模糊不清。

  谭萱斓倚在旁,剥开一颗冰荔枝,直到季绾离开,依旧没有将荔枝含入口中。

  呆呆地静坐在那。

  九皇子凑上前,笑嘻嘻抱住女子的腿,“母妃,你也想舅舅嘛?”

  谭萱斓推了推儿子的小脑袋瓜,“胡说什么?”

  小小少年不懂想念和想念的区别,只遵循本心,发出了疑问。

  可有些疑问,不会有答案。

  **

  出宫时已是暮色四合,再有两日就是婚期,季绾想再去曹家铺子挑些胭脂水粉。

  曹家铺子是曹蓉嫡母的产业,季绾前去,算是做给曹蓉看的。

  妯娌之间,还是要有些人情来往。

  “劳烦在前面的铺子前停车。”

  送季绾出宫的侍卫停下马车,目送季绾走进铺子。

  铺子不大,窗明几净,陈列着各式各样的胭脂水粉,属流传下来的宫廷秘方迎蝶粉最为昂贵。

  妆娘知晓季绾今非昔比,甚是热情,“前些日子,迎蝶粉没有余货,今儿刚好到了两盒,东家特意让我给娘子留了一盒当作新婚贺礼。”

  季绾可不愿占便宜欠下人情,说什么也要留下银两。

  “两盒都包起来吧。”

  另一盒季绾打算送给蔡恬霜。

上一篇:我那千年流量夫君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