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中婚 第61章

作者:怡米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复仇虐渣 古代言情

  “那就好。”

  承昌帝笑着越过众人走向皇帐,看起来心情极好,应是今日狩猎尽了兴。

  太子看着被冯小公公揪住长耳朵的兔子若有所思,父皇可从不曾哄过哪个子嗣,与小九同床共枕了一晚,加深了父子情?

  权臣们随承昌帝步入皇帐,消耗了一日的体力,承昌帝既欣悦又疲惫,听臣子们聊着各自狩猎的经历,不自觉半垂眼帘。

  察觉天子困倦,众人识趣退离。

  君晟等众人离开后,双手呈上披风,说了几句客道话。

  承昌帝方想起自己让冯小公公送季绾披风一事,因着兴悦未消,没有计较季绾没有亲自来道谢,也不能表露出计较。

  君恩该亲自拜谢,但既为臣妻,由夫出面也无可厚非,毕竟君和臣妻是该保持距离的。

  说不出心里的滋味,总归有些不舒坦,他摆摆手,让宫侍取过披风。

  君晟施礼,漠然着退了出去。

  在路过与权臣交谈的太子时,君晟面色温和地走上前,替太子理了理略微凌乱的衣襟,“殿下玉体不适,需多休息,以防热邪侵脑,加重病症,糊涂了意识。”

  说罢,一颔首,提步离开。

  太子杵在原地,目视君晟背影,一时判断不出自己是被君晟敲打了还是被巴结了。

  这次试探,似乎并未试探出那女子在君晟心里的分量。

  若是在乎,不是该咬牙切齿,怎会是云淡风轻的态度?

  娶那女子,当真没有付出半分真心,完全是为了名声糊弄应付自己的婚事?

  据他对君晟多年的观察,颇有蹊跷。

第40章

  夕阳西下, 潘胭从学堂回来,今日逢双,是她和曹蓉掌勺的日子。

  才一进巷子, 熟悉的烟囱里冒出袅袅炊烟,她加快脚步,想着尽量搭把手,但心里不免疑惑, 酉时还没过半, 二嫂怎就起锅烧油了,何时变得如此勤快?

  “三夫人。”

  身后传来一道浑厚的男声, 她停下来扭头去瞧,见陌寒弯腰捡起一本书,大步朝她走来, “你掉了书本。”

  “瞧我, 丢三落四的。”潘胭接过, 面上带笑,与陌寒一道回了沈家。

  除太子外,

  

  其余官员随圣驾狩猎不可携带亲信,陌寒留在沈家, 整日不是练武就是劈柴, 身上多了烟火气,也多了人情味。

  不知情的,会以为一同走进沈家的男女是夫妻。

  在灶房忙活的杨荷雯瞥一眼,挑高眼尾, “阿胭回来了。”

  “是啊。”潘胭先抱了抱冲过来的女儿, 随后走进灶房,没瞧见曹蓉, 不禁问道,“二嫂呢?”

  怎么是大嫂在忙?

  杨荷雯用铲子扒拉铁锅里的肉片,没好气道:“有人邀她见面,出去逍遥了。”

  “啊?何人?”潘胭不记得二嫂有什么闺中好友可以日常走动。

  “就是那日来送谢礼的一方,听说是个小公子。”

  潘胭净了手,帮忙打起下手,“二哥知道这事儿吗?”

  “老二去给童子开蒙,还没回来呢。”杨荷雯将切好的豆角倒进锅里,使劲儿扒拉几下发泄着不满,“都不清楚对方是何来历,就急匆匆应邀,别回头惹了麻烦,还得咱家人一起扛。”

  “二嫂为何不等二哥回来?”

  “还不是看对方富贵,不敢怠慢。你二嫂多圆滑,看人下菜碟,从不得罪大富大贵的人。”

  锅里的滋滋声与妇人的抱怨交织在一起,久久不停,听得人耳朵嗡鸣。

  潘胭退到砧板前,默默切菜。

  杨荷雯抱怨完曹蓉,话锋一转,问道:“你交给娘的月银,娘退给你一半?”

  “是啊。”

  “行啊,有私房钱了,做什么都不用缩手缩脚了。”

  从大嫂嘴里就听不到贴心窝子的话,潘胭习以为常,知其是心直口快,憋不住事儿。

  杨荷雯将小炒装盘,拿筅帚刷锅,“娘对你不薄,只留下一半月银,跟自己的儿子那都是多多益善,一个子儿也不退回。”

  潘胭切菜又切姜,无奈地摇摇头,齐伯给她的月银是沈大郎每月所得的两倍不止,乔氏既做娘又做婆婆的,是想一碗水端平,不偏不倚不占,才收下她一半的月银,可到了杨荷雯嘴里,就成了乔氏偏心眼子。

  “大嫂,学堂那边给的报酬多些......”

  话没讲完,铲子搓锅的声音明显加大,执铲子的人摆明了是在甩脸子。

  换作平日,潘胭会息事宁人,可这些日子的历练,换来的是尊重和重视,是眼界的开阔,是生存的底气,再次面对杨荷雯的施压,她也不想再忍气吞声,但她做不来撒泼的举止,语气淡淡道:“这些年,脏活、累活都是我来做,我从没有白吃白喝,如今外出赚钱也是先想到补贴家用,与大哥、二哥无差别,我所作所为,问心无愧。大嫂若是不满,我也没办法,自个儿消解吧。”

  她切好食材,放在灶台边,头也不回地离开灶房,留下一脸错愕的杨荷雯。

  硬气了啊。

  杨荷雯握紧铲子,无处发泄,平心而论,有赚钱的本事,是会硬气的。

  **

  走出家门的曹蓉随三名侍从来到望月楼,仰头看了一眼烫金匾额,怀揣忐忑步上旋梯,缓缓来到一间雅室门前。

  那小兄弟单独邀请了她,应是有事商量,想必是跟赠礼有关。

  二郎退了对方的“心意”,兴是对方送不出,又寻她来,请她代为收下吧。

  除此之外,曹蓉想不到任何缘由。

  房门被拉开,雅室内另一名侍女侧开身子,“曹娘子请。”

  一股馥郁香气扑面,对妆娘出身的曹蓉来说并不陌生,能嗅出是名贵胭脂散发出的。

  走进雅室,盘旋跳起的舞姬中,坐着个金翠凤髻的女子,单膝曲起,豪爽饮酒,颇有纨绔之气。

  曹蓉一惊,仔细辨认着,嗫嚅问道:“贵人是那日躲在寒舍的小兄弟?”

  馥宁公主摇晃着杯中酒笑道:“来人,给嫂夫人看座。”

  没否认,那就是默认了。

  曹蓉心里打鼓,能驾驭纸醉金迷的场面,非富即贵,这女子究竟是何人?

  “敢问贵人尊姓大名。”

  “嫂夫人先酌一杯。”馥宁公主让人递上酒水,打量起曹蓉,一身不值钱的打扮在富丽堂皇的雅室显得突兀,可妇人身上的韵味富有层次,丰腴妩媚,带了点自以为是的小精明。

  曹蓉有种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悔意,不该贸然应下这份邀约只身前来的,“抱歉,民妇不喝酒。”

  一名侍女递上酒觞,“公主赐酒,也敢拒绝?”

  公主?!

  曹蓉瞪目,以为耳朵生茧听差了,“你说什么?”

  侍女冷声道:“馥宁公主赐酒,尔当荣幸,何以拒绝?”

  馥宁公主......皇后之女,不爱红妆、爱刑具,在坊间可是“大名鼎鼎”的。

  曹蓉几乎是跌下绣墩的,忍不住双腿打颤,“民妇眼拙,不识贵人身份,望贵人恕罪。”

  馥宁公主瞪向侍女,厉声呵斥道:“哪有你多嘴的份儿!还不快快扶起嫂夫人!”

  唱起双簧的主仆配合默契。

  侍女扶起曹蓉,弯腰替她拍了拍衣裙,“是奴婢冒失,惊吓了夫人,还请见谅。”

  “受不起,受不起。”

  曹蓉战战兢兢地坐回绣墩,手足无措,若公主只是为了赠礼报恩,她收着便是,谁会跟财富过不去呢,可隐隐之中,她觉出这是一场鸿门宴。

  侍女递上酒,她颤抖着手指接过,忐忑地仰头饮下,呛得直咳。

  心怀侥幸,皇女应该不会使些不入流的手段吧。

  也没必要为难她一个妇道人家啊。

  馥宁公主勾唇,唇色绛红鲜艳,“嫂夫人与沈兄成婚几年了?”

  “六、六年。”

  “育有一子?”

  “是啊。”

  馥宁公主轻点侧额,“嫂夫人以前是做胭脂生意的?”

  “......父家是做胭脂生意的。”

  “为何不是娘家?”

  “民妇是庶出。”

  竟是庶出,馥宁公主执酒觞慢饮,眸光骤冷。

  嫡出尚且想要给她些体面,庶出......馥宁公主最厌恶庶出,包括宫里那些燕燕莺莺所诞下的皇子、皇女。

  “你既然是做胭脂生意的,那本宫为你开一间胭脂铺,开在城中最繁华的地点,算作补偿吧。”

  听她换了称呼,又许以好处,曹蓉赧然又迷惑,不懂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在暗示什么,“民妇愚钝,殿下还是开门见山吧。”

  馥宁公主呵一声,没忍住笑出了声,“本宫不徐徐渐进,怕你承受不起,既你想开门见山,那就成全你。”

  旋即摆摆手,就有侍女递上一张和离书。

  侍女解释道:“公主欣赏沈二公子的才学,想要借力帮他飞黄腾达,夫人若为贤妻,合该放手成全。”

  莫名被施压,曹蓉脑仁嗡鸣,只能一字一句反复咀嚼,渐渐恍然。

  这哪里是报恩,这是高位者看重了她的丈夫,想要棒打鸳鸯,巧取豪夺。

  未免也太冠冕堂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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