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中婚 第69章

作者:怡米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复仇虐渣 古代言情

  别看陌寒棋艺差,画艺一绝,上次教沈茹茹作的画, 就让季绾见识到了精湛的功底。

  反观君晟的画艺, 就要说说那幅悬挂在珍书阁太师壁上的画作了,可用磅礴壮阔来形容, 至少季绾是这样认为的。

  “先生怎在作画?”

  “特殊的日子。”

  十月初九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季绾狐疑,安静站在侧,欣赏着纸张上呈现出的雏形。

  无需上色就看得出, 是一幅深夜纵马奔驰图, 画中少年, 年少老成,怀里裹着个稚嫩的娃娃。

  日光璀璨, 景色宜人,一大一小两个伢子奔向城门外。

  墨迹流畅, 意韵些许夸赞, 马儿鬃毛飞扬,咧着大嘴笑哈哈,充满童趣,与挂在珍书阁的那幅风格相差极大。

  君晟没有将画作上色, 就那么收笔, 等待墨水风干。

  “送给你的。”

  “送我?”

  总要有个理由吧。

  君晟卷起画,递给季绾, “前不久,我做了一场梦,这是梦里的情景。”

  “把你的梦境送给我?”

  “我的梦境一向舒缓,说不定能缓和你的梦境。今晚放在枕边试试?”

  想起那晚她向他吐露过自己的梦境,季绾心中再次被无形的羽毛划过,她摒弃杂念,双手接过,打趣道:“先生的画,在市面上价值不菲,我可要好好收藏。”

  回到卧房,季绾独自欣赏起来,恍惚有种被吸入画境的错觉,画中的少年和幼童是何人?

  既是君晟的一场梦,估摸他也不清楚。

  那么端方的人,梦境竟充满童趣。

  季绾失笑,一遍遍寻找画中的细节。

  暮色四合,树影横斜,季绾从前院取来饭菜,一进新房,闻到一股淡淡酒香。

  君晟很少回来用晚膳,季绾不知他的膳食习惯,不禁笑问:“先生在饮酒?”

  “成婚前,贺仁瞻送的梅子酒,你也来尝尝。”

  季绾记得君晟上次转送给沈栩两坛,没想到还有囤货,看来贺少卿也是个酒徒。

  摆放好一盘盘小菜,季绾婉拒,“我酒量差,怕失态。”

  “小酌怡情。”

  怡情固然好,可男女之防也要守,季绾犹豫的工夫,勉强的酒盏被君晟斟满。

  “你随意。”君晟放下酒壶,独自啜饮,颇为孤独。

  同一屋檐下相处数十日,季绾多多少少清楚君晟的为人,至少不会趁人之危,加之感激与尊重,便没再推却,不想败他兴致。

  青梅酿的酒清甜少辣,余韵回味,季绾饮下半盏,意犹未尽。

  与君晟交谈总是惬意舒悦的,伴着闲聊和可口的小菜,不知不觉饮了数盏。

  “先生酒量如何?”

  君晟又为她斟酒,“不太行。

  

  ”

  “我喝不下了......”季绾脸蛋红润,眼前发亮,盯着自己的酒盏,思绪迟缓,觑了一眼对面独自慢饮的男子,拿起酒盏,“敬先生。”

  “为何敬我?你醉了。”

  “舍命陪君子嘛。”【看小说 公 众 号:这本小 说也太好看了】

  “我是君子吗?”

  “怎么不是?”季绾与他碰杯,一口饮尽,借着酒劲儿道出心中的敬意,平日性子温婉的人,樱唇一开一翕,全是对君晟的赞美之词。

  君晟淡淡提唇,没觉得荣幸,反而有种跨不过彼此屏障的感觉,再次提醒她醉了。

  可季绾像是寻到了知音,打开了话匣,抱过酒坛歪头靠着。眼前的男子是继廖姐姐之后第二个能让她敞开心扉的人。

  蔡恬霜也算一个,却太跳脱,安静不下来,刚酝酿的情绪,会在看见那张讨喜的脸蛋时骤然散开,与之更适合做嘻嘻哈哈的欢喜冤家。

  知己难觅,季绾丢开酒坛,晕晕乎乎趴在桌上,盯着对面愈发模糊的俊脸,“聚散终有期,先生可否答应我,在寻觅到可以携手白头的女子前,提早一点儿知会我。”

  随后补偿道:“我也会提早一点儿知会先生,咱们体面些。”

  体面到可以不避嫌。

  实在无法想象,形同陌路的场景。

  她恹恹垂眼,被酒意支配,被空虚占满,辨析不了惆怅的源头。

  握盏的手收紧,君晟淡问道:“要提前多久?”

  “因一个人,动摇心境时。”

  醉酒的女子讲话瓮声瓮气的,听上去有些委屈。

  君晟放下盏,走到她身后,伸手将她扶坐起来,充当她背后的依靠。

  “委屈什么?”

  “我没有。”

  “没有就好,你也没什么可委屈的。”

  醉了也能品出这话含着不善的语气,季绾扭腰面向身后,拧起漂亮的柳叶眉,“你凶我做什么?”

  君晟的确含了几分愠,语气偏冷,却在对上女子水汪汪的杏眼时败下阵来。

  就不该较真。

  与她较真,自己没有胜算。

  “给你赔罪。”

  “不要。”借着酒劲儿,季绾娇蛮起来,扭摆肩头脱离开君晟的手,背对他生闷气,一副要哄的架势。

  原来她还有这样的一面。

  君晟心里一再柔软,走近书房,取出一个锦盒,放在季绾手边,“打开看看。”

  “不要。”季绾塞还给他,一面维系高冷的姿态,一面偷瞄做工精致的锦盒,充满好奇。

  君晟也不卖关子,打开盒子,取出里面的锦红赤玉坠子,戴在季绾的脖子上。他曲膝慢慢下蹲,蹲在季绾面前,盯着她胸口的坠子瞧。

  “好看。”

  季绾醉醺醺地捻起赤玉坠子,张口就要咬。

  当金子鉴别了。

  君晟扣住她的手,连同赤玉坠子攥在掌心,“盛念念,生辰喜乐。”

  季绾还在气头上,闻言更气了,“我的生辰早过去四十三日了。”

  君晟好脾气地笑了,淡淡的,温柔缱绻,“那是绾儿的生辰,今日是念念的生辰。”

  季绾眨巴眨巴眼,酒气侵蚀了头脑,分不清哪个是哪个。她抽回手,拿起坠子仔细打量,再次张开嘴,被君晟拍了下手背。

  赤红色的坠子脱手,悬在脖颈的系带上。

  季绾更不乐意了,捧起始作俑者的脸,忿忿眯眸,故作深沉,在君晟不防之际,一口咬在他的唇上。

  那里也红红的。

  心口猛地剧跳,君晟怔住半晌,在女子撤开时,一把扣住她的后颈,将她压向自己。

  以吻封缄。

  “唔......”

  突如其来的亲昵吓得季绾缩了缩肩胛,她试图脱离,后颈被紧紧扣住。

  君晟仰头吻住她,失控般汲取她唇上的清甜,唇瓣间传出吱吱的细微声响,久久不停。

  忍耐多时,理智冰消瓦解。

  身体前倾,腰肢酸乏,季绾呼吸不畅,使劲儿将人推开,气喘不堪,樱唇变得殷红欲滴,可醉酒的人哪有多少力气,要不是君晟放开手,她是断不能挣脱钳制的。

  两人气息均乱,一个迷糊茫然,一个清醒沉沦。

  君晟眼底蔓开朦胧情欲,俄尔,涤濯个干干净净,清澈漆黑。

  担心吓到少女,男人闭眼敛起不该有的贪念。

  可当他伸手去揉少女的脑袋,还是被躲开了。

  季绾起身,踉踉跄跄地后退,颈间的赤玉坠子来回摇晃。

  君晟扶住她,“跑什么?扯平了。”

  “扯平?”

  “你咬我,不准我咬回去?”

  季绾觉得有道理,可还是气不过,潜意识里的君子竟会睚眦必报。她睨一眼,有着不自知的娇媚,媚眼如丝。

  君晟哄孩子似的将人扶进卧房,轻轻按坐在床上,坐在一侧盯着她润白的脸,用两指掐了掐,旋即,推向她肩头,将人推到在绵软的被褥上。

  他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棂透气。

  彻底吹散情潮。

  月明星稀,一驾马车从太师府驶出。

  沈栩单手支头,随着车厢轻微晃动。

  抵达一家玉石行时,手里的书卷落在车底。

  “公子,到地儿了。”

  小厮凌云隔帘唤道。

  沈栩睁开眼,捡起掉落的书卷,打帘步下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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