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中婚 第77章

作者:怡米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复仇虐渣 古代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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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皇后寝宫传来咳嗽声,一名老尚宫递上汤药。

  自馥宁公主出事,喻皇后郁结多日,清秀苍白的面庞浮现病容,靠汤药调理,“找到人了吗?”

  老尚宫传来候在殿外的影卫。

  男子四旬年纪,一身玄色劲装,长发半绾,散落几缕黑白掺

  

  杂的发丝,威严中透着一丝潦草,“禀娘娘,还未找到。”

  “卓智昊呢?”

  卓智昊是喻雾冰的丈夫,喻皇后甚至懒得提起那人的名讳,打心底厌恶。

  男子答道:“被带回首辅府了。”

  “梁展,本宫不管你发动多少人脉,务必在日落前寻到家姐。”

  被唤作梁展的男子颔首,“卑职领命。”

  等梁展离开,喻皇后看向老尚宫,“派人去给贺少卿送份谢礼。”

  “娘娘当真?”

  是送谢礼,而不是兴师问罪?

  汤汁苦涩,喻皇后皱眉一口饮尽,“卓智昊那个狗东西殴打家姐,作为胞妹,是要感谢贺少卿出手相助的。”

  还是皇后娘娘考虑周全,老尚宫哈哈腰,“老奴明白了。”

  这时,有小太监前来禀告,说姚宝林的身子骨愈发羸弱,适才还吐了血,惊动了圣驾,一众御医伴圣驾赶去那边了。

  喻皇后以修剪漂亮的指甲刮刮眉尾,“陛下还是念旧情的。”

  可悲的是,念的是旧日的情,而非新欢能取代。

  是姚宝林在入宫侍寝的第一晚就该明白的道理。

  愚者把后宫当成你侬我侬的场所,被贪婪驱策,看不懂帝王心,以致爱而不得,患上心病,有谁会共情呢?

  至少后宫的女子不会。

  喻皇后打开斗彩攒盒,捻起一颗蜜饯含入口中,又亲自燃了一味特制的熏香,混合了麝香和广藿香,还有零星一点肉桂味。

  她闭目沉浸在熏香中,眉眼透着一丝欢愉。

  寂寥深宫,伴她最长久的就是熏香。

  华灯初上,君晟回到沈家,被季绾拉到后院耳语。

  “我不敢擅作主张,还要先生定夺。”

  君晟已从贺清彦那里了解到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对君氏来说,扳倒皇后为时尚早,会与太子结怨。

  何况,皇帝正值壮年,往后数十年,变数太多,贸然做出头鸟,不是好事。

  喻雾冰是一张底牌,可缺少出牌的契机。

  季绾默叹,“那我们要交出喻夫人吗?”

  君晟余光瞥见站在堂屋门前的女子,淡淡颔首,话是说给季绾听的,“既是底牌,就不能轻易交出。不该德妃做的事,有人会乐意接手。”

  经提醒,季绾想到三个人,贤妃、淑妃和姚宝林。

  从德妃口中,季绾曾了解到,贤妃靠着兵权在握的兄长,气焰嚣张,对皇后之位觊觎多时,但她也在等待一个契机,这个契机便是喻首辅年迈致仕,在此之前,贤妃不会贸然与皇后产生冲突。

  而淑妃与皇后结下梁子,忍让多年,早有积怨。堂堂淑妃,不争不抢,属实诡异。

  至于姚宝林,靠帝宠活在后宫,城府不深,野心不小,加以引诱,或会成为一把短暂锋利的刀。

  无论淑妃还是姚宝林中的哪个,选择与喻雾冰结盟,君氏都可借刀杀人。

  这就是权谋吗?

  季绾问在心里。

  与陌寒交换过眼神,君晟带着季绾回到二楼,没再去管这件事。

  被牵住腕子,季绾几次抽回不成,经过昨夜的同床共枕,有些不敢与他单独相处。

  “先生可忙?”

  “还好。”

  “那去忙吧。”

  君晟握紧那截欲抽离的细腕,颇有些强势,不容季绾逃离,等走进二楼堂屋,一把将人抱住。

  “啊——”

  季绾惊讶出声,僵在男人怀里,待反应过来,小幅度地推搡起来。

  拉拉扯扯已破男女之防,何况是搂搂抱抱。

  “先生放开我。”

  “念念。”君晟拥着她走向窗边,将人抵在窗扇上,“我说过很多次,别把我叫老了。”

  “你本就比我年长许多。”季绾双手握拳,杵在他胸口,心提到嗓子眼,不懂他为何突然变了“性情”,不再彬彬有礼。

  相差六岁多,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君晟无可诡辩,偏头气笑了。

  那沈栩呢,那些年里,她是如何称呼沈栩的?

  君晟没有问出口,他们之间没有沈栩的事儿。

  “你昨夜跑来找我,是把我当作可以避风躲雨的老宅子了?”

  什么跟什么啊,季绾没觉得君晟年纪大,二十有三,年轻有为,怎会与年纪大扯上关联?她只是发自内心地尊重他,又本就相差六岁,唤一声先生再合适不过。

  “先生计较了。”

  “若我非要计较呢?”

  季绾愣住,对上男人狭长的含情目,不知如何作答。昨晚的确是她越了雷池,有撩拨之嫌,不怪他会想歪。

  按捺住凌乱的心跳,女子温声软语地给出解释,极力说明自己没有撩拨之意。

  “我对先生没有非分之想,昨夜被雷电所扰,心烦意燥下做了糊涂事,还请不要误会。”

  无非分之想几个字敲打在君晟耳畔,半响,化作一声轻笑。

  君晟放开手,退后半步,给予她足够逃离的机会。

  昨夜的雷电化作导火索,引燃了他们之间的窗户纸,惹他失控,可他的念念不开窍,逼迫不得。

  逼迫倔强的人,只会将人越逼越远。

  他的耐性,大半留给了她,不急于一时。

  季绾靠在窗扇上没有立即离开,仰头问道:“先生很累吧?”

  “为何这样说?”

  “累了才会想要纾解。”

  听出她在替他找借口,美化他适才的无礼,君晟忽然捉摸不清她的心思。

  用抱住她的方式来纾解疲累吗?

  解释得通吗?

  “念念为何不直接骂我是登徒子?”

  “先生不是。”季绾被矛盾占据,一面要与君晟保持该有的距离,一面又忍不住靠近,大有欲拒还迎的意味儿。

  有些控制不住怦怦乱跳的心。

  君晟抬手,覆在她一侧下颌上,以拇指轻轻摩挲,“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嗯?”

  “念念该好好想想,你究竟把我当作什么人。”

  留下一句暗含提示的话,君晟转身走进书房,第一次合上书房的门扇。

  隔扇闭合时,季绾恍惚之间,有种怅然若失之感。

  把他当作什么人?

  这个答案,早已模糊不清。

  一向开朗不会沉溺在纠结中的女子,一夜辗转反侧,认真思考着。

第51章

  模糊不清, 意味着一时寻不到答案,季绾叹口气,掖起被子蒙住脸, 不愿再沉溺在轻愁中。

  轻愁幽幽,不过是理不清的情愁罢了。

  夜深人静,蔡恬霜从外面回来,蹑手蹑脚走进沈家所在的巷子, 却在进门的一刹, 骤然退离,躲开致命的一击。

  “何人?”

  一道玄色身影逼近, 不给她喘息的机会,手中长剑在月光下泛起冷光。

  两人在安静的巷子对峙,引得一户户人家的看门犬狂吠不已。

  蔡恬霜不敌对方, 双臂护心口, 被一脚蹬出数丈, 倒在地上。

  那人借矮墙飞身抬腿,直击女子面门。

  千钧一发, 另一道身影闪现,踢在对方脚踝上。

  三人几乎同时退开, 蔡恬霜和第三个人形成掎角之势。

  “来者报上名!”

  陌寒的声音如淬刃, 含着警告。

  玄衣男子收势,淡然道:“梁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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