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中婚 第90章

作者:怡米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复仇虐渣 古代言情

  “没旁

  

  的事,小妹要安置了,姐姐快出宫回喻府吧,日后,你还是喻府的嫡长女。”

  “不回了,那不是我的家。”

  “哪里才是?”

  “天高海阔,心安处即是家。”

  迎着喻皇后诧异的目光,喻雾冰收起休书,又取出一截自制的熏香,“原本想还给你一份大礼,以牙还牙,得以解恨,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值得为了毁你脏了自己的手,还要被追责。我自由了,妹妹却会永远被打入冷宫,品尝没落与孤寂,用余生好好反思这些年所做的腌臜事吧。”

  留下诛心的一段话,喻雾冰转身离去,背影清绝,昂首挺胸。

  门扇一开一翕,风灭烛火,陷入黑寂。

  喻皇后一点点收紧十指,又无力松开。

  数十名太医控诉她以威逼利诱的方式迫使他们就范,残害嫔妃,证据确凿。

  皇后之位是保不住了。

  只盼不波及太子,就不奢望被太子救下了。

  最糟糕的是,太子在被君晟和贺清彦联合调查,自身难保。

  喻雾媚再次攥紧手指,指尖陷入掌心软肉。

  不甘心呐。

  **

  离开坤宁宫,喻雾冰去往御花园小楼,途中遇到自己的父亲。

  抄手游廊上,两鬓斑白的喻首辅顿住脚步,眼看着女儿径自走过。

  相顾无言。

  被女儿无视,喻首辅老脸火辣辣的。

  宫宴见证休夫,闻所未闻,承昌帝笑说不必考虑男女之防,随意落座。

  季绾带着蔡恬霜坐在君晟身边,紧挨着贺清彦,对面是首辅夫妇和德妃。

  卓智昊灰头土脸地被带进小楼,甫一见到帝王,当即磕头认错。

  承昌帝接过范德才呈上的酒,漫不经心地品着,“仔细想想,该跟谁认错?”

  帝王开口,卓智昊抖三抖,连滚带爬地凑近坐在帝王下首的喻雾冰。

  隔着摆放酒水的长几不停掌掴自己嘴巴,情真意切,“雾冰,这些年,是为夫混账,不懂得珍惜,耽误了你的好年华。求你大人大量,别跟为夫一般见识,就当被狗咬了。”

  他抽红了自己蓄须的脸,泣不成声,像是真有悔改之意。

  可夫妻二十余年,喻雾冰太清楚他的为人,淡漠地看着他的表演,以清冽的酒水泼向他的脸。

  假惺惺的,看够了。

  卓智昊觑了一眼戴有抹额的女子,容光焕发,不知是不是错觉,竟觉再也高攀不起。

  喻雾冰摊开休书,点了点落款,“签字画押吧,自此,你我再无瓜葛。”

  心知肚明的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卓智昊颤巍巍拿起笔。

  落笔后,继续抽打自己,脸颊肿胀、掌心发麻,盼着女子念在微薄的旧情上饶过他。

  可女子没有喊停。

  还是承昌帝问道:“可听够了?”

  “这是报复的声音,怎会够呢。”

  看着流露出冷傲的女子,承昌帝一笑,欣赏之情溢于言表。

  德妃看在眼里,揪下一颗葡萄含进嘴里,极为佩服能够拿捏住帝王心的喻雾冰,若能为己用......

  两人私下里谈过,喻雾冰愿意在远游回来归入她的麾下。

  而德妃勾笑的模样,落入对面季绾的眼中。

  “先生信不信......”

  季绾看向君晟。

  德妃娘娘会是最后的赢家。

  她没有说出口,抬起下巴指了指对面懒洋洋又精明至极的妃子。

  君晟会意,微微抬眉。

  宫女呈上一碗碗酥酪,季绾嗅了嗅,闻到酒味,今日在德妃宫里饮了酒,她怕积少成多而失态,将自己的那份推给君晟。

  君晟没挑剔,拿起勺子。

  季绾小声道:“还有一份呢。”

  “吃不下了。”

  “那为何先吃我这份?”

  “你的香。”

  “......”

  贺清彦近日被案子搅得疲累,加之受了杖责,没有胃口,身子微微发热,从入座后,滴水未进。

  遽然,端菜的宫女被衣摆绊倒,手一歪,将汤汤水水洒了季绾一身。

  “啊,奴婢该死。”

  宫女跪地瑟瑟发抖。

  裙摆湿透,冒着热气,极不雅观,季绾窘迫地拿出帕子擦拭。

  德妃“诶呦”一声,忙让宫女领着季绾去她的寝宫更换衣裙。

  有帝王在场,季绾按住欲要起身的君晟,摇了摇头,独自跟着宫女走出小楼。

  领头的宫女即是泼了季绾一身汤水的人,命其余小宫女熄掉宫灯,以免叫人看到季绾狼狈的模样。

  一拨人簇拥着季绾走在树影婆娑的径斜上,说是抄近路去往德妃寝宫。

  每日入宫,季绾都没机会信步漫游,对内廷的地形并不熟悉,可她熟悉德妃寝宫的方位,见着宫女们带她越走越远,不禁狐疑,慢下步子。

  领头的宫女催促道:“娘子别着凉,快些走吧。”

  “好。”

  嘴上应着,季绾还是压着行进的步子,仔细观察四周,愈发觉得偏离了路线。

  小楼那边,一名大理寺官员匆匆见驾,说是有件棘手的案子需要贺清彦回一趟官署。

  多多少少有些扫兴,但案子要紧,承昌帝摆摆手,“贺卿去忙吧。”

  贺清彦起身告退,随部下离开阁楼。

  那官员一路都在禀告案子的来龙去脉,脚下步子却是不疾不徐,还时不时停下来剧烈咳嗽。

  咳得弯腰驼背。

  贺清彦替他拍背,“染了风寒?”

  官员拿出锦帕擤鼻涕,“是啊,昨儿夜里蹬了被子。”

  “多大的人了。”

  “让少卿大人看笑话了。”

  贺清彦不再急着出宫,单手负在身后,不紧不慢与他并肩走着,气韵如云中月,皎白温润,很照顾身边的人,即便有棘手的案子等在那儿。

  路过一处竹墙时,官员觑了一眼慢悠悠的青年,“少卿大人,咱们快些吧。”

  “你身子不适,不急。”

  “不影响走路的。”

  “是吗?”贺清彦淡笑,身子突然一晃,僵在原地,手捂心口慢慢弯下腰,像是身体发生某种变化,变得不适。

  “少、少卿大人?”

  听贺清彦在气喘,官员上前搀扶,左右看看,像在寻找什么人,在定住眸光后,扶着贺清彦跌跌撞撞地走去,偏离了出宫的路线,来到冷宫一间空房。

  “人呢?”

  官员架着脚步虚浮的贺清彦跨进门槛,将人扶坐在一张破旧的春凳上,环视一圈没有见着接头的人,不禁问向身后的小太监。

  小太监也很迷惑,他在此等候多时,望眼欲穿,没等到另一拨人,“会不会走错地儿了?”

  官员磨磨后牙槽,“一群废物点心,让本官如何向娘娘交代?!”

  “哪位娘娘?”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清幽的问话。

  官员下意识转头,对上贺清彦的视线,身体止不住发抖。

  上一刻还不清醒的贺清彦,此刻端坐在春凳上,淡雅清朗,没有半点失态。

  片晌,承昌帝接到宫人口信,陡然起身,目光如炬,“季娘子可有恙?”

  宫人如实道:“娘子自个儿跑去德妃娘娘的寝宫了。”

  德妃提着繁缛的宫装起身,“陛下,臣妾回去瞧瞧。”

  “快去。”

  德妃看向坐在对面的君晟,本打算与他一同过去,却见他身躯前倾半伏在长几上,俊面泛红,额头溢出薄汗,“君安钰?”

  其余人也察觉到君晟的异样。

  承昌帝快步上前,担忧唤道:“爱卿?”

  君晟意识混沌,浑身燥热难耐

  

  ,抬眸看向唤他的帝王,视线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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