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苒君笑
马氏喜上眉梢:“还有,相爷让先告诉姑娘一个好消息,给姑娘压压惊,也让姑娘高兴高兴,姑娘就能吃得下了。”
陆杳心头一跳:“什么好消息?”
马氏道:“相爷说十天以后要跟姑娘成亲。”
陆杳:“……”
马氏笑着又道:“到时候姑娘可就是咱们相府真正的主母夫人了,看来相爷对姑娘当真是与众不同,我在这里这么多年,可从来没见相爷想娶谁进门的。这里就先恭喜姑娘了。”
那奸佞真的是想给她压压惊让她高兴高兴吗?
可这下她是真的吃不下了。
真是给她好大一个惊喜。
陆杳问:“十天,来得及准备吗?”
马氏道:“只要相爷想,别说十天,五天都来得及准备。”
陆杳默默放下了碗筷。
马氏道:“姑娘怎么不吃了?”
陆杳:“听着都饱了。”
第024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于是当晚,消息就在全府传开了。
说是今天相府遭了刺客,相爷和陆姑娘共经患难,相爷因此十分感动,决定十天后举行婚礼。
第二天全府上下就紧锣密鼓地准备起来。
今日朝堂上,皇帝也知道昨日相府遇袭一事,就问起苏槐:“爱卿可有恙?那些刺客抓到了吗?”
苏槐道:“臣谢圣上关心,刺客已经捉拿,今日可送往大理寺受审。”
后面的文武百官听得又是各怀心思。
昨天是有个杀手头目从堂上窜出来跑了,结果还是被抓到了吗?
要是对他进行审讯,就会知道究竟是谁买通杀手组织来行刺宰相了。
那有些人接下来恐怕吃不下也睡不着了。
果真上午,苏槐就送了个人进大理寺。
送进去的人衣发蓬乱,颇显狼狈,而且一张脸被打得个面目全非。
大理寺卿惊疑不定,问负责亲自送人上门的剑铮道:“这番形容,可如何辨别他的模样?”
剑铮道:“他敢行刺相爷,没当场打死就是好的。眼下只是打肿了脸,过些天就消了。你们可以等过些天再审。”
那人有些清醒的,看见大理寺卿,就唔唔唔地发出怪声。
显然是被药哑了嗓子。
这也不难理解,杀手么,为了不让雇主被供出来,拔舌毒哑这是常有的事。
可过些天怎么等得,那不是夜长梦多吗?
于是乎杀手被送进来的当天,就遭了一顿严刑毒打。
接下来的几天里,大理寺的气氛都紧张又危险。
毕竟那杀手就是个炸药包,什么时候爆炸都不一定。
某些人不敢轻举妄动,可也暗地里差人往大理寺搞点小动作,希望能一不小心搞死那个杀手。
苏槐似乎没再管这事,不过那些人搞的小动作他却已经了然于心。
他只需要弄清楚这一点就够了。
这一日,孙都尉火急火燎地往大理寺赶,一见到大理寺卿就气冲冲道:“苏槐那贼子送来的人呢!”
大理寺卿拱手揖道:“尚在牢中呢,孙大人亲自来……”
孙都尉咆哮道:“还不带我去见他!”
大理寺卿不知道孙都尉为何如此暴躁,带他往牢里走了一趟。
见到那被折磨得只剩下一小口气的所谓杀手时,连忙上前扒开他的蓬发,仔细一瞧,顿时老泪下来。
那杀手也呜呜呜地哭。
孙都尉边哭边骂:“苏贼,敢把我孙儿伤成这般,我定要你不得好死!”
这哪是什么杀手,分明是他的宝贝孙子。
孙都尉当日就把他孙子带走了,并气势汹汹地杀去了苏槐的官署兴师问罪。
苏槐听明来由,慢慢悠悠地放下手里的事情,对孙都尉道:“原来行刺本相的竟是孙大人的爱孙。”
他容色温和,又道:“令孙勾结江湖势力谋害朝廷命官,不知道是受何人指使,待我禀明圣上,再详加审查。”
孙都尉:“……”
他肺都要气炸了,偏偏拿这贼子无可奈何。
真要是跟这奸人闹到底,奸人一口咬定自己孙子就是刺客,勾结江湖势力,在朝中罪名可不小。
要么就吃了这哑巴亏,要么闹下去对他也没好处。
苏槐拿了本折子来,就要书写上奏,孙都尉咬牙切齿道:“姓苏的,算你狠!有本事你别栽在老子手上!”
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市井百姓们都听到了些许风声,听说孙都尉家的幺孙,给人弄哑了嗓子,扔进大理寺打残了身子,等孙都尉发现的时候,都已经只吊着口气了。
听说都是奸相干的。
百姓们且不论到底谁干的,但都觉得大快人心。
这孙家孙子可是京里出了名的恶霸,吃喝嫖赌样样来,强抢民女还光荣。
前阵子不就闹出了个事,他当街抢了良家女,没过两天就把人给玩死了。
后来姑娘家人闹到了官府,最终官官相护,还不是不了了之。
百姓们对他是深恶痛绝,现在好,恶人自有恶人磨,遇到比他更奸更恶的,他就只有遭报应的份儿。
孙都尉孙子被搞成这样,如何咽得下这口气,他既然搞不了苏槐,那是谁暗中搞小动作把他孙子害成这样的,他总收拾得了。
这种时候,苏槐就大方地把想搞死他孙子的人透露给他。
某些人悔都悔死了,他们也不知道那是孙都尉家的孙子,都怪那杀千刀的苏槐!
草他祖宗的!
第025章 未婚夫风险太大
十天婚期很快临近,这些天苏槐似乎很忙,陆杳几乎没见到他人。
想也知道,虽然他没能抓到无回门逃走的那个杀手头目,但以他的心胸,他能让那雇凶来杀他的那些人好过吗?
这样一个树敌太多、别人一有机会就想干掉他的人,跟他结婚,能有什么好吗?
这几天,陆杳常溜达到前院去,瞧见相府大门都有府卫把守,且个个训练有素,不似等闲之辈。
这日将将入夜以后,陆杳终于看见府门口没人把守了。门前点两盏灯,空荡荡的。
她当即朝大门口走去。
之前她就是自那扇门进来的,怎么进来的就怎么出去好吧,这未婚夫风险太大,谁爱领谁来领吧。
她行李包袱也不要了,只要出了这扇门,她想往哪走往哪走。
眼看大门就在前面几步了,陆杳边走边回头瞧了瞧,很好,并没有人发现她。
然而,当她前脚刚一跨出府门门口,突然一丝芳烈的气味袭来,她心头一顿,来不及抽身,甫一回头就与人撞个满怀。
苏槐正从外面归,徐徐拾级而上,一掀眼帘看见陆杳时,她正扭头往身后看。他好整以暇地在门口站了站,她自己回头就迎面撞了上来。
这么近的距离,陆杳下意识屏住呼吸。
苏槐道:“哪儿去?”
陆杳答道:“随便走走。”
苏槐道:“这个时候出门走走,不是想跑吗?”
还真是一语就道破她的心思,但她不能承认。
遂陆杳面不改色道:“当然不是,你是怕我跑吗?”
苏槐看她的眼神温柔又泛深,“你想出去走走,可以叫我陪你。”
陆杳当即拒绝:“还是别。”
苏槐低着眉眼,手指拨了拨她腰间佩戴着的香囊。
香囊的香气实在太浓郁,跟他订婚那天她身上熏染的也都是这股香气。
他像情人一般与她低语:“你不想我陪?”
香囊穗子柔滑,在他指端流动,陆杳见状,默默把自己的香囊连同穗子抽了回来,道:“你是大忙人,我不能耽误你的时间。我自己一个人出去就行。”
让他陪,那出门不就是个靶子么,仿佛在昭告天下:我出门了,还不快来杀我!
苏槐道:“你是我妻子,陪你不叫耽误时间。只是今天我乏了,改天吧。”
他都这么说了,她今天还能走出这大门吗?
陆杳只得一边往门里抽回脚一边顺口道:“改天就改天吧。”
最终陆杳出走失败,后面两天里府门口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有人把守着。
这相府里不光有明卫还有暗卫,她要是翻墙走,肯定第一时间被逮回来。
两天一过,就又是她跟苏槐的大喜之日了。
清晨一早,下人们就在院里进出忙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