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苒君笑
苏槐道:“她这么不识好歹,那你要不要去杀了她替我报仇?”
剑铮默了默,垂下了头,道:“属下不敢。”
苏槐进了家门,回到后院,洗漱完准备就寝时,剑铮又在门外禀道:“主子,剑霜那边有医圣弟子的消息了。”
片刻,苏槐的声音从房里传来,道:“说给听听。”
剑铮便道:“医圣的嫡传弟子,竟是个女的。而且照此人之前途经的路线和方向,她应该是来了京城。”
剑铮觉得,这个消息委实是很大的进展了。
找人找了这么久,眼下就在京城,只要封锁城池,挨个查探,一定能把她查找出来。
剑铮刚得到这个消息时非常振奋,所以一刻也不敢耽误,立马来禀告主子,可他站在门外等了一会儿,主子却似乎没什么反应?
在他以为主子是不是睡着了的时候,苏槐才道:“把剑霜叫回来,不必再找了。”
剑铮以为自己听错了,道:“主子不找医圣一脉的人解毒了吗?她到过京城,如今就在天子脚下,唾手可得,主子却要就这么放弃了吗?”
苏槐道:“你觉得剑霜要再花多久的时间才能找到她?”
剑铮道:“以剑霜的能力,定再花不了两月时间就能探到她的所在。”
花了这么久的时间去打探,人都在他面前晃了几大个月了,结果才只探到人疑似到了京城?
还要再花两月时间,最后探着探着就发现,目标岂止是就在天子脚下,还就在同个屋檐下,更在眼皮子底下,到时候有趣吗?
第306章 祸福相依
苏槐声色异常温和,道:“以剑霜的能力,两个月是不是太短了,要不要我再给他两年?”
剑铮一听,主子不高兴了,立马应声道:“属下这就去把剑霜召回来!”
陆杳回院里洗洗睡下,翌日便往朝暮馆去。
她知道有影卫跟着她,也没有拆穿,无非就是想监视她连带着再监视一下阿汝的情况,总不会是为了保护她。
到了朝暮馆,陆杳直去锦瑟院。
如今阿汝多数时间能靠坐在床上了,伤口在愈合,只要动作幅度不太大,基本上就没多少痛觉了。身上伤了筋骨的地方也在慢慢好转,只不能使重力。
阿汝心里头明白,像她这样重的伤况,要是遇到别的大夫,就算是极大的幸运,大难不死捡回一条命,至少也得在床上动弹不得地躺三五个月。
可如今才过半个多月,她便能起身,想必再养些日子就能下床走动了。
这些日陆杳不在,阿汝也没有少听铃铛讲起当时陆杳救治她时的情况。
铃铛是讲得绘声绘色,阿汝也听得聚精会神。
铃铛还道:“当时姑娘危在旦夕,公子用刀子划开姑娘肚子,我在一旁帮忙,我都看得见姑娘肚子里的五脏六腑,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阿汝神情紧了又紧,道:“听你说着,我都觉得肚子上的伤口隐隐作痛。”
铃铛吐了吐舌头,道:“不说了不说了。”
随后阿汝嘱咐她道:“这些事你说与我听就是了,不得再对外说给第三个人知道。”
铃铛道:“姑娘放心吧,我知道。”
铃铛想起一事,又八卦地道:“对了姑娘,你在宫里住了这么久,可有听说常贵妃?”
阿汝掩了神色,道:“怎么了?”
铃铛道:“街上都在说,她死了。”
阿汝愣愣地抬起头,铃铛又道:“说是畏罪自尽死的。”
阿汝下意识就低声问:“那时候公子人在何处?”
铃铛道:“宫里边呢,她被皇上召去弹琴了。”
阿汝还有些愣神,铃铛一出门,抬头就看见陆杳踏进院里来,兴高采烈道:“姑娘,公子来了!”
陆杳踏进房门时,看见阿汝正试图下床来,道:“靠好,别乱动。”
陆杳过来摸了摸她的腕脉,道:“虽是能动动身了,但也不能大意。你外伤愈合了,可脏腑有损,还不能大动,至少得休养一段时日才能彻底痊愈。这段时间,多以卧床休养为主。”
陆杳见她怔怔的,又道:“发什么呆?”
阿汝回过神来,笑了笑,道:“就是觉得,能与公子相识,是我幸事。”
陆杳道:“你若不是随我进宫,也不至于伤得这么重,还是幸事?倒是我拖累了你。”
阿汝摇摇头,道:“不是的,祸福相依,我自认为我所得到的福气,远比承受的祸事多得多。”
她笑着细细数来:“要不是跟着公子,我也不能够殿前献艺,也面见不了九五之尊。我还得幸听了公子的琴,得幸与公子相互照拂。宫里虽然没多少值得高兴的事,但认识了暖阁里的小乐子也不坏。”
陆杳亦笑了笑,道:“那小太监要是听到你这么说,估计得乐。不过他如今可抱了金大腿,到殿前伺候去了。”
阿汝笑着笑着,神色就变得温柔,小声又与陆杳耳语道:“我还睡了当今天子,得到个小宝贝。这大概是我这一趟得到的最大的礼物了。”
从起初的惊慌失措,到现在的甘之如饴,她是满心欢喜地接受并期待着这个小宝贝的到来了。
陆杳同是小声回她道:“当心隔墙有耳。”
尽管影卫只在院子外面监视,但还是不能不谨慎些。
阿汝立刻意识过来,道:“是我得意忘形了。”
陆杳低声耳语道:“现在情况又不一样了,你一天天好起来,他盯得紧。我想办法摆脱外面的人,再给你另换住处。”
阿汝眨眨眼,悄声问道:“外面有相爷的人么?”
陆杳道:“那奸佞贼心不死,派了两个他的狗腿子盯着。说不定暗处还有其他的狗腿子。”
想摆脱别人容易,可要摆脱狗男人的爪牙,还急不来。不然惊动了狗主子,阿汝就更加不好脱身了。
阿汝闻言,有关她的秘密,是再不敢多说一个字了。
第307章 我未婚夫管得紧
后来陆杳让铃铛去库房取些药材来,她便在房里配制阿汝接下来几日的用药。
阿汝与她聊天道:“对了,上回你来得匆忙,倒是忘了问,公子在相府过得还习惯么?”
陆杳道:“以前又不是没住过。”
而且她是个随遇而安的性子,又是行走江湖的,不挑地方,哪里她都能习惯。
阿汝又问:“那相爷对公子好吗?”
陆杳嫌弃道:“只要他别三天两头出现在我面前,就算好了。”
阿汝闻言不禁笑,道:“所谓冤家,大抵就是公子和相爷这样的了吧。”
陆杳道:“说冤家还是委婉了点,应该是仇家。”
傍晚,陆杳从朝暮馆出来,还没走出花街柳巷,怎想迎面就遇到个无所事事随处游荡的流氓,他看见陆杳独身一人,虽然不是楼里的姑娘那般妖妖娆娆,但他眼神将她上下一扫,也让人心神一荡。
要是良家姑娘谁会从这一带花街柳巷穿过,所以她肯定不是什么正经人。
于是这流氓邪心一起,就上前张臂拦住了去路,道:“小娘子哪里去?”
陆杳道:“我回家去。”
流氓一脸涎笑,道:“回什么家呀,走,哥哥带你找耍子去。”
陆杳一脸良善道:“不行啊,我未婚夫管得紧,他会打人的。”
流氓道:“管他什么未婚夫,未婚夫又不是真的夫婿,他凭什么管你。”
说着他就要来拉陆杳的手。
只可惜那小手还没碰着呢,流氓只觉自己手臂突然传来剧痛,像是被人活生生给扭下来了一般。
他嚎叫出声,再定睛一看,就有两名黑衣人出现在眼前。
然后这两人一声不吭,就轻而易举地把他按在地上打。
陆杳若有所思地站在旁边看。
这流氓边求饶边哭嚎,甚至还有点委屈,断断续续道:“你们是不是……是不是不讲道理啊,我连她……她的小手都没摸到……”
最后流氓鼻青脸肿地趴在地上,去了半条命,苟延残喘地痛哭。
回到相府院子里,嘉俊见到她有些想过来又不敢过来的样子。
随后陆杳在房里对他招招手,他回头看着马大娘不在,才进了屋子。
陆杳挑眉道:“怕我?”
嘉俊摇摇头,道:“是我娘说,不能与姑娘走得近。”
陆杳倒水给他喝,他就规规矩矩地坐在椅子上。
陆杳问他:“后来我不在这里,你还有发病吗?”
嘉俊点点头,道:“有两次喘不上气。”他边回忆边说,“有一次是闻到了花香,还有一次是在灶房烤地瓜的时候。”
陆杳道:“有粉尘的地方要少去,吸进鼻子里了就容易喘不上气知道吗?”
说着,她从瓷瓶里倒出一粒丸子,递给嘉俊。
嘉俊迟疑道:“这是什么呀,我娘不让我吃姑娘的东西。”
陆杳道:“不是坏东西,吃吧,吃了能改善一下体质,以后尽量少生病也少发病。”
嘉俊见黑漆漆的一颗,又问:“苦不苦呀?”
陆杳道:“我加了蜜,应该不是很苦。”
嘉俊就接过来,凑到嘴边咬了一口,小脸皱到一起,有点苦,但他发现苦过以后又有点点蜜糖的甜。
陆杳道:“吃完以后,就把杯里的水喝了,洗洗嘴,这样你娘就不会知道了。”
嘉俊怕他娘发现,吃完了药丸子,赶紧捧起水杯喝干净。
陆杳每日都给嘉俊吃一颗药丸子,只可惜才没过几日,有一次就正好被马大娘进屋来撞见。
彼时她看见嘉俊正将吃了一半的半颗药丸往嘴里塞,不由神色大变,立马夺门而入,失声惊道:“嘉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