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苒君笑
苏槐道:“以往只是听师父提起,不成想如今能得幸与前辈相见一谈。”
凌霄道:“我也没想到,找了许多年没找到她人,到最后却找到了她徒儿。”
陆杳虽没去偷听,但时时关注着她师父房间那边的动向。
她都不知道两个大男人能有什么好聊的,竟然一聊就是半日,那房门一直关着,不见人出来。
姬无瑕道:“杳儿,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狗贼奸猾得很,他见你这里没处下手,他就往你身边的人下手,而且投其所好,一下一个准。”
姬无瑕又道:“他又是夜藏前辈的徒弟,我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他跟你师父肯定是聊不完的话题,最后再借着与夜藏前辈的师徒关系,拉近与你师父的关系,从而博取你师父的同情。”
越是这样陆杳才越不安心。
狗男人上回特地跟她对了对口,他应该还不会丧心病狂地把实情抖出,但陆杳就是担心她师父会从言谈中觉出什么端倪来。
到天色渐晚的时候,陆杳去门外道:“师父,该用晚饭了。”
不一会儿,凌霄终于来开了门。
陆杳看她师父的神色,似乎没有什么不妥,反而有些愉悦之色。
凌霄一脚踏出房门,道:“不知不觉天就黑了。”然后他还不忘回头对苏槐道,“你也出来一起用饭吧。”
苏槐应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于是陆杳就眼睁睁看着苏槐随之也踏出房门,勘勘从她身边经过。
一桌吃饭的时候,凌霄突然来一句:“徒儿,你对他可还有怨恨?要是有,一会儿饭后,为师再帮你收拾他一顿。”
陆杳看了一眼桌对面的苏槐,他不受影响地吃他的饭。
陆杳道:“我跟他的恩怨早就两清了,没有怨恨一说。”
凌霄道:“徒儿这阵子对他的态度,不是因为恨他吗?”
陆杳不客气道:“是因为他为了个人私心,骗我和师父白来南淮一趟。早与师父说过,此人诡计多端得很。”
凌霄道:“虽说如此,但此行也不是全无收获。我也得知了更多有关他师父的事情,徒儿,你就当是陪为师这一趟吧。”
顿了顿,凌霄又道:“徒儿,就算你跟他已经没有了感情,但他师父与为师的情分还在,为师将他视作半个师侄后辈,你们做不成夫妻,就做个普通朋友,见面打声招呼、友好客气为主,如何?”
陆杳道:“只要他不作妖不作怪,我也不会这么不待见他。”
苏槐不做声,莫名搞得好像她是始作俑者一般,陆杳便又道:“他蛮横不讲理,又狭隘爱报复,上次一个江湖友人,并没有犯着他,就被他给打得面目全非。”
凌霄问道:“就是昨日请你吃饭的那个?”
陆杳道:“结果逼得人昨天晚上就连夜退房离开了。”
然后凌霄沉吟了一下,道:“试想一下,要是为师喜欢的人,被别的男人蓄意接近,为师也会想打人。他识相点的最好自己走,不识相的揍一顿也无妨。”
陆杳:“……”
苏槐道:“前辈说得有理。”
姬无瑕都惊呆了,嘴里还叼着根菜,和陆杳面面相觑。
姬无瑕眼神表示:这才是真正的迷魂汤吧,这才多久,才半天而已,你师父就被他搞到他那边去了。
这也是陆杳没有想到的。
凌霄又道:“他瞒着你娶别人,这事确实是他不对,徒儿你捅他一剑,与他恩断义绝也是他该的。他能有今天,也全是他自找的,这个没得说。”
陆杳道:“师父说得有理。”
“不过话又说回来,”紧接着凌霄话头一转,陆杳还没听到下文就觉得不妙,随即听他说道,“咱们江湖人不拘小节,只要没拜堂没洞房,这婚姻就不算有效,不然江湖上怎么会有那么多抢婚的事发生?”
苏槐抬头看着陆杳,道:“前辈说得有理。”
陆杳与他面对面,脸都要气绿了。
第509章 你越粗暴我越喜欢
凌霄道:“可事情已经发生,错在他自己,后果他也自行承担了。以后且看他还会不会再拿婚姻一事做筹码去交易,如若再有,为师替徒儿打死了了事。”
陆杳再道:“不用了师父,往后他与谁结婚随便他,跟我无关。”
苏槐道:“我要跟你结,也随便我吗?”
陆杳道:“师父,你到时候还是替我打死了了事吧。”
凌霄道:“既然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徒儿,看在你夜藏前辈的面子上,就多照看照看他的伤势吧。”
晚上,陆杳准备好伤药,去苏槐房里给他换药。
剑铮剑霜两个见到她主动过来,立马很有眼识地退到门外。
陆杳放下伤药,开门见山地问:“你跟我师父都说了些什么?”
灯火下他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紧紧盯着她,道:“不先过来给我换药吗?”
陆杳道:“你先说了我再给你换。”
苏槐道:“我不着急。”
僵持了一阵,陆杳还是黑着脸先过来给他换药。
结果这狗男人就跟个大爷们儿似的,靠在床头动也不动。
两人四目相对片刻,陆杳道:“脱衣服要我教你吗?”
苏槐道:“你帮我。”
陆杳冷笑道:“你自己没手吗?”
苏槐道:“你上回挎我衣服不是挺粗鲁野蛮,我喜欢让你挎。”
陆杳没好气道:“苏槐,你要不要听听你都说了些什么?”
苏槐道:“你倘若对我温柔些,我兴许还不习惯,你对我越粗暴我越喜欢。”
陆杳:“……”
这贱骨头真真是病得不轻。
大抵是以前从没有人敢在他这太岁头上动土,所以一旦有人给他两巴掌,他还觉得新鲜特别。
随后趁着陆杳分神不备,苏槐忽然就捉住了她的手。
陆杳挣了挣,结果这狗玩意儿却抓住她的手移到他腰带处,恬不知耻地带着她手把手开始解自己的腰带。
明明是换个伤,偏偏被这狗玩意儿给玩出了新花样。
陆杳道:“苏槐,脸是个好东西,你可以要一要。”
苏槐眼含钩子,视线缠着她道:“有多好?有你好吗?”
随后陆杳忍无可忍,与其被他手把手带着脱他衣服,她还是另一手直接扒住他受伤的那边衣襟,干脆直接地往肩外一挎。
陆杳问:“这下你满意了吗?”
苏槐这才松开了她的手。
随后陆杳给他换药,两相沉默了一会儿,她又问:“你是怎么蛊惑的我师父?”
苏槐道:“只是聊了一些我师父的旧事。你师父听得起兴。”
陆杳道:“你就不怕说得越多漏洞越多?”
苏槐道:“若全都是谎言,才会担心漏洞。”
陆杳心想也是,再者就算全都是谎言,只要从他这嘴里说出来,假的也跟真的一样。
陆杳手里拆完他的绷带,见伤口愈合的程度在预估范围内,就他这情况,反反复复的旧伤总算开始恢复,也算是比较乐观的了。
她熟练地上药,道:“我师父不会因为听了你师父的旧事,态度就发生那么大的转变。”
苏槐道:“大概我是我师父唯一的徒弟,你师父爱屋及乌。”
陆杳不做声,也没任何反应。
苏槐道:“你不信?”
陆杳冷笑两声,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连这种屁话都会信?”
她边说着,边给他缠上新的绷带。
就在她系好打结时,苏槐才道:“我说,我师父得知我未婚妻是凌霄前辈的徒弟,感到非常高兴,她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看见我们最终能够走到一起,尽他们当年未尽之缘。”
陆杳:“……”
苏槐道:“你师父听后也十分感慨。”
陆杳又动手解他的绷带,苏槐道:“为什么又解,药没换好吗?”
陆杳道:“我想把我的药抠下来,给你这种人委实是浪费。”
第510章 还是先撤的好
苏槐便来捉她的手,两人拉扯了一阵,陆杳还是给了他一捶,捶到他下颚。
苏槐偏了偏头,伸手揉了揉自己下巴。
陆杳趁机便抽身而起,睨他一眼,他衣衫半敞,发丝散在肩上,胸膛上缠着绷带,整个就是一充斥着凌乱美的病美人。
但这并不妨碍陆杳想捶死他。
陆杳道:“你尽管兴风作浪,我若不愿意的事,我师父再怎么念旧也不会按着我的头让我愿意。”
后来两天,陆杳虽然明显感觉到自己师父对他的态度有所好转,但师父护犊子还是放在第一位的。
比如饭桌上,凌霄突然问他:“你打算怎么处理你那没拜过堂洞过房但却天下人皆知的新婚妻子?”
苏槐道:“等回京以后,婚事会作废。”
姬无瑕道:“不管你怎么处理,这始终是你身上的一大污点,也是杳儿的一大耻辱。就算你处理好了,你也是个二婚男。我们江湖上称颂从一而终,最不稀罕二婚男。”
凌霄道:“确实,虽然我顾念与你师父的旧情,但我不能委屈了我徒儿,这事不管怎么着,始终以我徒儿的感受为首要的。该说的也说了,她要是仍嫌弃你,那也没办法。”
陆杳道:“我看这里越来越不太平,还是尽快往太平的地方去比较好。至于你,你应该还有大事要做,这几日伤势恢复得也算正常,要不吃了这顿我们就各走各路,就此别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