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苒君笑
最后苏槐竟没再纠缠她,理了理自己的衣袍,然后先一步出了小树林。
陆杳靠着树干,仰头长长吁了口气。
皇宫本就不是个安全之地,还得跟他在这种地方拉扯不清,一定要这么刺激吗?
现在一对比起来,她觉得之前在相府以及朝暮馆的日子都不要太轻松。
陆杳整理好自己的衣裳,扣好领口的盘扣,随手拔了头上的发簪,重新拢了拢有些松散的发丝,再挽上发髻以簪子固定,方才走了出去。
她还以为苏槐已经离去了,没想到一抬头看见他居然站在小径上等着。
见她出来,他才转身往前走了。
陆杳也得走那个方向,只好跟在他身后。
两人拉开了不远不近的距离,这个时辰,宫人们都在各自主子宫里,甚少有出来走动的。
因而一路上都没什么人。
不过后来,苏槐和陆杳遇到几名太监勘勘往前边经过。
太监率先看见了苏槐,连忙停下行礼。
那为首的太监粉面油头,大约年过四十的模样,笑起来眼角一堆的鱼尾纹。
一看便是在宫里混惯了的,约摸是哪个宫里的大太监。
太监朝苏槐拱手作揖,道:“见过相爷,这么晚的天儿了,相爷还在忙呐?”
苏槐道:“海公公看起来比我忙。”
太监连忙道:“哎唷相爷可折煞奴才了。这不,娘娘夜里辗转,一时兴起又想看书了,让奴才到藏书阁取书去。”
去藏书阁取书也用不着绕这么远的路跑一趟,无非就是听说宫里来了位六姑娘,甚得皇上欢心,所以借着取书的名义来瞅瞅那六姑娘晚上有没有留宿皇上这里罢了。
太监说着便注意到走在苏槐后面来的陆杳,又问:“相爷,这位是?”
苏槐道:“六姑娘身边的侍女。”
太监便笑道:“听说六姑娘容貌生得艳美,奴才还想能一饱眼福呢,怎的她的侍女独自在这里呢?”
苏槐道:“皇宫太大,估计是迷路走散了。”
太监便上下打量了陆杳两眼,眼角的鱼尾纹越发明显,道:“那不然奴才就送这位姑娘回暖阁去吧,横竖也顺路。”
苏槐看着那太监,道:“顺路吗?”
一个在后宫,一个在西园暖阁,哪里顺路。
太监也不过是随口一说,只是苏槐眼神一看来,太监心里便沉了沉,赔笑道:“奴才也是想为相爷分忧。”
陆杳出声道:“不用麻烦公公,也不麻烦相爷了,到这里我已知道回去的路怎么走了。”
说着便上前,礼了礼,赶紧往前走。
第064章 累了顺路来喝口茶
苏槐没说什么,那太监自然也拦陆杳不得,只盯着陆杳的背影多看了两眼。
随后夜巡的禁卫汇聚在这里,苏槐过问了两句,便离开了。
宫里妃嫔和宫女数不胜数,这海公公眼睛也就毒得很,那六姑娘的侍女虽然模子看起来不怎么白净,但那身段儿却是极佳。
他回味了一下,不愧是青楼里出来的。尽管她衣着显得宽松,但他眼神略略一丈量,那腰儿、臀儿,走起路来虽不摇曳风丨骚,却别有一番滋味。
苏槐一走,海公公也就收了那赔笑谄媚之态,语气变得十分老练,拖着调子吩咐随行的太监:“回吧。”
陆杳花了几天时间打探到,苏槐没骗她,靠御书房东南方果然有个遗珍园,里面一共有五座宫楼。
若只是寻常的金银珠宝,直接就收归国库了,根本没有资格陈列到藏宝楼中,里面收藏的全都是从古至今流传下来的各种珍品宝贝,还有其他各国每年送来的珍贵贡品。
有绝版的古籍字画,也有极品的瓷器玉雕,还有千百年难得一见的药品补材等,亦有各国进献的珍兽麟角。
她得找个时间去那遗珍园里探一探。
陆杳和阿汝是从宫外来的,阿汝也就罢了,现在宫里人都知道她是可以助皇帝入眠的六姑娘,而陆杳身为阿汝的侍女,衣着与这些宫女们不同,也很容易让人一眼就认出来。
所以她让小乐子去给她弄身宫女的衣裳来。
她扮成宫女,再在宫中走动,应该也就没那么容易被认出了。
只是先前陆杳把脸色弄得暗淡,她一解衣裳,脖子和脸就成了两截不同的肤色,而宫裳是要露脖底的,她得将脖子也抹成暗淡的肤色。
只要奸佞不来啃她,两天她脖子上的痕迹就全消了。
再扎起一个单髻,她就变成了平平无奇的宫女一枚。
晚上陆杳才试了一下这番装束,小乐子就在外叫门。
陆杳甫一开门,就看见苏槐站在门框外。
她一脸麻木地当即关门,这回都用不着苏槐伸手来扒,小乐子便跟鱼鳅似的钻到门扉间卡住了。
小乐子笑嘻嘻地对陆杳道:“相爷视察宫中守卫,累了顺路来喝口茶。”
然后不等陆杳回应,小乐子便将房门拱开,侧身对苏槐狗腿又恭敬:“相爷快请进。”
这熟稔程度,仿佛请进的不是她的房间,而是小乐子的房间。
苏槐抬脚踏进屋子里来,阿汝看了看陆杳的脸色,思及她之前说过的话,看来相爷着实带给她不小的苦恼。
阿汝便鼓起万分勇气,莲步轻移着上前,身姿婀娜,风情万种,将自己最拿手最妩媚动人的一面呈现出来,款款道:“相爷,今日陆姑娘身体不适,不如……”
陆杳见状,她都要被阿汝的美所陶醉了,心里同时还有点感动。
可阿汝还没走近苏槐,苏槐那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即将命不久矣的人。
阿汝心底端地一寒,脚步也就钉在了原地,苏槐温声问她道:“不如什么?”
阿汝脸上的娇色散去,应道:“不如,不如我还是去沏壶茶来吧。”
说着她就回头歉疚地看了陆杳一眼,然后和小乐子一道出去了。
小乐子不忘替两人把门关上。
然后陆杳就眼睁睁看着苏槐回头把门闩拨上了。
这畜生有随手闩门的习惯。
陆杳站得离他远远的,他兀自在茶几边落座,抬眼看她。
两人敌不动我不动地僵持了一会儿。
苏槐先开口道:“你不是爱我爱得要死吗,难道都是骗我的?”
陆杳想,你骗的还少吗?
她一脸真诚道:“我没骗你。”
苏槐道:“你这么爱我,见了我应该扑过来。”
陆杳道:“爱是克制,不是放肆。”
他温声徐徐道:“我最恨别人骗我,骗我的人我不会让他有好下场。”
第065章 这茬儿还过不去了
陆杳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抬脚朝苏槐走了去,顺手拎起桌边的茶壶,道:“不是来喝茶么,这里正好还有些。”
苏槐一把拉住她手腕往自己这边一带时,陆杳又是一茶壶荡了过去。
这回她不是想泼他,而是想砸破他狗头。
只是他微一偏头,那茶壶就直接荡在了他方才靠的椅背上,给荡碎成几块瓷片。
陆杳遗憾道:“还好相爷躲得快。”
苏槐拉她坐在自己腿上,道:“很可惜是吗。”
陆杳一脸郑重道:“没有,相爷下次还是不要这么突然拽我,真的很容易发生意外。”
他眼神落在她光着的脖颈上,陆杳当即觉得脖子隐隐作痛,又怕他乱来,便捂着颈子解释道:“之前那身衣服在宫里不方便,别人一眼就把我认出来,我想还是这宫女的衣裳方便些。
“我颈子都跟脸一样黑了,哪像阿汝那般肤白貌美,你放心,我发过誓的,我一心都在你身上,安分得很。”
她见苏槐还盯着她脖底看,又道:“我颈子上都是粉。相爷还是别咬,吃太多粉对脑子不好。”
然后苏槐一手就摘了她的香囊,陆杳见状连忙手忙脚乱地来捂,结果刚捂住了香囊,又发现自己的腰带被他给撕掉了……
真是捡了芝麻丢西瓜。
这身宫女裙裳一下在苏槐眼皮子底下散开来,连陆杳自己都猝不及防。
顿时衣襟滑落肩头,露出里头的兜衣。
苏槐道:“这样是更方便。”
陆杳:“……”
他又问:“我咬哪里好?”
没等陆杳回答,他一手便握上了她的肚兜儿,“咬这里?”
陆杳抽了口凉气,恼羞成怒得连逢场作戏都做不好了,当即就一耳光朝他那张脸上扫去。
可被他腾出一只手来给握住手腕,陆杳一句话来不及说,他竟真的一口咬了上去。
隔着肚兜儿的料子,这厮还用牙齿厮磨,陆杳身子绷得发颤,骂道:“苏狗,老子没惹你,你发什么疯,嘶……”
苏槐抬起头,盯着她泛红的桃花眼,低声问她道:“这几日你把皇上治得很妥帖,不由使我想起上回我吐血的事,你跟我说说,我是听了你的琴,还是碰了你的人?”
陆杳被他眼神看得心里发毛,这茬儿还过不去了。
他要是知道她阴了他,照他这睚眦必报的性子,肯定不会让她好过。
陆杳打死不能承认,一口咬定道:“你肯定是碰了我的人,必须是你自身的问题。
“自己身体不好,就不要做这么刺激的事情,好好修身养性才对!”
苏槐道:“你别诓骗我。骗我的人都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