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每天都想弄死我 第362章

作者:千苒君笑 标签: 古代言情

  两人一人一把铁锹,姬无瑕围着坟茔走了一圈,把铁锹往地上一杵,呲道:“这事儿我也是第一次干,该从哪里下手好?”

  陆杳道:“从坟尾开始吧。”

  姬无瑕道:“是要将整个棺椁都刨出来么?”

  陆杳道:“露出棺盖即可。”

  她师父的骨灰盒子需得置入夜藏前辈的棺椁中,两人才算是同寝同穴了吧。

  只是,两人才铲了几铲子,就有动静从山下传来。

第782章 狗贼是真狗贼

  陆杳和姬无瑕都听见了,反应也十分淡定。

  毕竟这是别人家的坟,要是这个别人不来,反而有些反常了。

  果真,不多时,两道人影就上了这方平地。

  苏槐今日回京,进宫复命,又去公署忙了半日,晚上才不慌不忙地出城来。

  剑铮一丝不苟地跟在他身后。

  那厢两人,这厢两人,场面一度有点僵持。

  苏槐看着陆杳,两人沉默许久,他先问一句:“吃晚饭了吗?”

  就好像闲话家常、寻常问候一般。

  陆杳道:“你来了也好。”

  苏槐道:“你们要挖我师父的坟,开我师父的棺,容不得我不来。”

  陆杳便开门见山道:“既然如此,就把话说清楚,也省得以后扯皮。我带了我师父的骨灰前来,完成师父的遗愿,与夜藏前辈合葬。两人生前便情深义重却彼此错过,故后理应让他们团圆重聚,你觉得呢?”

  苏槐道:“我觉得没有问题。”

  陆杳道:“那便动手吧。”

  苏槐道:“可不是今日。”

  陆杳本想着与他好话好说商量着来,可他这句话明显就不是要商量着来的意思,她本就不怎么待见他的脸色更加不待见了,道:“不是今日?那应是何日?”

  苏槐道:“开棺动土是大事。若弄得妥了,则庇荫后世、福泽绵延;若弄得不妥,则流年不利、诸事不顺。这事你不知道吗?”

  陆杳:“……”

  苏槐又道:“所以,需得找个阴阳先生来勘详细的日子和详细的时辰,议定细节做足准备以后,方可动土。”

  陆杳一时都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和态度来应对他这般言之凿凿、有理有据却又极其心机的做派。

  姬无瑕听了,就与陆杳道:“狗贼是真狗贼,可听起来又他妈的好有道理的样子。”

  陆杳道:“你堂堂相爷,向来‘我命由我不由天’,也向来谋事在人、成败也在人,你会信这些?”

  苏槐道:“当官的哪个不信?正因为越身在高位,越不想失去,才越想靠自家的坟庇佑。我也难免于此。当初我找先生看过了,我有今日之地位,也有很大一个原因是祖坟埋得好。”

  陆杳:“……”

  陆杳实在是没法给他好脸色,就这种人,你与他好言相商,他只会爬杆上房。

  陆杳道:“苏槐,你大可不必这样。”

  苏槐直直盯着她,道:“我哪样?”

  陆杳道:“你嘴上说没有问题,实际上还是不准我师父与你师父合葬是吗?”

  苏槐道:“合葬想必也是家师的遗愿,我为什么不准?可你要动的是我家的坟,里面葬的是我的先辈,难道不该按照我的规矩来吗?

  “要是你今日贸然开棺合葬,回头我时运不济、流年不利,你负责吗?你要是说你负责,今晚立马可以动,如何?”

  说是说不过他的,这狗东西以前就狗,现如今只会变本加厉。

  最终,陆杳把心绪压了压,道:“那何时请阴阳先生看?”

  苏槐道:“近日我便叫人去打听,请全京城最好的阴阳先生来看。”

  陆杳道:“何时能看好?”

  苏槐道:“这要问阴阳先生。”

  陆杳也没得法子,只好道:“那好,就如你所言。这日子要是耽搁太久,你就是个横拆两位师父阴缘的不孝徒。师父泉下有知,定找你算账。”

  最后陆杳和姬无瑕放了铁锹,把带来的纸烛和酒肉,在坟前和凌霄师父的骨灰盒前祭奠了。

  那盆霜兰既然带来了,就先移栽进坟茔前的泥土里。

  陆杳道:“夜藏前辈,这是我师父苦心守了十几年的霜兰种子,想等着您回来同您一起看的。如今它倒是生根发芽了,您终于可以与我师父同赏了。”

  苏槐在她身边敛衣蹲下身,和她一起松土、移盆。

  陆杳声色冷淡,道:“不需你插手。”

  苏槐道:“这是我师父,我为什么不能插手。”

  纸烛的火光闪闪烁烁地亮开,映照着两人的脸。

  两人皆是低垂着眉眼,一神色如妖,一平寂漠然。

第783章 你知道我事忙

  姬无瑕也不来横插一脚,而是自顾自地启了酒坛,将一坛美酒洒在坟前,道:“今日凌霄师父与夜藏前辈得以相会,先尝上一尝这好酒!

  “不过还得寻个良辰吉日,才能让两位前辈相守。我是这么理解的,就像那结婚嫁娶,都要看个好日子才能长长久久!

  “不过夜藏前辈的这徒弟,他就想着他自己能不能顺风顺水,两位前辈有空的时候就狠狠教训一下他!”

  待纸烛的火光慢慢弱了下去,最后只剩下一堆火星儿,风一吹,就冷了。

  霜兰也移栽好了,苏槐道:“家里准备了晚饭,回去吃饭吧。”

  陆杳站起身,道:“那相爷就早些回,免得误了饭点。等相爷找好阴阳先生,定好时日,再派人知会一下我们即可,我希望尽快。”

  说罢,她和姬无瑕带上盒子和铁锹便转身准备离去。

  苏槐掸了掸手上的泥灰,亦是起身,徐徐道:“你知道我事忙。”

  陆杳顿了顿脚。

  苏槐低着头,信手拈去袖摆上的草屑和飞灰,又道:“没人提醒我的话,我忙起来经常容易忘事。你让我找好人定好时间再知会你,那你就慢慢等吧。”

  陆杳深吸了一口气,这回却再压不住那股子邪火,转回头来,几步走回去,抬脚就往他腿上踹了一脚,骂道:“你这不仁不孝的狗东西!”

  苏槐也不躲,衣角上登时就是个鞋印子,他又低头将衣上的鞋印子拂去,仿佛就只是小打小闹一下,还增添情趣。

  然后陆杳和姬无瑕下山走在前头,苏槐带着剑铮走在后头。

  姬无瑕唏嘘道:“杳儿你还是忒脚下留情的些,要是我,一脚不踹断他的腿!”

  陆杳没个好脸色,姬无瑕就又安慰道:“不过没事没事,住哪里不是住,反正你眼下也看不见他,眼不见心不烦。你要是为他烦,他见了反倒高兴。咱不能让他高兴!”

  陆杳道:“自我麻痹是吗?”

  姬无瑕道:“咱们不向来是走到哪歇到哪嘛,以往你比我还随遇而安,现在更不能因为个狗贼而乱了心性。他既然非要这么整的话,咱们就使劲吃他的喝他的造他的!”

  等到了山脚下,剑铮十分不见外地去把陆杳和姬无瑕的马车从密林里扒拉了出来。

  剑铮道:“陆姑娘请上车。”

  姬无瑕睨他一眼,冷哼一声:“杳儿,我们上车,别理这些个东西!”

  随后苏槐更不见外地也上车来,坐在陆杳侧边。

  剑铮就驾着车返回城中。

  到了城门,也通行无阻。

  马车直接驶回了相府,从相府没有台阶的旁门进。

  陆杳坐在车里未动,平心静气地跟苏槐道:“既然相爷贵人事忙,我会每天着人来提醒相爷莫忘此事,如此行吗?”

  苏槐道:“行,你说怎么就怎么。那你就等我的消息吧,我有消息了再知会你。”

  陆杳道:“要多久?”

  苏槐道:“这个尚未可知。”

  陆杳:“……”

  苏槐又道:“随我下车,半月内就能办了这事。”

  陆杳冷着脸道:“苏槐,我师父的事,你非要这么做是吗?”

  昏暗的光线里,苏槐紧紧盯着她,道:“不然你说,我还能怎么做?我怎么做,才能让你留下。”

  陆杳没说话,他又道:“我磕头谢罪,我知错就改,你能不能留下?”

  陆杳便是看不见他,也知道他在看着自己,片刻,她道:“先前一路上,我应是与你说得很清楚。你我回不去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时候了。”

  苏槐道:“回不去?你没试试怎知回不去?”

  陆杳到底心气难平,沉着声音低而压迫道:“怎么试?让死人复生吗?你以为磕头谢罪、知错就改,就能把一切抹平吗?

  “苏槐,我告诉过你,我们没有误会,我也知你是个怎样的人,但我师父之死,我不能当做没有发生过!”

  周遭一片死寂。

  姬无瑕和剑铮都不知何时撤了。

  他们两人的事,旁人插不了手更插不了嘴,唯有他们自己解决。

第784章 极限拉扯

  陆杳说着,忽一手拽住了苏槐的衣襟,反手把他抵在车壁上,凑近他,眼里一如当日,恨意难消,低低又道:“我知你非故意为之,我也知你一直在极力挽回,可我依然忍不住想,当初你为何要引我师父去看那什么镜花明月湖?

  “他若不去,他就遇不上东陵墨氏!他若遇不上,他就不会知道那些!他若不知道,他就不会来找你确认,更不会去那武林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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