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苒君笑
陆杳粗粗摸了摸,道:“这么多?这些都是什么时候的账本?”
姬无瑕道:“说是从去年开始的账,钱庄账房那里还没搬完呢。听掌柜说,钱庄去年进行了一次革新,要想了解到钱庄切实的经营状况,还得从去年开始看。
“而且从我接受之日起,那之前的营收都得给狗贼,之后的才是我的,那我不得算个清清楚楚,他休想从我这里多分走一厘钱。”
陆杳没再说什么,伸手让姬无瑕把算盘给她。
她伸手摸了摸那些算盘珠子,一顺溜抚整齐。
而后姬无瑕拿起一本账册开始念,陆杳手指拨得极快,那算盘珠子就声声脆脆地在她指下游走。
整个屋子里都是算盘珠子敲打个不停的声音。
剑霜在廊下听着,那算盘声音都毫无停顿的。
第824章 这狗男人向来最会拱火
除非姬无瑕念账目的声音停下了,算盘声音才会停下,然后姬无瑕就凑过来瞅瞅算盘上的数儿,唏嘘道:“杳儿,我得花一两个时辰才能理清的一本,你这才花多久啊。”
陆杳道:“两个人便是两双手,自是比你一个人又看又算。”
这钱庄的账目记载得十分繁杂,不对姬无瑕的习惯。之前姬无瑕记苏槐的账时就一目了然,可让她处理这种账目,效率一下就拉低了去。
有陆杳相帮,快得多了,陆杳负责算,姬无瑕负责念和记数核对,完了一本又开始下一本。
等苏槐回来时,一进屋,抬眸就见陆杳正拨算盘。
她一手掌着算盘,一手下指如飞地拨弄,半垂着眼帘,忙碌得很。
苏槐站在门边看了一会儿她拨算盘的模样,才徐徐出声道:“算盘打得不错,我方才一进院里就听见了。”
陆杳淡淡回了一句:“你的算盘也打得不错,算盘珠子都快崩人脸上了。”
还从去年的账开始算,就凭姬无瑕这骂骂咧咧毛躁掀桌的性子,怕是她算到年底都算不完。
姬无瑕一走神,就开始烦躁,一边狂挠头一边呲牙道:“你俩能不能别出声打岔,他妈的老子又不知道刚刚念哪儿了!”
还是陆杳给她提了个数儿,她才找到方才念断的地方。
陆杳诚挚地建议道:“你不是个做生意的料,要不还是把钱庄的钱搬空了算了。”
姬无瑕道:“不行,再多的钱也总有花完的一天,只有钱生钱才能无穷尽,将来还能留给子子孙孙花。”
陆杳道:“子子孙孙,你不会想得太远了吗?”
姬无瑕理所当然道:“人嘛,当然要为长远做打算。”
苏槐站在木架子旁洗手,蓦然来一句:“不妨先想想,谁会愿意跟你生儿子。”
姬无瑕要被点起火了,陆杳忙劝住她,道:“不必理他。”
这狗男人向来最会拱火。
姬无瑕就哼哼道:“与其来担心我,还是不妨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你问问杳儿,她愿意跟你生儿子吗?”
陆杳:“……”
她不是在劝架吗,怎么莫名其妙就被拉扯进去,关她何事?
苏槐拿巾子拭手,那指节微曲,手指又长又分明,道:“那你问问那位,他愿意跟你生儿子吗?”
姬无瑕一脸虎相:“哪位?”
苏槐看她一眼:“非要我指名道姓?”
结果还没等他说出个名儿来呢,他似将将要开口出声的样子,姬无瑕也是生怕他说出来,于是乎说燃就燃,直接炸裂了,一把将手里账本朝他丢去,骂道:“狗贼,我要你狗命!”
姬无瑕直接在屋里就跟他干起来,桌上的账本也不分是整理过还是没整理过的,一时间乱作一气。
就连陆杳手里的算盘,也被姬无瑕拿去,算盘珠子一颗颗抠来当暗器,射他狗日的。
姬无瑕一边射一边道:“你敢侮辱他,看我不杀了你!”
彼时,书册与算盘珠子齐飞,陆杳就一脸面瘫地坐在战火里,不动如山。
但两人都没伤到她一根头发。
最后陆杳终于开口道:“你们俩要不要出去打个鱼死网破、斗个你死我活?”
两人闻言,这才逐渐收了势。
一时间满屋子狼藉,别说先前理的账白理了,就连账本子都牺牲了不少。
姬无瑕愤恨道:“杳儿,是他先污蔑人!”
陆杳揉着额头,现在她感觉她一个头肿成了两个大。
姬无瑕闷了闷,又问道:“杳儿你头痛吗?”
陆杳道:“换你你来试试看痛不痛。”
姬无瑕关心道:“是不是刚刚被算盘珠子给崩到了啊?”
陆杳突然觉得头更大了,道:“他有说是谁吗你就这么火急火燎的。”
姬无瑕磨着牙道:“都是这狗贼!他狂妄至极!目无尊长!”
苏槐道:“尊长,原来你竟还存有这般念想。”
姬无瑕涨红了脸,打断道:“你放屁!你再说一句,老子跟你没完!”
苏槐也不再激她了,施施然走出了房门,在进书房之际,吩咐了剑铮一句:“回头叫庄上多弄些账来。”
剑铮低低应道:“是。”
第825章 恢复味觉
陆杳和姬无瑕看着满屋子狼藉,沉默无言。
随后陆杳才道:“这下好了,你那点老底全给他抖干净了。”
诚然,苏槐之前好歹也扮演了一路的行渊,照他那洞察力,要是看不出姬无瑕的那点心思才奇了怪了。
因而陆杳有理由相信,他只是没有彻底点破罢了。
不然他要是直接挑明“那位”就是她的三师父,陆杳也不会任由他搬弄。
现在是所有人都知道姬无瑕的心思,但只有姬无瑕自己还以为它是个秘密。
姬无瑕回过神来,见今天半天的成果不仅毁了,秘密还遭这狗贼掏出来了,可不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可她偏偏就咽不下那口气。
姬无瑕一拳砸在桌上,道:“太可恶了!”
陆杳道:“这账,你拿回去重新理吧。”
那狗玩意儿如此激姬无瑕,摆明了就是不想让她这么快完事儿。
干好的活他也能让她自己给全毁了。
晚上用饭的时候,苏槐从书房出了来,姬无瑕跟他在饭桌上也势如仇敌一般。
苏槐给陆杳布菜的时候,姬无瑕就道:“她不爱吃这个,这么久了你连她爱吃什么都不知道。”
苏槐各种都给她夹一点,姬无瑕又道:“你是在喂猪吗,这么多她吃得完吗?”
陆杳拿筷子碰了碰,碗里果真已经堆起了一个小丘,只不过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姬无瑕不在时,基本上每顿都是这样的。
但她嘴皮子都说破了,已经懒得再说了。
苏槐道:“喂猪至少还知道长二两肉,你见她长了吗?”
姬无瑕瞅了瞅陆杳,确实不见长,多吃点总没坏处,也就没再抬杠。
后来苏槐又给陆杳舀了一碗汤,道:“多喝。”
陆杳道:“喝那么多酸笋汤干什么?”
苏槐闻言拿着汤勺的手顿了顿,道:“开胃,碗里的能吃完就吃完。”
陆杳道:“你觉得我是有多大个胃,还开胃,要不要给我开膛把胃切开或许更直接些?”
苏槐道:“她都能吃两碗饭你不能吃?”
正在干第二碗饭的姬无瑕从碗里抬起头来,咽了嘴里的饭,道:“狗贼你什么意思?老子是干力气活的,吃两碗饭怎么了?”
苏槐问陆杳道:“你要不要也干点力气活?”
一听他这话,陆杳表情都麻了。
姬无瑕还问:“你想她干什么力气活?”
陆杳道:“吃你的饭吧。”
吃着吃着,姬无瑕突然又猛地从碗里抬起头来,问:“杳儿你怎么知道这是酸笋汤?”
不等陆杳回答,她又问苏槐:“你告诉她这是酸笋汤了吗?”
苏槐没答,姬无瑕这才反应过来,突然回想起方才他听陆杳说这酸笋汤时停顿的动作,就晓得他当时就明白了。
只是她后知后觉。
姬无瑕顿时大喜过望,道:“杳儿,你能吃出味道了!”
陆杳嫌弃道:“这汤酸。”
姬无瑕仰脖子大笑。
苏槐道:“酸笋汤,不酸难道还辣吗?”
陆杳道:“喝这么多酸汤,让我晚上冒酸水吗?”
苏槐道:“开胃多吃饭,好长点肉。”
说着眼神就肆无忌惮地往她胸口看了一眼。
姬无瑕瞅见了,传授经验似的来一句:“你想让她那儿长肉,光吃怎么行。光吃都是长其他地方的好吧。得多揉才能长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