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苒君笑
他弯身把香炉捡了起来,凑到鼻尖闻了闻,然后抬眸看向静妃。
那一刻,静妃就觉得,他的眼神是在看一个死人的眼神,她不受控制地哆嗦了起来,手里胡乱地比划。
只是她慌得不知道在表达什么,也没人在意她想表达什么。
小乐子开完了窗,苏槐又吩咐:“扶她到窗边去坐。”
小乐子当然知道,相爷口里的“她”是指陆杳,于是连忙过来搀扶陆杳。
他心里也惭愧得很,先前一心顾着小皇子,竟然忽略了这殿上的情况。
谁能想得到,皇帝也就一口气了居然还能从床上爬起来意图不轨,而且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敢对相爷的未婚妻下手。
陆杳拂开小乐子,自行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到窗边去,往坐塌坐下。
她呼吸着窗外的新鲜空气,一边缓缓一边看向苏槐。
苏槐道:“去把秋葵带过来。”
他说话时声音始终格外温和,可听起来却让人毛骨悚然。
小乐子无一不应,立马转头就去。
静妃不明白叫秋葵来干什么,但相爷不是应该在京郊大营里吗,今天晚上还有夜练,他应该一时半会回不来才是。
可他还是说回来就回来了。
静妃瑟缩在角落里,她想解释可是她说不了话,她想比划又没人愿意看她。
她甚至试图匍匐着朝他靠近,哪怕是碰一碰他的衣角也好。
只是苏槐低着眼帘看着她的时候,她便一点勇气都没有,甚至动都不敢多动一下。
很快,小乐子就单独把阿汝带过来了。
今日殿上这事,绝对是惊天动地,要是相爷不发话,小乐子就是有一百条命也不敢往外宣扬半分。
所以他一举一动全然按照苏槐的吩咐来办,外面的太监一个都不敢放进来。
阿汝先前一心放在小皇子那里,一时没顾上这皇帝主殿的情况。
她想的与小乐子想的一样,如今谁敢对相爷的未婚妻不敬。
而且她是亲眼见过陆杳对付别人的,想来任谁都欺负不到陆杳的头上。
然而她进来一看,只见殿上一片狼藉,到处都翻的翻倒的倒。
她一眼就看见皇帝瘫在那墙边,满头满脸鲜血淋漓的,瞪着一双血眼珠子,着实被吓了一番。
接着她便一通心惊肉跳,看那样子,皇帝这回是死得透透的了。
她又看见静妃瘫坐在地上,而陆杳坐在那窗边杵着额头。
阿汝心下提了提,唤道:“姑娘,你还好吗?”
陆杳摆摆手。
今日这独活香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吸得多。以往至少一闻就知道是那东西,身体和意识本能地就会抵抗。
可今日她闻不到,身体也没有任何防备和抵御,等察觉的时候,已然摄入不少了。
她这会儿勉力撑着,看戏都看得费力。
只不过接下来有苏槐在,也不用她担心。
只是这狗男人难免有点疯。
疯就疯吧,反正他要是规规矩矩,反而让人不习惯。
陆杳坐着等就是了,其余的什么都不想理会。
等他完事儿了,再一同出宫回家去便是。
第1117章 他是深渊里的魔鬼
苏槐回头看向阿汝时,阿汝只觉心惊肉跳。
虽然早已预料到进宫以后定然会发生些什么,但阿汝也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场面。
相爷拿着块湿巾子擦着手背上的血迹,阿汝心知,这一幕让她见到了,那从此以后便是紧紧绑在一条绳上的了,她和孩子只要想活命,就需得与相爷共同进退。
苏槐放下湿巾子,在朝静妃迈开脚走来时,顺手端了一盏琉璃灯来。
静妃原本丢了魂儿一样,但见着苏槐朝她走来,她眼神闪了闪,又找回了些精气神,连忙也朝他挪了挪身子。
苏槐在她面前蹲下身来,静妃一脸痴痴地望着他,如同当初他刚把自己从浣洗司里提出来的时候,在她眼里,他便像是高高在上的神。
他运筹帷幄、算无遗策,她心甘情愿地配合他、听从他的安排。
这样的男人,有着无穷的魅力,会让女人忍不住地想去服从。
静妃动了动口,说不出话,胆怯却又着魔似的忍不住伸手去拉他的衣角。
只是还没碰上,苏槐就先伸手拿住她的脖子,又像提小鸡一般将她提至跟前来。
静妃对上他的眼神时,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他的手上依稀还残留着血的味道。
那琉璃灯里装的是灯油,苏槐将琉璃灯一斜,那灯油就流了出来,直接浇些许在了静妃的脸上。
静妃猝不及防,屏住呼吸本能地反抗。被苏槐只手就掼倒在地上。
静妃慌张极了,却无力挣脱,苏槐将燃着的灯芯往她脸上浇了灯油的地方一点。
顿时她一边脸颊上火就烧了起来。
那团火不大,却也烧得起劲,皮肉被烧坏,散发出一股焦味。
静妃全然没料到会是这样,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脸被火烧化,伴随着极致的痛苦,她浑身扭曲,剧烈挣扎,喉咙里发出啊啊的惨叫声。
只不过才叫了个头,小乐子虽然也胆战心惊的,但他反应快,第一时间上前塞了个布团进静妃的嘴里,把她的声音狠狠堵了回去。
谁叫她敢对相爷的未婚妻下手,动了相爷的心头肉,相爷心狠手辣那是人尽皆知的事,他生起气来,连阎王爷都自愧不如。
小乐子也知道,即便他不堵静妃的嘴,相爷也全然不带顾虑的,就算静妃在这殿里叫破了喉咙,外头也没人敢进来一看究竟。
但小乐子非常看得清形势,在相爷面前,忠心必须要表达到位。
所以他还帮忙按住静妃的手脚,用裙带把静妃手脚都紧紧绑了起来。
苏槐便像是在完成一件作品,烧了左边脸颊,又不疾不徐地往右边脸颊滴灯油,然后再往额头、下巴滴。
那火苗下,脸上皮肉一块块的血肉模糊,又烧得粗糙不平,可怖极了。
静妃浑身抽搐扭动,喉咙里发出绝望又无助的呜呜声,听起来十分惨烈。
可苏槐的性子就是这样,你越叫得惨,他兴致越好。
他可以拉慢整个过程,让她感受得淋漓尽致。
并且他的分寸掌握得极好,只在她脸上造,将她整张脸都烧烂了。
静妃只能靠眼神向苏槐求饶,她错了,她再也不敢了。
是她鬼迷了心窍,是她心存妄想。
她突然发现,他不是高高在上的神,他只是披了一层神的假象,撕开那层假象,他是深渊里的魔鬼。
谁惹到了他,谁就不得好死。
苏槐捏着她脖子,不会把她给捏死,但又让她毫无抗争之力,到最后,静妃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静妃整张脸毁得只剩下一双眼珠子是好的,苏槐就将琉璃灯盏里的最后一点灯油浇在了塞着她嘴的布团上,布团在她嘴里燃成了一个火球。
苏槐松开她脖子,站起身,她被捆了双手双脚,身体因着痛苦扭动不休,瞪着苏槐,满是乞求之意,不求他能放过自己,只求他给个痛快的。
那火烧进嘴里,阻断了她的呼吸。
苏槐垂眸看着她,依然是那温和的神色,道:“把她衣裳换过来。”
第1118章 为他人做嫁衣
站在边上浑身僵硬的阿汝醒了醒神,即便相爷没看她,她也反应过来这话是对她说的。
她上前,对上静妃那双眼睛,虽然触目惊心,可都到了这关头了,没什么再好怕的了。
静妃敢动手脚,这都是她该受的。
阿汝伸手往自己的脸颊边捋了捋,将戴着的那副面具缓缓揭下来,露出了本来模样。
不光静妃死死瞪大了双眼,就连小乐子见了都震惊不已。
小乐子不可置信道:“六姑娘?你竟然还活着!”
静妃死瞪着这张自己与之很是相似的脸片刻以后,那绷紧的眼皮子又慢慢地耷了回来,一时间什么都明白了。
她就是六姑娘?
静妃一开始就知道,她之所以被选中送进宫里,便是因为她容似六姑娘。
她是六姑娘的替代品,她曾训练了很久,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要像六姑娘。
只是她却从来不曾见过六姑娘是何模样,而今却是见到了。
这六姑娘,竟然伪装成侍女的模样,在她身边待了这么久。
难怪相爷要答应自己的请求,准个侍女进宫来照看小皇子。
难怪这侍女与小皇子更为亲近些。
那孩子也是相爷抱来给自己养的孩子,孩子的亲生母亲,也应该是眼前的这位六姑娘吧。
六姑娘得过一阵恩宠,所以孩子不是外面随便哪个人生的孩子,而依然是皇家血脉。
难怪相爷要毁她的脸,只有毁了她的脸,六姑娘这真正的母亲才能回归正位。
她原以为,等皇帝一驾崩,小皇子一继位,她就会是大焲的太后,稳坐后宫。
而今她突然醒悟,相爷一开始就不是这么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