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杯酒
就这么小心翼翼地过?了两天,沈椿喂猪的时候被谢钰堵了个正?着,她手?一抖,勺子差点掉在食槽里?:“你吓死我了,你干嘛啊!”
这猪圈环境可不怎么样,修的离茅厕还近,在远处就能闻到一股怪味,真是难为谢钰挑这么个地方?了。
谢钰没给她躲开的机会:“你这几日?总躲着我做什么?“
沈椿磕绊了下,努力不让自己显得那么心虚:“我哪有啊?这不是快过?年了吗,年底是乡下最忙的时候,我得四处给人义诊,还要腌冬笋腌白菜喂猪...”
一般来说,只有当一个人在说谎的时候,才?会喜欢东拉西扯一些有的没的遮掩。
谢钰眯起眼,却没纠缠这个话题,微微颔首:“你之前不是说要摆宴谢我吗?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沈椿张大?嘴:“今,今天?这也太急了吧?”
明明那日?在雪地里?,谢钰清晰地感受到了她的些微动摇,但不过?几日?的功夫,她竟又变得心如磐石起来,推搪阻塞和之前一般无?二。
谢钰可半点不觉得自己急迫,他?甚至有种再不抓紧她就会溜走的焦躁,他?甚至后悔那日?就那么轻易地放她走了。
他?欺身靠近:“不过?吃顿饭而已,难道还要专门挑黄道吉日?吗?”
他?又顿了下,轻声?道:“或者...你在害怕什么?”
沈椿实在招架不住:“吃个饭有什么可怕的,行行行,今天就今天,你别拦着我杀猪!”
等谢钰走了之后,沈椿这才?后知后觉地后悔起来,谢钰异常强势的态度让她有些着慌。
不行不行,俩人绝对不能单独吃什么饭,她隐隐有种预感,吃完这顿饭俩人之间没准儿要出大?乱子了。
难道要她现在拒绝?这也不成?,谢钰到底救了她!
沈椿琢磨片刻,忽然眼睛一亮,憋出一个损招来。
等到做饭的时候,沈椿干脆把左邻右舍都喊了过?来,在地坝上支了个大?桌子,又杀了头猪给大?家下酒。等谢钰过?来,见着乌泱泱的一堆人,不善地眯起眼。
沈椿心虚地招呼他?:“来来来,坐这儿,专门给你留了位儿!”
被她这么戏弄了一通,谢钰的脸色自然不会好看,坐在席间也是一副冷冷淡淡的神色。
他?虽然是官身,不过?平日?没什么官架子,乡民们?瞧他?很是和蔼,见他?孤零零在一边儿坐着,都举了酒杯上去?劝酒。
谢钰倒不会对寻常百姓摆脸子,只是他?素不爱饮酒,往常也没人敢灌他?酒。
他?这回居然也没拒绝,仰头喝了两盏,又往沈椿那里?瞥了眼,掩唇重?重?咳嗽起来。
他?咳嗽的动静极大?,终于?提醒沈椿想起来,他?肋间的旧伤还未彻底痊愈,她也不能眼看着他?这么喝,端起酒杯冲过?来帮他?挡酒:“诶诶诶,别欺负不会喝的人,我陪你们?喝!”
谢钰唇角若有似无?地翘了下,极快地恢复如常。
沈椿对自己的酒量还挺有信心的,但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喝的缘故,喝到一半儿脑袋就有些发懵,转眼吃完了席,大?家心满意足地抹着嘴巴走了——屋里?就剩下谢钰和她。
她踉跄了几步,一头栽倒在他?怀里?。
就这么水灵灵地落到他?手?里?了。
第094章
谢钰轻轻托住她?的手臂, 唤她?:“昭昭?能听见我说话吗?”
沈椿就这么趴在他怀里,一动不动,似乎是睡过去了。
谢钰长长地?出了口气。
他有些懊恼自己不该戏弄她?太过,现在人都醉的意识不清了, 他还怎么让她?吐露心声?
他摇了摇头, 认命地?把?她?打横抱起?, 又?小心把?她?放在床榻上, 为?她?脱下外衣, 解下鞋袜,盖上被子,最后把?床炕烧的暖洋洋的, 确保她?不会冻着一点儿。
他做完这些,正要转身离去, 忽然袖口一紧,他回首看?去,就见她?不知何时睁开了眼,一手拽着他的袖子,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也分不清她?到底醉了没醉。
谢钰迟疑了下:“还有什么事儿?”
沈椿不说话,也不松手,只是这么跟他僵持着。
谢钰想了想, 折腰坐在她?床边,张口道:“你...”
他才开了口, 沈椿忽然向他扑将过来,不由分说地?堵住他的唇。
谢钰有一瞬间的失神?。
他虽说清冷稳重, 到底也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又?不是未经人事, 本来就血气方刚,更何况撩拨他的还是他心爱之?人。
他瞬间就给出了反应,也不问缘由,立刻欺身而上,反客为?主,把?她?压在了床褥间。
他没有给她?挣扎的余地?,头一低就衔住了她?的唇瓣,毫不客气地?攻城略池,肆意扫荡,勾住她?的软舌细细纠缠。
他近来的确长进了不少,竟无师自通了调 情?的法子,舌尖轻搔她?的上颚,粘稠的气息在两人唇齿间流荡,沈椿很快招架不住,细细地?叫了声,双手勾住他的脖子。
这个绵长黏缠的亲吻终于结束,又?仿佛只是前奏,在一切开始之?前,谢钰捧起?她?的脸
,问:“昭昭,你知道我是谁吗?”
除了谢钰,谁会这么叫她??
沈椿身上热得厉害,在他怀里乱拱:“谢钰,谢钰。”
谢钰终于放下最后一丝心事,低头,再次吻上了她?的唇。
他这次没有停留,沿着她?唇瓣一路向下。两人纠缠间,她?的裙摆卷到腰际,她?穿的又?是开了裆的裤子,风娇水媚一览无余。她?衣裤上绣了莲花莲叶,谢钰指尖探入,撷住了那?颗莲子,直引得她?声调都变了。
但?不知是不是太久没经事的缘故,明明温香软玉在怀,他明明情? 热无比,却在即将破关而入的那?刻松开了关隘。
谢钰:“...”
他半撑着身子,僵在了当场。
又?过了会儿,他才从这样?巨大的挫败中回过神?来,神?情?羞恼至极。
他忙抬眼去看?沈椿,就见她?已经仰面睡了过去,睡颜娇憨,天真无邪。
谢钰也不知道该失落还是松了口气,但?谁让他自己不争气没让她?快活,他总不能把?她?摇醒再继续,他做不出这等厚颜无耻的事儿。
罢了,她?总归是愿意和他亲近了,而且是在明确知道他是谁的情?况下,她?仍旧选择了主动。
这是否意味着...她?慢慢开始接受自己了?
那?他这些日子的辗转反侧,焦虑难安,是不是有了答案?
谢钰把?今夜之?事儿在心里反复回放,不觉唇角微微扬起?,眉眼间溢出一抹柔情?,已经想象出两人携手还乡的画面了。
他心下安稳不少,看?了眼狼藉的床褥,认命地?叹了口气,取出新的床褥换上。两人同?盖一床被子,也不嫌地?方狭小,揽着她?的腰肢便安稳睡了过去。
......
第二天,反而是喝了酒的沈椿醒得早些。
她?浅浅打了个哈欠,正要下地?干活,忽然觉得腰上发紧,谢钰就躺在她?枕畔,双臂把?她?拥在怀里。
沈椿脑袋懵了下,又?觉得身上触感不对,手指摸了摸,才发现自己上身儿就穿了身小衣,底下就一条开裆裤,两条腿儿不知羞地?敞着,晨起?的凉风从底下灌入。
她?忍着羞耻掀开被子看?了眼,就见满身的指痕和亲吻痕迹,她?心里头最后一丝侥幸也没了。
一些断断续续的记忆终于浮现了出来。
昨天她?喝醉了,谢钰留下来照顾她?,又?帮她?脱衣裳又?给她?盖被子,还端了热水帮她?擦脸擦身子——完全符合了她?对家?人和爱人的想象,她?彻底心软了。
抛开别的不说,谢钰相貌实在是太过出众,星眸含水,骨相清遂,穿着衣裳的时候身形清瘦修长,敞开衣裳又?极有力量感,实在是惑人得紧。
于是她?就被美色耽误,一时色迷心窍犯下大错。
沈椿捂住脸,痛苦地呻吟了声。
她?这番动静,自然也把谢钰惊醒了,他睁开眼,一双含星带水的眼睛向她?瞧了过来,声音都透着柔软的怜惜:“你醒了?可睡够了?”
这话落到沈椿耳朵里就跟阴阳怪气似的,她?简直不敢抬头看?他,支支吾吾地?应了声。
她?忙起?身,急匆匆地?穿衣服:“对了,我今天答应了要去隔壁村义诊,约好的时间要到了,我先走了!”
谢钰把衣裳递给她:“你慢点,别摔着了。”
经过昨晚的缱绻,他自然以为?两人之?间有了某种默契,他也不再逼着她?承诺什么,只是含笑问:“今天是腊月二十八,镇上要放花灯,城墙上还有烟花,你可要跟我一道儿?”
沈椿都没注意到他说什么,含含糊糊地?应了声,穿上鞋就急匆匆地?跑了。
一口气跑出了村口,她?才长长地?出了口气,肩膀却垮了下来,整个人都垂头丧气的。
谢钰这些日子一直逼得很紧,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儿,她?更没法儿和他撇清干系了。
她?懊恼地?抱住脑袋。
正好隔壁村的里正来接她?,她?勉强收敛了一下心思,跟着里正去了隔壁村。
气候严寒,附近的三个村子有不少人出现了感冒发热的症状,沈椿作为?乡下唯一的大夫,难免四下忙碌起?来。
因为?今年得了寒症的人格外多,沈椿还专门写了信向周太医请教,不过周太医也忙着四下问诊,一时没顾得上给她?回话。
一忙活起?来,沈椿早把?谢钰忘到了九霄云外。
她?这一忙碌就到了深夜,喝完一盏热茶之?后,她?才隐隐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但?实在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事儿,她?索性撩开了手,披星戴月地?回了家?。
......
谁都能瞧出来,谢钰今日心情?颇好,看?人时眉眼含笑,迷倒了一片大姑娘小媳妇。
他甚至着意装扮了一番,选了她?素来喜欢的青碧色圆领袍,冰清玉润的色泽,衬得他更不似凡人了。
他早命长乐订了茶楼,最开始的时候,他还极有耐心,在最高处凭栏等着。
直等到茶楼关门,他被人请了出来,才轻轻拧了下眉,吩咐长乐:“你帮我看?看?,夫人现在走到哪儿了?”
长乐听到他的称呼,嘴唇抽了下,却不敢指出,骑上快马匆匆走了。
过了半个多时辰,他才擦着汗回来:“夫人还在四处义诊呢,我没找着她?人。”
谢钰沉了沉心,又?等了一个多时辰。
街上寒风簌簌,渐渐带走他身上的温度。
直到花灯燃尽,烟火渐小,长街上只剩下了烟花燃烧之?后的硫磺气息,谢钰才终于按捺不住,生出了一丝恼意。
明明昨夜主动的是她?,今日一口应承看?烟花的也是她?,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她?又?爽约了?
她?怎能如此戏耍他?!
长乐瞧他眉心微动,似乎带了几分恼意,忙劝慰道:“夫人或许是忙忘了。”
他不免叹了声儿:“这事儿也怪,之?前在长安的时候,夫人邀您看?花灯赏烟花,您忙得失了约,如今您倒是有空了,夫人却来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