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折枝一桂
视线错开,落在某处时,他瞳孔震颤,声线含了些抖。
“这、这是什么?”
“什么?”
萧婧华看过去。
月白色被面被蹂躏得不成样,大朵绽放的幽兰中,血色分外明显。
她脸色瞬间涨红,慌里慌张把被子往里塞。
转过头,却见陆埕一脸执拗地看着她,似乎一定要从她口中得出一个答案。
萧婧华恼羞成怒,“落红!你总不可能不知道什么是落……”
话未尽,她懵了。
身前的人忽然俯身,大手放在她背部,紧紧将她拥住,力道大到几乎要将她融入骨血。
属于陆埕的气息源源不断涌来,萧婧华恍了神。
脑袋埋在她颈窝,陆埕紧紧抱着她。
那些放荡肮脏的话说得煞有其事,仿佛亲眼见过。陆埕不敢想,倘若她当真经历过,她当初是怎么撑下来的。
他无数次后悔,痛恨自己走得那么干脆,将萧婧华置于危险中。
此时此刻,他忽然庆幸。
庆幸她并未受到那种伤害,庆幸她没有承受那样的恐惧痛苦,心疼她的坚强,却又不耻于自己的卑劣。
昨夜,是他经受不住诱惑,在她并不清醒的情况下占有她,要打要骂,他都认。
各种情绪纷至沓来,陆埕眼眶微红,哑声开口,“对不起,我……”
“郡主,您要的吃的来了。”
箬兰欢快的嗓音从门外传来,萧婧华猛地把陆埕推开。
箬兰眨眨眼睛,不解问:“怎么了?”
“咳。”萧婧华咳了一声,“没什么,把东西放下吧。”
她正要下床,脸色忽然一变。
陆埕平复着情绪,低声道:“给我吧。”
他走向箬兰,接过她手里的食盒,旋即当着她的面关上房门。
箬兰:“?”
她一头雾水。
陆大人怎么奇奇怪怪的。
箬竹经过,见她直愣愣地站在门口,忙过去把她拉走,“郡主有条璎珞找不着了,你快跟我来看看。”
“哦,好。”
箬兰忙回神。
屋里,陆埕将饭菜摆在榻上矮桌上,回头见萧婧华撑着床沿站起,忙过去将她抱起放在榻上。
萧婧华没拒绝他的好意,捏着筷子用膳。
稍稍垫了两口,胃里舒服些了,注意到陆埕站着,她随口问:“你不吃?”
昨晚体验不错,虽然现在身体有些不适,但在可承受范围内。总而言之,她挺满意的,连带着对陆埕都和颜悦色了几分。
陆埕摇头,“我不饿。”
他此刻忐忑不已,自然没什么心情进食。
萧婧华便不管了。
吃了个半饱,见陆埕还杵着,她道:“既然不饿,那你还不快去买药?记得多买些。”
陆埕猛地抬头,“多、多买些?”
萧婧华偏头咳了一声,随后理直气壮道:“这次用了,下次就不用了?”
她现下得了趣,正在兴头上,当然不可能只有这一次。萧婧华眸光渐冷,“怎么,你不愿意?”
“你若不愿,我也不强求,反正有的是人心甘情愿。”
“不是,我没有不愿,你别……”
陆埕急急出声。“……别找别人。”
说不清的情绪堆在脑中,他的思绪罕见地滞住了,深吸一口气道:“我现在就去。”
话落往门外走,罕见地同手同脚。
萧婧华朝他的背影白了一眼,接着吃。
用完膳,不见人来收拾,猜到箬竹或许已经察觉到了什么,萧婧华拍了拍发烫的脸,对外唤道:“来人。”
夏菱离得不远,快步进屋,“郡主吃好了?”
萧婧华点头,“去让箬兰打听打听,昨日长公主府的婚宴上可有什么事发生。”
她昨夜入口的东西屈指可数,思来想去,最可能有问题的也就只有那杯酒了。
那酒是宁拓递来的,他也喝了,倒是不像他动的手脚。
那药究竟是何人下的?目的究竟是她还是宁拓,亦或是他们二人?
萧婧华想不通。
夏菱收拾着碗筷,闻言应了一声。
她走后,萧婧华半倚在榻上休憩。
身上懒懒的,她不想动,索性拿了本名册看。
门外响起动静,箬竹的影子若隐若现,萧婧华飞快把名册盖在脸上,佯装沉睡。
箬竹进门来,见她在榻上睡着,安静地穿过内室,抱着被子往外走。
萧婧华舒了口气,取下名册。
按捺住漂浮不定的心思,她沉下心,逐渐认真。
将将看完,箬兰便回来了,脚步轻快步入里间,脆声道:“郡主,奴婢回来了。”
萧婧华忙问:“怎么样?”
箬兰摇头,“长公主府昨夜除了喜事,并无别的事发生。”
萧婧华怔住。
怎么会?
第93章
萧婧华再次确认,“你确定,昨日长公主府没有别的事发生?”
“没有啊。”箬兰纳闷挠头。
那就奇了怪了。
同样喝了被下了药的酒,怎么宁拓一点事没有,她却跟个色中饿鬼似的折腾大半宿?
萧婧华揉了揉脸。
转念一想,宁拓毕竟没成婚,无论对象是谁,在妹妹新婚之日传出风韵事来怎么都不好听,他应该是躲过去了。
不能当面去问宁拓,又因在文仪姑姑府上,萧婧华怎么也不好插手查探。
毕竟在他们眼中,她和陆埕可是正正经经的夫妻,哪有夫妻成亲这么久不圆房的?
萧婧华叹了口气。
罢了,反正她又没吃亏。
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
宁拓披着外裳站在廊上。
黑发凌乱散着,发尾略显毛糙,赤着的精壮上身横亘着长长短短的红痕。
他面容呆滞,眸光涣散听着里头传来的哭声。
姜玮愁眉苦脸站在一旁,不时叹一口气。
宁妙云缓步走到他身旁,递出手中茶杯,柔声道:“喝口水吧。”
姜玮回神,接过茶杯,浅浅抿了一口。
“是哥哥给你们添麻烦了,怪我,若是早知如此,昨日我便不该让他送我出嫁。”宁妙云红了眼,眸泛水色,我见犹怜。
“此事是意外,怎么能怪你?再说了,哪有妹妹成婚,做兄长的不送嫁的?”
姜玮握住她的柔荑,“别自责了。”
宁妙云水眸盈盈望着他,将头放在姜玮肩膀上。
姜玮一手揽着他,心里发愁。
昨夜宁拓醉酒,被侍从引到客房休憩,谁知邹绮雯同样因不胜酒力,在此处歇息。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醉酒后阴差阳错做了夫妻。
因着不光彩,文仪长公主第一时间瞒下此事,只通知了邹夫人与宁国公夫人。
兵荒马乱闹到现在,宁拓一言不发,邹姑娘一个劲地哭,双方也没个章程。
正想着,文仪长公主沉着脸从里间出来。
姜玮忙道:“叔母,怎么样了?”
姜驸马也看向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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