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折枝一桂
文仪长公主摇头,微不可察地看了宁妙云一眼。
大喜的日子闹出这种事来,她很是窝火,可将邹绮雯带到客房的是她长公主府的侍女,在这点上是她理亏,只能将火气憋进肚里。
对宁妙云这个往日里颇为满意的侄媳妇也多了几分迁怒。
在她身后,宁国公夫人快步走出,来到宁拓面前,狠狠捶他胸膛,恨声道:“你这混账!邹姑娘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哪怕你对她心生爱慕,却也不能做出这样的事来。你怎么对得起她,对得起你死去的爹!”
宁拓僵着身子,任由她捶打。
里间,邹夫人听着声,冷冷一笑。
一句假惺惺的爱慕,就能抵了她女儿受的委屈?
她低头,把邹绮雯揽进怀里,替她拭去脸上的泪。
“告诉娘,你可还喜欢宁拓?”
邹绮雯流着泪。
这种事被人撞见,她委屈难堪。可想起昨夜少年结实火热的身躯抱着她抵死缠绵,眼中又掺杂了一缕羞涩。
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邹夫人低骂,“你这不争气的,身子给了他,心也守不住!”
“娘。”
邹绮雯羞愤钻进母亲怀抱。
邹夫人冷静下来,细细询问昨夜经过。
问完,她冷笑一声,“这宁家姑娘还真和她娘一条心,刚嫁进来就敢在长公主的眼皮子底下耍阴招,也不怕长公主不待见。”
“娘,您是说……”
邹绮雯本就聪慧,一点即通,“妙云给我的那杯酒有问题?”
“岂止是那杯酒,你怎么刚好就进了宁拓的屋子,这里边可有的讲究。”
邹夫人问:“宁拓想来是被蒙在鼓里,可看他娘为了让他娶你,不惜使出这种手段便知,他对你并无意。即便如此,雯儿,你也愿嫁?”
邹绮雯沉默片刻,随后坚定道:“娘,我愿意。”
不仅因为她爱慕宁拓,愿意嫁他为妻,更因他人品贵重,前途坦荡。
他能给她尊重,给她荣华富贵,她有何缘由不嫁?
邹绮雯离开母亲的怀抱,笑容灿然,“宁国公夫人算计我,可我也握住了她的把柄。娘,往后您就等着看吧。”
看她如何站稳脚跟,将宁拓和整个国公府握在手中。
邹夫人欣慰笑了,“这才是我的女儿。”
她摸了摸邹绮雯哭得通红的脸,怜惜道:“娘祝你一臂之力。”
起身走到门口,停了片刻,开门的一瞬间,邹夫人眼里已含了泪,带着满脸怒意走到宁拓面前,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混账!我好好的女儿就这么被你糟蹋了,你要她往后怎么办?!”
“我精心教养长大的女儿啊!”邹夫人哭着怒骂,“怎么就遇上你这么个畜生!”
从醒来后便陷入沉默的宁拓指尖一颤,垂首哑声道:“是我的错。”
“夫人放心。”
精致明媚的脸在眼前消散,宁拓心口生痛,用尽全身力气道:“我会迎娶邹姑娘。”
……
陆埕踏入医馆。
在他身后,宁国公府的马车沿着街道驶过,用绸缎做的精贵车帘被风吹起一个角,宁拓颓丧呆滞的脸一闪而逝。
寻了熟悉的老大夫,陆埕等在队伍中。
好在前头没几个人,他进了里间,抬手将门关上。
老大夫望他一眼,又几分稀奇,“什么病症?”
话落,他扬扬眉,调侃道:“该不会又是哪伤着了?”
陆埕清了清嗓子,张了张唇,却不见一个音。
老大夫等了片刻,见他始终不开口,嫌弃摆手,“没病就出去,别耽误人看病。”
陆埕耳根发红,不再扭捏,“有没有女子……房事……的药。”
他话说的磕磕绊绊,但老大夫活了这么些年,什么没见过,起身往外走。
陆埕补充,“分量多些。”
老大夫目光奇异,上下扫了眼陆埕,背着手出去了。
没多久,他拿了个包裹进来,“看看这些够不够。”
陆埕打开一看,足足有十来个瓶瓶罐罐,他喉间一梗,“……够了。”
老大夫啧声,“年轻人,还是节制些。”
陆埕目光躲闪,面色极不自然。
老大夫没忍住笑了,从柜里翻出一本书,“看在相识这么久的份上,送你了,回去好生学学。”
陆埕隐约意识到这是什么书,耳廓红意蔓延。
老大夫挥手赶人,“行了,东西拿了就赶紧走,别耽误我看诊。”
陆埕抿唇,低声道:“可否再为我配味药?”
……
陆埕回去时,萧婧华正在榻上不知写着什么,双眉皱着,很是苦恼。
见了他,她将宣纸推开,嫌弃道:“你怎么才回来?”
“路上耽搁了会儿。”
陆埕走过去放下包裹。
萧婧华打开,从里边拿出一个小瓷圆瓶。
瓶身光洁细腻,打开一看,里头装着乳白色药膏,闻着还有股淡淡的香味。
陆埕喉咙发紧,“要我帮你吗?”
萧婧华耳后根一烫,“不用,你出去。在门外守着,不准人进来。”
陆埕:“……好。”
等他出去,萧婧华拿着药膏,慢慢挪到床上。
帷幔放下,遮挡住榻上风景。摸索着上完药,萧婧华擦去额上的汗,缓缓舒出一口气。
她下了床,将药膏收好。
一本书从包裹间抖落。
萧婧华弯腰捡起,望着封皮上的《大盛山图志》几个字,细眉微微一拧。
原来是这样耽搁了。
给她买药还能不忘去书铺,真有他的。
萧婧华小步走到门口,开了门,一把将书拍到陆埕胸前,语气不善,“你的书落了。”
陆埕一怔,刚把书接过,房门已在他眼前阖上。
站了片刻,他回了书房。
犹豫许久,陆埕终究还是把书打开了。
画面入眼,白皙耳根瞬间变得通红。
勉强将书翻了一半,陆埕慌慌张张寻了个隐秘的角落妥帖放好,吐出一口浊气,取出刻刀和白玉,低头雕刻。……
工部三人各自选定了书院建址,萧婧华带着云慕筱亲自去看了。
一处是荒废的书院,一处挨着陆旸所在的青山书院,另外一处则是一座荒山。
萧婧华有些犹豫,问云慕筱,“你说何处比较好?”
云慕筱道:“都有优势,端看你如何取舍。”
第一处虽已荒废,但在原有基础上修缮很是方便,第二处离青山书院不远,周边多村庄,来往也方便。荒山的位置居中,其主原是一名三品官员,他家犯事后那山充了公,此时正归属朝廷。
萧婧华犹豫半晌,“就第三处吧。”
云慕筱也比较属意第三处,从地理位置上来看,它怎么都是最好的。
“只是选了它要费力许多。”
“无碍。”
萧婧华笑,“一点一点来,咱们不着急。”
云慕筱莞尔,“好。”
选定好了位置,萧婧华便让工部三人设计书院图纸,同样是三选一,择其优。
三人领命,各自散去。
回京之后,萧婧华马不停蹄去了工部,买下那座荒山。
文书到手后,她辞别梁宏,出了大门后钻进停在街边的马车。
云慕筱一直在等她,见她上来,忙递上一盏茶。
萧婧华仰头喝了,舒了口气,“明日我就回王府把汤公公借来。”
那山着实有些荒芜,开山也得费些功夫。
“对了。”
萧婧华偏头看向云慕筱,“过两日我要去拜访山文君,你可要和我一道?”
“谁?”云慕筱惊了,一把抓住萧婧华的手,激动道:“山文君?”
梁门山家的名气比起云家丝毫不落下风,因其传承已久,底蕴甚至还要深厚许多。
这位山文君单字一个微,其祖父乃是前朝大儒,她自幼跟随祖父游历山水,才气逼人,一首兰君赋惊艳世人,引得无数读书人拍手叫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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