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奴 第24章

作者:Paradoxical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古代言情

  方兰漳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腕:“好,那我便?再问清楚一些,你到底处不处置那个小厮。”

  她未挣扎,淡淡道:“我已处置过了。”

  “我让你将他赶出内院,以后不能再留在身旁,你听是不听?你若是不听,明日我自会亲自来赶。”

  “当然,表兄当然有?这样的权力,这里是方家,表兄是方家的三少爷,而我不过是借住在此?的孤女李氏,表兄即便?是要将我赶出去,也是轻而易举。”

  “扶萤!”方兰漳低斥一声。

  扶萤却?是又扬了扬下颌,继续道:“表兄真当我是未婚妻子吗?还是看我无依无靠,以为我是可以任人摆弄的花瓶?”

  方兰漳皱了眉:“我从未如此?想过。”

  扶萤逼近一步:“表兄未曾这样想过,可表兄是这样做的。在表兄心?中,扶萤已是表兄的人了,表兄要扶萤做什么?,扶萤就得做什么?,否则便?是对表兄不敬。我母亲早逝,可母亲在世时,父亲什么?事都会与她商量,家里的生?意才会越做越好,后来母亲病重,父亲几乎散尽家产只为给母亲延续性命,母亲去世后,父亲也一直未再娶。我以为这才是婚姻,两个人相互扶持,相互爱护,或许表兄以为的,与我以为的不一样。”

  “扶萤……”方兰漳眉头松开又紧上,面上多了些心?疼,紧紧抱住她,“我未想逼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只是那小厮多有?不敬,留他在身旁百害而无一利。”

  “我知晓表兄担心?我,可我已罚过他了。表兄,扶萤没有?那样愚钝,若他半分用处也没有?,我不会还留他在身旁。表兄也应当知晓,寻一个忠心?护主的奴才并非那样容易。从前在婺州,我以为那些丫鬟都是真心?待我,可父亲一走,她们便?不敬懒怠起来。我知再留她们也无用,索性放她们离开,最后只剩我一个。若非李砚禧一直留在我身旁,表兄今日见到的便?是白骨一堆了。”

  方兰漳顿了顿,吐出一口浊气:“好,我明白了。”

  扶萤稍稍退开,仰头看着他,用她最擅长的最能招人怜悯的目光看着他:“表兄还要扶萤赶李砚禧走吗?”

  他无奈笑了笑:“不,不必了。”

  扶萤扬起唇,还未来得及说?话,方兰漳便?低首靠近,在她嘴唇亲了下。

  她愣住,方兰漳又说?了些什么?,她没仔细听了,无非是些安慰人的话,她只觉得心?里烦躁得很?,回?去在屋里转了两圈,又洗了个澡才好些。

  不过多久,李砚禧来了,她立即和李砚禧滚进被子里,仰着头要亲他,不料,李砚禧却?躲开了。

  她一下变了脸,在他脸上拍了下,凶道:“躲什么?!”

  李砚禧有?些不服气,他瞧见她和方兰漳在院门外亲吻,故意要给她脸色看,却?还是要挨打。

  他气得瞅她一眼,又挨了一巴掌:“许你这个狗奴才亲本?小姐,你还不乐意了?再瞅把你眼珠子挖下来。”

  方才扶萤和方兰漳的话,李砚禧都听见了,知晓她是一分真,九分假,可心?中还是为那一分真不高兴。

  老爷和夫人的感情是还不错,夫人生?病时,老爷也的确花了许多银子给夫人请名医,但?夫人走后,老爷在外面不是没有?女人,扶萤第一回?知晓时又哭又闹,还被老爷训斥了一顿,连奶妈都劝她,老爷不可能一辈子为夫人守着,劝她想开一些。

  最严重的一回?,老爷让外面的女人大了肚子,要将外面的女人接回?府里来,是奶妈教扶萤设计陷害了那女人。老爷以为那女人要对扶萤不测,一气之下,又将人赶了出来,只是扶萤得意没多久,便?听说?老爷并未将那女人彻底赶走,还养在外面,又生?了个女儿。

  奶妈知晓时,只说?幸好只是个姑娘,让扶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要往心?里去,扶萤面上未显,心?中却?知晓老爷在外面绝不止这一个女人,或许也不止这一个孩子。

  后来,老爷路上偶遇大雨一命呜呼,扶萤跪倒在灵堂哭了一整日,夜半无人时,却?喃喃一声:幸好在外面就咽了气。

  扶萤未直说?,李砚禧却?知晓,若是老爷留着一口气回?了婺州,定要将外面的女人和孩子接回?来。

  当初扶萤急急变卖家产,带着银钱往京城去,一则为了躲避婺州纨绔,二是怕老爷外面的子嗣找上门来要分家产,她招架不住。

  李砚禧想起她的眼泪,不觉轻了一些,在她脸上啄吻。

  她早就爽快得飞到云霄去了,那些话那些事那些人忘了个一干二净,似乎也与她无关了,还嫌轻了,喘着骂他:“你没吃饭吗?”

  李砚禧脸又垮下脸,将她翻了半圈,紧紧按住她的后颈。

  她没了面子,自然又是骂又是咬,李砚禧不敢说?些讨打的话,只在心?里道:“不喜欢?明明舒服得都要将我绞死了。”

  很?快,她舒服了,便?翻脸不认人了,反手在他手上拍了一下,有?气无力骂:“不许抱得这样紧!”

  李砚禧权当没听见,还将她抱得更紧了些,腿也压着她,不许她动弹。

  她吵骂了一会儿,实在累得不行,眼一闭,睡着了。

  晴了没几日的天又阴沉下来,她生?辰过后便?是方兰泽的生?辰,而后便?要过年?了。

  天一直阴着,她小日子又来了,除了方兰泽生?辰那日,便?未再出过门,就在房中待着,画画花样子给府里的人准备生?辰礼。

  写春的风寒好了,和画绿一块儿房中伺候,李砚禧也在房中,坐在圆桌边上看书写字。扶萤叫写春画绿看画时,他总忍不住转头来看。

  “祖母喜欢什么?花?”

  “老夫人喜欢梅花。”

  “……”

  扶萤一个个问,投其?所好,将设计的花样一一收好。

  除夕那日,府里张灯结彩,扶萤一早便?去了老夫人那伺候,跟着老夫人一起去前厅里,一大家子人聚在一块儿玩牌下棋,品茗闲聊,就连一向极少出现的大舅也一直待着,一直玩到了夜半。

  方兰茹闹着要守岁:“今年?我们一起守岁吧。”

  老夫人赶他们:“你们都是孩子,哪儿能守什么?岁,都回?去休息。早些休息早些起,明早一早就来给我拜年?,若明早瞧不见你们,我的红封可不给了。”

  众人笑着应,扶萤不忘叮嘱:“那祖母也早些休息,不要再熬了。”

  “知晓了知晓了,我早困了,你们也都早些回?去休息。”老夫人牵着她的手拍了拍,吩咐侍女将他们送出去。

  她们姊妹几个住得顺路,搭个伴儿,一同便?回?去了,几个兄弟们和她们不在同一个地方,岔路时便?分开了,扶萤正要回?院门,方兰漳又不知从何处出现了。

  “表兄!”扶萤微惊。

  方兰漳笑着从树下阴影处走出:“抱歉,吓到表妹了。”

  扶萤垂眸摇摇头:“还好。表兄不是回?去了吗?怎的又来了?”

  “年?前总有?些邀约不好推拒,年?后也有?许多亲戚要走,今日不容易得闲,故而过来。”方兰漳顿了顿,“表妹可否邀我进去坐坐?”

  “表兄请。”扶萤让开一步,抬手相邀。

  方兰漳缓步走进,跟着她进了正房。

  画绿和写春在后对视一眼,皆是忧心?忡忡:天这样晚了……

  方兰漳和扶萤坐在了罗汉床上,画绿和写春进门送了茶水点心?后便?站在一旁候着,没打算下去。

  “表兄,用些茶。”扶萤将茶盏推近一些,被方兰漳自然而然握住了手。她轻轻挣了挣,未能挣脱,又唤,“表兄……”

  方兰漳仍旧未松手,还朝写春和画绿吩咐:“你们先下去吧。”

  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两人皆是犹豫:“小姐,少爷,天不早了,明日还要去给几位夫人拜年?。”

  “我知晓天不早了,只是有?些话要与扶萤单独说?,不会耽搁多久,你们这样防着我做什么??”方兰漳脸色微沉。

  扶萤摆摆手:“无碍,你们先下去吧。”

  写春和画绿只好退了出去,却?迎着寒风站在门口不敢离开一动。

  她们走了,方兰漳牵着扶萤的手,又问:“许久未见表妹,表妹这几日在做什么??”

  “在做新?年?礼,我去拿给表兄看。”扶萤顺势抽出手,将放在书桌的画拿来,抽出要送给方兰漳的那一张兰草图,“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是些花样,表兄若是喜欢,可以叫人在腰封刺绣。”

  “别出心?裁,我从未见过这样的花样,表妹定是费了一番心?思,很?贵重,我很?喜欢。”方兰漳抬眸看她,又牵住她的手,将她牵到身旁,忽然拉着她在腿上坐下,双手环住了她的腰,下颌也放在了她肩上,“听祖母说?,表妹在和二姐她们一起上女红课,不知是否有?幸能得一条表妹亲手做的腰封。”

  她有?些受不了那股酒气,微微避开脸:“表兄若是不嫌弃扶萤女红拙劣,扶萤自然愿意。”

  方兰漳将她的脸捏回?来,笑着道:“熏着你了?”

  她眉头微蹙,已是有?些不耐,轻轻点了点头:“嗯。”

  方兰漳抬手,轻轻抚开她蹙起的柳眉,垂眼靠近在她唇上亲了亲,哑声道:“原本?盼着时光慢一些,好多留些日子来读书,能充分应对考试,可现下只想时光能快一些,能早些到我们成亲的那一日。”

  那股酒气太浓烈,她憋不住呼吸,不慎吸入两口,止不住低咳几声。

  方兰漳立即拿了茶水漱口,又道:“其?实我平时也不经常饮酒,只是节日或聚会时会喝几杯,你若是不喜欢,我以后会少饮一些。”

  “我不常饮酒,故而不习惯这股气味,还请表兄勿怪。”

  “我知晓,我知晓。”方兰漳抚开她脸边的碎发,笑着去亲她,“只是小事而已,又如何会怪你呢?”

  他真是有?些喝多了,酒意上头,一发不可收拾,抬手已要去推她的衣裙。

  扶萤不怕他真做些什么?,只怕事发后祖母和大舅母会对自己有?看法,便?抬手推:“表兄表兄,我们还未成亲,你莫要如此?……”

  他已然听不进去,只不停唤她:“扶萤扶萤……”

  “嘭!”写春和画绿从房门外冲了进来,带进一股寒风,让他清醒不少,骤然松了手,脸上有?自责之色。

  写春画绿只当做什么?也没瞧见,低着头道:“少爷,小姐,天已晚了,该歇息了。”

  方兰漳拍拍头,缓缓起身:“抱歉,我喝多了,明日再来与表妹道歉。”

  “天黑了,表兄慢行。”扶萤往外送两步,回?头整理整理衣衫。

  写春见她那样镇定,反倒不镇定了,上前低声规劝:“小姐!您与三少爷毕竟还未成亲,怎能、怎能如此?呢?若是传出去,旁人定要在背地里传小姐的闲话了!”

  她有?些烦躁:“好了,我知晓了,他喝多了,我想推也没推动,况且现下不是什么?都没发生?吗?”

  写春还要说?什么?,被画绿拽住了:“小姐,水烧好了,要沐浴吗?”

  “嗯。”扶萤扶着桌子,疲惫垂着头,捏了捏眉心?。

  没多久,热水盛满浴桶,她未让人服侍,一个人躺在了水里。

  窗子轻响,李砚禧来了。

  扶萤朝他看去,轻声道:“到水里来。”

  他一怔,三下两下扒了衣裳,欢喜挤进去。

  他一日没瞧见她,实在想念,早在窗外等着了,方才若不是写春和画绿冲进门,他便?要跳进窗了。

  他在她脖颈处嗅了嗅,想指桑骂槐一句:好大的酒味,臭死了。可看见她疲惫的双眼,又什么?也没说?,也没什么?都没做,只是轻轻在她肩上按摩。

  沉默许久,他突然开口:“小姐若是不喜欢三少爷,不如不嫁给他。”

第33章

  “那我嫁给谁?”扶萤白他一眼?, 从水里起来,裹上毛毯钻进帐子。

  他吹了灯跟过去,想了想, 没有?开口。他自个儿都觉得嫁给他这?话可笑。

  “我只是?觉得,小姐和三少爷相处得不开心, 委屈了自己。”

  “也没有?不开心, 大多数时候还是?挺开心的, 他人不错, 会说话会办事, 脾气也还行。”就是?喜欢动手动脚的。

  李砚禧嘴一撇,扔了帕子, 道:“身上一股酒味, 难闻得要死。”

  扶萤瞅他一眼?,抬着手臂左右闻闻,狐疑道:“方才不是?洗过了吗?还有?酒味?你胡扯的吧?”

  “就是?有?。”李砚禧往被子里一躺,背对着她。

  她对着他的光裸的后?背便是?一脚:“将这?里当?你的狗窝了是?吧?本小姐都还未睡,你这?样快就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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