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狂上加狂
“怎么?她想做皇后?”
“非也,展雪常常感慨,许多奇山异水尽在魏国。可惜前朝内乱,魏国的国土被贼子割裂,魏国的旧王穷兵黩武,不断袭扰边关。两国交恶,想要去魏国游历山水也是困难重重。若有一日能?一统魏国,岂不是今生无憾?而能?助她成?愿的,自然非凤家男儿莫属,所以凤启殊那小子投其所好,整日围在展雪的身?边画着大饼。小小女郎到底是被花言巧语骗了?!”
当年那老?儿,仗着仪表非凡讨人喜欢,又故意表现得?与展雪志趣相投,极尽讨好能?事,让展雪误以为找到了?同路伙伴。
可他当了?皇帝后,干的却是权术平衡之道,在世家之间,大搞制衡,稳住帝王之位,征讨魏国变得?遥遥无期。
而叶展雪则遭遇了?意外后,发?现丈夫并非心中良伴时,已经晚矣。
叶凤两家捆绑太深,让她陷入泥沼,最?终产后重病,缠绵病榻抑郁而终。
说到最?后,萧大侠叹了?一口气:“她若没有嫁人,该是多好……”
小萤撑着下巴听,终于明白萧大侠对叶王妃的情感了?。这心仪的女子,在他心中俨然如供奉神祗般的存在。
是以有人喜欢他,他不但不愤怒,反而觉得?理所当然,毕竟神仙就是供世人敬仰,却不可近身?的。
在这点上,凤渊的气度可比萧大侠差多了?!举凡她身?边出?现个男的,凤渊都要醋一醋,那架势,仿佛有人要抢他过冬的衣粮,护食得?吓人。
跟萧老?前辈畅聊太久,小萤也干脆便在山上过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她还没睁开眼,便觉得?有股冷冽之气转入了?被窝,冰得?小萤一激灵,猛然睁眼。
却看见凤渊带着一身?寒气正躺在她的身?边。
小萤有些嫌弃
地挪了?身?子,尽可能?往被窝深处躲:“干嘛啊,太冷了?!别碰我啊!”
可是大皇子压根不听,伸手就将小萤扯入了?怀中,一翻身?覆在其上。
小萤被冰得?不行,气得?捶着的他的胸。
而凤渊将她揽住,故意用冰脸蹭她。
小萤忍不住咬他的脸,惹得?凤渊轻笑:“属小狗的?”
小萤干脆伸手将他搂住,无赖蹭了?蹭问?:“中毒的事情报呈陛下了??他不会有事重拿轻放了?吧?”
凤渊哼了?一声:“凤栖庭入了?吏部之后,卖官鬻爵,大发?横财,真当以为他老?子不知?前些日子,他‘提拔’的官吏在镇海闯下大祸,为了?收刮回买官的钱银,大肆冤案,却不巧冤枉了?腾阁老?一位学?生的侄儿。那贪官以为苦主只是无名无姓的穷书生,却不知他乃隐居乡野的大儒康卷的亲侄儿,所以冤案之后,这来龙去脉的状纸由腾阁老?代转,已经呈到了?陛下的桌案上。”
小萤眨了?眨眼:“隐居乡野多年的康大儒,早就远离名利场,如何能?立刻与朝中腾阁老?接洽?又这么及时上报?”
这里面?应该是有人顺势推了?一把才对。
凤渊坦然道:“镇海离澧县不远,汤明江受我所托,一直盯着那贪官的动向,也是他帮助那位大儒搜集证据,又联系我派人将人接入京城。”
老?鼠哪有不偷吃的,只要锁定了?合适的目标,耐心等待,便有所成?。
而今,这案子已经在各个州府书院传扬开了?。而关于二殿下卖官鬻爵的传言也喧嚣直上,纷纷要求吏部彻查此事。
毕竟那犯事的官员居然是个大字不识几个的文盲,而那书生正是在田产纠纷时,讽刺他乃草包昏官才锒铛入狱的。
小萤听明白了?,凤渊早就握有商贵妃当年迫害叶王妃的证据,却一直隐而不发?,就是静待一个合适的机会。
毕竟西宫商贵妃深得?陛下多年的宠爱。就算凤渊满身?委屈,在故人已逝,家丑不宜外扬的前提下,淳德帝大约也是大事化小,不能?给西宫致命打击。
可若是西宫牵扯了?国事,而且会酿成?浩瀚巨波,哪怕再?得?宠的女人,在国事面?前也变得?无足轻重。
现在,二皇子闯了?大祸,陛下不能?容他了?。
这才是今日凤渊突然发?难,而西宫商贵妃能?被一举被压制的根本?原因。
“若是彻查二皇子卖官位,那汤明江会不会受牵连?”
“汤明江在晋升考试里,名列第一,卷子是呈交上去封存了?的。这样的名次,原本?该晋升到更好些的地方。可他自愿选了?谁都不爱去的穷县,而且短短时日,就带领百姓解决了?当地水渠堵塞的难题,深得?民心。就算他说贿赂了?二皇子,靠买官得?的官职,只怕都没人信。”
听到这,小萤舒缓了?一口气,然后贼兮兮地问?:“咱们那位父皇,最?爱搞用官职爵位补偿的那一套了?,他见你?吃了?这么多的苦,没说给你?个官做做,好好补偿一下?”
想当初,她假装太子时,不过是拒绝了?汤皇后安排的婚事,挨了?一顿打,靠着装可怜便换了?少府的肥差。
如今到了?凤渊这里,这么一个苦透了?的孩子,就算他开口提出?入兵部,淳德帝也是会应下的吧?
凤渊笑了?笑:“我要了?更好的……”
小萤好奇问?:“什么官职?”
“你?日后便知道了?……”
凤渊觉得?与这女郎多日未见,如今正是二人独处的时光,再?谈那勾心斗角,便辜负了?。
所以他低下头,密密实实地吻住了?小萤的嘴。
每次二人分隔太久,凤渊的亲吻总是来得?更加霸道不容拒绝,仿佛她的口舌含着续命的灵丹妙药,需得?耐心吮食,容不得?半点的浪费。
待得?一吻将歇,有些喘不过气的小萤终于一巴掌拍开了?他,然后将脸埋在他结实的臂膀里,嗅闻着淡淡浸雪冷香,有些依依不舍道:“以后我不能?留京,与你?也不得?长?见,待我寻了?落脚的地方,你?若有空就来看看。”
她被慕寒江识破,若是再?在京城明目张胆地出?现,慕寒江一定会发?难。
所以在安庆公主与义父的旧账未了?之前,小萤打算在京郊城镇寻个落脚安身?之处。
往常提起此类话题,凤渊必定脸色沉沉,不甚情愿。
小萤早准备好哄一哄人了?,可谁想到这次,凤渊仿佛超脱到了?新的境界,竟然心平气和道:“好啊,最?近无事,我陪你?去寻相宜的地方。”
这让小萤颇有些出?乎意料,觉得?凤渊今日怎么这么好说话。倒是让她有些不适应了?。
他与陛下陈明女郎离了?京城,需得?有旨才愿回京。
他借口去接女郎回京,正好可以陪着小萤在附近游玩几日。
至于为何不告诉小萤,他已经请了?准婚的圣旨,是因为他太了?解这女郎的性子了?。
那日她敷衍的语气,当他不知?
若是肉没按在锅里煮烂,岂能?轻易掀开锅盖,让煮熟的肉飞跑?
第95章
既然凤渊提出要陪着自己在附近的城镇逛一逛,两个人当天便下了山。
只是下山的时候,遇到了两个正在上山的壮汉。
其中一个个子矮些的说,他们?是萧天养前些年收的两个弟子,正好游历在京城附近,听?闻师父在山上有别?馆,便来此拜见师父。
看着这对年轻男女从山上下来,那矮个子的便好奇问他们?是谁。
凤渊不愿表露身份,便简单说自己是萧大侠新?收的弟子。
因为天冷风大,小萤穿了件戴兜帽的披风,将脸得密密实实的。
另一个下巴长了痦子的男子则上下打?量小萤,还?好奇地?问:“你……也是我师父新?收的弟子?”
没等小萤开口,凤渊就冷冷道:“你不是他老人家的徒弟吗?应该了解他之为人,何时收过女弟子?”
那个下巴长着黑痦子的男子尴尬一笑:“只是见有女郎在此,才好奇一问。那……这位小师弟,我们?先上山去见师父了,容后再聊。”
说完,那两个二人也不再废话,继续朝山上而行。
凤渊叫了沈净:“回去看看,确定那二人身份。”
因着之前毓秀村的遭遇,凤渊怕主上再对他身边亲近之人下手,不得不提高防备。
不多时,沈净从山上下来,跟凤渊说,那两个人分别?叫宁羽和刘程,的确是萧大侠早些年的徒弟。
“属下还?照您的吩咐,跟萧大侠交代,不要跟不相?干的人提及女郎与您的事情。”
凤渊听?了点了点头,这才下山扶着小萤上了马车,朝着乡镇而去。
凤渊所理解的乡镇,似乎跟小萤的有些偏差。
等小萤下马车时,才发现他领自己来了距离京城百里的主衣局的织坊。
这里的工匠都是从江南各大织坊里请来的工匠,蚕丝也是从槐乡运来的金贵丝料。
这方圆百里毗邻的工坊忙碌一片,做出的布料专供王室使用。
当凤渊让小萤拿着图册挑选布料的花纹式样时,小萤不禁失笑道:“你想给我买新?衣,去镇上的成衣铺子就好,选这么名贵的布料,日?常穿起来太隆重,到时候岂不是要压箱底?”
可?凤渊表示来都已经来了,为何不选?
小萤虽然平日?以男装居多,可?心?里到底是爱美的小女郎。
她嘴巴上拒绝,眼?睛却很诚实地?挑挑拣拣,不多时便选了十几个样式。
凤渊吩咐一旁的主衣局管事记下,再推荐一下这些式样的布料做什
么样款式的礼裙才适合。
于是管事又叫了裁缝来给女郎量尺。
小萤看了凤渊挑的礼裙式样,裙摆拖地?,还?要镶嵌海珠宝石。
依着她看,连大奉的公主在宫中赴宴时,都不敢穿这么奢靡的裙。
“你疯啦!有钱银也不是这么花的,我穿这样裙,去乡里老绅家中吃席吗?”
若是像先前顶了凤渊侍妾的名头,还?能有机会穿这些裙子在京城赴宴,让那些贵妇品头论足。
可?是现在,她眼?看过不了多久就要打?道回府,回江浙老家了,弄这些礼服作?甚?
可?凤渊却瞟了她一眼?,继续自顾自地?去选里衣式样。
不亏是江南名造,一件里衣织得薄若蝉翼,团起来攥在手里,竟没有苹果大的一团。
当那纤薄里衣在凤渊骨节分明?的大掌里如夏花绽放,又被抖开时,从来都不会在人前局促的闫小萤只觉得是被蒸锅料理的螃蟹,从头到脚头都要红透了……
她特意用身子遮挡一旁管事和绣娘的视线,用手指着那衣:“这是给你选的,还?是给我选的?”
若是凤渊给自己选的,她……应该没啥意见,他一身的紧实的肌理线条若穿上这衣,便如裹透明?糖衣,应该很养眼?吧?
可?若是给她穿……那岂不是跟没穿一样?
她才不要!
凤渊笑了笑,倒也没坚持。
不过趁着小萤没有注意的时候,他还?是示意管事将这里衣添入单子里,另外还?有一件嫁衣礼裙,也要抓紧时间?改制出来。
他的萤儿既然爱美,在他们?成礼那日?,她便要穿上最美的嫁衣。
从主衣局出来后,凤渊便拉着她一路吃吃喝喝,却并不看房子。
小萤到底是十七岁的女郎,若无?事的时候,有人带着她玩,她也想不起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