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深碧色
《折竹碎玉》作者:深碧色
文案:
萧窈记恨崔循,是因初到建邺的一场雅集。
她遭了好一通奚落,没忍住,扯了王四娘子的珠花,闹得人仰马翻。
这场闹剧因崔循的到来戛然而止,原本在她面前高贵自矜、眼高于顶的世家闺秀们纷纷变了脸,温柔小意得令人牙酸。
因崔氏是世家中的世家,崔循是族中最看重的嫡长公子。
他是天上月、高岭雪,
是芝兰玉树中最高不可攀的那枝。
一句“公主年少轻狂”,萧窈回宫罚跪了一宿。
头发花白的父皇看着她直叹气:“你回武陵,挑个表兄嫁了吧。”
萧窈恨恨道:“我偏要折了他。”
*
崔循自少时起,便是世家子弟的典范,规行矩步,令闻令望。
直至遇到萧窈。
他曾亲眼见萧窈才收了族中五郎的桃花,转头又拿了谢三郎的杏花,眉眼弯弯,笑得比花还要娇艳。
胸无点墨,轻浮、娇纵。
罚她抄再多遍经书,依旧屡教不改。
后来,仲夏风荷宴。
被下了药的萧窈扑在他怀中,钗斜鬓乱,杏眼迷离:“你不帮,我就另找旁人去了……”
崔循这才知道,他不喜的,只是萧窈对旁人娇纵而已。
#成长型钓系小公主x克己复礼逐渐疯批世家公子
【安利基友文:林中有雾《糙汉与娇花》】
谎话连篇的骄矜贵女×位高权重却甘愿被骗的冷肃镇国公
*她一定是太爱我了,才会骗我吧*
江新月是五品朝臣之女,得益于出身高门的母亲,从小吃穿用度十分精致,没有吃过一点苦头。
结果一朝落难,她被人用二两银子买了回去。
那人相貌出众,高大伟岸,如同一座越不过的巍巍高山。
但相貌再出色,也改不了他“猎户”的事实
且最不能忍的是,两个人体型悬殊,原本严肃正经的人也会放浪形骸,横冲无计,毫不懂“温柔”两个字。
所以在家人找过来时,她立即拍拍屁股走人了
结果一个月后,她发现自己平坦的小腹逐渐隆起。
江新月:“……?!”
——
裴延年一战成名,封候拜将,因受伤临时在小村落里修养,
阴差阳错下,娶了一位小妻子。
小妻子娇软柔弱,水嫩白皙,夜间盈盈落泪“夫君夫君”地唤着,一副非他不可的模样
百炼钢也化成绕指柔
就在他逐渐上心,准备带回京城二人好好过日子时
小妻子跑了。
三个月后,梨园春宴上,
他看见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子侄拉着小妻子的手,深情款款表白。
小妻子脸色绯红
他的脸瞬间沉了下去,攥着脸色发白的小妻子的手,冷笑着:“楚荞荞,你真是好样的。”
心里想,她不认错叫自己百来遍夫君他绝对不会原谅她的。
结果,小妻子没认错,还吐了他一身。
——
裴延年花了很长时间,才知道楚荞荞的名字是假的,爱也是假的
但是没关系,他可以让后者成真。
第001章
冬至这日,建邺破天荒地落了场大雪,四下皆是白茫茫一片,寂寥无人。
马车碾过厚厚的积雪,皇城渐近。
萧窈还没来得及细看窗外的情形,凛冽的寒风已卷着细碎的雪花涌入车厢,吹得书页哗哗作响。
翠微连忙关了窗,回身端详她的反应:“可是迷了眼?”
“还好,”萧窈眼睫颤动,有气无力道,“若是再不到,我才要闷出个好歹了。”
青禾忍笑,将被风吹开的一轴画卷收起。
画中绘的是上巳修褉时的雅集。茂林修竹,流觞曲水,其间的少年们衣带当风、丰神俊秀。
书案另一侧,堆放着几册世家族谱,也是萧窈这些时日痛苦的来源。
萧窈自少时起长居武陵。
虽顶着这么个姓氏,算是皇室宗亲,但她那位尊祖儿孙众多,阿父乃宫女所生,不过是其中再寻常不过的一个,一直无人问津。
这些年,建邺皇宫御座上的人韭菜似的,先后换了三四茬。
直到上一位小皇帝出行时坠马身亡,世家们扒着萧氏族谱翻了一圈,最后找上了她阿父——
手中无兵权、膝下无子,再合适不过。
水涨船高,萧窈连带着成了公主。
只是往前数几年,谁都没料到会有这么一日。
萧窈自出生起,并不是被当做公主教养的,尤其是在长姐过世后,就没怎么拿过针线、握过笔。
她起初留在武陵,只是转眼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于情于理都没有再赖下去的道理。
重光帝下旨召她来建邺,一并送来的还有士族的家谱与画像长卷,个中意味不言自明。
又因深知她的秉性,还专程拨了宫中资历深厚的傅母教导。
从衣食住行到言谈举止,竭力想要将她塑成姿容秀美、高雅端庄的世家闺秀模样。
如此才好挑一个如意郎君,嫁入显赫高门。
重光帝是父心拳拳,但萧窈从来不学无术,加之这些个世家大族盘根错节,每日背了这家忘了那家,睡前还要被傅母抽查,颇有少时背书的痛苦之感。
车马在皇城外停下,将过宫禁时,萧窈终于打起精神。
只是还没来得及看一眼,随行的钟媪趁这个间隙,带着女史换到了她车上。
钟媪是宫中遣来指点规矩的傅母。
萧窈一见她,眼皮先跳了下,被翠微扶着坐正了些。
钟媪一板一眼道:“这一路舟车劳顿,难免风尘仆仆,眼下既到了宫中,还请公主梳妆面圣。”
萧窈这才留意到女史捧着的妆奁,欲言又止。
她自觉衣着打扮并没什么不妥,钟媪这隆重的态度,倒叫她觉着自己过会儿要见的不是自己亲爹,而是什么外人。
“建邺不比武陵,公主的言谈举止都得格外留意,以免遭人诟病。”
钟媪说着,女史已经开了妆奁,为她重新绾发上妆。
萧窈再次有气无力起来,看了眼翠微,最后还是乖乖端坐着由她们摆弄。
马车在祈年宫外停下时,恰好妆点妥当。
萧窈披着厚重的大氅,本就行动不便,加之天色昏暗,下车时又被宽大繁复的裙裾绊了下,惊得周遭一众侍从连忙拥了上来。
钟媪皱眉:“公主当仔细些才是。”
萧窈耐性耗得所剩无几,懒得理会,拎着衣摆快步踏过门槛,鬓上簪着的步摇勾在了一缕发丝上。
钟媪眉头皱得愈紧,正要指摘,瞥见正殿出来之人时,不由得噤声。
那人身形颀长,着朱衣,玉簪束发。
清隽的面容仿佛精雕细琢而成,莹润如美玉,无一处不好。
鸦羽似的眼睫低垂着,透着几分矜贵。
寒风携着细雪扑面而去,他却不见半分狼狈,步子不疾不徐,下石阶的仪态亦是无可挑剔。
如竹似玉。
在钟媪看来,士族子弟合该如此。
萧窈却没什么“见贤思齐”的心思,只是见他样貌好,多看了两眼。
两人擦肩而过。
萧窈步履未停,那人未曾抬眼打量,只微微侧身避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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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年殿内炭火烧得很足,甫一进门,衣上沾染的碎雪便开始融化。
萧窈难得规矩地行了一礼,看向许久未曾谋面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