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豆豆麻麻
“谁敢明目张胆的干这事?”
“遮羞布啊遮羞布!”
“你倒好,你直接让秦王带你去,你胆子怎么这么大呢?!”
这换谁,谁不生气呀?
就算姜照野再如何偏袒自家人,也不敢说这事江瑶镜做得对。
江瑶镜一直坚定心中所想不曾改。
如今倒也能对姜照野直言。
“想试试能不能去父留子。”
姜照野:……
他原先听到的版本是第一个孩子必须要姓江且皇上的怒火要秦王自己去抗,自己还配合演了一出戏呢,当时就觉得自家这个外孙女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知道的一切不过是冰山一角,她的胆子比自己想象的大多了。
“啪啪啪——”
抬手,鼓掌,连着拍了好几个清脆巴掌。
“你真的很有胆色,江鏖都不及你浑身是胆。”
秦王是何人?
京城那边的风评就不说了,传闻可能有虚。
但他在这江南,可是狠狠砍了几十个人头啊,那几个盘踞的世家在他手里就跟玩似的,如今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了,一个个老实得跟鹌鹑一样。
都快成人形凶器了。
自家这个外孙女,居然要耍他玩!
姜照野呲牙倒吸了几口凉气,纠结了半天只道了一句,“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江瑶镜诧异看他,“您不劝?”
“我如何劝?”
姜照野看得很清楚,“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旁人多舌只会生出波折,是好是坏,这段感情是否要持续,都是你们两的事,与任何人都无关。”
“只一件事。”
他的神情很严肃,江瑶镜也认真倾听。
“若你们就此闹翻便罢。”
“但如果你们和好了,一定要在离开前告诉老夫。”
“老夫胡子的账还没跟他算呢!”
江瑶镜:……
她抽了抽嘴角,哭笑不得的点头,“知道了,不会忘记的。”
姜照野这才满意点头,又道:“书院的事过去了,我要开始整顿家里了,再有两三日,你就可以自-由出入了,不必再拘在这蒹葭院了。”
秦王雷厉风行,一出手就是绝杀,那几家马上就自身难保,完全没给那些人拉自家下水的机会。
如今那些人还在姜家呆着呢。
秦王没处理,姜照野自己也是不愿意留的,既然已成腐肉,那就要早点挖去,不然心软留下,以后只会酿成大灾祸。
那时就不知还能不能再遇到手下留情的秦王了。
这是姜家内部的事情,江瑶镜没有贸然插手,只道:“你如何清理门户我不问,只是这次牵扯人选有些广,还都是家里人。”
“未免狗急跳墙沆瀣一气,我从侯府带来的侍卫就先跟着您吧。”
“反正我也不出门,他们也都闲着。”
姜照野想了想,没有拒绝她的帮助,点了头。
又垂眸看着她的小腹。
“你可还好?孩子可还好?”
“都好。”江瑶镜抚着肚子,“我们都很康健,安胎药都不必喝。”
“那就行。”
姜照野没再说其他的,背着手就准备离开,脚步一顿,又回身,有些好奇的问道:“你这胎还没稳,你怎么不选三月后坐稳胎了再闹腾,非得在这个时候就开始?”
“他要去战场了。”
江瑶镜垂着眼帘,“如今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私心,我不能让他带着情绪上战场,我必须给他留出缓和恢复心情的时间。”
若是秦王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而在战场出了什么意外,不必陛下震怒,自己会主动以死谢罪的。
于国,是天大的损失。
于自己,也从未想过要他死,只盼着他顺遂无忧。
姜照野:……
还得夸你两句识大体呗?
可也是真的夸不出来。
摇摇头背着手慢悠悠走了。
江瑶镜站在门边目送他离去,心神也转到了负气离去的岑扶光身上。
以他的多智近妖,就算刚才一时情绪上头没有察觉出什么,说不定出门后就已经冷静了下来。
而一旦他冷静下来,必然会察觉到自己的怪异之处。
应该已经联想到了最初吧?
当初的那些套路本就是仗着秦王刚思慕自己时,一片热枕之心不会多思才能勉强成事,破绽之处太多,只要认真细想,哪哪都是刻意的痕迹。
他,此刻是否已经彻底明了,自己一开始就没想过嫁给他呢……
第75章 ……
京城的寺庙, 不论是否真有高僧,总是庄严肃穆大气朱门威严,且香火总是鼎盛, 站在山脚就能看到袅袅银柱直上青云。
这此间的高僧却是偏爱山水间。
白墙黑瓦的小庙藏于青黛绿林的山水间, 依山而建, 依山而居。
岑扶光却无法静下心来感受佛法,甚至山水间的静谧他亦无法感知。
他从不信佛,也心怀红尘。
频繁流连寺庙无非是大哥的身子世间名医已经无法转圜,实在没法子了, 或许云游的高僧能有其他法子。
连续奔波了四日,依旧一无所获。
欺世盗名之徒甚多, 偶有真修高僧,亦不通医道。
岑扶光暂时在一间山顶小庙住了下来。
这间小庙除了正殿就只寥寥几间屋舍,朴素清贫, 寺中亦无高僧, 老和尚有事要远行一月, 寺中只有一个七、八岁的小僧弥,圆圆的小脸圆圆的脑袋。
生得很是可爱, 自理也不错,丁点大的小人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岑扶光负手站在悬崖处眺望山下, 正好能将整个城镇收入眼底,没那么卓越的视线能在隔了这么远的距离也能看清长街, 但良好的方向感还是让他的视线一瞬间就落在了姜家所在的区域。
薄唇再度抿成一条直线, 平静的眸中满是冷冽。
她在干什么呢?
安稳养胎, 顺心生活。
一脸平静的等着自己的决定?
祥云白鹤的宽袖被猎猎山风鼓吹, 露出早已紧握的双拳,上扬的嘴角却是嘲讽的幅度。
总是这样, 看似把所有选择权都交给自己,她是被动接受。
但其实真正做主的永远都是她。
为什么。
第一次心动全力以赴就遇上了一个没有心肝的人。
不,她有心肝。
她的心肝全都落在了家人身上,留给自己的只有算计。
知道不能反抗或者反抗的代价太大后,马上就顺势改了法子,而自己满心欢喜以为终能抱得佳人归,其实都是一场空。
而这一场空的结局,她在最初时就已经定好了。
何其可笑。
“施主,你被人抛弃了吗?”
岑扶光:……
“怎么可能,本王会被抛弃?”
多福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僧袍,胖手撑着一旁的山石固定身形,仰着头,“噢,你说没有就没有吧。”
岑扶光:……
“赶紧走,去做你的早课。”
他现在完全没有哄孩子的心情。
“不可以呢。”
多福牢牢把着山石,“师父说了,咱家这庙选址不对,跳山的太多了,尤其是被情爱伤过的男子,我得看着你。”
他拧巴着一张小圆脸,说得很是委屈,“已经跳过两个了,事不过三,你不能再跳了。”
再有跳的,师父就要带着自己搬家了,搬家很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