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曾照小重山 第25章

作者:闻檀 标签: 天作之合 正剧 古代言情

  她轻一挥手,青坞立刻心领神会,将提篮打开,然后将提篮中的东西一一摆放出来,竟是做得极好的菜肴。也谢芷宁素日里爱做给她吃的那些东西。芙蓉饼,银鱼炒鳝,鹅肫掌汤,螃蟹酿枨、三色肚丝羹。

  她走到谢芷宁身前,淡淡地道:“妹妹不要激动,想着妹妹,以后兴许会嫁到穷乡僻壤去,一辈子都吃不上这些东西,姐姐这心里实在是不是滋味,特来最后送给妹妹吃一顿,也算是了了我们的姐妹情谊。”

  随着谢昭宁说话,樊星和樊月就已经把东西端到了谢芷宁的跟前。

  谢芷宁看着那些珍馐美味,想着以前自己为谢昭宁做这些菜的时候,心里的算计。她突然之间看这些珍馐,仿佛看到了蛇蝎虫鼠,变得无比的惊恐,她道:“不、不,我不吃,你休想我吃。来人啊!来人——”

  谢昭宁看她状若疯狂一般,笑道:“她不吃,便喂给她吃吧。”

  等的就是昭宁的这句话!

  樊星樊月左右压住谢芷宁的胳膊,对她们来说不比压住一只小鸡更难。而红螺走上前去,冷笑着说:“三娘子,我可得罪了!”

  想到以前竟然被谢芷宁哄骗着,做一些对大娘子名声不利之事,红螺就恨毒了谢芷宁。抓起一块芙蓉饼便往谢芷宁嘴里塞,谢芷宁死命不张开嘴,红螺便朝她的喉咙一掐,她不得不张开嘴,被塞入了一块芙蓉饼,紧接着又被灌了浓浓的三色肚丝羹。她一边吃一边抗拒,脸上、身上挣扎得全是食物。

  她在间隙中惊声尖叫,痛苦的哭喊,可谢昭宁却不为所动。而是坐了下来,微笑着听。

  她笑道:“妹妹你看,一开始就听了姐姐的话,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么。搞得这般狼狈,姐姐又怎么愿意看到呢!”她看到挣扎的谢芷宁,就想到曾经在牢狱中挣扎的自己,而如今,也轮到了谢芷宁!

  这些东西自然没有毒,她也没必要毒死谢芷宁。却会让她渐渐变得痴傻肥圆,将她永远毁了,以后,也再别想翻出风浪来。

  谢昭宁看向窗外,此刻乌云蔽月,月亮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不一会儿大风渐起,不一会儿竟下起瓢泼大雨来。

  她心里思忖着,今日虽除了谢芷宁,但还有未被牵连的谢宛宁,还有蒋姨娘,她恐怕也要回府了。更大的敌手还在后面,她也不能放松。她要好生地保护祖母和母亲,同时这些曾害过她的人,她也一个都不会放过!

  而此夜风雨飘摇,远隔千里之外的钱塘,一个身姿秀美的少妇被两名仆妇扶着上了船,身后是众多的护院守着。她戴着帷幕,因此只能看到她一截瘦削而又弧线优美的下巴,伸出来搭在仆妇手上的手也是玉指纤纤,极是动人。

  有人在雨幕中飞奔而来,虽然穿了蓑衣,但是脸上、手上也全是雨水。他跑近了,才喊道:“娘子、娘子,是从边疆来的信!”

  少妇便停下了身影,那人停下脚步,气喘吁吁地从怀中掏出一封油纸包着的信,递给少妇。

  她接过来了,打开一看,却是缓缓笑了,随即低声道:“启程吧,也该回汴京去了!”

第30章

  姜氏从谢昭宁那里回去时笑容满面。

  她在心里计划着, 要如何才能更好的培养昭昭,再给她安排些什么课,才能将昭昭教得更好。

  想来这上头昭昭缺了十多年, 她要好生替她计划着才是。不过昭昭擅击鞠,倒也不是什么都不会。

  此时雨已经停了,天色也暗了下来,婆子们都拿着长竹竿,将屋檐下的灯笼挑下来一一点亮。姜氏进了屋子, 看到了上前准备给她卸妆的春景, 脸上的笑容却又完全淡了下来。

  春景给姜氏梳发, 春景手微颤, 稍不留神便将姜氏扯痛了, 姜氏就微眯了眼睛道:“今日发生之事, 你如何说?”

  今日马厩之时,春景一直跟在旁侧, 也知道事情的发展。春景吓得手一抖,立刻就跪下求饶了, 道:“夫人, 那日、那日奴婢也是看错了,并不知情, 并不是想诬告大娘子!请夫人饶了奴婢!”

  姜氏却并不听她解释, 只是淡淡道:“来人。”

  立刻有两个膀大腰圆的姑姑走进来,将春景拖了下去,春景的叫喊声求饶声响起来, 姜氏却轻轻将梳子按在了桌上, 拿出当年主母该有的魄力来,语气却有几分狠厉道:“狠狠地打她一顿, 叫她将该说的都说出来,说了将她卖到山沟里去!”姑姑们应喏去了。

  含霜站在背后,眼观鼻鼻观心,对春景的叫喊恍若未闻。姜氏则对含霜道:“含霜,日后这屋中,你便是掌事女使。”

  含霜笑着屈身应喏。

  此时门外响起通传的声音,是谢宛宁来看姜氏了,她的背后还跟着孙姑,手里还提着个食篮。

  她亦听到了春景惨叫的声音,脸色有些发白。但还是强作着笑,走到了姜氏面前行礼。“母亲安好。不知春景姐姐做错了何事,母亲要将她发卖了?”

  姜氏就道:“诬告主子,自是要打得半死卖出去的。”又看向谢宛宁问道,“刚下了大雨,你如何来了?”

  谢宛宁咬了咬唇,但是对拷问春景她并不忧心,春景的母亲在她的控制之下,即便是严刑拷打,春景也是绝不敢说她半个字的。若非有此依仗,她也是决不会与春景接触的。

  谢宛宁便将自己手里的食盒打开,道,“听闻母亲这两日忙得不能安枕,宴会前,便嘱咐女使们熬了安神汤备下,现在特送来给母亲喝。”

  只见食盒打开,里头的确是一碗浓浓的安神汤。

  姜氏听到这里,却皱了皱眉道:“我正是要同你说今日之事。今日在场时……你为何要替谢芷宁说话?她不仅害你,还陷害昭昭,这般行径,实在令人不齿。平日你心善也就罢了,但是这样的人,你如何能帮她?”

  姜氏是爱憎分明之人。

  谢宛宁听她语气里责备之意甚深,她将食盒掩上,也无奈地笑了笑道:“原母亲是因这个不高兴,可女儿总想着,毕竟与她姐妹一场,总是于心不忍的。何况母亲也知道女儿,平日连雀虫都是不忍心伤的,怎会忍心让妹妹被禁足呢。”

  姜氏听她这般说,想来倒也的确如此,谢宛宁平日实在是心善极了。想到她还记得自己也不能枕,给自己送了安神汤来,着实也是用心的。何况她今日也差点被害,自己这般说她有些不应该。

  她终还是柔和了语气,仍然忍不住叮嘱:“你心善是好事,只是日后也要分人,知道该与谁亲近才是。你与昭昭,一个是我亲生,一个是我亲养,才应该是亲近的。眼下将谢芷宁禁足了,家中便也和睦了起来,你们姐妹二人自当好生相处!”

  谢宛宁也屈身应下了:“母亲说的极是,女儿日后一定警醒着。”

  姜氏见她和顺,倒也满意了。因时辰不早了,便让谢宛宁早些回去歇息了,还叫含霜找了两盒药材给她带回去补身子。

  谢宛宁走出姜氏的院子,待完全看不到姜氏院中的灯火了,才缓缓放开手。今日她的掌心掐得太多,掌心的指甲印已经渗出了淡淡的血痕。

  她的眼神也透着淡淡的阴霾,道:“姑姑,我听说,母亲今日将自己库房里许多东西送去了锦绣堂。”随即眼神讥讽地掠过那两盒可怜的药材,“却是给了我这个!”

  孙姑上前扶住她的手道:“夫人便是这个性子,娘子亦是知道的。娘子也不必心急,这几次的事情,都叫谢昭宁给利用了去,倘若哪一日,她还是确凿地错了,您瞧着夫人变不变?”

  又笑道:“郎君和大郎君还是对您极好的,郎君想着您今日也受了委屈,叫人送了些燕窝来。大郎君送的便更多了,今日他收到的东西,一半都送到您这里来了呢!”

  谢宛宁听孙姑这般说,她的眼神终于缓和下来。父亲送的东西倒是还好,谢宛宁知道他给谢昭宁那边也是送了同样一份的,但是哥哥送的东西却是只有她才有的。

  孙姑又安慰她道:“其实这院中最要紧的人,不是郎君,也不是夫人,而是大郎君。大郎君如今前途无量,日后谢家迟早也是他当家作主,您只要哄好了大郎君,其余都好说。日后再使了计策,叫夫人不相信大娘子,谢家便还是您的谢家……但是姨娘没回来前,娘子不能轻举妄动了。”

  谢宛宁心里这才有了底,想着姨娘的船应是已经在钱塘江上了,不远处已经能看到雪柳阁的灯火了,她缓步走在石径上,道:“如此便让她先赢一局了。只可惜了芷宁,待我日后有成,再将她救出来便是了!”

  孙姑也笑了,轻轻地给谢宛宁披上一件斗篷道:“正是这个理呢!”

  太阳一日比一日地热起来,衣裳也穿得越来越薄,日子便渐渐地接近了浴佛节。

  谢昭宁这几日便没有出门,而是在家中潜心地读书写字打算盘,姜氏虽想着,等过了浴佛节再好生教女孩儿,不过提前操练起来也是必须的,因此早早地将每日功课给她安排到位,晚上了还要叫她过去检查。自然,为免女孩儿精力不济,姜氏还吩咐了小厨房,每日给谢昭宁熬滋补的汤药,还派含月过来盯着她喝下。

  含月过来除了监督她喝药,还轻声告知她:“……娘子,春景已经被夫人处置了,夫人让婆子拷打,只是她什么也没说。平日离间您和夫人的事,春景只解释成,是因娘子轻蔑于她,所以她不喜娘子,才有此言行。”

  含月说的这话谢昭宁并不意外,谢宛宁当年能在家中屹立,乃至后来做到那般位置,心智绝非寻常。春景这枚棋子她若是没处理好,定是不会轻易用的。

  她道:“知道了,她屋中可搜出什么物件来?”

  含月道:“只是一些极寻常的首饰,虽然能值些银子,却是绝查不出来历的。”

  谢昭宁喝了口补汤,就皱了皱眉,她并不适应喝这样的汤药。不过想着这些日子喝汤药,精神却是比从前更好些,也还是在一口口地抿着喝。

  想着蒋姨娘要回来的事,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些惴惴的。

  含月除了来告诉她此事,还是来通传她,姜氏有事请她们姐妹三人过去。

  谢昭宁也没有耽搁,只换了件衣裳就去了荣芙院,姜氏看到她,先是问含月她可有好生喝了药,知道她也喝了,随即笑眯眯的一句话抛了过来:“你大舅母回来了,正叫你过去一聚呢!”

  谢昭宁听到先是一愣,随后很是惊喜。

  当年在西平府,便是大舅母和大舅舅抚养她长大,情分自然极深。她初回来的时候,大舅母十分依依不舍,不知道塞了多少东西与她。她想着边疆苦寒,非诏不得回,日后见到舅舅、舅母的机会怕是十分渺茫,却不想,大舅母竟回来了!

  谢昭宁立刻上前拉着姜氏的手问:“舅母怎会回来了,可是大舅舅要调任回来了?”

  姜氏并不吃醋于女孩儿与她大舅母这般亲近。她与哥哥、嫂嫂的情分也很深,大嫂盛氏大她十岁,未出阁时,两人亲热得如同姐妹一般,彼此分享衣裳和脂粉。因此也笑答:“这是不知的,等你去问了你大舅母便知道了!”

  不论是不是,谢昭宁都是极高兴的。

  姜氏随即又对刚进来的谢承义和谢宛宁道:“你们祖父也叮嘱了你们,一同去看看他老人家。正好赶着浴佛节,他老人家可以带你们去三圣寺中上香!”

  顺昌府物产繁盛,人杰地灵。三圣寺是顺昌府最大的寺庙,亦是极热闹的地方,谢承义和谢宛宁也高兴起来,谢宛宁含笑道:“女儿亦许久未去见过外祖父了!”

  姜氏却因要忙药行的事不得空,谢氏药行不仅开得繁盛,且还通过尚药局,向宫中送药。只是因此药行每年都需被审查,眼下已经到了时候了,她虽也很想念大嫂和父亲,却脱不开身。便只让谢承义带着护卫送两个妹妹去,并叮嘱他:“好生照顾两个妹妹,尤其是昭宁,她去外祖家少得很,莫要差池了,你可明白?”

  谢承义笑着应道:“母亲,我好歹是在战场上立了功回来的,您便放心吧!”他刚封了都统,要进右卫当差,但是调令还没有下来,因此还不用去。

  姜氏看着儿子高大英俊的模样,厚实有力的肩膀,自然是放心的。盘算着等儿子去了外祖父家回来,也应是要给他说亲事了,毕竟日后谢家还要靠他支应呢。

  谢昭宁笑容却微微收敛了。

  她知道,母亲是希望哥哥能与她处好关系,她心里自然也希望。

  尤其是蒋姨娘未归,背后的势力未知,不知道即将面临的人有多可怕。祖母病重,虽因知道她的事,身体略好了些,但还是要卧床静养。母亲向来没有心机,如今精力又全用到了药行身上,更何况她后来会被蒋姨娘所害。

  可是人的观念岂是一两日可扭转的,哥哥满心将谢宛宁当成亲妹妹,她与哥哥却没有相处的时日。虽谢承义知道了白鹭之事是谢芷宁陷害了她,可是谢承义并不在场看着,她往日那跋扈的印象还是深入哥哥内心的,一时半会儿,谢承义对她只是客气有礼,内心对她仍有偏见,谢昭宁也能看得出如此。

  罢了,能见到大舅母总是高兴的,不知道大舅母从西平府回来,如今胖了些许没有。她以前总是埋怨西平府没什么吃的,说实在是想念家里的繁华。

  谢昭宁想到此,极是期待能再次见到大舅母,亦顺便,去问大舅母一些关于蒋家的事情,她记得,原来蒋家也是顺昌府出去的。

  蒋姨娘所出的蒋家,当年也是顺昌府的大户,只是后来蒋姨娘的父亲获罪流放。但是再后来也不怎的,蒋家竟攀上了襄王殿下,在边疆立了战功再度发家,致使蒋姨娘的父亲累官至正三品……她记得,蒋家起复是庆熙四年的事,但如今才是庆熙二年,还有两年的时间。

  但因心头惴惴,谢昭宁也想去顺昌府探探虚实。

  隔日便是浴佛节了,姜氏也不耽误,第二日一晨,便准备好了马车送她们去顺昌府。

  汴京与顺昌府虽相近,但也有一个时辰的路程,天空还有淡淡星子的时候,两辆马车一匹马便嘚嘚地出发了,此时跑在汴京城内,天色昏暗,什么壮景都看不见。待跑着跑着,天色渐渐地亮了起来,马车的声音也平顺了。

  谢昭宁前世去过两回顺昌府,沿途都是见过的。可毕竟是十多年关在禁庭中,如今她看什么都新鲜,挑开帘子便往外看。只见马车行使在一条宽阔的官道上,官道平整,两旁是一望无际的麦田,此时绿油油的麦苗在微风下荡出碧波,再远一些是低矮的山,起伏的树影。

  马车再跑一会儿,便进了顺昌府城中,顺昌府往来兴盛,街边建筑鳞次栉比,欢门高立,旌旗高展,并不比汴京差许多。明日就是浴佛节了,城中比往常更热闹些,人们摩肩接踵,戴花捧水,朝着寺庙的方向缓缓而去,看着这些人也觉得热闹起来。

  此次谢昭宁带了樊月、樊星两人来,青坞和红螺要料理家事来不得。

  樊星也极好奇地挑开车帘往外看,和谢昭宁道:“娘子,奴婢还是第一次来顺昌府呢!好似不比汴京的热闹差,人也极多。”

  樊星樊月从西平府回来,哪里见过这样许多的人。

  樊月虽然也有些渴望看看,但是她觉得这般不太妥,瞪樊星:“你好生坐着,莫给娘子丢脸!”

  谢昭宁笑着摆摆手示意无妨,她也朝外看着,道:“汴京是京畿重地,自然繁盛。但汴京繁忙起来,几条运河都是不够的,因此船只分了一半到顺昌府来,才造就了顺昌府的繁华。”

  谢昭宁远目眺望,她似乎已经隐约看到姜家的宅邸了。

  姜家是顺昌府第一大族,便修在顺昌府城之中,独占了一条巷子,汴京地贵,谢家并不能占了太大,而姜家在顺昌府却十分兴盛,大舅舅在边关打仗不说,二舅舅在顺昌府经营生意,丝绸、茶叶、瓷器都有涉及,姜氏很是富庶,因此姜宅占地比谢家在汴京的地界还要大些。

  早早地得了信知道几个外孙要来,姜家的马车一早便等在了巷子口,待见到谢家的马车到了,早有人飞奔去传话。

  姜氏的马车在路口一字排开,一个胡须皆白,看得出年轻时孔武有力的老者,正站在马车外张望,谢承义策马跑得最快,一眼便看到了老者的身影。到了老者面前,立刻下了马,将缰绳扔给一旁的小厮,半跪下给老者行礼,大声道:“外祖父安好!”

  老者一见谢承义,便露出极大的笑容,大步朝他走来。这便是姜氏的父亲姜青山了。

  他是行伍起家,只是后来受了伤才回家养老,如今是大舅舅承了他的意向,在西平府守护疆域。

  他将谢承义揽在怀里,满面红光,高兴地道:“好孩子,好孩子,外祖父早听说了你封了巡检的事,只是前几日你大舅母突然回来了,才不得来祝你!你是极好的,有咱们姜家的几分血脉!”

  谢承义幼时,是时常跟着母亲回外祖父家的,和外祖父极亲。当初想习武也是受了外祖父的影响,是听着外祖父当年的丰功伟绩长大的。因此也道:“当时习武,您总说我是软脚虾,如今却知道,我没给您老人家丢脸吧!”

  姜青山花白的胡须在风中微飘,笑着捶他的肩道:“还打趣起外祖父了!”

  说着又朝他身后张望,谢承义也知道他在看什么,笑着说:“要入夏了,尚药局的考核迫在眉睫,母亲便没有过来!但是托我给您带了许多东西来,都在后面的马车里。”

  姜氏是姜青山的老来女,外祖母又去得早,姜氏靠他一手带大,因此姜青山极是疼爱姜氏。听说姜氏忙,姜青山纵然有些失望,却也只能作罢。

  此时谢昭宁和谢宛宁的马车也到了,两人也从马车上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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