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尔屿
腿间染的温濡骤然变凉,月吟脑中轰然炸开,急忙并拢双膝。
她娇声央求道:“大表哥,站不住了,别赏月景了。”
鸦睫上的泪尚未干涸,湿漉漉一片,粉雕玉琢的娇红面庞也满是泪痕,她偏头看向身后的男子。
眸含清泪,水光潋滟,娇怯得可怜。
谢行之轻啄她唇,“七夕,牛郎织女一年一会的日子,也是有情人相会的喜庆日子,这样的日子,你我就应该在一起。”
他漆黑的眸子里染了情欲,安静地看着发她,灼热的气息萦绕着她,仿佛下一刻又要重演床榻之上的那件事。
月吟心脏突突乱跳,被谢行之手掌的滚烫吓到,哆嗦地眨了眨眼。
“可在梦里不行吗?梦里也能在一起。”
谢行之敛了敛眉,冷声拒绝了她,“不行。”
月吟目光下意识看向凌乱不堪的床榻,想到方才他的狠戾和不管不顾,浑身上下泛起了惧意。
恰在这时,谢行之握住她手的大掌,忽而覆上她小腹,隔着层单薄的衣料都能感触到他掌心的灼热,月吟仿佛被烫了一下。
“这事,梦里那叫什么?岂能当真?”
谢行之忽而抱转她入怀,将她抱坐在窗柩上。
突然的凌空让月吟惊呼出声,双臂圈住谢行之脖颈,一心紧到嗓子眼,嗓音也跟着发黏,怯声道:“在……在窗边,会被守夜的丫鬟发现的。”
谢行之双臂桎梏她在怀里,轻抚她后背,“但我怎么听说,阿吟心善,体恤你那两个丫鬟,不曾让她们两人守夜。这扇窗户后面,是鹫梧院。”
谢行之指端绕着一缕乌发,柔顺的乌发离了指缝,指端又在她脊背逡巡,抚上后脊,沿着脊骨往上。
“鹫梧院从来没人守夜,阿吟大可安心。”
谢行之指腹在她颈后缓缓打圈,却没有更近一步。
夜凉如水,阁楼上有风拂过,月吟后背发凉,莫大的羞怕让她脑子里的弦紧紧绷着,抱着谢行之脖颈,低声哭了出来,“大表哥,别这样。”
“至少不要站在窗户边。”
她埋首在他颈间,哭得稀里哗啦,跟花猫脸似的,可怜地央求,又激起了谢行之的怜惜。
谢行之心软了一片,终究还是敛了心思,没有再为难她。
他抱人入怀,伸手关了窗户,将天上相会的牛郎织女星隔在屋外。
然而屋中相拥的两人耳鬓厮磨,亲密无间……
翌日。
月吟是被热醒的,只觉颈间满是汗水。
她迷迷糊糊睁眼,映入眼帘的便是谢行之凑近的面庞,她枕在他胸膛,还被他抱着。
他怎么还在屋子里?!
月吟猛地清醒,脑中嗡嗡轰鸣,灌不进去任何声音。
谢行之双臂紧梏着她,仿佛是怕她突然逃跑。
那紧实的胸膛明晃晃,上面还有几道浅红的抓痕。
想起昨夜的抓挠和种种,月吟脸上燥热,不敢再乱看。
“醒了?”
谢行之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侧了身子,抱她入怀,胸前覆了一片柔然。
月吟羞赧,心怦怦乱跳,这不是梦里,做不到一睁开眼睛,人就消失不见,被人发现就全完了。
月吟来不及想太多,推搡着谢行之肩头,小声说道:“天亮了,趁着丫鬟还没来,大表哥快点离开。”
谢行之握住她手腕,扣住她乱动的肩膀,“晚了。”
话音刚落,玉盏询问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姑娘,您醒了?”
声音从门缝传来,又传入罗帐,月吟吓得脸色煞白。
“姑娘,咱该去老夫人那请安了。”
玉盏说着,紧接着是房门推开的声音。
而月吟此刻正在谢行之怀里,被他抱着。
月吟身子僵直,心提到了嗓子眼,忙呵道:“站住!别进来!退出去!”
从未有过的慌乱,也她是第一次呵斥丫鬟。
玉盏慌慌张张退了出去,刚打开一条缝的门重新合上。
月吟试图平静下来,也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正常,“我就起来,你们去小厨房寻些吃食来。”
月吟支开丫鬟,额上已是热汗涔涔。
一低头,谢行之正悠悠看着她,面上含笑,长指玩着她头发,与她的慌乱害怕形成鲜明对比。
月吟推搡着抱住她的人,催促道:“丫鬟都支开了,大表哥快离开。”
谢行之不为所动,悠悠看着她,揽住她肩头的手没有松动,似乎并不打算放开她。
去厨房拿东西用不了多久,再耽搁下去,玉瓶玉盏又该回来了。
房门的门闩不知什么时候被抽开了。
挡不住,根本挡不住。
月吟急得快哭了,双眸染了水雾,“求您了,再不走会被发现。”
她一急,在谢行之面颊落下一吻,“大表哥。”
婉声求道,声音拖得长长。
谢行之喉间滑了滑,忽而扣住她颈,换来一个绵长的吻……
当日,月吟去淳化堂请安晚了一刻钟,她到谢老夫人面前时,谢行之早到了,正整襟危坐与谢老夫人聊天。
谢老夫人没说什么,让她落了座。
谢老夫人继续着与谢行之的话题,“昨儿是七夕,我听说你也上街去了,可遇到合心意的姑娘?澄哥儿,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成家了。”
谢行之不经意间看向对面姗姗来迟的人。
月吟眼睫轻颤,忙端了茶盏,避开他目光,低头喝茶。
急着藏住不堪的关系。
谢行之敛了目光,看向谢老夫人。谢老夫人见他一时间没说话,心里估摸着有了答案,叹息道:“你爹在你这个你年纪,都成婚一年了。”
大夫人说道:“母亲莫急,这良缘不怕晚。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急也急不得。”
谢老夫人抿唇,虽没说什么,但心里却重重叹了口气。
无心再留屋子里的人闲谈,谢老夫人让来请安的人都散了去,忽而看见一行人中,最后面的小姑娘步子有些吃力,又想起方才来晚了。
“星丫头,你腿怎么了?”谢老夫人问道。
谢行之还没走出屋子,闻声停下,幽幽的目光顺势投向月吟。
月吟双腿本就有些酸软,被这骤然一问,又被谢行之打量着,她心紧到嗓子眼,仿佛被众人看穿了所有一样。
月吟回身,故作平静,道:“昨日、昨日t上街走久了,回来时不慎崴了脚。”
月吟边说边思考,点头肯定道:“是崴了脚。”
谢老夫人了然,点了点头,叮嘱她仔细些。
顿了顿,谢老夫人像是想起了什么,关切问道:“那你昨夜可遇到合眼缘的公子?”
“没、没有。”
月吟忙摇头,生怕晚了有些事情就藏不住了。
谢老夫人惋叹,面上生了愁意,“都没有呀。”
竟一个都没有。
从屋子里出来,月吟闷头越过谢行之,跟在谢漪澜身边,只要不与谢行之同路,她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
谢漪澜离开屋子有一阵才看见月吟跟上来,好奇问道:“祖母是不是留了表妹一会儿,怎才出来?”
月吟:“问了两句话,晚出来了。”
谢漪澜没多问了,扇了扇团扇,和表妹一起往回走。
让月吟避之若浼的谢行之跟在后面,目光落到她盈盈小步的双腿,眸色渐渐暗了,若有所思。
谢行之空空如也的手掌握了握,犹似那只纤白脚踝握在掌心。
握住,扯到身旁来。
不准乱蹬,也不准逃走。
是夜,梦中。
谢行之如愿握住那纤白脚踝。
足腕纤细,不盈一握,顿时让人心生怜惜。
月吟推也推不走,踢也踢不开,被谢行之抓住足腕,困在他身边。
谢行之两手各抓住她纤纤足腕,“阿吟脚崴了,是我照顾不周。”
他揉着足腕,将手指染上的濡意揉进足腕,就像揉红花油一样,足腕越揉越热。
月吟喉咙发紧,浑圆小巧的脚趾蜷缩着,勾起散乱一床的衣衫,连脚背都不自觉拱了起来。
她身子不由往后退,谢行之握住她足腕,手臂用力,把人扯回身前,“脚崴了便不要乱动,揉一揉才能好起来。”
月吟结结实实撞入他怀中,疼得眼泪汪汪。
月吟抓住谢行之臂膀,纤指紧紧扣住他手臂,划出道浅浅的红痕。
她呜咽道:“脚没崴,大表哥别揉了。”
月吟躲不开迎面而来的他,也避不开他,哭得脸都红了,断断续续解释道;“是骗外祖母的,脚没崴。呜呜呜大表哥放了我。”
谢行之仍旧握着她纤白足腕,置于双膝两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