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的亡妻回来了 第2章

作者:此脸不要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打脸 复仇虐渣 逆袭 先婚后爱 古代言情

  意玉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了,不然怀家父母也不会打把她接回府的算盘。

  她的婚事敲定的很快,或者可以说怀家父母早早把其余的都准备妥了,只待意玉回来成婚。

  略略通知下,梅氏便不乐意和她继续谈了,带着自己的婆子张妈妈离了屋。

  没法子,她越看这个女儿越是叹气,越是想到自小养在身边的明玉。

  明玉虽然不是她亲生的,可孝心聪敏,哪样不比意玉好?

  还给她长脸。

  而自己这个亲生女儿,事事顺从,还不会说话,是个彻头彻尾小家子气的闷葫芦,说出去都怕人笑话。

  罢了,这种性子,估摸着不会惹是生非,要是能在薛家安分待着,也勉强能过得去。

  梅氏阔步离去,独留意玉在怀家给收拾出来的小院子里。

  要嫁的是意玉的姐夫——薛洺。

  薛洺……

  薛洺此人,二十有五,便是战功赫赫的大将军,权势滔天。

  除了身外名,他的身子不像传统武将那般宽腰腹,而是修身得体,如松如竹。样貌好看到被瓦舍的戏文编出好些风月故事。

  唯一的不妥,就是在战场上,对敌人凶煞恐怖,被誉阎罗,是个妥妥的杀神,令人惧怕,可这并不影响他的择偶。

  他对自己的夫人孩子爱如至宝。如此有成就有样貌的男人,却完全区别于瓦舍给他编排的那些风月戏文。

  他是个极其专情的,不旦一生只爱自己的娘子,而且不纳妾不要通房丫头,可谓当今人人买妾时代的一股清流。

  至于他挚爱的娘子……

  是意玉逝去的长姐——怀明玉。

  能配得上薛洺的人,自身也是极好的,意玉羡慕二人的情谊,也祝福。

  可如今长姐逝去,意玉却被告知,她这个畏缩无才的姑娘,要嫁给那个天之骄子薛洺做继室。

  意玉收敛神色。

  她不会对任何无关紧要的人有幻想,即便他丰神俊逸,可薛洺不一样。

  他是为数不多,对意玉释放过善意的人。

  曾经在她缩在小院子里,被推进水里致使高烧不退时,站出来为她出头,使得她捡回一条命。

  是个好人。

  对意玉来讲,他就似人们供奉着的神尊佛像,并不是什么杀神。

  而如今,却要她嫁给不可亵渎的“佛”。

  这才是她慌乱的原因。

  天色也晚,烛火被升了起来。

  意玉把自己缩在床角,把头埋进双腿汲热。

  上天要眷顾她了吗?

  母亲接她回家了,还给她绣花的精细新鞋,幼时帮她的好人哥哥要娶她了,证明她不会嫁给一个不熟悉的人,后半辈子不必有可能水生火热。

  谢谢,谢谢,真的谢谢。

  *

  十一月,意玉婚嫁。

  婚事本该是喜庆的,但意玉的婚事却冷清得很。

  除了会让人想到长姐明玉之外,最重要的,便是意玉要嫁的新郎官薛洺未现身。

  婚礼繁重,步骤也多。

  可薛洺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甚至人都不在京城,足以见薛洺对于这场婚事的轻视与厌恶。

  薛洺自然是抗拒这婚事的。

  无奈如今时代恩情大过天,父母大过天。薛家和怀家祖上要好,怀家拿恩情一堵,嘴皮子一磨,薛家父母一压,薛洺还不得不答应。

  薛洺更是连面子都不给,成亲都不露面。

  其余都是虚的,最被众人唏嘘的还是意玉。

  比如出嫁前,父亲怀己只是板着脸,盯着她的脸,恍惚一瞬,后叹了口气。

  最终合上眼睛,说你出嫁后安分守己点,多讨好点,别惹是生非。

  梅氏好一些,合规矩地嘱咐些场面话,但也不热切,反而因要装关切而心神俱疲、眉间烦躁。

  宾客盈门,怀家父母便松了口气,总算快步离开出去迎客了。

  梳妆的小丫头和意玉这几天相处下来,知道她是个好人,不免抱怨:

  “主君主母太偏心了,毕竟是亲生的女儿啊。曾经对明玉姑娘出嫁时,他们嘘寒问暖,眼泪都掉下来,到底谁是亲生的,谁是该亏欠的啊?!”

  意玉只是和煦地笑笑,看着地板说这已经很好了。

  比小时候好太多了,没成饿莩,有饭吃,也没有岁歉灾年,就很好了。

  收拾差不多,意玉低下眉目,恭顺地被罩上盖头。

  坐花轿前,梅氏看着眼前的姑娘要离她而去,明玉和意玉相貌身形太像了,她还以为是明玉。

  不免触景生情,眼泪便止不住,下意识抬脚拉住明玉——

  但回头的却是畏畏缩缩,因被她叫住而一脸惊愕呆愣的意玉。

  梅氏没了兴致,浮起烦躁和悲伤,但架在这又不能不上不下,便说了个场面话:

  “受了委屈,回门那日,和我谈。”

  意玉双目微睁。

  她慌乱地点点头,而后心乱如麻地看向地,才有了点落实感。

  其实还是有关怀在的,是吧。

  “多谢,多谢,谢谢您。”

  意玉很听话,并没有叫母亲,不愿叫母亲伤感。

  梅氏听她说了好多谢谢,双唇微张,最终蹙眉离开。

  上不得台面,比不得明儿啊……

  算了,她不是明玉。

  踏上花轿,摇摇晃晃,行人闲论便都进了她耳朵:

  “啧啧啧,这怀家也真是落寞了,几年前嫁名满京城大姑娘怀明玉的时候,那叫一个十里红妆,如今……这排场可太小家子气了。”

  “毕竟是一个继室,哪需要那么多排场?怀家再落寞,家底还是有的,无非就是不重视这个从乡下长大的女儿。”

  “更唏嘘的,是这新郎官都不回京,凄凄惨惨地嫁过去。”

  “哪像娶怀家大姑娘明玉的时候,那叫一个排场,十里红妆。薛将军还用军功求得圣上给自家娘子撑腰,用宫里的人布置的,来往的都是王侯将相,车马辐辏,连拦门给的都全是银票,一个小童拿的都足够中人在东京吃一个月的,啧啧。”

  这些话着实是奚落人,更何况是意玉这种才及笄的女子。

  但意玉却平静得很,甚至完全不受影响,真如同个闷葫芦一般。

  她做姑娘的时候就习惯这种冷落了。

  无妨,她对薛洺没有期待,反而只有因年少恩情而来的感激。

  她能理解薛洺的愤懑与不满,对婚事的抗拒——

  她知自己位卑人贱,自己都唾弃自己,更别说那么高高在上的薛洺,薛大将军了。

  娶她,委屈了他。

第2章 薛家的冷待明玉都做不到,更别说她……

  本该好欢喜的洞房花烛,意玉却独自空等了一夜。

  意玉平静地卸了头冠嫁衣。

  对于冷待,她早早习惯了,也预料到了,不会心痛的。

  心痛这种东西于她,太虚。

  后,她把烧得半截的烛火给重新燃上,把汝窑瓷整齐拨开,待桌子干净平整了,便把麻烦丫鬟事先准备好的笔墨纸砚皆放在茶桌上。

  意玉落笔——

  薛将军安。

  给薛洺的。

  写给薛洺,不是愤懑,不是怨恨。

  而是因为,意玉在怀家的一个月,听几个监视她的小丫头说起薛洺在战场的诸事。

  无非是“咱们姑爷太英勇神武,百战百胜,没日没夜地厮杀,就算打得敌人节节败退,朝廷下诏也早早完成,可仍旧单枪匹马去追着敌人砍”。

  但意玉听着听着,却独品出些不对劲来。

  薛洺这搏命的程度,这劲头,这久久不回的举动……

  她虽胆怯,却因日子紧迫,是最会察言观色的。

  薛洺怕是因亡妻逝世,心痛如绞,才没日没夜地厮杀。

  他想找个发泄口。

  以她对薛洺重情重义性子的勘察,薛洺多半想死在战场上。

  薛洺自小被三叔父鞠养,同父母不亲,同妹妹也生疏。唯一的知心人,也就只有明玉和一对儿女。

  如今爱妻明玉走了,还把儿女寄养……

  所以才放任意玉这种微贱的人嫁进薛府,就当嫁给一个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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