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的亡妻回来了 第3章

作者:此脸不要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打脸 复仇虐渣 逆袭 先婚后爱 古代言情

  怪不得,怪不得他那般肆意骄傲的人,会在有长姐那样的珠玉在前时,娶她这种低微到骨子的蠢材。

  意玉有些难堪。

  无妨,她不怨的。

  薛洺救了她一命,意玉便不想让他死。

  谁对她好,她对谁好,仅此而已。

  意玉自闭的小世界其实非常单纯。

  她得做点什么。

  原先在怀家被监视着,写不了书信,如今新婚夜便可以了。

  她的小楷已然成书,赍书传沙场,给贴身丫头和桃代为传之,并嘱咐一定要瞧,有关姐姐的。

  有关姐姐的,他就一定会瞧。

  信里的言辞简练一下。

  是告诉薛洺:将军若不归来,她这个做后母的,便不知道如何对待一对儿女了。

  希望他安全归来。

  意玉压下自己衣袖下颤抖的手。

  这是她第一次做这么大胆威胁的举动。

  薛将军,您是个好人,您别走。

  *

  次日敬茶。

  贴身丫头和桃,是原先明玉的陪嫁丫头,了解薛府的各个人物,上个月拨给她了。

  和桃不免忧心:“昨夜姑爷没来,他们本就对姑娘你不满,怕是得借题发挥,姑娘尽量捂住耳朵。”

  意玉低头:“总要来的,饿不死就行,我习惯了,不怕什么人言的。”

  薛府宏大,本应布局严整。

  意玉从抄手游廊一路过去,却发觉府里遍地都是梅花,简直是被梅花笼罩的府邸。

  梅朵般般,雪峰直削。

  已然冬日。

  意玉不免记起自己自小居住的杭州那,最负盛名的梅林——玉照堂。

  东京呢,据说最好的梅林隶属如今的薛府。

  她没有多想。

  所谓礼多人不怪,基本上屋子里人才全,她便掐着点到了。

  自然听到薛府一大家子对她的审议。

  甚至因为她身份低性子软,毫无避讳。

  有几个声音大的,毫不避讳地说:

  “洺哥儿这娶妇,还有两幅面孔,当初和明玉新婚时,那叫一个蜜里调油,和个毛头小子一样就去了洞房。”

  “是啊,自洺哥成熟,咱哪见过洺哥儿这样过?小夫妻俩伉俪情深,蜜里调油,次日连请安都要给明玉免了,可真是让人酸倒牙。”

  “如今这意玉嫁进来,不就成笑话了?”

  意玉只是恭顺朝着屋内走进,甚至当作没听见一般。

  无妨,这确实是实话,姐姐姐夫恩爱,她知道。

  薛家有三房。

  至于为何薛洺的父母位列第二,却是家主——

  那是因为大房是庶子。

  整个薛家足足有十几口人,今三房一家皆未出场,只有大房与二房。

  大房二房中,没参与进这场对意玉的围剿的只有三人:

  第一个是正坐的老太太,管家权她老了费不了心神,但却是薛家最权威的人。

  一身檀色锦缎绵衣,看着不打眼,但手腕上却总是戴着一串很新的珍珠,不是顶好的那种,但也值钱。

  珍珠在这个时代是硬通货,很适合当铺交易补贴家用。

  她戴的款式不牢靠,很容易被孩子掳走的那种,比如她怀里抱着的大房家孙子就给拿走了一串,老太太瞥了一眼,竟全当看不见。

  眉目祥和,不参与围剿,只是静观其变,抱着庶子大房家的孙子亲了又亲,却对其他房的孩子不是很亲。

  第二个在祖母左侧,挨得很近,是独自算账本的大堂嫂,也是大房儿子的媳妇。

  菊花夹裙、对襟素缎棉袄,头有菊花纹细钗。

  虽通身朴实入药的菊花,却全以金饰。

  也是目前把控着掌家权的人,看着精明聪敏,但又略清高刻薄。

  第三个做得离老太太很远,一个鹤立鸡群的鲜明女子,看那抹妃红色,不用猜就知道是意玉的小姑子。

  张扬的妃红色石榴花字夹衣,干净利落的貉袖,头上有精巧珍贵的金球簪。

  薛洺唯一的亲生妹子,仿佛和薛洺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同样的冷漠,不参与任何口角纷争,极有自己的个性。

  讽着讽着,大家的真实意图便出现了。

  大伯父打压意玉,也就是打压意玉的公婆:“都是一家人,就直说了,如今娶了个这样的新妇,没什么能力还从乡下生大,实在是令人……”

  公婆被打压得总算忍不住了,手脚气直不安。

  尤其是公公,心高气傲,意玉的低微身份被指出来,简直是踩到了他的心坎上。

  欲反唇相讥时,却被一直默默观察着暗流涌动的老太太制止住,出言:“够了,别让人看了笑话。”

  生生让公婆受了这顿打压。

  意玉吁气,踏进门槛。

  意玉一直低着头,大家瞧不着她样貌,也不好让她抬头。

  接着敬茶,公婆并没有过多刁难她。

  只是公公抬起脖子,面色不虞,茶杯都没碰她碰过的那一面,末了还对着她冷哼嗟叹一声。

  这种人,配他儿子?

  明玉也就罢了,可这位真是。

  真是不应该早年草率地和怀家约为婚姻,不该结交。早知道早给断了了解了,看着就糟心。

  婆母接过盏喝了茶,却也没和往常人家一般寒暄什么,只是冷漠地板着脸。

  算是顺利行完仪式步骤,但态度很明确。

  独独不过是风雨欲来。

  敬茶过后,一直沉静的老太太发话了:“你方才应该听见大家茶余饭后的话了,那些话确实锋利,老婆子我在这给你说个体谅。”

  意玉说不敢。

  老太太话锋一转,开了真实的目的:“但这话虽刺耳,可也不虚,你确实能力欠缺。”

  “这管家权,原本是你母亲和大堂嫂分着工管,你来了,你大堂嫂本该交由你,可……”

  老太太假模假样吁口气,想做做姿态。

  谁料就这么一个间隙,她想继续说明意图时,却被方才一直隐忍不言的意玉婆母打断。

  婆母面色冷然,话语夹枪带炮,却只对着意玉,没看一眼老太太。

  老太太哽住片刻,后哼一声,也不好打断。

  在外人眼中活脱脱一个恶婆婆的形象:“既然成了我儿妇,那自然是要学着管家的差事。”

  “薛府家大业大,你还是在杭州野大的,不懂大家族的规矩,要和薛洺那离世的媳妇一样在东京生大,有体面,我也不担忧这么多。”

  这话一出,在场人都耸肩瘪嘴,不免讽刺低语。

  老太太反而拧眉。

  因为坏话说完,就要说好事了。

  果然,婆母下一瞬说:“所以我也乐意烦扰一点,教教你这个媳妇。”

  她凌厉的眼神从意玉身上划过,后扫过人群,来到大堂嫂身上,敛下神色,笑:

  “侄媳妇还是多寻医问药,早日怀个孩子才是,着实不该为管家事费神。”

  是的,大堂嫂一直未有孕。

  这么一说,大房和老太太反而不好把管家权抢来了。

  但大堂嫂和老太太早早料到婆母会如此说话,于是,大堂嫂只是笑脸相迎,高拱回婆母道:“倒不如考察番?这个月园林翻修的事就要收尾了,看看意玉妹妹做得如何,马上年节了,届时咱们再下定论。”

  老太太这次也不做姿态了,立马应话:

  “成,这个法子好。”

  婆母被堵话,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能看了默默不做声的意玉一眼,直叹气。

  真是没用的木头。

  散会。

  意玉出门,总算是抬了头,要转身回去。

  这不抬不要紧,一抬一转身,身姿样貌就都暴露在大众面前。

  尤其是今日敬茶,意玉穿得明媚了些,便更……

  众人不免倒吸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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