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此脸不要
他说:“我相信你。”
薛洺看着她?,认真地说:“往后,不论?如何,我都相信你。”
其他另算,不会害人这件事,薛洺会相信意?玉。
意?玉不想看薛洺这幅模样,她?才用药膳把薛洺喂得?明媚了些,可不能再颓丧:“意?玉其实?并不会觉着姐姐的遗物会让我觉着不舒服。”
“既然是人祸,那就重新栽种上。”
当局者迷,意?玉面对给予自己善意?过的人,总是报以全部的善意?回他,便也直说:
“意?玉都表态说,不会不舒服了,您没?必要拘着自己。”
“杭州玉照堂,梅花富有盛名,意?玉望能与将?军共同见?着梅林的新生。”
意?玉对他笑笑,薛洺在这一刻,确定了自己这些天在心中?奇怪的想法。
薛洺说夜深露重,一路送意?玉回了她?的院子?,叫人拿来药膏。
他问她?脸上的结痂:“疼不疼?”
互相舔舐,互相慰藉。
意?玉觉着这样的感受很奇怪。
意?玉还是那副很礼貌的模样,同薛洺保持了点距离:“只是面上有些,过些日子?也就消了,早就不疼了,多谢薛将?军关怀。”
薛洺方才还温柔的面色沉了下来。
能和莫离直接抱,不让他碰。
意?玉看薛洺莫名冷下脸,连话?都没?回,直接转身离开,但她?习惯薛洺喜怒不定的性?子?了,便也没?有在意?。
她?同薛洺现在属于互相友好疏离的状态,没?有什么龃龉了,他估摸着是在想军中?的事,若是经商管家?她?还能帮扶一二。
可她?也并不懂军中?之事,没?必要自讨没?趣,给薛洺添麻烦。
*
自那日消了龃龉之后,意?玉和薛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气氛。
似是在冷战。
也似是僵住局面。
两个人都想显得?自己不是很在意?。
可偏偏又都是很在意?。
薛洺本来等着意?玉过来,给他解释下莫离的事,但是死活没?等到。
这时他才想起她?木头?一样的性?子?,她?安分守己的处事态度。
这么下去,不是个法子?。
自那日之后,意?玉每日雷打不动?会给他送来些衣裳菜肴药膳,别人看来,以为他们看着相处的机会不少。
可只有薛洺明白,两个人一面却都见?不到。
意?玉怕他厌恶,所以只交给鞍锁便快步离去,给他见?面的机会都没?有。
薛洺以前觉着挺好,怀意?玉识时务。
现在。
他想见?她?。
薛洺咨嗟,拿定了主意?,便当即让鞍锁去喊人。
就说,他想问一些后宅之事。
而后,他把自己以前最常打理,但这三年全然没?动?过的衣橱打开。
衣橱里的衣裳都是红色的,薛家?两兄妹都酷爱红色,加上对别人都异常冷酷,名声凶残,谁不说兄妹俩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衣橱里各种各样的红颜色都有,赤色、绯红色、妃红色、降红色……上面都有串珠金饰点缀,张扬又不俗气,只觉通身的贵族气。
做工精细,常年都有人添新清洗。
薛洺这个人张扬,怀明玉死之前,他虽是武将?,但整个人最爱打理自己,堪称精致男人。
他并不喜欢像军营里其他自甘堕落的人一样邋遢,整洁和精致,都是薛洺以前的代名词。
薛洺将?意?玉约在了府里的另一处园林,也就是夏日的避暑圣地。
薛洺独身站在水畔的凉堂之上,一身降红色圆领长袍,背影挺健,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意?玉站在水岸旁,因在水边,带着凉意?的风吹过她?檀色的衣。
她?看着面前男人鲜艳的衣着,忽得?笑了笑。
他没?那么死气阴鸷了。
真好。
本来就该这样。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意?玉上前,同他并肩站在一起。
薛洺偏头?,眼神没?了任何锋利的感觉,全是绽开的温柔,仿佛能把人溺进去,他的唇角下意?识地微微扬起:“来了?”
意?玉很开心地看向他的衣裳,再到他那俊逸变柔和的脸:“将?军这样,真好看。”
薛洺挑了挑眉,反而把话?头?指向她?的衣着:“我问个话?,你需要穿得?这么隆重?”
意?玉一顿,摸了摸手上掩盖在纱罗白袖里的金缠钏,还有才沐浴的花香。
薛洺喜欢冷香,意?玉喜欢花香。
下次,下次不这样了。
她?自那日之后,见?薛洺也放松了好些,小?声驳辩:“将?军不也是如此?不要只说意?玉。”
薛洺的笑意?淡了点,他装作若无其事地看水中?的莲花,被风吹得?打转,水面上有层凉意?的浮萍,淡淡散开,再细看,肥硕各色的金鱼吐泡甩尾,晕成一圈圈水波。
整个避暑园林,都是绿意?的,带着夏日的爽意?。
薛洺纠正:“我的衣着向来便是如此,如今只不过拨乱反正,衣着没?什么特别的。”
意?玉哦了一声,她?抬起头?,露出亮圆的眼睛,回问:
“那问后宅之事,不是需要去账房瞧瞧吗……叫意?玉做什么。”
意?玉笑了笑:“估摸着是将?军不清楚后宅之事,不知去账房更简便些吧?意?玉这就给您带路。”
说罢,她?就行?了个礼,转身就要走。
薛洺压低了眉毛,变得?凶了不少,他不动?声色地踩住了意?玉的衣裙——
意?玉下意?识就跌进他怀里。
意?玉抬头?看他,有些慌乱,作势就要松开推开。
但薛洺环住她?的腰,往里收了收,凑得?更近了。
两个人的脸紧紧贴近,鼻尖对鼻尖。
薛洺低着头?,看她?羞红了的脸,低低笑出声来。
转头?,不再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而是偏头?,埋进了她?的脖颈里。
很香,是花赋予的味道?,很软,很好蹭。
风都静了下来。
荷花也没?打转,只有金鱼拱着荷花柄,让荷花微微地颤动?。
薛洺很敏锐地能察觉到意?玉心思飘动?,慌乱不堪。
他的声音很蛊惑,气息很痒,低声在她?脖颈旁诱哄:“怀姑娘。”
“我们可以试试。”
“我不想再折腾,我嫌弃麻烦。”
没?说出口的话?是:试过了,就不能走了。
薛洺对自己这诱哄的话?都嗤之以鼻,他既然决定开口了,就绝对不可能只是试试。
他想要的一直是结果。
要的是生生世世纠缠着不分离。
可那样绝对会把人吓到。
若是只说“试试”,说他怕麻烦,只是随便想要个娘子?,意?玉会答应。
可他并不是随便的人,从没?同房通房妾室军妓。
意?玉呼吸急促,努力稳住后。
她?局促地轻轻点点头?。
薛洺勾了勾唇角,得?了预料中?板上钉钉的意?思,也没?再装。
他离开意?玉的脖颈,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摸着她?的头?,她?柔顺的发丝,低喟道?:
“乖孩子?。”
意?玉身体僵住。
薛洺怕把她?给吓到,只得?不舍地揉了揉。后断舍离地,干脆利落地把人放开。
他心情颇好,也没?逼急了,把人放回去了。
约好,明日好茶好点心,他要听她?详谈现在薛家?后宅的情况。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把人的防守彻底破开,再一点点软化废墟残片。
是薛洺的惯有手段。
*
薛洺到底是有过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