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乃
“算。”
“刚才我都懒得回皇上的话?,幸好皇上宽宏大量没怪罪。”
棠袖并不像别的女子那般耻于和夫婿提起月信。
这?却是出于陈樾自身的修养。
她以前有时候来月信难受得厉害,陈樾不跟她分?床不说,还会整夜搂着她给她暖肚子。偶尔血漏到衣服被褥上,他?也二话?不说立刻帮她处理,从不避讳。
光这?点,棠袖再没心没肺,也不得不承认他?确实胜过许多男人?。
“那我岂不是要等很久,”陈樾道?,“你不得先给我点甜头?”
“甜头?”
“比方说亲我一下。”
棠袖瞥他?一眼?。
手?里?丈菊种子的外?壳已经全?剥开了,露出里?头小巧的浅色果实。棠袖细细打量,又凑到鼻端嗅闻,最终判断这?东西如果没毒,好像是能吃的,回头叫人?弄几盆送去至简居做熟了试试。
便又捡起几颗完好的种子放进随身佩戴的荷包里?,边拿帕子擦手?边问?陈樾:“亲哪?”
陈樾没说话?,侧了侧脸。
凭棠袖对陈樾的了解,他?想要的甜头,肯定不止亲一下,或者说不止亲脸这?么简单。
但还是很大方地?凑过去,对准了他?脸就准备亲。
结果不出所料,没等她碰到,他?已经扭回头,两张唇没有丝毫偏差地?贴到一起。
棠袖懒懒撩了下眼?皮。
她就知?道?。
陈樾闷笑一声:“闭眼?。”
随即单手?捧住她脸,轻轻咬她唇肉,更?将她唇珠含入口中反复吸吮,吸得水声隐响,却是一直没伸舌头。
棠袖又撩了下眼?皮。
她整个人?愈发慵懒了,显然被亲得很舒服。
不过心里?却在?想这?人?改性了,亲个嘴这?么纯情?
棠袖动?动?唇,刚要说话?,突然纯情毫无预兆地?转变成粗狂,他?舌头闯进她本就没闭紧的齿关,扫荡一般搜刮她津液,水声更?响,总算开始他?一贯的真正的亲吻。
这?才对嘛。
棠袖模糊地?轻哼,安心闭眼?。
不知?不觉间,棠袖坐到陈樾腿上,于是换成她低头捧着他?的脸,她咬他?吸他?。陈樾一手?圈着她腰,一手?扶在?她脊背,很驯服地?仰着头,任她作威作福。
良久唇分?,银丝牵连。
棠袖感受到什么,微微近前蹭了下:“好像有点起来了。”
陈樾嗯了声,神色淡定。
棠袖却笑:“前天不是才做过?这?么想我。”
说完又勾头亲了亲他唇,浑不在?意他?正强忍。
而陈樾居然也能把持得住。
他?很平静地?道?:“前天是前天。”
从和离到现在?,她欠了他?多少次,她自己没算过?
他?可记得清清楚楚。
棠袖撇嘴:“谁欠你。”
“那我欠你,”陈樾从善如流地?改口,“你借我点银子。”
“借多少?”
“一百两。”
“……多少?”
棠袖上身向后退了退,以一种很稀奇的目光看陈樾。
陈樾重复:“一百两。”
虽不太能看得出他?是不是真要借钱,但好歹看出他?没在?说笑,棠袖趴回他?胸膛,随手?从荷包里?抓把金叶子塞进他?衣领,问?:“你什么时候这?么缺钱了?”
她管侯府中馈那会儿,每月进账可不算少。
陈樾答:“自从你不在?侯府,底下好些铺子经营不善,亏了很多钱。”他?语气十分?正经,继而不耻下问?,“你知?道?怎么把钱赚回来吗?”
棠袖哪里?会信他?的话?。
她说:“锦衣卫不是什么都知?道??你问?我干什么。”
陈樾说:“锦衣卫知?道?,我不知?道?。”
棠袖听得牙疼。
这?人?真是越来越油嘴滑舌。
当下也不继续在?他?怀里?趴着了,直接按着他?肩换回原本的位置。收手?时没忘捏几把肌肉过瘾,他?地?震受的伤是真好了,不管前天还是今天,撑着她一点都不带抖的。
若没记错,前天她摸到的手?感也挺好,估摸着不太会留疤。
说来陈樾受伤次数不多,但也绝对不少,莫提平日?习武练刀弄出来的伤,便是被鸟铳击中的伤也有。刚成婚时,棠袖还见他?身上好多伤痕,然洞房过后,她就亲眼?看着除特别严重实在?祛不掉的那几道?,其余疤痕皆悉数变淡,乃至恢复如初。问?他?他?说是皇帝赐的药膏,棠袖却知?多半是他?自己问?皇帝要的。
他?怕他?身上伤疤太多,让她觉得不好看,身不对脸,从而不愿再跟他?同房。
他?总是在?这?种小细节上斤斤计较,明明她自己都没注意。
“不想跟你说话?了,”棠袖又开始玩丈菊种子,“我要回去找太子妃。”
陈樾道?:“皇上让我们说话?。你想抗旨?”
棠袖:“对呀,指挥使?大人?要抓我吗?”
陈樾握住她手?。
“抓到了。”
棠袖哼笑。
然后轻而易举便挣开他?,刚刚剥掉的种子外?壳也全?丢他?怀里?,他?佩着的香囊都要被淹没了。
等丢完,陈樾以为她要走了,她却伸手?拽下他?香囊,说:“这?个好旧,不准再戴。”
陈樾看了看说:“你没送我新的,我只能戴这?个。”
这?是去年七夕她送的。
今年七夕正赶上她不让他?去棠府,他?便没能找她过节,因此没收到新香囊。
棠袖也想起这?点。
她道?:“那你先找个不旧的戴,明年我再送你。”她把丈菊果实装进香囊,很顺手?地?把香囊系到自己的荷包旁边,“我走了。”
陈樾说好。
棠袖走出几步,扭头:“你不回锦衣卫?”
陈樾说:“等你走了就回。”
棠袖睇他?一眼?。
然后倒退,转身,弯腰,又亲了亲他?的唇。
亲完扬声喊流彩,她们该走了。
这?边棠袖回小花园,腰间多出的香囊被沈珠玑如何打趣不提,那边陈樾收拾好棠袖扔掉的外?壳,出宫回到锦衣卫,提笔唰唰写了张欠条。
写完还没收起来,宋勉章进来汇报,刚巧将欠条看个正着。
宋勉章正要看清这?张纸上写的什么,难不成指挥使?又找到他?们没能查出来的证据,他?们这?些部下实在?失职,却见指挥使?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旋即将纸递过来:“你跑一趟,别惊动?人?。”
宋勉章想也不想地?双手?接过:“卑职领命。”
说完低头细看。
待看清这?张纸到底是什么内容,宋勉章很坚强地?稳住了,并未失态。
一百两而已。
宋勉章心道?,这?有什么,亲兄弟都要明算账,前夫妻更?应如此。
宋勉章拱手?告退。
刚出去,就秉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态,转头找高附。
高附和宋勉章一样,从陈樾刚进锦衣卫时就开始跟随,现如今也是陈樾的心腹。
只高附脑子有点一根筋,搞不懂官场上那些弯弯绕绕,也没学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因此陈樾每每需要带人?出去都是带宋勉章,高附则负责留守锦衣卫。
此刻,宋勉章找到高附,姿态神秘地?将欠条取出给高附看。
高附同样姿态神秘地?看完,第一反应就是:“咱们锦衣卫穷到这?地?步,一百两都拿不出来?”
宋勉章听着,心里?舒坦了。
他?就知?道?不止他?一个人?这?么想。
指挥使?这?借条未免太过随便,想来夫人?也是心里?门儿清,故意配合着演。
便道?:“你懂什么,有借有还,再借再还,这?一来二去之间不就又能有交集了。大人?这?是想把夫人?追回来呢。”
高附恍然大悟:“高,实在?是高。”
紧接着表示棠府要去你去,我不去。
宋勉章道?跑个腿的工夫,还无需查案,这?么美的差事你求我我也不让给你。
宋勉章悄悄潜入棠府又离开。
不久,棠袖回到至简居。
她一进门就望见桌上的纸。
拿起一看,她失笑,陈樾还真当她借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