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欢 第67章

作者:九月流火 标签: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仙侠修真 甜文 正剧 古代言情

  薛婵喜用冷香丸,所有衣服都要熏过才穿,行走间暗香浮动,若隐若现。他在这件舱房附近,嗅到了熟悉的香味。

  刘豫走入船舱,其他士兵忙着在甲板上搜索,无人注意楼上。赵沉茜心道好机会,她在身上贴了匿形符,绕过士兵,轻手轻脚往船舱走去。

  赵沉茜进门后,本能觉得不太对。这个舱室竟然这么小吗?这里乍一看没什么特殊,不大的空间里放置着床幔、桌椅、笔墨、镜子,没什么能藏人的地方,但赵沉茜却注意到墙壁上的字画。

  这副画挂在这里,委实突兀,更像在遮挡什么。莫非后面有机关密室?刺客挟持着薛贵妃,藏到了密室里?

  赵沉茜扫了眼机关处,并没有拆穿的兴趣。薛贵妃是否失踪,赵沉茜并不在意,她只在意刘豫的狗命。

  匿形符是有时效的,赵沉茜慢慢握住灵蛇镯,寻找动手时机。刘豫在船舱里翻了一圈,一无所获。明明味道就消失在这里,怎么会没有呢?

  刘豫觉得自己被薛家耍了,薛裕分明说已买通了杨家的下人,将毒混在杨湛的饮水里,保准让他不知不觉“病死”。如果薛裕没说谎,那今夜怎么会出现一个活生生的杨湛?刘豫看得分明,那个男子和杨湛一模一样,连脸上的痣都分毫不差,只是不知道用了什么邪术,这么多年竟丝毫不老。

  薛婵本来就年轻,再加上这些年保养得益,容貌和当年几乎没有区别,而杨湛今夜一现也年轻俊美,一如往昔,只有杨湛变老了。

  岂有此理,他才是皇帝,只有他才能长生不老,杨湛凭什么看他笑话?薛家竟敢戏弄他,等回去他就将薛家举族抄斩,家产充公!

  刘豫盛怒之下,看什么都不顺心。尤其他一转身,从镜子里看到一个男人满头白发,大腹便便,越发怒不可遏。他暴躁地将镜子举起,重重砸向地面。

  “混账东西,谁允许你照朕了?”

  真是丢人,堂堂皇帝,竟如此沉不住气,明明是他站到了镜子前,却怪镜子照他。赵沉茜看着镜子落地,忽然灵光一闪,意识到不好。

  她立刻要拿东西遮挡自己,然而已经太晚了,镜子在地上翻滚,将四周看它的,不看它的,藏匿的,现身的,平等地收入镜底。赵沉茜只觉得眼前一白,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她极力想保持清醒,可只是一晃神,她就站在了花园里。暖阳高照,天空碧蓝如洗,赵沉茜被阳光晃了眼睛,抬手时有些迷惑,大白天的,她怎么会觉得阳光刺眼呢?

  她愣神时,周围的女子看到她,纷纷上前行礼,脸上都挂着刻意的热络:“参见大公主殿下。难怪从不参加宴席的容三郎君今日肯赏脸来春日宴,原来,是大公主要来。”

第84章 春宴

  赵沉茜恍惚, 她隐约记得自己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做,可是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随即她觉得自己想多了, 她出宫参加宴会,这场春日宴应当就是最重要的事情吧。

  只是汴京的宴会太多,赵沉茜记不起这回事了, 问:“他来做什么?”

  贵族女眷们露出了然又暧昧的神色,笑着道:“自然是来见公主的。奚娘子和我说, 容三郎一趟趟往宫里跑,镇国将军觉得不像话,特意修书来汴京, 让指挥使盯着他,未婚夫妻婚前总见面不好。好不容易赶上宴会, 能名正言顺见大公主,他肯定会来。要是容三郎知道订婚后反而见不着面了, 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呢。”

  赵沉茜听着一阵恍然, 下意识问:“你说得容三郎是容冲?我和他订婚了?”

  “是啊。”两个贵族小姐对视一眼, 不知道大公主这又是搞哪一出,道, “去年容小郎君奉旨捉妖,偶遇去城外查案的大公主, 容三郎英雄救美,对殿下一见钟情,回来后他就禀明长辈,让长嫂带着他来宫里提亲了。当时宫里正在为容三郎办接风宴,得知这个喜讯,官家十分开怀, 喜上加喜,热闹了很久呢。殿下记不清了?”

  两个女子说着有些酸,普通人家的娘子偷溜出去和外男共处一夜是丑闻,但发生在容家的小公子和官家的公主身上,便是命中注定的相遇。大公主在宫中原本是透明人一样的存在,刘婕妤怀孕后,孟氏的皇后之位已形同虚设,但先是闹出孟皇后被人诬陷,官家和高太后给坤宁宫送了许多赏赐,随后大公主又不知为何关心起城外的大妖,将柳树妖残害百姓的证据带回朝堂,矛头直指国师。刚从白玉京下山的容三郎君一力为大公主作证,甚至坦言自己被公主的侠义打动,对大公主一见钟情,非卿不娶。

  这桩柳妖案在京中掀起轩然大波,上到谏臣下到百姓,全都义愤填膺。官家自然下令严查,最后在容家的协助下,查到了国师。

  国师畏罪潜逃,容家再一次稳坐玄都第一世家的交椅。经此一事,容冲这个名字在朝野大噪,白玉京容家的威望再一次提升,随之同样声名鹊起的,还有大公主赵沉茜。

  如今汴梁有饮水处便有人传颂两人的爱情故事,容冲原本就在江湖上有侠名,他会降妖不足为奇,但令人意外的是大公主,身为养尊处优的皇室娇客,竟然有此等胆量,敢深入妖巢为民除害,这才是不愧于万民供养的帝国明珠。官家在民间声浪下,为大公主写了表彰诏书,加晋封地,另有金银赏赐无数。

  其实大家心知肚明,大公主名声能传这么广,少不了容家推波助澜。两家婚事已经敲定,为大公主造势就是给容家造势,镇国将军府当然不遗余力。然而,这世上的阳谋高明就高明在,哪怕所有人都看出来了,也不得不按照对方安排的剧本走。

  在这样一系列连招下,即便刘婕妤如愿生下官家唯一的皇子,也没有掀起丝毫水花。孟皇后依然不受宠,但再没人敢提废皇后的话了。

  现在,大公主居然装起不认识容三郎。这又是唱哪一出,莫非她和容家闹掰了?

  两个女子不知不觉紧绷起来,仔细观察赵沉茜的表情,生怕被当了枪使。可惜从赵沉茜脸上看不出什么端倪,因为,她自己也是一片茫然。

  她清晰记得面前这两个女子是谁,父兄是何官职,日后嫁了哪个夫家,却唯独记不清她们说得订婚细节。至于英雄救美,她倒有些印象。

  狗东西真会给自己贴金,明明是她自己从地洞里爬出来的,怎么就成了英雄救美?而且,他们这么早就订婚了?

  汴京贵女如此坦然提起容冲对她一见钟情,语气中隐约还有艳羡,也很奇怪。她明明记得,宫里明里暗里骂了她好一阵狐媚子。

  她费尽心血去宫外查柳树枝,结果一无所获,她又急又气,故意告诉容冲一个假名字,让他找了许久。她没有想过会在宫廷精心准备的除夕宴上再见到他,也没有想过,他正是刘婉容为赵沉鱼相看好的如意郎君。

  两人在宫宴上猝不及防重逢,容冲惊喜非常,一晚上都缠着她,对盛装打扮的赵沉鱼看都没看。回去后赵沉鱼就大哭一场,等赵沉茜回到景福宫,整座宫殿落针可闻,刘婉容坐在主殿,门窗大开,一边安慰女儿,一边和身边侍女指桑骂槐:“有些事真是天生的,生母用媚术争宠,生出来的女儿也天然懂得怎么勾引男人。天底下那么多男人,她偏偏要抢妹妹的。呵,她若是对容三公子有意,提前和我说,我又不会棒打鸳鸯,她倒好,开场前瞒得死死的,非要等宴会上给妹妹难堪。我还怕她衣服不够穿,特意为她置办了一身新衣裳,原来是我多事了,人家对除夕夜,早就另有安排呢。”

  景福宫的宫女太监像木偶一样,默默做着自己的事,无一人发出声音。赵沉茜就在这阵再明确不过的骂声中,进去给刘婉容请安,然后回侧殿,洗漱,睡觉。

  坤宁宫原本的宫人都被处罚了,伺候她的是景福宫的宫女,宫女全程冷着脸,侍奉她洗脸时动作冷硬,目光鄙夷,仿佛也在骂,你这个勾引妹婿的狐媚子。

  “狐媚子”这三个字就成了赵沉茜的心病,后来她再见到容冲,本能对他冷若冰霜,拒之千里。落在外人眼里,容冲对她的好就带上了强迫意味,仿佛她讨厌容冲极了,碍于他们家的权势才不得不虚与委蛇。

  甚至连容冲自己都这么认为。

  其实,赵沉茜并不讨厌那个少年,她只是不知道如何接受一段亲密关系。如果当时她有母亲在身边,有女性长辈告诉她如何处理异性的追求,如果舆论对她和容冲所谓的“一见钟情”能友善一点……

  想到这里赵沉茜忽然迷惑,不对啊,她告诉了容冲自己的名字,容冲早早就来宫里找她,根本没有赵沉鱼任何事情,如果刘婉容再想撮合,是赵沉鱼蓄意抢姐夫才对,赵沉茜为何要有负罪感?

  不,现在没有刘婉容,只有一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刘婕妤,母亲没有被废,她和容冲已经订婚,宫廷、朝堂、百姓都在祝福他们,她有什么可伤感的?

  赵沉茜捂住额头,痛得像是有两股记忆在她脑海里冲撞。最终,“狐媚子”那一段飞快褪去,她只记得顺畅、荣光,美好得有如神助的现在。

  是啊,这样多好,她为什么要为难自己,非要想出一个所以然来?

  容冲走在花团锦簇的园林,每走一步都觉得虚幻。真是久违的感觉。等等,他为什么觉得久违?明明年少的他一掷千金,见惯豪奢,这明明是司空见惯的东西,不是吗?

  为什么说年少,他不是一直都十六岁吗?

  容冲走走停停,时不时敲脑袋,路过的贵族男郎自以为看出了他的心结,凑上来讨好:“容三郎君,你在找大公主吗?我亲眼见到,大殿下往这边去了。”

  容冲应了一声,下意识往对方所指的方向走去。他心神不属,过月洞门时不慎和对面的人相撞。容冲还没来得及道歉,对面就已经说出“对不住”,容冲抬头,看到对方,两人都是一怔。

  谢徽?

  容冲意外于他怎么认识此人,但身体腾然升起的敌意却告诉他,他不会认错,就算化成灰他都不会忘了这张脸。

  为何?他和此人有什么过节吗?脑海里那股怪异感越来越重,众人见容冲冷着脸不说话,以为他生气了,忙说:“三郎,这是谢家的嫡长孙,谢徽。你可能不清楚谢家……”

  “我知道。”容冲冷冷打断旁人,盯着谢徽,意味不明道,“谢大郎君,久仰。”

  只是看他的表情,怎么都不像很乐意认识谢徽。谢徽怔忪过后,记忆回笼,想起来自己在某位长公主举办的春日宴,汴京数得上名号的闺秀、男郎都被邀请至别苑赏花,甚至公主也出宫了,其实这是一场变相的相亲宴。容冲一个已经定亲的人出现在此处,再结合近期汴京的传言,谢徽不难猜出容冲的来意。

  多半是冲着大公主福庆殿下来的吧。

  福庆,谢徽念到这个名字,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异样。但他从小接受君子教育,习惯了克己复礼,本能忽视自己的想法,为他人圆场:“不敢当。容三郎君步履匆匆,莫非在找福庆公主吗?”

  容冲听到赵沉茜,心底的不痛快立马化成急迫,问:“你见到她了?”

  “刚才看到了。”谢徽指向月洞门里一条小径,说,“我从这条路走来,途中看到大公主在湖前赏花。只是……”

  容冲眯眼,莫名觉得这个小子在耍花招:“只是什么?”

  “只是殿下看起来情绪不高,似乎生气了。”

  旁边一个和容家熟悉些的郎君听到,打趣道:“三郎,你又惹公主生气了?”

  容冲眼神迷离,茫然道:“应该是吧。”

  众郎君很好奇,凑过来问:“为什么?你做什么了?”

  “我不知道啊。”容冲是发自真心不知道,他似乎一直不擅长和她相处,总是惹她生气。茜茜聪慧理智,从不会无的放矢,如果她生气了,一定是他的错。这个想法就像钢印一样铸在他脑海里,他心里那些怀疑、怪异突然就消退了,满脑子只剩一件事——去找她,赶紧哄她回来。

  容冲顾不上寒暄了,快步往花园跑去,说:“我得去找茜茜,你们自己走吧,代我向主人问好。”

  男郎们看着容冲急不可耐的背影,又酸又妒,并不是嫉妒他娶到了公主,而是嫉妒他能娶自己喜欢的女子,并且堂而皇之示爱,哪怕对方是个公主。一个男郎说道:“真是羡慕他,想要什么都能得到。”

  其余男郎无声笑笑,脸上都是同样的神情。谁说不是呢,他们这些贵族男郎很小就明白一个道理,他们这一生是为家族而活,从读什么书做什么官,到娶什么女人什么时候生孩子,都要听家族安排。唯有容冲不同,他生下来就在权势煊赫之家,父母恩爱,兄弟和睦,没有夺家产那些腌臜事,甚至连婚姻都能选自己喜欢的女子,在圆滑的世俗里,兀自做着最叛逆的风,最不服管教的火。

  这个年纪的贵族男郎早就知事了,悄悄讨论着容冲和大公主的风流韵事。谢徽本该是最合群的人,但今日他一点都听不下去,心里仿佛有一个声音声嘶力竭告诉他,去找她,不要因为男女大防处处避嫌,而要主动走到她身边,让她记住你。要不然,你会后悔终生。

  这道声音离经叛道至极,绝不是众口交赞的谢大郎君该做的事,但谢徽今日突然按捺不住了,他做够了优秀端重的壳,甚至没有任性一次。如果这样活一辈子,该有多么遗憾。

  谢徽忽然转身,说:“我有事先行一步,诗会我不去了。”

  身后传来同伴惊讶的问声,然而他已听不到了,因为他快步沿着来路返回,渐渐跑了起来。

  她今日穿着一身茜红襦裙,碧青色大袖衫,温柔又明艳,站在水边,像照亮了整个春天。其实他一进来就注意到她了,花园里许多郎君都在看她,她却熟视无睹,一心只有容冲。

  谢父去世,谢徽作为长孙,经常代表谢家出席宴会。他们在很多地方见过,如果她留意一些,他们的故事其实比容冲更早。

  花园里的下人看到谢徽急匆匆跑回来,吓了一跳,忙问:“谢大郎君,您丢东西了吗?”

  谢徽站在花树后,在奔跑中充血的眼睛定定看着前方,低声道:“是啊,来晚一步,丢了很重要的东西。”

  赵沉茜脑仁里钻痛,她捂着额头,忍不住轻轻敲打,突然她的手腕被人用力攥住。她诧异抬头,撞入一双明亮惊人的眼睛。

  这是一张好看得盛气凌人的脸,剑眉星目,鼻梁高悬,唇红齿白,颌骨分明,每一处线条都凌厉有力而不失流畅,赵沉茜骤然想起一个成语,招摇过市。

  有些男子长相可以称美,而他,一定是帅。现在,那双黑而圆的眼睛紧紧盯着她,简直恨不得凑到她脸上看:“你怎么了,头疼吗?”

  赵沉茜飞快扫了眼周围,好些贵族小姐看似赏花,但余光都在往这里瞟。赵沉茜觉得丢人,轻轻甩开他的手:“没事。”

  “没事怎么会捂着头呢?”容冲远远就看到她撑着头,看起来很不舒服,他认真道,“这花不赏也罢,要不我们走吧,我带你回将军府看郎中。”

  大庭广众之下,他要不听听他在说什么?赵沉茜很无语,但她知道容冲并没有那种意思,他就是觉得赵沉茜不舒服,应该看郎中,而他们家有最好的郎中,仅此而已,脑子直的堪比钢筋。

  容冲在山野间长大,生性自由散漫,还有一种我行我素的天真。他不在乎世俗眼光,赵沉茜却得顾全所有人的颜面。赵沉茜叹了口气,很熟练地敷衍道:“我真的没事,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就好了。”

  “真的?”容冲将信将疑,他扫视一圈,找到一个最隐蔽的角落,说,“那里人少,我陪你去。”

  他是一点没有避嫌的念头,最终赵沉茜拒绝了他,而是挑了一个建在主干道边,却被树荫遮蔽、看不真切的凉亭。容冲用法术将石凳擦了一遍,烘暖了才让赵沉茜坐下:“现在可以了。”

  赵沉茜感受到下方暖意正好的石头,很是意外。他从哪里学来了这些手段?这样想着,赵沉茜便问:“你为什么要将石头烘暖?”

  “我大哥教我的。”容冲很诚实地将兄弟私房话都抖露了出来,“他说这样对女子身体好。”

  赵沉茜不知为何很关心容泽,问:“容指挥使近来如何?”

  “我大哥很好,大嫂也很好。”容冲说完,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不经意道,“你怎么不问我?”

  赵沉茜:“……”

  他人都在这里了,有什么可问的?赵沉茜就当哄孩子,顺势问:“那你这段时间还好吗?”

  “还行。”容冲自矜地点头,但看得出他背后的尾巴在疯狂摇摆。赵沉茜忍不住轻轻笑了声,容冲见她笑了,像受到鼓舞,问:“你还生我的气吗?”

  赵沉茜一愣,她生气了?她和他的争执琐碎又频繁,赵沉茜实在想不起来前因后果,便道:“我为什么生气?”

  “我不知道。”容冲如实说,“上次你突然就冷了脸,转身回宫了。我大哥不让我进宫找你,嫂嫂也说我应该冷静冷静,想清楚了再去找你认错。可是我想了好久,连练剑都在想,依然没想明白哪里做错了。我什么地方做得不好,或者你有什么难处,可以告诉我吗?我们见面的机会不多,我不想你和我待在一起时强颜欢笑,实际上一点都不高兴。”

  赵沉茜愣住了,她一直以为容冲是个愣头青,一根筋,没想到他也有这么敏感的心思。赵沉茜心里有些酸酸的,问:“这些话,为什么你以前不和我说?”

  “可能是因为不好意思吧。”容冲暗暗叹息,如果他能和茜茜好好沟通,其实很多误会都不会产生。她太敏感,而他又太莽撞,自顾自对她好,根本不问问她喜不喜欢。

  比如当着全城的面放烟花,比如在除夕宴上厚此薄彼对她穷追不舍,这种蠢事。

  容冲轻轻握住赵沉茜的手,问:“是因为宫里的事吗?”

  赵沉茜有些伤感的眼神骤然变利,立即拍开容冲的手。容冲不躲,被打开后又凑上来,说道:“我的家人就是你的家人,我想让你活得轻松、快乐,我爹娘他们知道,也一定会支持我的。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站在你这一边。”

  赵沉茜还是不习惯被人这样直白地看着,她别过眼睛,故意问:“如果我要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呢。”

  “你不会的。”容冲深深注视着她,说,“如果真有这一天,你一定是遇到了难处,不得不为之。我会尽我全力,救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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