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奴 第45章

作者:岳上飞天镜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古代言情

  他唯恐自己像方才那样行了僭越之事,故而不敢太靠到近前,可又不敢让中了媚药的贺长情独自面对,于是祝允强行压下自己心头的躁动,半蹲在贺长情的身侧。

  此时贺长情已经十分难受了。她每一次眸光流转都是情潮涌动,香汗涔涔而下,打湿了衣裳似都没有要止下的意思。

  而最糟糕的是,山洞中不比外面开阔明朗,在这幽暗又逼仄的空间里,祝允察觉到了他的血脉偾张,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鼓起的青筋化作鼓点,一下又一下强有力地敲打着他的肌肤。

  “帮我……”贺长情柔若无骨的手探上了他的腰间,兀自摸索起来。

  “您真的要我……帮您,解毒吗?”祝允咬了咬下唇,他不想做趁人之危的事情。而且,他这样卑贱的污泥怎配让明月坠落其间。主人那样骄傲的人,清醒过后一定是无法面对的吧。

  她对自己全部的冲动,不过只是药物在作祟。都到这个时候了,祝允发现自己依旧保持着所谓的冷静。因为忍得难受,他的额间开始渗出大片冷汗。

  “快点!”贺长情觉得自己的耐力已经忍到了极致。她不明白,她只是想让祝允掏出匕首来给她拉几道口子放血,好用这种痛楚来缓解一二,怎么他都能犹豫这么许久。

  主人的命令,自然是不能违抗的,况且他心中亦是……祝允低低地嗯了声,红着脸开始一点点地脱下了自己的外裳。

  “你怎么,还没好?”贺长情生怕稍有个分神就克制不住做下了令自己追悔莫及的事情,因而,她几乎全程都闭着眼,将头别到了一边。

  她并不知道祝允在做什么,耳中只能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应该是祝允摩挲衣裳的动静。

第67章 解毒

  真的要这么久吗?

  贺长情的虎口都被自己扣出了血珠子, 仍然不见祝允给她递过来一把锋利的家伙事。再这样拖下去,她怕是就要忍耐不住了。

  不得不说,林治岁搞来的这药粉当真威力无穷。她感觉自己浑身都像被点燃了, 要不是多年常在生死边缘磨炼出来的意志力惊人,她还真想看见个男人就扑上去。

  尽管扑上去之后要做什么,她并不十分了然, 可是来自于身体深处的那种火烧火燎的难受, 令她迫切地想要找个人填满自己。

  这种感觉无时无刻不在啃噬着她的血肉和骨头, 贺长情是当真难以忍受:“祝允!你, 你好了没?”

  山洞里晦暗一片,只有外头的天光得以洒进来些许,是以视物并不是很方便。

  贺长情挣扎着掀开一条眼缝, 便见男人不知何时褪去了衣裳, 大片的肌肤裸露在外,还泛着因为汗意而独有的光泽。

  一滴汗珠沿着他身上的沟壑一路向下,尚未风干,另一滴便又紧随其后, 直至汇成一条条小溪流。看上去,当真是诱人极了。

  这些非礼勿视的东西就这样横冲直撞地进入了她的视野里。

  “你, 做什么?”贺长情感觉自己长久以来紧绷着的那根名为理智的琴弦, 在这一刻似是崩裂了。

  祝允这是在, 勾引她?他明知道她此刻……处在什么样的水深火热中, 还要这样做?

  贺长情这一瞬的震惊还未压下去, 下一刻便被祝允抱了满怀, 男人坚实的胸贴散发着灼人的热意, 微微发着抖, 好像要把她也融化一般。

  祝允并不知贺长情的心思, 他只急出了满头大汗。一开口,似乎还带着些哭腔:“主人,我,我不会……”

  他可真是百无一用。那日亲眼见了圣上和沈慈的云雨场面,又在梦里反复重温过不知多少遍,可真要上了,祝允才发觉他竟一窍不通。

  祝允身上烫得厉害,可他只有最本能的贴紧贺长情的动作,他疯了般地想把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他要和她无限交融在一起,可他竟不知,到底该从哪里着手。

  祝允快要急哭了。不仅是因为他整个人好似一团火球,想找发泄的出口又找不到,更是因为主人快要熬到极限了,她身上已经出现了好多抓痕。明明是个男人就能做的事情,可有他在身侧,却什么用都不顶。

  “匕首!我让你掏匕首!”许是被祝允的蠢笨气急了,一股热流突地涌上大脑,贺长情先是推开男人,随后便再也压抑不住地扯开衣襟。

  内里春光露了大片,可她的眼中却还难得的保留着一丝清明,“今日就算是死在这里,我……我也不会,同人欢好……你要不然就杀了我,要不然就想法子带我下山……解毒。”

  原来主人是这个意图。方才她在自己的腰间摸索,想来也是为了寻找匕首,不过他之前杀林治岁的时候就已经扔到了地上,现下哪里还有……

  “主人,得罪了。”祝允伸出手来想替贺长情先将衣裳穿好,但是她大抵是真的烈火焚身,整个人极不安分地扭动起来,一遇到外来之物,便宛如顺杆爬的小蛇,轻易地缠绕上来。

  在得知贺长情并没有要同他水乳交融的意思后,祝允便不敢再看她的脸了。她是那样地坦荡如砥,可他却那么地下流卑贱。

  祝允先是抽出自己的手臂,随后又用手刀将人打晕:“主人,我这就带您下山找何大夫解毒。”

  晕过去的人果然安分多了,看上去就好像陷入了一个悠长又香甜的睡梦里。祝允定了定心神,好半天才伸出颤颤巍巍的手,忙不迭地替人将衣裳穿戴好。

  主人定然是不想她这幅样子被更多人看到的,因而祝允背着贺长情一路下山的时候,特意选择了避人的小道。

  他明白清源山上不会有多少来往的闲人,可万一呢,但凡被人看去,不知要惹出多少不必要的麻烦。

  就这样一溜烟小跑,前方视野里却忽地出现了两个熟悉的人影,祝允猛地呼吸一窒,想也不想地赶忙躲到了身旁的树林里。这个时候,即便是沈从白和左清清,也是少见为好。

  沈从白和左清清二人碰了个头:“怎么样,找到了吗?”

  左清清煞白着小脸,早已不复往常的笑容:“没有,不知道去哪儿了。”如果主上真的有个好歹,那罪责不说全在他,但也和他有着天大的关系。若不是他轻信于人,又何至于让大家落到眼下这么被动的局面。

  “你别东想西想的吓唬自己,有祝允在,应该没事。”嘴上这么说着,可沈从白哪里放心得下。他想不通,祝允倘若真的救了主上,又为何不想法子与他二人联系呢?

  清源山就这么大,半天都找不到人,只能是在刻意避着他们。沈从白想不通,一人计短二人计长的道理谁都懂,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能让祝允不向他们求助。

  ——

  下山途中,祝允一路背着贺长情,半步都未曾歇过,直到敲开了源合堂的门,他才得以松了口气。

  “怎么又是你?”何云琅抱怨的话还没说完,就见贺长情趴在人的背上一动不动,一脸奇异的潮红之色,“主上她这是,中毒了?”

  看这样子,还不是一般伤人性命的毒药,恐怕是那种催人发情的下作之毒:“快,把人带进来。”

  何云琅将人让了进来,又将源合堂的其余人等打发回了家,方才带着祝允进了里间避人的地方,放下了遮挡用的竹帘:“先把主上放上去。”

  何云琅又是把脉,又是掀开贺长情的眼皮仔细观察着,折腾了好一番才点了点头,说这药自己能解:“这药药效虽狠,发作得又快,但并未采用什么珍奇药材,解毒倒是不难,幸亏你来得及时。”

  在何云琅察看的这整个过程当中,他频频望向祝允,不知是何用意。终于在他边配药,边再一次看过来时,祝允没忍住,问道:“何大夫为何总是看我?可是有不妥的地方?”

  “我就是觉得奇怪。说几句实话,你可别不乐意听。”何云琅的目光顺带着从祝允移到了贺长情身上,“这药效实在强劲,下药之人定是铁了心地要败坏主上的名声清白,便是铁打的身子骨都受不住。你们两个孤男寡女,真什么都没做?”

  “当然什么都没做。主人让我给她放血,只不过我弄丢了匕首,无奈之下只好将人先行打晕,然后带到了你这里来。”至于那些他会错了意,结果自己根本不会的事情,祝允烂在了肚子里。

  岂料何云琅听了这话,打量他的眼神愈发露骨:“我就没见过几个中了媚药,还能强行保持清醒的人。别不是,你不行?”

  一提起这茬,祝允便羞红了脸。他一改往日的低眉顺眼,只低声呵斥起来:“这些事,你休要打听。”

  只是呵斥是呵斥完了,可祝允的心底里却怪不是滋味的。他的无能,原来就连何云琅这个外人都看在了眼里。

  祝允将偷偷打量贺长情的目光收了回来。不过幸好,他还不通那起子人事,否则的话,万一真毁了主人的清白之身可怎么是好啊。

  何云琅的动作很快,喂贺长情服下一粒丸药后,便拍着手上的药渣子道:“好了,等人清醒过来就行。不过这媚药不简单,主上她又一直忍着未与人欢好,早已经伤及根本。接下来这段时间,你得多上心照顾。”

  祝允一心扑在贺长情的身上,即便没有何云琅的这些叮嘱,他也不会大意:“谢谢何大夫。”

  “我炉子上还有药,这里靠你了。”留下这样一句话后,何云琅便匆匆离开了。

  方才他们进门似乎并未闻到什么药味儿,祝允并不确定,何云琅这句话是否只是一个借口。但无论如何,都与他没关系了。

  祝允抬手,开始擦拭起了贺长情微微汗湿的额角。想来那药,让她忍得很辛苦吧,不然怎么会流这么多汗?

  甚至就连在睡梦中,那些汗都汇聚成滴,沿着她的额角一路下滑,淌过鬓角,又流到浓密的青丝里,偶尔一些晶莹水珠,还俏皮地滚到了她的耳廓上。

  耳廓……祝允的目光再一次被贺长情耳上的伤痕给吸引了过去,不同于第一次见到时的气愤,此时此刻,他的心中还滋生出了一些不可言说的羞涩。

  他们居然,有了肌肤之亲。

  就在祝允想入非非时,贺长情却是缓缓睁开了双眼。潮红和热意褪去,她的眼睛又变成了往日清亮的样子:“……阿允?”

  “主上,这里是源合堂,何大夫已经把毒给您解了。”祝允一直蹲在她的床榻旁边,说这话时微微仰着头,自然而然地露出了颀长白皙的脖颈。

  “嗯。”此时意识回笼,贺长情不可避免地就想到了山洞中二人那欲拒还迎的诡异氛围,以及祝允含住她耳垂的事情。她还从未与人如此亲近,谈不上厌恶嫌弃,她只是心中没来由地慌乱起来。

  更别提,在看到祝允大片敞着的肌肤后,她就更不能直视他了。贺长情所幸别开了头去,眼不见为净,只要看不见,那些古怪的念头便不会一直骚扰她。

  贺长情的神情冷淡,落在祝允的眼里则演变成了一种天塌地陷。他怕极了自己被她厌烦,于是二话不说跪在地上:“是阿允以下犯上,请主上责罚。”

  眼角余光里,那双纤纤素手朝他伸了过来。祝允认命地闭了闭眼,罢了,死在主人的手上也算是另一种得偿所愿了。

第68章 心结

  预想中的巴掌或是其他的惩罚久久未至, 祝允的眼睫却颤抖地厉害,犹如狂风骤雨中被打湿翅膀的蝴蝶。

  “有话站起来说。”贺长情想要扶人起来的手不尴不尬地在半空中顿住。她现在完全无法直视祝允,只要一看到他, 整个脑子里便被塞满了他二人的荒唐行径。

  她做出那些行为还尚有合理的解释,是中了林治岁设下的圈套,被人下了媚药所致。可祝允呢?他又没有中招, 为何会……一再失控呢?

  贺长情抬手揉捏了下自己被人咬伤的耳垂, 现在已经有点发热了, 就在这里, 祝允他……亲了上来。他亲也就算了,可他甚至还不要脸地吮吸了几下。

  别看她风里来雨里去,杀起人来都不带眨眼的, 可说到底, 也不过是个未经人事的姑娘啊。何时与男人那样亲密接触过?这,光是想想便要羞死人了。

  推己及人,贺长情瞬间了悟了当日沈慈被他们撞破在床的尴尬与难为情。

  她清咳了几声,一双清凌凌的眸子随即瞪向了祝允:“今日我与你的事, 一个字都不要传出去。否则,我就亲手杀了你, 知道吗?”

  贺长情身上的药效已过, 可说这话时一张愠怒的小脸犹自带着羞红的颜色, 像极沾了一夜露水, 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祝允不由地看痴了几分, 一时忘了回话。

  他这样的态度, 还有丝毫不加避讳的视线, 使得贺长情愈发恼怒。她实在气不过, 便拎起拳头捶打在了祝允的胸前, 语气有点凶地骂了起来:“我与你说话,你聋了吗?”

  这力道,明明也算不得多轻,甚至捶得祝允往后退了半步。可不知为何,他偏生从心底里冒出许许多多歪七扭八的枝杈,就像雨后的春笋,似乎只需一夜,便肆意疯长起来。

  他再不敢看人,只低声应道:“回主上,阿允知道了。阿允绝不外传,若有半个字的泄露,就让我的寒约盟即刻发作,不得好死。”

  ——

  回了鸣筝阁时,已是半夜。

  左清清托着个下巴,神情郁闷地杵着坐在门前,不知当了多久的门神。

  远远地一见到贺长情二人,他人便猛地弹了起来:“主上?你们去哪儿了?我还以为你们都……”

  贺长情很想像以往那样笑着摆手说没事,或是插科打诨般地将这个话题给绕过去,但是这一次遇到的事情显然远超她的承受能力。以至于,她到现在都后怕得浑身直冒冷汗,完全无法大方又坦然地面对。

  半晌过去,贺长情也只是深吸一口气,皱着眉看了看左清清身后:“小白人呢?”

  “小白带着人搜山去了,让我先回阁里等着,他说主上或许早不在清源山上了。”左清清很是为贺长情他们捏了把汗。现下看到人也安全回来了,身上的疲乏感瞬间犹如潮水涌了上来。

  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说起话来有些含糊不清:“既然主上回来了,那我去找人给小白他们传个信。”

  “对了。林治岁的尸体,你们如何处理的?”而今回想一下,她很久之前便察觉了林治岁此人并非善类,也早萌生出了将人赶走的打算。可偏偏是那妇人之仁,拖沓至今,险些酿成了无法挽回的后果。

  若不是祝允……她还真不知等待着她的会是些什么。贺长情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这一切都被祝允看在眼里,他知晓她心中的所有忧惧不安,也明白她不愿再提起此事,因而他只是说:“起风了,主上,我们赶紧进屋吧。”

  “派人传信的时候顺便告诉小白,就说是我的意思,把林治岁的尸身丢到城南的乱葬岗。”丢下这样一句话,贺长情便在祝允的陪同下头也不回地往庭院里走去。

  “主上……”左清清俨然是被这话给吓傻了,他呆呆地立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是,属下这就去办。”

  主上向来优待他们这些手下人,从前若是阁里的谁因故身亡了,主上风光厚葬不说,还要给其家人一大笔银两,非得妥善安置好他们每一个人不可。就算偶有些心术不正的家伙,主上也多半是将人驱逐出去,自此不闻不问,权当陌路。

  她能以一个女子之身,还是如此年纪便坐稳鸣筝阁阁主的位子,不仅仅是因为有圣上的相助,更多的是因为她待下宽容有度。不光是自己与沈从白,阁中的大部分人都是真的对她心悦诚服。

  像狠下心来将人扔到乱葬岗的,林治岁还是头一例。尤其还是那城南的乱葬岗,据说那里时有大批量的豺狼野兽出没,血肉之躯进去未有多久便会尽数化为森森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