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绯砚台
“……”
容珞瞳仁颤了颤,欲哭无泪。
偏偏她不爱出声,时常忍着,但也时常忍不住,哭得时候轻哼哼。
柑橘熟了,差不多也可以指摘了。
兀地那一下,她抑不住呜咽,旋即便一哽一哽的求饶。
“别忍着,我想听。”
他在她耳边说,就当是为了取/悦他。
檀色的帷帐雨打芭蕉般摇曳,若隐若现地掩着最旖旎多姿的景色。
待到一切都结束,容珞汗湿了额发,面容遮在手臂后边,系在榻首的缕带并不紧,却还是研红了她的皓腕。
片刻后,
万俟重松开她的束缚,容珞轻阖的眼睫抬了抬,轻嗔他一眼,把背过身藏进被子里。
他挽她的手,轻揉手腕,“下次换根更柔软的带子。”
容珞:“你还想捆我……!”
她声音哑哑的。
万俟重贴得近,呼吸尚在有些浑重,“你若不推人,我便不捆你。”
容珞哑然。
可她实在受不住。
顿了顿,她把手腕收回来,“我想净身。”
腿里濡得不行,她不舒服。
万俟重瞧着容珞,回了一声:“好。”
起身穿好衣裤,他走出帷帐,守夜的宫女在外间候着,很快就听着里头要水,她低着脑袋,就退下去。
和她一同候在外头的还有照莹,她红着面,头一回听长公主那种哭腔,心烫得厉害。照莹待不住,跟着去准备热水的宫女一起离开。
片刻后,两桶温热的水抬进卧房里。
容珞不肯让太子帮忙,穿着单衣坐在榻前,踩在锦垫上,双腿却是酥麻的,太子偏把热水放在她够不到的地方。
气氛僵持着,容珞知道现在走路一定很难看,于是难为情的要太子把水抬过来。
水抬了。
她又要他出去。
万俟重却不再依她,直接把人抱到腿上,打湿的帕子给她擦身子。
容珞手忙脚乱,“…我自己来!”
万俟重:“你不方便。”
她刚穿的单衣又被他解了开,帕子轻柔的擦拭,容珞羞得捂脸,着急道:“太子难道都不知羞吗,你是不是经常这样侍候别的女子。”
太子隔着湿帕掐她的臀肉,冷沉道:“放肆,谁敢让本宫伺候。”
他突然转冷的语气让容珞生了怯,透过指缝去看太子的眉眼,不再吱声,乖乖让他净身。
等到清理好里头的东西,容珞一股脑地钻进被褥里,太子这会掐她是真掐,掐得红通通的。
待灭了灯,垂了帷帐。
万俟重回到榻里抱着人,在她被掐疼了的地方轻轻揉。
第12章 “人选?”
或许是身旁有太子在,被窝里尤为温暖。
容珞忍不住地往他身上依着。
一觉睡到次日,晨曦初露。
暖帐内光线昏黄,容珞尚在睡意浓重,太子捏着她的下颌轻抬脸,问她要不要起榻。
容珞朦胧着眼眸还未清醒,挣脱他的手指,转而又埋进被褥里。
渐渐的,榻里的暖和少了一些。
等到容珞起来时,太子已经不在,榻旁的暖炉添了一些炭火。
容珞在榻里窝了一会儿,才把贴身宫女叫进来更衣洗梳,用完早膳便想回去。
还想着如何从太子居苑里离开才比较隐秘,太监便引着容珞穿过松竹居的长廊,经过圆拱门,便是念云居的长廊。
容珞在长廊里微顿,想起此前领路的宫女曾说念云居布局有点不一样,和隔壁居苑互通,这就是不一样的地方。
愈发觉得住进念云居的这几日是太子的安排,她有种被谋算了的生气。
回到念云居不久,素歆嬷嬷就登了门,她环顾苑内一番,才行礼说:“太后召长公主过去问安。”
容珞略有一顿,太后对病中的她多有避讳,不会随意唤她过去,有些意外,但并没对素歆多问。
出门时,只是让照莹为她多添件衣物。
开了春,枝叶开始抽芽。
湖畔上尚透着幽幽的寒凉,太后在清和园的行宫,坐落在镜柳湖附近。
容珞都猜得到太后身边的道士会说什么。
太后身旺属火,红疮生燥,傍水而住方可消缓太后的旺火燥意。
入了行宫,容珞停在院外台阶上的候着。
素歆刚进去禀报,隔着雕花扇门,她便听到了齐王洪亮的声音。
“长公主是来了吧,快快叫进来啊。”
素歆话都没说完,就被齐王打断的,看一眼太后的神色后,退下去叫外头的长公主。
容珞进门,行过竹帘,便见正堂里不止有身穿道袍的萧太后,还有光崇帝和齐王。
她微微一顿,向堂中的光崇帝和太后行礼,举止端庄,落落大方。
行礼刚落话,
齐王便问:“昨夜小姑姑回去
时应没有受寒吧。”
他刚好随同光崇帝来看望太后,闲谈时说了巡防时在灯市遇见容珞,太后听罢,便让素歆去请她过来坐坐。
容珞看向齐王,他神色正温和,她心却沉了沉。
只轻摇首,回:“多谢齐王关心。”
容珞回首,萧太后眼眸轻狭地看着她,似有打量,抚了下手中拂尘。
太后说:“你这风寒是好了不少啊,听是还去灯市逛了逛。”
容珞低眸,这病是装不得了,昨晚偷着出去遇到齐王,想来是他和太后提了。
萧太后一向在众人面前,都是以疼爱她这个养女为称,自然不会当众教训她。
容珞:“好了一点,还是尚有些昏沉不振,只是难得七日的节庆,便忍不住出去走走。”
齐王打量两人,他是很愿意见到长公主,但隐约觉得气氛微妙。
正座的光崇帝开了口:“前些日子得了风寒,不过初愈,昏沉不振是正常的,多调养调养几日便好了。”
他端着茶,杯盖拨弄着茶梗。
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几年的沙场征伐,光崇帝原本较为儒雅的眉目染上了些许沧桑,周正深刻的面容和太子有两分相似。
光崇帝发言,旁人不敢打断。
他让太监端来漆椅给容珞赐了座。
“晓得你身子不好,皇宴没差人召你,今日总算是见到了,就当叙叙旧。”
光崇帝端量着容珞,“几年未见,是长高不少,愈发婷婷玉立了。”
说是表兄妹,容珞的年纪比光崇帝小太多,甚至比他两个儿子还小上一点。
他做太子时,容珞就是个小不点,跟在先帝身后,先帝对她的宠爱比对自己亲女儿还更甚,于是不负先帝嘱托,给她亲封了长公主。
“朕记得,几年前朕给长公主指了门婚事,是荣国公府的沈三郎。”
光崇帝看向萧太后,“长公主现年已十八,太后该舍得让她嫁人了吧。”
此话说出,在场似静了片晌。
寻常女子十五及笄便已嫁为人妇,生儿育女,容珞留到现在,实属不小了。
萧太后看着不作声的容珞,只觉得嫁进荣国公府太抬举她了,况且她养大的,怎能嫁去别家,不彰益她的门楣。
当初这婚事是指了,但皇帝尚未下旨,亦未订媒,还有的回旋。
萧太后:“哀家听闻那沈三郎归京带回一个女子,嚷着说对那女一心一意,要娶为正妻,依哀家看,怕是不妥。”
齐王借此插话:“小姑姑是皇家长公主,嫁得晚点,没人敢闲说,不着急嘛,我不也还没成家吗。”
他这些年在漠北,都没得谈婚事的闲心。
光崇帝瞧向齐王的神情,他肖想长公主的心思一眼看得出,倒越觉得留不得容珞。
光崇帝道:“你的婚事自有皇后为你做主,还怕成不了家?”
被皇帝一说,齐王噤了声。
收回目光,他这个儿子是个武人脑子,少年心性还未退,比起稳重深沉的太子,心思简单太过。
光崇帝放下茶杯,对太后再道:“沈三郎带着的那女子朕见过,民间女子成不了什么气,不过是一妾室罢了。”
萧太后:“再怎么说陛下是指婚,并非逼婚,当初陛下选荣国公府,也并未跟哀家商议,哀家看这沈三郎并非良人,还是再看别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