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绯砚台
罢了,今日不过小小惩戒一下而已。
萧太后:“那便让她回去,以免说哀家不够仁心。”
里间渐停了话,太监退出来,走到外殿抄写青词的桌案前,“长公主青词不用抄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容珞认得这个太监,是光崇帝身边的戚公公。
礼道:“多谢戚公公了。”
戚公公:“我得回去伺候陛下,长公主照顾点身子,莫再病着了。”
说完,戚公公端着手离开。
容珞是有些不解的,以前的光崇帝对她这个长公主时常不以为意,难得会想起她还在行宫被太后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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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庆的最后一日,清和园远不如之前热闹,灯式微弱,夜色如墨。
挂着防风灯的马车停在行宫前,容珞出来便看得到,像是等候许久。
是她的马车,只是车旁似乎换了护卫,有点生疏,容珞犹豫不定。
护卫上前,“湖畔夜里风凉,长公主莫耽搁。”
正巧寒风拂面而来,吹得容珞面颊凉,没再多想,踩着梅花凳上车。
车门帘是厚实的棉花,掀起时一眼望见靠在里头轻歇的男人,他的四龙纹衣袍还未换成常服,她时常摆放点心的方桌上放着他的翼善冠帽。
容珞愣住神,太子正瞧着她,指骨修长的手扶着额首,神色里有些惫懒。
见她停在那里,他唤她:“还不进来。”
容珞这才回神,支着外面的马车凭阑钻进去。
马车里燃着一盏挂壁灯,视线并不昏暗。
容珞提着裙摆坐到太子身边,轻轻问他:“你怎么来了。”
看他从容的神色,想到方才来的戚公公,似乎又明白了。
容珞低着脑袋说:“我就说陛下怎么会想起我还在行宫,太子在这儿不会有人知道吗。”
灯火下,她轮廓精致的小脸好似很凉,下颌骨有着淡淡的青色和一道不太明显的血丝,斗篷的绒领稍微有点遮挡。
万俟重沉下眉,扫视容珞张合说话的唇,屈指去拨抬她下颌,才看清那两抹淤青。
“怎么回事。”
他用拇指轻抚,却有一丝疼。
容珞往回缩了缩,看向男人关心的眉眼,莫名感到委屈,“你怎么这么久才来。”
万俟重难得有些哑然,无奈道:“我倒是不怕用太子的名义早点接你,但总要顾及你的名声。”
容珞移开下颌。
她确实也不想被人知道太子来接她。
她往太子身怀里靠,脑袋靠在他的宽肩上。
听着太子说:“下次再去太后行宫,派人先告知我一声。”
容珞思忖着,不知想了什么。
忽然瓮声瓮气地开口:“我想嫁个好人家,太子帮帮我吧。”
太子停下话,似乎静默片刻。
她却未有察觉他眉眼间瞬间染上一层冷意,只是听见他喉结滚动的声音,声色低沉:“嫁个好人家?”
容珞认真起来:“我想离开宫城,哪怕去封地常住,荣国公府也挺好的,反正沈三郎有喜欢的人,我往后也不用应付他。”
听着她的计划里未提及他,万俟重将手臂横在容珞腰肢处,幽幽冷道:“那你我怎么算。”
忽觉脊背发凉,容珞才看向太子,注意到他明显不如刚才那般温和。
她抿了抿唇,有点怯场的说:“在太子迎娶正宫太子妃之前,我都是太子的。”
两人对视着,太子的神色沉得可怕。
容珞不再敢吱声。
万俟重看着她今晚有点可怜的脸。
他耐下心,不想说重的话,她似乎独自安排好了他们的聚散,但他要她永远是他的。
不知她在太后那里受了什么委屈,满口都是他不爱听的,往后少让她去太后那里。
第14章 尝了尝糖味。
马车经过镜柳湖,风起。
淅淅沥沥落起小雨,太子伸手将微敞的车窗关上,他们没聊出个结果来。
是太累了。
容珞靠在太子身上浅歇,素手放在他的掌心里,他温热的长指触到她指腹。
还是会不习惯,想到昨晚和他的亲热,容珞耳根有点发烫,假装不经意地把手收回来。
待回到念云居,她已趴在太子身上昏昏欲睡,马车外下的细雨和清风让她打了个寒颤,脑子清明许多。
卧间地暖,入屋瞬间暖和。
突然庆幸自己住进的念云居,不用畏寒,在她的凤阳宫都没有这般足。
容珞忍着困意去了温泉池沐浴,但在入水后舒缓的感觉让她更加倦怠,她伏在池边,面颊枕着柔臂歇息。
翠宝舀起一瓢水轻浇,热水顺着肌肤流落。
容珞一不留神便睡着,还是翠宝把她叫醒,才缓缓从池水里出来。
更衣间,灯火阑珊。
容珞坐在梨花凳上,半阖的眼眸衔着惫懒,翠宝系着她腰后的亵衣丝带。
未察觉太子从隔间走进来。
在他的示意下,翠宝退了下去。
容珞只觉得胸前一松,都没系好。
她回过身准备说说,单薄的中衣披在肩膀上,太子正站在身旁,翠宝早不见了身影。
容珞有点被吓到,把披在身上的衣物穿好。
胸前薄紫色的亵衣略带水气,丝绳没系好,尚裹不住
柔软的雪脯。
她拢着衣襟说:“总是突然出现吓我。”
虽然知道从隔壁的苑居过来并不远,但太快了吧,以为今晚他不过来。
太子揽起容珞来到矮榻处席坐。
神色从容:“在外边等了很久。”
榻桌处有一盏灯火,他把瓷药瓶置放着,端着容珞的下巴,她才明白他要做什么。
容珞没敢动,任由太子涂药。
药膏凉凉的,淡淡的馨香,有点像之前他让李公公送过来的那个。
短短几日,她身上少不了痕迹,他似乎很喜欢把吻/痕留在她肌肤上。
容珞忍不住问:“太子怎么有这种药。”
这种女子行房后的伤药,他才用不上呢,他只会让她疼。
万俟重眼帘微抬,“问梁太医拿的。”
他只问他要最好的,淤青还是红肿都适用。
容珞没好意思接着问。
涂好薄薄的一层,万俟重放下她的下巴,与她相视,微微停顿。
他道:“以后私下叫长渊。”
总是太子,些许生分。
长渊是他的字。
容珞启唇又阖,不太好意思。
以前听先帝叫太子长渊,她试着叫过,但后来改口了。
万俟重见她时时去拢衣襟,贴身搂近。
衣物本就单薄,隔着布料能感受到肌肤的温热,手探进中衣里。
容珞被环在男人的臂弯,一时慌乱。
但发现他仅是整系她没穿好的亵衣,随着渐渐束紧,不禁吸气,轻嗫声:“勒了。”
太子没回话,只得解开重系。
她睫羽颤了颤,怕他乱碰什么,却瞧见他泛红的耳尖。
上次她说他不会羞,分明他自己也初经人事,未曾碰过女子,是否过于天赋异禀了些,他定是看过那些房事图本。
听嬷嬷说,皇子在十五岁时都有司寝宫女教引,再年长些便有侍寝的丫头疏解。
容珞忍不住胡思乱想,想到白日齐王所说的,太子见什么林姑娘。她将身子往前依了依,棉软地依着男人胸膛。
万俟重以为她困得犯懒,按耐住躁动的心思,给她披好外袍,“回去睡觉。”
容珞微顿,感到奇怪:“今晚不做吗。”
夜这么深,太子过来寻她,她就已想好他会做什么。
万俟重看着她的眉眼,这样的话像是在邀请,“你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