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绯砚台
自容珞降为丽安县主,各种难事缠上来,与林初瑶就再无联系,想来她刚册封长公主,不能随意出宫。
听闻太后对这位失而复得的长公主极为宠爱,为林初瑶挑选的驸马为刑部尚书之子,是位才貌双全的郎君。
容珞不免苦笑。
比起当初为她挑选,不知慎重了多少。
一进堂屋,林初瑶上来就牵她的手,说着:“总算是再见到了,前些日就想去东宫拜会,奈何皆被回绝。”
不用想。
回绝林初瑶的是太子殿下。
容珞被罚禁足,期间旁人不得见。
林初瑶叨叨絮絮的与她叙旧,好似没有隔阂般,有许多说不完的话。
容珞神情淡淡,心里想着午歇。
林初瑶顿了顿,低落说:“我夺了长公主之位,你可是怪了我。”
突然这话,容珞清醒不少,忙说:“这本就是你的,何来夺了一词,是我占了多年,如今当做还给你了。”
林初瑶似有轻叹,早在几年前徐修寻到她,她就知道自己的身世,在东宫的安排下进京。
是后来得知太子和容珞的私情,她才渐渐明白东宫为何大费周章的找她。
后面容珞被赶出宫,林初瑶忙着应付太后,几次想出宫见她,都被萧家阻挠。似乎太子殿下也不允她见容珞,她保证不会再乱画春宫图。
容珞安抚道:“我只是有点午困,还望长公主莫放在心上。”
林初瑶反应过来,歉意道:“想来是我打扰,你好生午歇,我便先回去了。”
看这时辰都已过半。
容珞若再睡,一会儿去拜会皇后娘娘便迟了,与林初瑶说无妨。
容珞则是唤来照莹梳理一番着装,随后同林初瑶离开东苑,去猎场的营帐。
江皇后善骑射,出身武家。
太子殿下的箭术超群,便是有江皇后启蒙和教导的。
一进宽敞的猎场,江皇后已着装好便身的劲衣,准备跟随光崇帝一同狩猎,旁边的侍卫正为她牵着高马。
见容珞和林初瑶过来请安,皇后欲邀二人同行,但容珞很少有机会骑马,骑术不精,走得不远,每次秋围都只是在丛林附近抓几只兔子回去。
江皇后牵起马缰,瞧着容珞说道:“明后天,组织官臣女眷打马球,儿媳骑术不精可不行,唤太子好生教教吧。”
近来听闻新婚的小两口不和睦,容珞被罚禁足一事可谓人人皆知,太子亦真是,人是他要娶的,罚也是他要罚。
正好借此让小两口培养感情,不然她等太孙得等到什么时候去。
容珞微微一顿,福身应下来。
她胆子小怕摔,加上教她的女官并无耐心,骑术学得不好。
后来就再不碰骑马了。
她想着在丛林边缘抓野兔也挺好的,不过去年被野兔咬到手,偷偷哭好久。
与此同时,御用主营帐那边围着一群仪仗和太监,议事完的光崇帝从中出来,在旁随着两个藩王,还有太子。
相隔不过百尺,猎场宽阔。
容珞一眼便能望见他。
江皇后把马缰扔给太监,带着容珞上前行礼,光崇帝一瞧皇后这个样子,便知她是等不及去游玩一番,年年都提前换好衣装。
今年借着太子的婚事,两个藩王晋王和纪王赴京贺喜,暂留至秋围狩猎,人多热闹正好叙叙旧。
先帝在世时,京中四位皇子,便是当时为太子的光崇帝,晋王、纪王,还有最后谋逆身死于幽州的燕王。
主营帐前众人皆是一圈的场面话,倒是江皇后让太子留下教教太子妃骑术,以免明日打马球,她驾驭不了马匹。
太子新婚不过月余,夫妇两人多些相处,在场的皇帝皇叔自不会怪责什么,皆瞧着太子夫妇笑笑,劝说多陪陪太子妃。
闹得容珞怪不好意思的。
万俟重则瞧了瞧她,照着皇后的话应承下来,没有随驾狩猎。
要想骑马,容珞这身衣裙肯定是不行的,还得回东苑换身轻便的衣装。
在旁的林初瑶不好打搅二人相处,笑吟吟地退回女眷的营帐去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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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猎场时,容珞更换一身合适骑马的淡红劲装,顺道把发髻挽高不少。
太子身着文武袖劲装,已在等着她,不远处的侍卫牵着挑选好的马匹。
她来到身旁,瞧了瞧男人神色。
容珞嘟囔道:“是不是打扰殿下随驾狩猎了。”
万俟重把她挽到马前,“没有。”
他选的这两匹马比较温顺,适合用做生手练习。
他道:“正好可以与你偷闲。”
若皇后不提,他恐怕得到晚宴后才能陪她。
容珞松了眉,又听万俟重问:“还知道怎么骑马吗。”
京城里的王公贵女多少都是会骑马的,容珞自然也一样,只是她学不好,就是实操起来,很马马虎虎。
容珞点点头,回:“知道。”
万俟重虽听她这样说,但还是把步骤和理论讲解一遍,声音温温沉沉,令人听得进去的讲法。
年年秋围狩猎,她总会引来各王贵世族男子的青睐,随着愈发长成,那些看向她的目光便愈发灼热。
秋围是太后唯一允她参加的活动,也成了京中青年争相前往的活动,只为一睹长公主的芳容,每年的这个时候,他都不安心。
去年更甚,频频有人示好。
他生怕她看中哪家的王贵公子,与之有了情愫,若是这样,他会嫉妒得发疯。
好在容珞学不好骑马,不用在猎场驰骋,引人注目,但总有人想讨好教她骑马,一群恼人的苍蝇。
万俟重说完步骤,看着她认真思索的眉眼,今非昔比,如今他亲自教她便是。
容珞试着去抓马鞍:“我试试。”
她踏上马镫,可还是觉得很高,不免有点手抖,生了退意。
她回首看看他:“我还是……”
距离上次骑马,已经是三年前了。
差点坠落的感觉并不好受。
万俟重扶上容珞的腰身,说道:“别怕,这马匹温顺,不会突然暴走。”
容珞将马鞍抓紧,沉沉心。
一把跃上马,身下马匹的四足动了动,万俟重拽着马缰稳住。
他本
想放马缰,让容珞掌握。
她却紧紧看向他:“殿下。”
二人相视,
她没说,情绪都写在眼睛里。
万俟重起身跃上马,干脆利落地骑在容珞身后,臂弯环到她身前握马缰,示范如何指导马匹怎么前行和转弯。
容珞松开眉眼,从他手里接过马缰。
轻声说:“若是坠马,殿下和我一起。”
万俟重失笑:“有我在,你还怕坠马?”
容珞道:“不怕。”
夹了下马身,示意马儿走起来。
她只是生疏和胆怯,有太子在身后环着她,很快就能掌握要领。
看学得差不多,万俟重去握她牵马缰的双手,将马驾驭奔驰起来,速度越发加快。
迎面而来的清风吹开容珞的发丝,顿时有点紧张,后背紧靠着太子的胸膛,好像也没那么害怕了。
两人一路驾马驰骋到湖泊,天边这时卷起霞云,映照着如火烧一般的绯红。
容珞看着景色失神时,太子忽然在耳边问:“去年的时候,为什么哭。”
容珞有点愣:“诶?”
去年……
他怎么知道她哭过。
万俟重只是看她,未语。
容珞垂了垂眸。
因为孤单,出行前被太后打骂,难得秋围散心,发现很多人都回避她。
好不容易抓到的野兔,还咬痛她的手。
她道:“因为抓到的兔子咬人。”
万俟重:“……”
第58章 “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当日秋猎收获颇丰,沽林行宫的正殿摆晚宴,杯觥交错,相谈甚欢。
容珞一向不擅长应付这种场合,坐在太子殿下身旁鲜少接话,仪态端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