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消 第70章

作者:绯砚台 标签: 情有独钟 轻松 古代言情

  待先帝率十万援军赶到擒拿燕王,同时借此大火烧尽李府满门。

  萧云浓诞下幼女后,得知李焰身死,失心崩溃,就此殉情自刎。

  竹帘拂动,书斋里一阵冷风吹来。

  容珞被冷风吹一颤,寒意蔓延至四肢百骸,寒得指尖发麻。

  父亲的死跟先帝有关……

  她敬重了这么多年的先帝,是逼死父亲的罪魁祸首……

  泪水瞬间弥漫了容珞的眼眶,滴滴掉落下来,打湿书信,晕染上面的字迹。

  太子殿下一直都知道。

  他查了这么多,却什么都不告诉她。

  是他筹谋造势,废了她的长公主之位,还帮先帝隐瞒于她,这上面的一切都证明着太子只想圈禁她。

  

第63章 纵使他望眼欲穿,千想万想。……

  阴沉沉的天色,雨声伴着清冷。

  容珞面色苍白如纸,泪花已将视野模糊,缓缓瘫坐下来,反复确认这档册中的字迹。

  他回来的步伐渐渐停顿。

  同时也惊扰了她。

  容珞回首望见那身形颀长的男人,素手攥紧纸页,她似乎从来都没有看清过他,这么多年活在他

  的窥觑里。

  或许太子不爱她,

  只是为了把她困在他的金笼里。

  万俟重的视线落在她身前的两本档册上,嵌于书柜的夹层已被打开。

  那些掩藏的,不得人知的一切。

  她怎么……

  他深眸沉了沉。

  一时间气氛凝重,犹如降至冰点。

  万俟重最终靠近容珞,那件宽松的衣衫将她的肩膀衬格外单薄秀小,白皙的锁骨处残留着昨夜的吻。

  他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从衣怀里取出张柔软的帕子擦擦泪,说道:“地上凉,我们回房。”

  容珞别开太子的手帕。

  微微哽咽:“殿下不解释一下吗。”

  秋雨天转凉,寒气浸人。

  她衣薄得不像话,纤指冷沁得仿佛要结冰。

  他们相视,却少了昨日的柔情。

  万俟重声音极其沉淀:“你想听什么解释。”

  这档册皆是真的。

  自从有她后,他许久没有打开。

  还能怎么解释。

  档册放在夹层,尤为隐秘。

  他更想知道她是怎么发现,并且找到。

  容珞陷入深深思绪中,喃喃道:“先帝予我的宠爱是假的,我本该有父兄,有娘亲,家破人亡是他一手促成,我却还敬仰他。”

  万俟重把档册收起,不再容她看了。

  他就应该把这些都烧了。

  万俟重道:“先帝已逝,往事不可追,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你不要为此忧思伤身,不要在想下去。”

  容珞心悸得厉害,怔怔看着眼前的男人,“殿下瞒着我,是不是我不该知道,可是……殿下好可怕。”

  万俟重顿住。

  深黑的眼眸随之沉黯。

  容珞透出一丝慌乱:“无论我做什么、去哪里,都被你窥见,是不是从一开始殿下就在筹谋如何困住我,除夕那晚……”

  “不是。”

  万俟重打断她,“那晚是你送上来。”

  纵使他望眼欲穿,千想万想。

  都未曾动过伤她的念头。

  他算到平阳侯不敢动她分毫,却未算到她酒里有欢宜散。

  就这般突如其来,没有一丝征兆。

  她藏进碎玉轩,漆暗不见五指,是她先吻上来,是她要了他。

  若不是他认出她,又怎容她如此放肆把手伸进他的衣里。

  万俟重俯身欲把容珞从冰冷的地板上抱起来,她则推住他的胸膛,不给他靠近。

  容珞道:“那晚是意外,可之前那些呢,从十二岁起调查我一件件都记录在册,甚至私密之事都不放过。”

  万俟重面色冷淡,言语却充满着占有欲:“怨我也好,恨我也好,珞儿都只能在我的视线里,我需要知道你的一切,包括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容珞呼吸微屏,感到一丝窒息。

  泪珠滚落:“我不要。”

  在她生命里重要的两个男人,忽然都变得陌生和可怕,到底什么是真的。

  容珞只想回避他,一下子后退撞到后面的书柜,柜架上的书本放得边缘,瞬间掉落于地,发出啪嗒的猛响——

  本就神经紧绷的她惊得发抖,慌忙蜷缩起来,却再不愿往他怀里躲。

  万俟重瞥了一眼散落的书。

  她的抵触使得他气息越发沉凝,有不悦也有失落,耐下情绪:“可有撞疼?”

  容珞扭头与他僵持着。

  良久没有接话。

  万俟重逼近过来,似铁般的手臂把她揽过来,彼此的体温才相贴。

  比起她满身的冰凉,他温暖得多。

  容珞会不由自主的产生依恋,可下一刻清醒过来,气恼道:“我讨厌你!”

  万俟重只顾拥着她,认真道:“身子凉成这样,莫染风寒才是。”

  容珞挣扎着,“不要你管!”

  奈何与他身形差距过大,没把他推开,反倒被他搂过腿弯一下子抱起来。

  她又怕摔下来,又不要他抱。

  用手捶打太子:“放我下来,不要你管。”

  可男人就跟不知疼痛似的,不管不顾地把她抱回里屋的床榻,一落榻容珞就要蹬开他,被他提前预判紧按双腿。

  随之而来的是浓云密布般的威压,逼得容珞不敢再动,怯生生地望着他。

  男人的眉眼蕴起一丝愠怒。

  口吻强硬:“我不止要管着你,从今往后没有我的允许,你哪也不能去!”

  容珞垂眸落泪,泪停不下来。

  他是在凶她吗,凭什么凶她,凭什么生怒。

  还是要圈禁她?

  可她是个人,不是他笼子里的雀儿。

  容珞没和他争辩,只觉得伤心难过,有太子殿下在,她是不是再也没机会和家人相聚,再也见不到母亲。

  万俟重看着容珞哭得渐渐红肿的眼,意识到自己言重,用刚才的手帕擦她的泪眼,“珞儿别哭,哭多伤眼。”

  容珞不理他。

  把手帕抢过来自己擦。

  万俟重既无奈又心疼,她那么小那么柔,他怎舍得伤她,软下话语:“我管着你也护着你,不让你知道,是不舍你与我置气伤心。”

  容珞轻轻抽鼻,看了看他。

  心乱如麻,一时情绪无法冷静,更无法接受他瞒着的那些事。

  她鼻尖酸意,停了停。

  才低声道:“我…我不想看到你。”

  万俟重停顿久久,到最后只好起身离开。

  行到书斋门外,照莹和翠宝正在守着,便命二人进去哄哄。

  照莹翠宝是自小跟着容珞长大的宫女,总比他这个男人懂得哄她。

  万俟重走后,里屋清净下来。

  容珞趴进榻里,越想越难过,她把面容埋进枕间,后面两个宫女进来劝她吃点东西,才愿意爬起来。

  照莹和翠宝在外头未听到二人吵架,主子与太子向来夫妻恩爱,进来见她哭成这样,都手忙脚乱起来。

  以前念云居那次,闹得那般严重。

  主子都没如此哭过,好不容易成婚,怎么还如此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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