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表妹上位记 第37章

作者:梦日泉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先婚后爱 古代言情

  “原本我同

  姐姐是没有深仇大恨的,我顺手帮一帮姐姐也是无妨的,但姐姐大概还不知,上回谢家逼婚时,父亲想让我假死,但母亲却将假死药换成了毒药,当时我夫君刚好撞见这件事,是以我就是想帮母亲隐瞒都没法子。”

  “而我夫君那个人嫉恶如仇,他是不会明知母亲要害我,却还会去帮姐姐的忙的。”

  “姐姐要怪,就怪姐姐有这样一个恶毒的母亲。”

  阮宁带着希望而来,却失望而归,但这都不是阮蓁关心的,她真正关心的是,这对母子能否经得起这样的离间?

  碍于所谓的孝道,她没办法直接对郑氏下手,但却也不可能看着她继续逍遥下去,总得给她使些绊子,包括上回建议她爹纳妾,也是同样的道理。

  这个世上,报仇未必要杀人,有时候诛心比杀人更痛,没有什么比至亲的背叛更痛的,对此她深有体会,她汲汲营营,终于也能让仇人尝到这个滋味,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阮蓁心情大好,便让玲珑将剩下的点心放入食盒,主仆两人去前院书房,以感谢助她实现这一切的楚洵。

  出院门时,在拐角处听见两个丫鬟窃窃私语。

  “不是说是少夫人的姐姐,我看怎么一点也不像?”这是国公府的丫鬟秋叶。

  “我们大小姐是继夫人带过来的,自然是不像二小姐,不过这些年我瞧着,大小姐倒是越来越像老爷了。”说话的是阮家的陪嫁丫鬟红菱。

  阮蓁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她问玲珑:“阮宁像我爹吗?”

  玲珑想了想道:“仔细一看,是有些像,尤其是下巴、嘴还有脸型。”

  阮蓁想到什么,但见眼前人是玲珑,又赶紧住嘴。

  阮蓁主仆到前院的书房时。

  楚洵正在处理大理寺累积下来的卷宗,并没有意识到女子的到来,还是昌平接连叫了他三次,他才从思绪中醒转。

  阮蓁接过玲珑手中的食盒,昌平带着玲珑退下,还识趣地关上了门。

  “你怎么来了?”楚洵平静问。

  阮蓁一进门,便发现楚洵将她曾经赠他的印泥放在了笔山旁边。

  趁着将食盒放在书案上的功夫,她又看仔细了,那印泥已用去大半。

  而她曾经赠他的端午节粽子挂件,此刻正被他挂在背后的博古架上,甚是显眼。

  阮蓁得意地笑了笑,而后摇着灵动地腰肢就坐到了楚洵的腿上。

  直把楚洵吓了一大跳,“大白日的,成何体统!”

  阮蓁直勾勾地盯着楚洵,直盯得楚洵眼神躲闪。

  然阮蓁清凌凌的眼却似能看透一切,她甚是笃定地道:“可表哥不是很喜欢我这样吗?”

  捂着唇咳嗽两声,楚洵这才连声否认,“哪个正经男人,会喜欢自己的妻子,成日是个狐媚子做派?”

  话音落,女子的指尖便抵上了他的心口,“可是怎么办,你的心不会骗人,它、跳的好快。”

  见男子面色局促,阮蓁又得寸进尺地凑至他的耳畔,在他耳畔吐纳着温热的气息,“表哥,其实你从很早就喜欢上我了,是也不是?”

  男子登时就红了耳根,只还是嘴硬道:“我喜欢你什么?你自己倒是说说,你自己除却一张好皮囊,还有什么好值得喜欢的?”

  阮蓁抬手取下博古架上的粽子挂件,在男子眼前晃了晃,“表哥若是不喜欢我,怎会把我送你的挂件放在此处。”

  又指了指桌案上的印泥,“表哥若是不喜欢我,怎会用我制的印泥,我可是听姨母说过,表哥的笔墨纸砚,从来是非名家的不用。”

  见男子不回答,似失望似哀伤地道:“表哥,承认你一早就喜欢我,就那么难吗?”

  说罢,阮蓁又用挂件上的流苏轻轻扫向男子早已上下滚动的喉结。

  男子呼吸立马粗重起来,“阮蓁,收起你那小妇做派,你是我的妻,而不是我的妾。”

  阮蓁唇角微勾,笑得讽刺,“你们男人嘴上说着爱重妻子,但其实喜欢的还不是妾室?就比如公爹,你看为着个妾室,竟然闹着要出家。依我看,这做妻子有时候还不如做妾来得畅快。”

  话音落,前额便挨了一记爆栗,阮蓁捂着额头吃痛出声:“表哥怎么又打人啊,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如果说,妻子注定只能得到尊重,而妾室才能得到男人的爱,我宁愿做表哥的妾,我要表哥心里眼里都是我。”

  楚洵白了她一眼,“你可真是出息。”

  阮蓁故作天真地眨了眨眼,“那不如这样,在人前,我做表哥的妻,表哥对我相敬如宾即可,就像公爹对待姨母这样。但是在人后,我便做表哥的妾,表哥待我就像公爹待孙姨娘一样可好?这样表哥就可以同时拥有娇妻美妾了,且这妻妾和美,保证不会起任何争端。”

  话说到这里,楚洵若是还不知道她打什么主意,那就是白活了,他冷笑一声道:“阮蓁,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竟然如此贪心呢?”

  阮蓁拽着他的袖子不住地摇晃:“好不好嘛,表哥,好不好嘛?”

  男子无视女子的撒娇,冷冷地扯回衣袖,但话却是相当有余地,“凡事皆是欲取先予,你想我只守着你过也不是不行,但你得拿出诚意来。”

第39章

  什么诚意,阮蓁想了想,而后定定看向楚洵,眼里满是鄙夷,然却不得不投其所好。

  于是,楚洵就看到他的小妻子又又又脸不红心不跳地脱了外赏。

  简直是没眼看,楚洵撇开脸冷声斥道:“你怎么什么事都能往那处想?”

  阮蓁慢条斯理地穿好衣裳,这才耸耸肩,“可我实在不知,我除却这身皮囊,还有什么是表哥想要的?”

  “倒是有自知之明。”楚洵嘲讽地睇了她一眼,见她此刻衣衫齐整,这才朝着她招手,“跟我进来。”

  说罢,楚洵一手举着烛台,往书房里间去。

  阮蓁紧随其后,也进了屋子。

  “这是我私人的藏书室。”

  阮蓁是知道楚家的藏书阁的,建在园子里的湖心岛上,她从来没有进去过,只在外围观察过,是一幢四层的木楼,听说藏书余十万册,这比江州府学的藏书阁藏书还多。

  不过这都还不算厉害的,听姨母说楚家在丹阳的祖宅,还有一个藏书阁,始建于前朝,至今六百余年,里头的藏书约莫三十万册,是如今世家大族中,藏书最最多的藏书楼。

  这些都是楚家传给子孙后代,乃是造福整个国家的宝贵财富。

  而楚洵的私人藏书室,虽然册数不多,但也满满当当地装了一屋子,四四方方的屋子,为了避免日晒,整个房间没有窗户,靠墙做了四面柜子,中间又竖着放了五排顶天立地的书架,略略一扫,至少也有几千册。

  这其中,许多书籍的封皮斑驳褪色,一看就是陈年孤本,这可是市面上有钱也难买的稀罕货,她娘当年的嫁妆里面,也不过几百来本,这都还算是她外祖给出嫁的女儿撑场面的,让她爹将来以文会友,能够结交更多的仕林中人。

  思及此,阮蓁突然道:“夫君啊,将来我们女儿出嫁,夫君能不能把这些书给她做嫁妆啊?”

  楚洵淡淡瞟了她一眼,不无讽刺地道:“说你眼皮子浅,你还真是眼皮子浅,三句话离不了后宅那些事。”

  见女子嘟着嘴,一脸的不高兴,楚洵又软了声气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财物固然可以保她富贵,却远远不及给她一个好的教养来得要紧,这也是为何我一定要你多读书。一个好的妻子,一个有见地的妻子,至少影响三代人,我祖父便是娶对了我祖母,我们楚家才能有今日的昌盛。”

  读书?

  听这意思,楚洵所谓的诚意,是让她念书,这可比想象中轻松多了。

  借着烛光,阮蓁开始挑选起书来,她选了一本《山居杂记》,才刚打开扉页,就被楚洵合上,放回了书架上,“不是让你看这些。”

  楚洵一手举着烛火,一手牵着阮蓁继续往前走,直至在靠里墙的书柜前站定,“这一层的书,若是你能在三年内烂熟于心,我便答应你的要求。”

  不过就是读书,虽然并不是她所好,但为了能独占自己丈夫,这

  点付出实在不算什么,阮蓁自然是应答得轻松。

  可当她举着白烛靠近,只堪堪扫了一眼便生了退意,只因这一层放的全是皆如《史记》、《梁书》、《陈书》、《南史》、《北史》这些史书,光看名字就觉头皮发麻。

  阮蓁扯着男人的袖子撒娇求饶:“表哥,就不能看点别的吗?”

  却男人并不为所动,还一本正经道:“读史可以明智,知古方能鉴今。我不希望我的妻子,眼里只有后宅那一亩三分地,只将个人得失放在首位,而不顾忌家族的利益,国家的大义。”

  阮蓁撇撇嘴。

  自己的利益尚且都还没顾好,又哪里来的闲心顾家族和国家的大义?这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站着说话不腰疼。

  但旋即她又想到一个人,迟音钟,可不就是这样的女子?

  果然还是忘不了她吗?

  即便是娶了妻,也想塑造成她的样子?

  哎,阮蓁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算了,迟音钟这样死了的心上人,总比孙姨娘那样的活着的心上人好,更何况她也不图他的感情。

  他们两人,在这段婚姻里都不纯粹,都不是啥好东西,他图她的色,她图他的权,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谁也不要嫌弃谁。

  “可是这些史书,实在太过生涩难懂,我真的看不明白。”

  楚洵无视女子的委屈,肃声道:“自古以来,男子三妻四妾天经地义,你让我摒弃我作为男子的权利,总是要付出些什么。表妹若是连这点苦都不肯为我吃,还说什么爱我?又哪里来的脸面要我为你守身?”

  话说到这个份上,阮蓁也只能是妥协了,老老实实地抱着一本书出了藏书室。

  楚洵让她回照雪斋去看,她偏要留在前院的书房,“看这书本就非我所愿,实在辛苦得很,总得给我些甜头吧?”

  见楚洵一脸的不解,阮蓁又道:“看这书实在无趣,可有表哥陪着便不同了,有表哥陪着,即便是枯燥乏味的史书,那也能让人如沐春风,表哥秀色可餐,一看就叫人心情舒适。”

  这话说得,楚洵骂他也不是,不骂她也不是,干脆摇了摇头,不再理会,开始着手自己的公务。

  但屋子里突然多了一个人,还是活色生香的女人,她的呼吸虽然绵软却也存在,她的香味也总是直往鼻腔钻,又怎么能做到真正的无动于衷呢?

  起初,楚洵投过去的目光,还是探究的、带着质疑的。

  但后来,楚洵看她尽管抓耳挠腮,尽管眼睛看得发直,却依旧坚持在一页一页地读。那眸光中的质疑渐渐消融,取而代之的是赞赏和欣慰。

  晚膳是在书房用的,两人匆匆用了膳,又各自忙碌,井水不犯河水,这般各自耕耘到夜深。

  夜半三更,当楚洵回好今日的最后一封信,再抬眸时,便发现不知何时女子趴在榻几上睡着了。

  他起身走了过去,原本是要叫醒女子,让她回照雪斋去歇息,却听见女子睡梦中念叨着什么:“家贫则思良妻,国乱则思良相。这话的意思是说……”

  这是《史记》当中的一段。

  刹那间,楚洵眸色温柔得能滴出水,他弯腰俯下身,在女子朝上的左颊印下轻轻的一吻,这一刻他的眼里没有任何欲望,有的只是满心满眼的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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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你也不知这人是好,还是歹,怎就要将人带回去?”

  山洞里,遍体鳞伤的男子艰难地睁开眼,发现有两个小娘子,正在为是否救他而争论不休。

  其中一个小娘子,身穿藕色布衣,正在将藤蔓绕在两根树枝上,看样子是在制作拖他下山的担架。

  只见她抬手拭了一把额上的细汗,又看了眼外头连绵不绝的雨水,才回道:“你说的道理我都懂,我也不是那起子烂好人,但不知为何,我一见他就觉得面善,不想丢下他不管。”

  另一个青衣女子啐了她一口,“小姐,你就承认吧,你是看人家生的好。若是个丑八怪,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的,你还会救他吗?”

  那藕衣女子云淡风轻道:“随你怎么说,我作为你家小姐,想救一个人还是能做主的,你也别贫嘴了,赶快把草药归置到背篓里,等下雨一停,我们就下山,免得等下又淋雨,回头又染了风寒,我可没银钱给你买药吃。”

  后来雨停了。

  藕衣女子拎着担架朝他走来,男子赶紧闭上眼,任由女子将他挪上担架,再用藤蔓在他身上绕了一圈又一圈,最后似怕他的脑袋在下山途中被颠坏,还在他脑袋下塞了一团青草。

  山路很颠簸,女子制的担架又并不细致,他的背脊不知多少次被途中的石块划伤,可他却吭也没有吭一声,只默默地听着两个女子一路走,一路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