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日泉
难道他不知道,谢卿山是个疯子,他将他们两个放在一个房间,在那样的情形下,她真的会没命,甚至是会被侵犯的?
不,若是谢卿山所说不假,以楚洵的聪明,不可能猜不到这一点。
可他还是选择置她于险境不是吗?
她给他找借口,他这都是为了国公府的权柄,也是为了整个丹阳楚氏的荣耀,甚至为此不惜以自己的性命做赌,牺牲她的安危就更不算什么了。
可不知为何,心里酸酸涩涩的,好难受。
回到院子后,阮蓁不知道如何面对楚洵,没有继续去给楚洵喂药。
楚洵觉察到了不对劲,摇铃将裴阆唤来,弄清楚了来龙去脉,却是选择不
在装病,让人给他准备沐浴。
裴阆不认同地道:“主子爷,大爷的牒书才刚下来,你这就醒了,皇上会如何想你?”为认为你用装病来裹挟舆论,逼迫天子就范。
楚洵没柰何地笑了笑,“那能怎么办呢?”
媳妇伤心了,得去哄啊。
第60章
楚洵沐浴过后,换上雪色宽袍,发丝用同色系发带高束,作时下儒生打扮,这向来喜欢他这样。
等捯饬好,这才出门去寻她。
她那般心慕他,想来定会轻易原谅,是以楚洵很是从容,走起路来衣带当风,面上半分忐忑也无。
但她不说躲起来哭,至少也应该气怒非常,却为何在看到他的刹那,竟还笑得出来。
“表哥,你醒了?”
女子在石榴树下徘徊,甫一见到自己,马上飞奔而来,眼里尽是劫后余生的狂喜,全无对自己的质疑。
待靠近后,阮蓁一双眼珠子似黏在男子身上,上下打量得仔细,东摸摸西碰碰,连手臂也伸展又合拢,确认男子一切无碍,这才泪意连连地扑入男子怀中,“表哥,你可吓死我了。”
楚洵抬手要替女子拭泪,然当目光触及女子明显小了一圈的脸蛋,却是拐了个弯捏上了女子的脸颊,声音略带着几分哑,“瘦了。”
阮蓁的手覆在男子手上,握着它摸向自己的腰,“你摸摸我这腰,是不是也瘦了?”
男子点点头。
阮蓁低垂着眉眼,扁扁嘴道:“能不瘦么,我不仅要照料你,还要忧心你何时能醒来,这是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下,不瘦才叫怪了。”
说罢,又抬起头来看他一眼,嗔道:“我这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你可得好生补偿我才是。”
没有质问,没有怒气,有的只有娇嗔和欢喜,这大大出乎了楚洵的意料。
愣愣半晌,他才艰难开口:“方才谢卿山来过了?”
本以为他提起这茬,女子多少会问两句,哪想她却甚是不耐烦地道:“表哥才刚醒来,不问我是否安好,却去问这个不相干的人做什么?”
楚洵疑惑地看向她,“对于谢卿山的那些话,以及为何我会在这时醒来,你便没有什么想问的?”
他想,只要她问,他一定知无不言,他虽然骗了她,但却是情有可原,他向来不做站不住脚的事,然而女子的回答,又一次颠覆了他的想象,“问这么清楚做什么呢?我只知我离不开表哥,而表哥也离不开我,这就够了,刨根问底若是只能伤了彼此的和气,倒不如做一个瞎子、聋子来得明智。”
说罢,还调皮地眨了眨眼,“表哥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谢卿山的话句句在理,她又如此聪慧,只怕早已猜到来龙去脉,知道他非但利用了她,还卑劣地考验她,寻常女子不大闹一场都说不过去,她却为何如此平静?
要么是压根不在意,要么是全然地包容。
在经历过那一夜后,楚洵自然相信她是后者,他定定地看着她,而后摸了摸她的后脑勺,语重心长道:“看来我这罪没有白受,我们蓁蓁经过这事,也算是懂事了。”
“想来这回我们再成婚,你我定能少些波折,不会再似从前,整日里吵吵闹闹。”
“既然我也醒了,不如今日你便随我回府,先禀名祖母和母亲你我之事,明日一早便启程去姑苏沈家,你以为如何……”
未尽的话,被女子用食指指腹住。
女子双手扶住男子的肩,踮起脚尖,仰着头在他耳畔低声道,“表哥。”
“亲我。”
“让他死心。”
他,哪个他?
见女子余光向着隔壁的邻居家。
楚洵淡淡一扫,就看到隔壁院中老桃树上,一个男子坐在树杈上。
满脸的阴翳,狠厉的眼神,周身一股子杀气,不是谢卿山又是谁?
女子但凡对谢卿山有半分情谊,那都提不出这个要求,意识到这一点,楚洵唇角那是压也压不住。
但这还不够。
这厮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生事,气死他也是应当。
楚洵一手搂过女子的腰,一手扣着女子的背,将女子往自己怀里拱,又扶着女子的手攀他的脖子,这才低下头,游刃有余地撬开女子的齿关。
阮蓁闭上眼,也动情地回应着。
许久不曾有过的亲吻,又急又凶,没多时便叫阮蓁感到窒息,双腿也不争气地软下来,直直往下滑去。
不想楚洵立刻贴近,将她翻了个面,抵在廊柱上。
看着女子媚眼如丝地在自己身下喘息,男子喉结微动,含着女子下唇一扯,继续侵城略地。
到了后面,阮蓁整个人瘫软在男子怀里,楚洵这才停歇下来,临去前还瞥了一眼隔壁桃树上的男子,斜挑一边眉毛,眼里尽是胜利者的挑衅与张狂。
也就是谢卿山还在禁足中,否则只这一瞥,便足以让他冲过去挖去楚洵的眼睛。
方才谢卿山在前面闹了一通,见是见到女子,也成功传达想说的话,本来以为她会跟自己离开,结果她扭头就走。
他不甘心,又翻入隔壁的小院,打算再寻个机会劝她。
不想却发现更惊人的事儿,楚洵竟然醒了,霎时便明白,他恐怕连受伤也是装的。
只他还不及发作,又看到这两人,当着他的面亲了起来。
他简直想杀人。
他心中窝火,又不能再把楚洵如何,气得一拳砸在桃树上,震得青涩的桃儿滚落一地,一如他那无疾而终的感情。
他那一拳太过用力,以至于引来了宅子里看家护院的狗,那狗猛地一扑过去,却不想被谢卿山一脚踢开,疼得在满地打滚,汪汪汪地直叫唤。
狗叫声太大,阮蓁下意识往那边一看,不想竟同谢卿山打了个照面。
方才对着楚洵,还是杀神的男子,此刻对着阮蓁,却是眼眶发红,像一只被遗弃的猫儿,正看着他的主人宠幸着新的爱宠,却半点法子也没有。
那眼神委屈、无奈、还夹杂着几分憎恨,看起来可怜极了。
但阮蓁却在目光交汇的刹那便收回视线。
这都是他自找的。
从前不管他如何癫狂,总归还不会伤她。而今,他竟然险些掐死她,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他是太子,她自然没有能耐对他动手,却并不妨碍,她用自己的方式报复他。
同样的,对于楚洵,也逃不开她的报复。
谢卿山一来,他便醒来。
这说明了什么,几乎是不言而喻——他是在装病。
那他是从何时开始装病的呢?阮蓁猜测,他第一日就醒了,否则那天夜里,她就该被谢卿山掐死了。
可他为何一开始没有阻止?因为他想要证实一些东西!他在考验她!
很显然,结果令他满意,因为自从那日以后,她再要出宅子,昌平从不阻拦。
她欠他的早在这些日子还完了,可他却毫无顾忌地利用她、考验她,这就罢了,还将她至于如此危险的境地,实在是不可饶恕。
原本对于离开,阮蓁还心存亏欠,可如今经楚洵这么一折腾,反倒觉得不在离开之前送他一份大礼,那都对不起他这份良苦用心。
等去到里屋。
阮蓁搂着楚洵的脖子,二话不说就嘟着小嘴亲了上去,这让原本就意犹未尽的楚洵,顿时就欲.火.焚.身,托着女子的薄背,两人陷入床榻之上。
女子在身上又亲又摸,极其诱惑,半晌,就在男子睁着迷离的眼,粗重着呼吸,缓缓褪下女子外衫时。
女子却突然坐起身来,捂着摇摇欲坠的外袍,眼里分明也满是欲色,却不住地致歉,“表哥,你如今还病重,是我不好,不该忍不住。”
说罢,女子将衣裳穿齐整,抚平前襟的褶皱,便就打算下榻,“表哥醒来,还未用过午膳,表哥想吃什么,我这就去给你准备。”
“撩拨完了就想跑?”楚洵一把扯住女子的衣角,稍稍用力一带,女子便落入了个坚硬的怀抱。
紧跟着,不安分的手,开始四处点火,寸寸下移,处处放肆,烧出了个水火两重天。
不几时,阮蓁便败下阵来,气喘吁吁,只有一丝清醒在,“表哥,你如今还伤着。”
男子却哪里听得进去。
风卷红蕊,雨打芭蕉,金风玉露一相逢,直胜却人间无数。
……
阮蓁
气喘吁吁地趴在楚洵身上,“表哥,再过两日便是端午节,如今战事频发,秦淮河今年可还有龙舟赛?”
楚洵靠在引枕上,拇指轻揩女子潮红的脸,“若是连龙舟赛都办不成了,咱们大梁气数也就尽了。”
阮蓁撇撇嘴,谁说的,若是她爹能成事,虽说是天下易了主,却仍旧是姓陆的,大梁依旧还是那个大梁。
当然,这些都是不能宣之于口的,她只往男子的怀里拱了拱,这才娇声道:“起初是被表哥关起来,后来可以出去了,表哥又病重,我都许久不曾出门了,端午节那日,我们赁一艘画舫,重游秦淮河可好?”
方才尽了兴,如今的女子又着实乖顺可人,楚洵没有拒绝的道理,“这有何难?我陪你去便是。只要你往后都如今日这般乖觉,有什么是我不能满足你的?”
乖觉?阮蓁翻了一个白眼,心想:等你察觉我要做什么,再用这个词在我身上也不迟。
当天下午,莲清拿着一封信匆匆出门,扣响了如意楼客房二楼一个房间的木门。
红姑拆开信一看,当即欣慰地笑了笑,对莲清道:“她终于想明白了。”
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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