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宫里打秋风的日子 第122章

作者:妙鱼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励志人生 甜文 朝堂之上 先婚后爱 古代言情

  同崔兰芝还不敢放肆,就有两个过来磨董湘,“好湘姐儿,你同举人娘子一起找娘娘问一声呗,我嫁女儿还少两抬充门面的嫁妆,若是有娘娘私库里出来的,不拘是什么,她婆家都要高看一眼。”

  董湘就为难地看了眼崔兰芝,“芝姐儿?”

  崔兰芝思量了下,对众人道:“你们都是我表嫂的亲戚,遇上需要的我们理当帮忙,那我就去找娘娘问一声,只我想着东西有限,咱们还是别往外多声张吧,不然给谁不给谁的,我和表嫂也为难。”

  众人连声称是,董湘招呼了知秋引着这些人下订制的册子,楼下又来了第二波客人。

  ***

  潜邸商课提举司里,刘黑皮喊了方岱过来。

  出了莲生的事后,方家和九通行另七家都是后怕不已,对崔兰愔更是感恩戴德。

  商户命贱,这事儿无论落在哪个权贵手里,九通行都不会全身而退,轻则伤筋动骨,重则九通行整个都会被抹去。

  九通行上下很明白,若没有崔兰愔,皇帝绝不会就这样轻轻放下。

  经了这一回事,另八家都开始以方家为首,更是让方父给方岱带话,以后九通行在外的事都由方岱做主。

  人是他买来送给崔兰愔的,他不但没被怪罪,商课提举司仍是由他出入,外头诸多商家都知他在商课提举司有不一般的面子,遇事都找他往商课提举司牵线,皇后是何其大度,方岱打心底感佩折服。

  他心里早想定了,只要皇后用得上他,他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这会儿进得门来,他上前见礼,“刘大人有何事吩咐?”

  刘黑皮请他坐了,“是有事,娘娘想备些粮草,又不想传得四处都知道,你这里……”

  方岱想都没想就道:“只要娘娘信得过,交给我就是,我认识不少粮商,价钱上也好说,九通行的船队往来的时候,于沿途停靠时就给粮装了,外人很难察觉得到。”

  刘黑皮点头,又紧盯着他道:“购粮后,娘娘还想用你们九通行的船队往北地运粮。”

  说着话,他拿出一沓银票推到方岱面前,“这是购粮的银子,你先拿去用,后续我再给你。”

  扫了眼最上面的一张是五千两的银票,下头都是一样大小的,这样的一沓差不多就是三十万两,这还只是先期的,方岱眼皮跳了几下,后背开始冒汗。

  可想到崔兰愔于他是再造之恩,他还是问都没问就应了,“回头我就让船队往北地走一趟货,这样后面运粮也不会打人眼。”

  方岱又将那沓银票推回去,“先不用给我银子,九通行下半年的商税还没交,正好四月就要交上来,就不费事来回倒了,我先拿那些买粮,待不够了再来拿银子。”

  “少东家果然是仗义人,娘娘没看错了。”刘黑皮朝他拱手道,“少东家放心,这事儿是帝后一起定下的,是于千秋社稷有功的大事。”

  听得皇帝也知情,方岱轻吁了口气,才他都决定了,就是皇后谋划什么,他也是要跟随的。

  他反应很快,随即激动地看向刘黑皮,“是……要打鞑喇?那还有什么说的,再多的事只管交给我。”

第134章 生财有道皇帝出手

  刘黑皮朝方岱点了下头,“这事儿只陛下和娘娘亲信的人知晓,时机未到之前,少东家切不可往外漏口风。”

  听得自己已是崔兰愔这边亲信的人,方岱心花怒放,浑上下都是干劲儿。

  “此事绝传不出九通行外半个字。”

  “如此就好。”

  随后刘黑皮指着墙角放的一对儿半人高的福禄双全五彩对瓶,问道:“少东家看这一对儿赏瓶如何?”

  宫造的赏瓶于外头当然是难得的,可这潜邸里宫造之物却是随处可见。

  商课提举司是在原来王府各司所的屋子理事,里头的用物摆见虽看着朴实无华,却也都是内造之物。

  虽进不去潜邸正殿和

  后殿这样关键地方,方岱却信,这样一对儿赏瓶连正殿和后殿的连廊都摆不进去。

  刘黑皮不会无缘无故特特指出来,方岱猜不出其中之意,想到自己也是内部人了,就直接问道:“这对儿赏瓶有什么名目么?”

  刘黑皮没有回他,而是问起别的:“我闻听少东家同不少盐商有交情。”

  “确有几个能说得上话的,也愿意卖我些交情。”方岱回道。

  刘黑皮就道:“这对儿赏瓶是娘娘私库里出来的,少东家看,那些盐商会乐于花银子弄家里装点门面么?”

  方岱眼神一亮,“知道是娘娘私库里出的,那些盐商定会花大笔的银子购入。”

  他这会儿已领会了,“若放出风去,说有法子能求到娘娘私库里的东西,那些盐商最讲攀比,到时怕是都要来求门路,一件该是能卖出天价来。”

  刘黑皮高兴地拍着方岱,“和少东家说话就是省事,我起个头儿你就能说中了,就是这么个意思,娘娘想给私库里不实用的东西都清了换银子,后面需大宗的银子开道,这会儿得多弄些出银子的地方。”

  “我省得,回去安排好买粮和运粮的事,我立即就往扬州去。”

  “那我就不留少东家了。”刘黑皮亲自送方岱出了潜邸。

  ***

  延华殿西阁,崔兰愔仍是坐在大案一边批看奏疏。

  从十四日直接往奏疏上做批复开始,崔兰愔一直等着,等着朝臣们弹劾她,或是同皇帝抗议,再来个跪奉天门、端门啥的。

  她手腕力弱,写出的字也缺力度,显得过于飘逸娟丽了,打眼就能瞧出是女子的字。

  皇帝西阁里宫女都没有,且她的批复边上还有皇帝的补充,她不信朝臣们看不出是她在奏疏上做的批复。

  可今儿已经十六了,朝臣们就跟集体眼盲了一样,没有一个人对批复的奏疏有所质疑。

  崔兰愔都要怀疑是不是奏疏没发下去,可今早她亲眼看着蒋学士几个将批复好的奏疏下发给了通政司的人。

  她看着自在惬意地在临窗的罗汉榻上品茶用点心的皇帝,反正天塌了有皇帝顶着,她还是该干嘛干嘛吧。

  那边儿皇帝又盘起腿坐了,半合着眼不知是在打坐儿还是打盹儿。

  他坐的那方罗汉榻是昨儿才抬进西阁的,因着有东阁可以坐息,从没有哪位皇帝往西阁里放罗汉榻,毕竟接见朝臣理事的地方要庄重些。

  她才批了一天奏疏,皇帝就搬了罗汉榻进来,崔兰愔就知道他早惦记了,不过是之前他上午召见诸臣,下午要看奏疏,就摆了罗汉榻也是空置,他才没弄。

  这人真的是能盘着就不会板正坐着。

  皇帝半闭着眼也能察觉屋里的一切动向,在那里笑问:“又腹诽我呢?”

  崔兰愔朝他摆手,“闲着的人就别往干活的人面前招嫌。”

  “我知我碍了皇后娘娘的眼。”皇帝搁那儿闷笑,“好叫娘娘知晓,明儿咱们就不批了,待内阁三位学士批复了,你跟着检视就好。”

  皇帝登基以来,一直是自己批复奏疏,内阁形同虚置,这也是皇帝撤了内阁,另指了翰林院学士辅政,而朝臣们无从反驳的原因。

  崔兰愔有些理解不来:“让学士们批奏疏,岂不是比原来让阁臣票拟还要放权于下?”

  皇帝却不答:“你再想想?”

  崔兰愔放下手中的笔,脑中将内阁前后的不同比对了,隐约想到了,皇帝让阁臣回归各部司,换翰林学士入阁,这会儿又要用三位学士批复奏折,看似换汤不换药的做法,却是两重天地。

  她试着说道:“别个可能会被臣子钻空子,表叔这里却是行不通。

  朝中上下已知表叔过目不忘,再多的奏疏到表叔这里,不过是扫一眼就全部了然于心,以致前头阁臣们无用武之地,只能在中间传话之用。

  待撤了内阁,启用翰林学士辅政,做的仍是上传下达的活计,这段时候足够他们明了,一切都脱不过表叔的掌控,于表叔这里,他们不过是代传的口笔,所以就算是让他们批复奏疏,必也不敢有狭私之举。”

  “就是这样。”皇帝称许道,又教她,“以后遇事就要这样,来回比对着思量,再没有想不通的。”

  崔兰愔一下又学到很多,眼神里不自觉带了崇拜之色。

  皇帝被取悦到了,继续教她:“之前是要震慑,只能先自己累一阵子。我发那些俸禄可不是为着自己一个人忙活的,上位者只要做到明镜高悬,就无需事必躬亲。

  规矩已经树起来,明儿开始咱们都轻省些,不然一辈子都埋头批奏疏,这皇帝不做也罢。”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真说的一点没错。

  这半年多,皇帝一直勤勉理政,白日都扎在西阁里,崔兰愔还以为他转性了,只能说,她对皇帝的了解还是不够。

  “那我明儿不用来西阁了?”

  “嗯,明儿我让蒋学士他们批复好折子往东阁给你过目,你看着指正。”

  崔兰愔就知道不是那样简单,先是让她来西阁看奏疏,接着让她往奏疏上做批复,这又让蒋学士他们往东阁请她检视批复的奏疏,这样层层加码,他是嫌朝臣们太安静了么?

  轻轻地推门声传来,看过去,是不语打外面回来。

  崔兰愔问道:“耿大有怎么说?”

  “拿到锦衣坊的那些料子都出了,说是都不够卖,已经有人顺着问还有没有别的宫造之物,大小姐请娘娘找时候将那些笨重的陆续搬过去。”不语回道,“刘大人那里也将事都交代给了方少东家,同娘娘料的一样,方少东家丝毫没有推脱,从潜邸出来后,他找心腹安排了买粮和船队的事,就往扬州去了。”

  “你这就带着耿大有找齐安,让他们看着挑一批东西送,记住了,别一下搬多了。”

  不语笑着点头,“我知道,宋大人说了,物以稀为贵,想卖个好价钱,就不能是人人能买到的。”

  崔兰愔夸道:“你学到了精髓,那就去吧。”

  待不语走了,看似已入定的皇帝睁开眼,往边上弹了一指,“过来坐?”

  崔兰愔过去,皇帝亲昵地将她圈进怀里:“愔愔真是勤俭持家,生财有道。”

  崔兰愔一点不谦虚地点头,“怎也要给表叔多赚些制箭矢的银子出来。”

  “一般的银子可入不得愔愔的眼,我看制甲的银子也赚得出来。”

  “你又知道了?”崔兰愔等于承认了。

  十四日让不语翻皇后私库找送洪佶的东西时,崔兰愔就有了想法。

  她同宋彰和姜奭商量后,不想宋彰更有想法,同她说:“娘娘,何止娘娘私库里那些,这宫里那么些空殿,里面的桌椅摆件拣着不当紧的都可以拿去出了。”

  姜奭也道:“陛下既然要迁都,这边宫里大宗的物件必是搬不走的,留着也是白放着等坏掉,不如多换点银子回来。”

  有胆大的主上,就有敢做的臣子,三人就这么定下了要将宫里闲置的物件卖空的决定

  。

  皇帝则更狠,朝延华殿、福宁宫、鸾居宫、宣微宫圈了一下,“这些咱们将来还要过来小住,以外的,走之前你都可以清了。”

  这样只武将人家就包不下了,崔兰愔就盯上了钱多得没处花的盐商们。

  盐商们的宅子足够大,多少东西都装得下。

  皇帝展开腿,拉她向后靠坐了,“只看盐商们这回上不上道儿吧。”

  崔兰愔就知道,皇帝后面倒出手来,会整治盐务。

  皇帝又教她道,“记住了,只要咱们手里有银子有武力,就无需顾忌,臣子不得用,换一批就是。”

  第二日,见到蒋学士真抬着奏疏过来请她检视,还一副理该如此的态度,不止崔兰愔想不通,就是宋彰都惊讶不已。

  延华殿出入久了,宋彰和往延华殿来得勤的诸臣都说得上话。

  这会儿他实在忍不住好奇,委婉地问向蒋学士:“我瞧着朝堂里这几日没甚事一样,西配殿里都不见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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