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国皇帝的小公主 第131章

作者:笑佳人 标签: 情有独钟 甜文 爽文 轻松 日常 古代言情

婶母病重,永康几人不来探望便是不孝,堂兄弟病重,永康随便找个借口搪塞了也不会承受非议。

邓坤虽然生气秦梁心狠手辣,可亲儿子都能狠心作践母亲,邓坤做侄子的还能比儿子更心疼亲娘不成?

归根结底,邓坤被秦梁说服了,跟两府人的前程甚至性命相比,姑母病一场又如何?

邓泰紧张问:“那白日永康来了吗?”

秦梁:“她那性子,今日肯定不会来,但秦弘会去劝她,等她单独来了,我才有机会开口。”

如此城府与心机,邓坤不得不服。

他问出第二个问题:“你准备何时动手?”

秦梁:“明年二月初二,先帝周年祭礼,起事主力我会从北营调拨,两位表哥只需听我口号,趁众人不备杀了张玠便可,我与傅魁会负责解决张肃、秦炳,只要他们一死,秦弘更没有不配合我们的道理,届时吕瓒、侯万中、薛业、樊怀忠等人也不会傻到继续效忠新帝。”

邓坤皱了皱眉,张家父子与新帝绑在一条船上,要造反必须除了他们,秦炳,无论秦炳护不护新帝,将来姑父想从安王那里强取皇位,秦炳肯定是个绊脚石,不如趁机杀了省心。

“皇上与秦仁如何处置?”

秦梁轻蔑一笑:“皇上一介女流,秦仁手无缚鸡之力,杀完张肃等人顺手就能杀了他们兄妹,亦或者留着二人交给秦弘处置,免得脏了咱们的手。”

邓泰听得热血沸腾,一拍胸脯道:“你们怕脏手,我不怕!”

邓坤斜了蠢弟弟一眼,杀张玠父子可以,杀先帝血脉的事要么交给秦梁、傅魁去做,要么明着交给秦弘那软蛋暗着由秦梁派人下手,怎么都不该由他们兄弟去做,白白背负弑君的污名。

秦梁也是这么想的,只要剪除了新帝身边的武将羽翼,新帝兄妹最好活着受俘,再暗地里弄死。

说服永康就交给他了,秦梁嘱咐邓坤兄弟:“还剩不足两月,关系到我们两家人的性命,还望两位表哥守口如瓶。”

若非守孝期间难以找到合适的理由联络邓坤邓泰,秦梁根本不想提前几十日就把计划告知二人,奈何此时让母妃生病是最合适的,真拖到正月,离先帝周年祭礼太近,还是容易引起新帝的疑心。

邓坤、邓泰又不是傻子,什么秘密藏不住,谋反的大事都得藏严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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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秦梁所料,上午秦弘探望过邓氏就单独去了大公主府。

永康知道弟弟过来是为了什么,装都懒得装,继续坐在暖阁的榻上逗着她的猫。

守孝过于枯燥,听戏听曲动静都太大了,永康只好养几只猫猫狗狗解闷。

秦弘打发了大姐屋里的丫鬟们,语重心长地劝说起大姐来,无非就是王叔在为父皇守陵他们做侄子侄女的在王婶那里更不能失了礼数等等。

永康慢悠悠地撸着猫,只当没听见。

秦弘不得不搬出皇帝妹妹来:“皇上特意在早朝上叮嘱我们去探望王婶,你不去,不敬王婶是轻,御史台会参你抗旨不遵!”

曾经被御史台狠狠参过一次的永康:“……”

她瞪了弟弟一眼:“知道了,明日我就去。”

秦弘松了口气,想到王婶咳嗽得那么厉害,秦弘委婉地提醒大姐先服下防治风寒的汤药再出发。

永康越发嫌弃了。

次日上午,一觉睡到自然醒,拒绝了女儿同行的请求,永康喝了一大碗汤药,板着脸出发了。

来归来,永康可没想凑到邓氏的病床前去作戏,走到邓氏的房间外听了几声咳嗽,永康便对跟在旁边的秦梁道:“婶母病得这么重,还是让她安心休养吧,我就不进去添乱了。”

秦梁一副感激的神色,请永康去前厅喝茶。

永康没心思跟他喝茶,但一进一出太快的话,外人岂不就猜到了她的敷衍?

永康不在乎外人怎么想,只是来都来了,多耽误一盏茶的功夫又何妨。

就这样,永康跟着秦梁去了前厅。

当秦梁暗示有话要与她单独商量,出于好奇,永康也叫随行的两个丫鬟退到了外面。

秦梁没有关门,只是坐在永康一侧,先推了一个厚厚的信封过去。

永康没动,冷眼看他:“有话就说。”

秦梁笑道:“里面是五十万两银票。”

永康:“……”

秦梁:“这是我们王府十几年的银票积蓄,虽然库房里还有一批金银珠宝,送给姐姐却容易落人耳目,徒惹麻烦。”

永康没出息地咽了咽口水,她连几万两都稀罕,更别提五十万两了,再想想王叔跟随父皇打天下的战功封赏,开国后二十年的爵禄、田产与父皇的赏赐等等,拿出来五十万两白银还真不是多难的事。

“无功不受禄,你想求我什么?”永康努力不去看那个信封,故作不在意地问。

秦梁笑笑,再从胸口取出那道伪造的先帝遗诏,推过去道:“我想送姐姐一份本就应属于姐姐的尊荣,也是为我们雍王府求一条生路。”

这话云里雾里的,永康直接打开那道明黄卷轴,看着看着,她的脸白了,握着卷轴的双手也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

秦梁低声讲了他的谋反大计,这安排极有胜算,他有信心说服邓坤兄弟,也有信心说服永康。

永康的手还在抖,不光是手,她的全身都在抖。

一个妇人,遇到这种事就该是这种反应,似新帝那种临危不乱的放眼天下能有几个?

秦梁绕到永康的椅子后面,双手握住永康的肩膀,俯身在她耳边道:“我知道姐姐恼我曾经处处都把太子比了下去,我也后悔当初的年轻气盛,但跟老秦家的帝位比,我与太子少年时的那点攀比又算什么。姐姐应该清楚,父王一直都反对大伯册立皇太女,一直都拥护太子做储君,如今皇太女继位,我们父子若不提前动手,皇上能一直容忍我们?包括曾经的前太子,她又能容忍多久?”

“只有抢占先机,我们两家才能活命。”

那声音温和坚定又极具蛊惑,永康听着听着,不受控制而颤抖的身子渐渐恢复了平静。

等永康神色不太自在地收了那张装了五十万两银票的厚厚信封,秦梁最后提醒道:“我知道姐姐胆小,随时可能会反悔,但姐姐千万别想着去皇上那里告密,因为我们雍王府可以伪造先帝遗诏,你与太子也可以,皇上或许会因你的告密相信你们一时,可只要她午夜梦回想起这封伪造的遗诏,她就随时可以猜疑你与太子,只有你们都死了,皇上才会真正地高枕无忧。”

永康被这话吓得又打了一个哆嗦,随即咬牙,面露狠色:“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第164章

秦梁不会无故去联系永康或邓坤邓泰, 但他安排了眼线盯着永康夫妻与邓泰兄弟的动向,从而判断两边是否有人去宫中告密。邓坤兄弟肯定与他一心, 秦梁主要防着的是可能胆小怕事的永康,尽管他认为贪财贪权的永康应该更愿意配合他。

年底时,雍王妃邓氏的病基本痊愈了,只是看起来依然憔悴,而在这半个月里,永康始终深居大公主府,看傅魁上下朝时表现得跟往常一样,秦梁就知道永康遵守了与他的约定,要等二月初一的晚上再将诛杀新帝的大计告知傅魁,反正傅魁唯一要做的就是偷袭秦炳, 提前告诉他也没有用。

除夕夜,京城百姓们家家团聚,因为缅怀先帝, 庆阳连皇室的家宴都没办, 只叫皇室众人大年初一的上午进宫给太后、贵太妃拜年。

除夕一过, 便是天庆元年了。

才吃过早饭,秦梁就带着妻子与四个孩子来东华门外等着了,皇室里他与新帝的关系最远,来得最早符合情理, 第二到的是最重礼数的秦弘一家三口, 秦炳、秦仁两家前后脚到的,永康一家四口虽然最后到,但也没有迟到太久。

被傅魁扶下车后,永康扫眼秦梁那边,有些幸灾乐祸地道:“怎么, 王婶还没养好?”

秦梁松了口气,算永康聪明,没有因为结盟便对他们热络起来,只有一切照旧,才不会引起新帝的猜疑。

这事他已经跟秦弘三兄弟解释过了,此时神色如常地再多说了一遍:“承蒙公主关心,母妃的病已经没有大碍,只是精神不济,为免让太后与贵太妃担心,她便留在了府里。”

永康随口问问罢了,并不在乎他的解释,既然要进宫拜年的人都到齐了,永康带头朝宫里走去。

十二岁的傅羲笑着牵起六岁的盈儿的手,表姐妹俩一直都很亲近。

九岁的铮哥儿比住在东宫时沉默多了,傅铭不想去他那里自讨没趣,三岁的锐哥儿有点怕大伯家的堂哥,两个姐姐又没有要带着他玩的意思,他就乖乖牵着母妃的手。

秦梁一家走在最后面,将前面四兄妹家的关系看得清清楚楚,远近亲疏还是跟以前一样。

秦弘回头问他:“昨日你有没有去皇陵探望王叔?”

秦梁:“早上去的,送了母妃亲手包的饺子过去。”

秦炳插话道:“还好,再过一个月王叔就能回来了。”

秦仁想到父皇一年的祭日,默默叹了口气。

乾元殿,庆阳与张肃正陪着太后、贵太妃说话,因为这是先帝驾崩后的第一个大年初一,一家人又聚在处处都是先帝影子的乾元殿,太后没忍住掉了一次泪,庆阳心里也酸,殿内的气氛便有些沉重。

永康、秦弘几家进来后,大人们都先看到了太后哭红的眼圈,知道太后为何而哭,秦弘的眼圈也红了,好在还记着礼数,带头先给皇上、皇后以及两位长辈拜年。

庆阳免了众人的礼。

秦仁偷偷朝外甥女傅羲使眼色。

傅羲就拉着盈儿先凑到太后身边撒娇,嘴巴都很甜的小姐妹花,很快就哄笑了太后。

太后给完压岁钱后,姐妹俩把太后让给弟弟们,再去贵太妃那边撒娇。

因为这几个孩子,乾元殿里总算多了些过年的喜庆。

秦梁不着痕迹地观察永康、傅魁,见两个都只是说了些场面话,直到众人一起出宫前夫妻俩都没有与帝后甚至秦弘夫妻有任何异样的眼神来往或是身体接触,越发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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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的一年祭是大祭,新帝将率宗室与京城的文武百官同去皇陵祭奠。

礼部早将帝王仪仗出发的时辰与祭奠的时辰都定好了,提前知会了宗室与文武百官,庆阳这边也让樊怀忠、薛业从禁卫司、御前军里选出了三千亲兵护驾,而除了这三千亲兵,所有同行的宗亲、官员都不得携带兵器。

当然,亲兵们不会严格到对宗室与文武百官们进行搜身,眼睛看看没带刀、剑、枪这种明显的兵器就行了,就像文武百官上朝时也禁止带兵器,却又不会每日都安排禁卫搜查大臣们有没有怀揣暗器,毕竟暗杀、行刺这种事过于稀奇,做皇上的天天给大臣们搜身,会被臣民诟病疑心病太重,守在大殿两侧的禁卫以及随行护驾的亲兵们足以震慑那些别有居心者。

帝王仪仗将于二月初二的寅时出发,所以二月初一秦梁只在北营当半日差就要回京做准备了。

北营也在京城北面的黄河边上,在皇陵以西四十里远。

先帝有多器重雍王这个同样立了开国之功的亲兄弟呢?

除了金银田地这些赏赐,先帝还将四大京营中的北营交给了雍王统领,东、西、南三营的武官都得经兵部选拔举荐,由兴武帝最终裁定,北营这边,雍王喜欢谁举荐谁,只要没查出对方作奸犯科,先帝都会痛快地答应。

像勋贵之家的年轻子弟,先帝经常往禁卫司、御前军或三大京营里塞,却一次都没往北营塞过人。如果说先帝往北营安插自己的心腹有忧心雍王兵权太重之嫌,那么先帝任由雍王决定北营的武官迁贬,恰恰证明了先帝对雍王的信任。

雍王是个性情中人,他举荐武官有两个条件,第一对方得有货真价实的武艺才干,第二就是对方的脾气得合他的喜好,譬如张玠那样的,再有本事,雍王跟他连话都说不到一处,又怎么可能重用他?

像北营的副统领王飞,是雍王跟随先帝打江山时在军营里有过生死之交的好兄弟,不过王飞这次也要跟着去祭奠先帝,不会留在北营。

王飞是绝对忠心雍王的,因为忠心反倒不需要秦梁提前拉拢对方,在偷袭的情况下,邓坤兄弟足以对付张玠一人,真有需要王飞出手的时候,秦梁临时下令,王飞也会帮忙。

秦梁要安排的是五千骑兵,他对偷袭张玠父子活俘新帝兄妹再倚仗永康、秦弘镇住文武百官的计划有信心,但为了以防万一,还需要五千骑兵接应才行,这样万一新帝能号令那三千亲兵效忠于她,秦梁也能利用这五千骑兵以武力辅佐永康、秦弘夺位。

北营一共有两个骑兵卫,雍王爱骑兵,这两个骑兵卫的正副指挥使都是雍王与秦梁一起提拔起来的,连秦梁都跟四个指挥使与一万骑兵打了十年的交道,恩威并用,如果秦梁连让这一万骑兵效忠父子俩的把握都没有,他根本不会谋划造反的大计。

新帝去祭祀只带了三千精兵,秦梁出动五千骑兵便可,两个骑兵卫都跑出去,反而容易打草惊蛇。

秦梁将他要调出去增援的那个骑兵卫的副指挥与五个千户叫了过来,密谈了自己要遵守先帝遗诏拥护前太子秦弘夺位的大计。正指挥与副统领王飞一样要随他去祭奠先帝,没必要参与这边的计划。

副指挥有个非常响亮的名字,叫贺惊雷,四十多岁的年纪,虎背熊腰的,乃雍王接管北营后征召的新兵,可以说是雍王一手提拔起来的,北伐东胡时立过战功。

听完秦梁的大计,贺惊雷与五个千户互相瞅瞅,问都没问先帝遗诏的真假,直接发誓会效忠雍王父子,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

秦梁自然要承诺一份好处,最后再约定好贺惊雷等人的发兵时间。骑兵骑兵,每日都要去军营外圈出来的一片山丘平原交接之地操练,凭借雍王留下的腰牌,贺惊雷可以带着五千骑兵以操练之名离营。

安排好这边,秦梁若无其事地回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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