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风默
看到这架势,宝儿瞬间明白了,“小幽私自起了对不对?”
“……”醉花千喘着气憋紫了脸,眼里的焦灼几乎要烧起来,他咬咬牙,哑着嗓子道:“我去找她回来!”说着,就欲甩开宝儿继续往门口闯。
“你站住!”李宝儿一把揪住男子的脖领,拉低他的脑袋压低声音道:“暴雨将来,白河附近会很危险。你待在营里,我去寻找就好。”
“不行!我要去,一定要去!不亲眼见到她平安,我全身都跟煎在油锅里似的,我待不住的,求你让我去吧!”醉花千急红了的桃花眼“唰”地一下飙出泪水,宝儿微证,手不自觉送开,男子便一下子蹿了出去,转眼消失在不剩多少守卫的门口。
狂风随着愈发浓重的阴云呼啸了起来,宝儿望着男子离去的方向,叹了口气,却也未再作阻拦。她快速返回军帐,扮作杂役,披着蓑衣出了兵营。
☆、白河陌客
“轰隆”又一道炸雷在前方爆响,李宝儿一抹脸上的雨水,神色不变,继续一边大声唤着夜幽兰,一变沿滚滚白河搜寻。
雨点如鸡蛋一般砸下来,噼里啪啦将白河激出狂怒的巨浪,岸边只闻“隆隆”的水声,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让人连呼吸都困难,李宝儿只能靠如今超乎常人的视力勉强搜寻,心中暗自叫糟。这样的天气,醉花千和夜幽兰体质又不佳不知能否受得住……
想到这里,李宝儿两年来僵若冰石的心中兀然迸开一道裂缝,久违的疼痛感焦灼了脏腑。她不禁按住自己湿透的冰凉胸口,嘴唇咬出血来。
不可以失去……绝对不可以再失去身边的任何一人!
“来着何人?”陌生的低沉男音透过雨幕,带着慵懒的轻佻袭面而来。
宝儿心头微动,抬起头来,只见前方一个高大的黑色轮廓,披着雨幕,正朝着她一步步走来,整个人影影绰绰的,看着不甚真实。
皱了皱眉头,她并不想搭理,便自顾自往前,欲继续寻找夜幽兰和醉花千二人。
“啧,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么?”书楿.囡尐发.布男子语气依然是漫不经心,却隐隐溢出冰冷的嘲弄。
宝儿下意识警觉起来,脚下却未停,果然在她踏出下步之刻,一道锐利尖啸破开层层气流,直取她的颈侧动脉,竟是打算一招致命。
好歹毒的心肠!
宝儿身形微晃躲过锋芒,两指以不可思议的准度和速度一夹,便将那人兵器的另一头牢牢抓住。她眼光掠过手中物事,却在下一瞬间愣住——竟是一条精钢锁链!
强封心底的往事刹那被激起,引起的惊涛骇浪不啻山河巨震,那人往昔或嬉笑或深情的样子又历历浮现在眼前,宝儿的心神被紧紧缠绕,难以自拔。兰小雀,是你吗……是你吗?
可惜来人并不是兰熙,在她怔愣间,迅速闪身近前,锁链绕过颈项死死勒进她的肉里,力道之狠辣,再多一分便能绞断她的咽喉!
剧烈的疼痛与窒息感将宝儿拉回残酷的现实。是啊,兰小雀……已经死了,死在琅国兵的乱刀之下,她眼睁睁地看他死在琅国兵的乱刀之下……
“说!你是谁?什么人派来的?”低沉的男嗓贴着宝儿耳后响起,森然若毒蛇吐信,那样的陌生与冰凉,仿佛只是拿捏着一只蝼蚁。
宝儿紫涨着脸不说话,两手拼命拉扯着脖子上的链身,阻拦男子越收越紧的力道,却骇然发现,自己的力气渐渐不支!情急之下,她揪紧锁链,身子尽全力猛往侧方一甩,男子不察,脚下一滑被拖倒了下去。哪里正是一面陡峭斜坡,两人纠缠着向下翻滚,长长的锁链失了主人控制,三两下将二人紧紧缠在一起,两双手脚都动弹不得,只能跟连体婴一般绝望地向下滚去。
不知滚了多久,地势逐渐平缓,宝儿与男人都是浑身泥浆,磕得七荤八素,浑身的知觉都麻木了。最后,只听“梆”的一下,不知谁的脑袋倒霉地撞上了什么,前方土地应声现出一个大坑。两人还不及吭上一下,就划着抛物线飞了进去。在沉沉一声“噗通”过后,地面又迅速合了起来,看不出丝毫的异样。
不知过了多久,宝儿从晕眩中逐渐清醒,闷燥的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奇怪气味,冲得人脑袋发懵。她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触目是一片黑暗,却能听见分外清晰的水流轰鸣声。
这……是哪里?書楿冂第尐腐
宝儿困惑地动了动,却发现浑身疼得钻心,更可恶的是,她还被什么东西从背后死死缠住,透过湿透的蓑衣,拿东西不容忽视的体温正源源不断地传过来,渗进她从头到脚的每一寸肌肤,而她则完全动弹不得!
滚落前的情景出现在脑海中。是了,这八爪鱼似的东西就是那个讨厌的男人!
“嘶……”低低地抽气声贴着宝儿的后头皮响起,男人也醒了过来。宝儿感觉到他的身子亦蠕动了几下,同样察觉到情况不妙,“这是……”
紧紧相贴的异性躯体让宝儿浑身汗毛都竖了,陌生的男子气息烫热仿佛滚油,煎得她恨不得扒了自己的皮,更可恶的是那死男人的手竟然开始缓缓游移,而他的手臂是被锁链紧捆到她颈下……
“住手!”宝儿终于忍无可忍地咬牙出声,嗓子嘶哑得辨不出原音。
“咦?”男子迷迷糊糊地疑惑出声,似乎脑袋还在晕着,半晌才转过筋来,“是你……你不是哑巴……”说着说着,他手倒是停了……不,更确切地讲,应该是僵硬了。倒抽凉气的声音传来,宝儿感觉到背后的男躯徒劳地往后挣了挣,语无伦次的颤音自她头顶响起,“卧槽,老子竟然摸了个男人……也不对……不是老子自己要抱……”
凌乱的话语昭示出主人凌乱的情绪。宝儿重重抿唇闭眼,念着坤教给的清心咒,却仍觉得脑门充血得嗡嗡作响,比方才从陡坡跌落还眩晕了许多。两年的修身养性,本以为脾气已尽数磨光,如今难得碰上了这么个八字犯冲的主,她才发现,她的脾气仍是闭关修炼去了——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终于在男人一句“死男人,快放开老子”出口后,宝儿脑中那根名为忍耐的最后一根弦崩了。
只听“咔咔咔”一阵爆响,束缚解除,宝儿转身一巴掌往那发声的地方抽去,“啪”的一声脆响,接着奇怪的金属落地声过后,世界安静了。
四下里伸手不见五指,只能摸到麻袋样的物事,高高地摞着,不知到底是什么,数量似乎不少。宝儿一边调整呼吸平复这剩余的怒火,一边摸索着站直身体。那男人似乎被打傻了,半天连个音都没有,宝儿也懒得理他,自顾自去怀里掏出油纸包着的火石,想看看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嗒!嗒!”打火的声音在黑暗中分外响亮,可还不等擦出个火花来,宝儿手中的火石就被一股大力打落,男子急喘着气,唾沫星子几乎溅到她脸上,“蠢货!这里都是硫磺和我硝石,你不要命了吗?!”
李宝儿好不容易压下些许的怒火“噌”地一下又窜烧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揪住男人就是狠狠一拳,然后在痛苦的闷哼声中,她才想起来,这黑洞里弥漫的,可不正是火药的气味?!另外,此地该已离白河岸边极远,却有如此清晰的水鸣声……
脑中一道电光闪过,李宝儿心下狠狠一沉,难道……
“想……咳咳……出去么?”男子门咳着,声音有着受尽凌虐后的虚弱,但还是强撑着道:“我……咳咳……起不来了,你……咳咳……拉我一把……咳咳……”
宝儿眯起眼。难道……这家伙知情?她往那出声的地方挪了挪,伸手抓去,却听男人一阵惊喘,“你……你干什么?!”
手下物事温热的滚装,且有迅速硬气的趋势,宝儿不是未经人事的处子,刹那就明白了那是什么,也烫着了似的一缩手,顿了顿,暗骂一句“流氓”,又佯装方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地将手往别处移了移……
“你模够了没?!”随着一声蒸腾怒气的低吼,天旋地转间,一股大力猛将宝儿拉倒,她欲挣,咽喉却被森凉的锐器抵上。男子健硕的身躯将她的四肢沉沉制住,滚烫气息带着嘲讽喷弄在她耳边,“小子,方才打得可爽?”
“……”宝儿闭紧嘴巴。書楿冂第尐腐
见她一言不发,男子满意地笑了,话音陡然转寒,“本来可以不要你小命的,如今,知道了不该知道的,却是留你不得了!”
宝儿动弹不得,转了转眼珠,浑身颤抖故作害怕道:“大爷,小女子什么都不知道,求您饶命啊……”
黑暗中,男子的气息明显一滞,“女的?”未持凶器大手下意识向宝儿胸前方向摸去。少了这一点钳制,宝儿瞅准时机陡然发力,弹开颈上的利器,掀翻男子一个反制,“唰”地拔出藏在发间的承影剑,压上男子的咽喉,“说!这里是怎么回事?”
男子低笑一声,满满的不以为意,仿佛颈上的那锋利的寒凉根本不存在。宝儿着恼了,利刃逼紧几分,直到温热黏腻的液体都顺着剑身流到手上,才听男子道:“再割……我可就什么也说不了了。”
宝儿冷哼一声,终于停住手,胳膊肘重重一杵男人的胸膛,“快说!”
“呃……”男子闷哼出声,听到宝儿扬音一“嗯”,剑锋上的劲道又猛然加重,他才缓了缓气懒懒地道:“这里的一切告诉你无所谓。但你一旦杀了我,所有的火药都将在日落时分引爆。”男子笑得邪气,吐息凉凉地拂过宝儿脸上,“听,水声是不是很好听?那可是白河的地下暗堤之一呢。”
“你……”宝儿心火“噌”地窜起,握剑的手也一下子收紧,却生生地下不去力——若杀了他真会导致暗堤被炸,整个边城眨眼便会玩完。这个险,她无论如何也冒不得……而今,唯一能确定的就是白河已经变成了边城巨大威胁,随时会被敌人引爆。在全无线索的情况下,要找出另外几座暗堤和水库,简直难如登天,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快通知南韦军撤离!
上下牙磨咬出声,宝儿虽然极不甘心,还是强压住惊怒的心绪,僵硬道:“好,我不杀你,但你要放我出去。”顿了顿,又恶狠狠补了一句:“再耍花样,老子杀不了你也先阉了你!”
“卧槽,这他妈到底是不是女人啊?”男子震得不由嘀咕出声书楿.囡尐发.布。
宝儿心里焦急,二话不说撤了剑一把拎起,扣住男子名门,“少废话!说!怎么出!”
男子似乎有些不情不愿,将全身体重都斜到了宝儿身上,沉默了一会,才伸脚探了几下,说:“左行三步,前进两步,右走两步,扣地四下。”
宝儿依言拖着男人完全不使力的沉重身躯照做,在四声闷响过后,果然洞顶再次大开。天此时已经大晴,澄澈的阳光耀得人一下子睁不开眼。拜耳下意识伸臂去挡,却不防男人扣住手将她甩了出去。
地面再次迅速合上,男人的身形淹没在黑暗中,只有狂嚣的宣告清晰响荡:“尽管去报信罢!三日后水淹边城,我倒要看看你能救得了多少……”
“你——!”宝儿在半空中轻身落地,回头却只见到恢复如初的地面,丝毫看不出机关的痕迹。她恨极地一跺脚,再将附近所有的木石草物等翻动了个遍,却再也打不开那里。时间紧迫,她只好先选择放弃,动身回军营报信。不想,还没到营门口,她就被形容狼狈的忠叔八人和彦朗拦了个正着。
“骑主,朝廷派人到了军营,阿花和夜丫头一回来就被抓了,我们只赶得及带这丑小子出来。”忠叔看了眼彦朗,继续正色对宝儿道:“容帝应该已经发现你的行踪,他们是他派来捉你的。”
“该死!”宝儿心下一沉,顿时胸如火燎。她站在原地,闭上眼深吸了几口气,还是硬声道:“我要回营。”
“不行!”忠叔立刻反驳道:“那几人御赐金令在身,孟老将军都不得不从。行踪整个军营已布好了天罗地网,你不能回!”
宝儿咬了咬牙,还是如实道出自己发现敌国欲炸暗堤水淹边城的事。
沉然的气氛迅速包裹住众人,大家都明白这攸关整个南韦的存亡,无一人再出声。
宝儿走到依然拦住前路的八部杀将面前,红着眼睛咬了咬牙,“此事十万火急,何况小幽和阿花因我被抓,我如何能不管?”说着,她退后一步,直直跪了下去,“众位叔叔,爹娘和兰熙至死都要守护南韦,宝儿不能眼睁睁看它灭亡!你们……就让我去吧!”
“骑主,万万不可!”忠叔等人忙去扶,宝儿却丝毫不动,八人急了,亦齐齐跪下来。忠叔闭上眼,半晌后徐徐吐出一口气,“小姐如今长大了,心怀家国。大义所向,吾八人必誓死追随!”
彦朗静静地走到宝儿身后,单膝跪地,长长的面纱垂至胸前,“朗亦誓死护卫骑主!”
“你们……”宝儿抬起头,眼睛认真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再出声是,嗓音已颤抖着哽咽,“好!这次,我们一起闯!”
☆、插翅难逃
南韦边城大营,从表面看,还是一如往昔的松散怠惰,只是暴雨过后,到处湿淋淋一片,被暮色染上深浓的红,像是一泼泼新鲜的艳血,暗沉中带着不详。
宝儿一行人进入军营,直奔孟老将军的营帐,一路畅通无阻。但正是因为如此,让人不得不更加紧张起来。
“末将吴明,有要事求见孟老将军!”主帐门口无人通传,宝儿只好自己喊话。如同醉花千叫“阿花”,夜幽兰作“小幽”,为了防止泄露行踪,这“吴明”正是她的化名。两年多了,没想到,还是藏不住。
脑海浮现出那人最后变得执拗痴狂的痛苦面容,宝儿叹一口气,无喜无悲。造化弄人,缘灭了,再续便是孽,究竟谁欠了谁又何苦再去计较……
“进来。”孟将军苍老洪亮的声音传了出来,宝儿回头看了忠叔等人一眼,示意他们留在外面,只身掀帘走了进去。
帐内,灰发灰髯的壮实老者一身铠甲,正聚精会神地对着沙盘,身后一张简陋卧榻,满帐内,再无长物。
这孟老将军处事中庸,但为人磊落,从不营私,两年下来,宝儿也颇敬重他。此时,知道宝儿进来,他也不抬头去看,叹了口气,“既然走了,何必又回来?”
宝儿脚步微顿,心里明白过来。忠叔他们先前能出大营,多少是孟老将军刻意放手所致,否则以八部杀将如今异能尽失的战力,纵然武功再高,如何能从二十万人的军营中毫发无伤安然脱身?
“谢前辈!”宝儿躬身长揖,同时也了然:这一次,他们再想走,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唉……一切皆是命数。”孟老将军再叹一声,依然没有抬头,将手旁的茶杯摔在地上,随着“啪”的一声脆响,门外忠叔的声音清晰传了进来:“有埋伏!”
宝儿环顾帐内,凡是有缝隙的空当处全被一排排的箭矢填满,星尖的点点寒光显示出一触即发的紧绷,两个被捆成粽子样的泥人从屏风后滚了出来,正是狼狈不堪的醉花千和夜幽兰。他们后面跟出一人,无须面细长眼,一脸假笑,掐着尖尖的嗓子故作谄媚道:“宝儿小姐,皇上找你找得好苦,快随咱家回宫罢。不然,你这两位朋友的小命,可就不保喽!”
刘德顺!
宝儿眯起眼,并不搭理他,扭头对着帘外喊道:“忠叔,你们别进来!”
这厢被抓的二人本已经摔得七荤八素,猛然听见宝儿的声音,夜幽兰抬起头,强打起精神虚弱道:“宝儿你走!容帝要抓的是你,不会把我们怎么样!”醉花千亦看似晕乎乎地附和道:“对!你走!小樱樱有我
就够了!”
这次,夜幽兰倒是没反驳这二货的傻话,只瞪了一眼,眸光里却反常地娇嗔多过气恼。那厮一见,更来劲了,整副身子拱过去,浑然忘记身处险境,自顾自扬起下巴大声道:“今日你可是自己说要当我老婆了!”
夜幽兰脸上的红色顿时连泥土都钻透了,啐道:“你闭嘴!”
“嘤……”醉花千迅速抽搭起来,身子往旁边一倒,开始满地打滚,“明明……我在河里拉住你不放的时候,你说如果我们能活下来,就嫁给我的!嘤嘤嘤,你不能赖账……”
一屋子生死交关的气氛顿时渣都不剩。
刘德顺黑着脸,正准备命人将这对不知死活的人质拖走,没提防醉花千滚到了屏风旁的帐内唯一的灯柱旁,一个伸脚,只听“梆”的一下,随着烛火的倒地,男人的嗓音分外果决,“李宝儿你快走!我们不用你管!”
室内忽然昏暗,刘德顺一慌,朝四周大吼道:“都给咱家守住!别让她跑了……”话音未尽,他人就“咕咚”一声被踹倒在地。
一阵疾风擦过,门帘被撩起,宝儿拎着二人立在军帐外,与忠叔等人一起。四周围,乌压压二十万南韦大军,森寒寒兵器冷芒一片。
刘德顺跌跌撞撞地追了出来,在门口绊了一下,险些趴下。他狼狈地扶正帽子,对宝儿大声道:“宝儿小姐,皇上是真心爱您,说了只要您肯回去,怎么样他都依您!”见宝儿无动于衷,他眼珠子转了转,牙一咬,狠声道:“你那两位朋友身上沾着软功散,方才带他们出去,你便中了,气力撑不了多久,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看看这二十万南韦军,你们区区十人,还想顽抗吗……”
他正说着,只见军营西北方向尘泥翻滚,一片排山倒海的肃杀之气直逼而来。没有声音,那种死亡的森暗静寂却撕出人心底最深处的颤抖。
“这是……”刘德顺恐惧地睁大眼睛,不由自主地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到地上,声音惊颤得变了调子,“霄天骑!”
孟老将军这时从军帐中步出,猛然听到这名字也大吃一惊。他抬头去看已逼至二十万军边缘的千人骑,虽早见识过他们在战场上杀敌的气势,可头一次自己对上,才真正明白了它颤栗人心的恐怖所在——扑面而来的每一寸细风都叫嚣着杀戮,有如万鬼嚎哭。当你看到他们的时候,已身堕地狱,死亡是唯一的注定。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所向披靡的霄天骑……
看到自己的兵骑赶到,坤扔下手中信香,迅速给宝儿和醉花千、夜幽兰诊脉。三人服过解药,去了身上余毒,但还要七日才能
恢复气力。情势已急,八部杀将“唰”地齐齐单膝跪下,向宝儿道:“骑主,霄天骑愿誓死一战!”
霄天骑对上南韦二十万军,一方为护主,一方受皇令,就此相拼,不论胜负如何,最后定是两败俱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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