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货娘子 第51章

作者:雾矢翊 标签: 古代言情

  谭寄溪是早产儿,生下来时叫声像小猫一样弱弱的,几次呼吸都弱了,请了无数名医也无法医好,最后还是去寺里求了方丈才捡回一条命。老太太认为方丈是谭寄溪的救命恩人,每年都要带着他去烧香给方丈瞧瞧。

  如翠也被老太太叫着跟去了,谭家的女眷都知道现在她就是老太太心里的红人,所以这些天来虽然态度不算亲切,但也是笑脸迎人。如翠姑娘也明白这些人对自己原来的出身不看重,反正自己以后不会和谭家的人住一个屋檐下,所以也愿意维持着表面的平和友好。只是有几个表妹偶尔看自己的表情颇为幽怨,如翠姑娘转眼一瞧,便明白了根源在她家的温大人身上。

  温大人果然是朵漂亮的花儿,惹得无数蜜蜂都想来采一采。

  去上了香后,如翠扶着老太太去见方丈,老太太身边跟着几位舅母还有谭寄溪,其他人知道老太太和方丈还有话说,每年都是老生常谈,可不耐烦听这个,都各自散去玩了。

  小沙弥上了香茶后,老太太开始同方丈说佛理,几位舅母陪着旁听。谭寄溪年纪还小,根本不耐烦听大人们说那些深奥的佛理,眼睛瞅了瞅,然后扯着如翠的袖子小声道:“表嫂,好无聊,你带我到寺里转转好不好?”

  这事她不能作主,只能望向几位舅母。三舅母是谭寄溪的母亲,自然明白儿子的性子,年年都如此将他拘着心里总是怜惜几分,正巧他今儿身子骨好了一些,外头也有些日头,自然是愿意他去走走的,看顾好便成。

  大舅母也见到两人的互动,望向老太太和方丈,在方丈突然提起谭寄溪的身体情况时,大舅母醒觉,便笑着对如翠道:“你且带着你小表弟到外头走走,听说寺院里的梅花开得不错,吸引了很多香客。”

  如翠得了令,方带着眉眼俱是喜意的谭寄溪一同出去,身后跟了几个丫环。

  一出了禅房,谭寄溪马上原形毕露,那乖巧可人的模样不复在,扯着如翠往寺中后山的梅花林而去,那里的梅花开得正艳,空气中暗香浮动,与山中清冽的空气相得益彰,让人忍不住深深陶醉。

  “表嫂,我去那里玩儿。”谭寄溪指着梅林不远处。他利用如翠出来后,又不想让人跟着,松开如翠的手,小小的身体就要往前冲,却不想被人一把拎了回来,抬头却见如翠姑娘盈盈的笑脸。

  “寄溪表弟,你的身子才好,可不经折腾,还是走慢点好。”如翠慢条斯理地说,捏着男孩软乎乎的手,看到他漂亮的小脸染上气出来的晕红,心中越发的喜爱——好像在欺负幼年版的温大人一样,真是太有成就感了。

  谭寄溪虽然对丫环颐指气使,仗着老太太的宠爱对家里的哥哥姐姐们也不放在心上,但家教在那儿,总给人几分面子,原本以为这个出身低微的表嫂好拿捏,却未想到她竟敢这般对自己,一时间愣了愣,不想起这段日子来在如翠姑娘手里吃的暗亏,马上又生气了。

  “放开,你这个女人,你欺负我,我要告诉祖母,告诉温表哥,让表哥休了你!”男孩拼命地扯着她的手,让她放开自己。

  后头跟着的两个丫环早就明白小少爷性子顽劣,总让伺候他的丫环疲于奔命,原本看到男孩要跑时,心中暗暗发苦,若是让他摔着磕着,届时她们这些丫环可少不得被主子罚。等看到如翠姑娘拎着男孩的举动,丫环们顿时对她感激涕零,对男孩投来的求救目光视而不见。

  “那你就去告诉他们吧。”如翠姑娘无所谓地说,学温良的动作弹了男孩额头一记,笑嘻嘻的,“到时看是你温表哥要休我,还是你被他弹脑门儿。”

  男孩有些气弱道:“我和温表哥长得这般像,温表哥才舍不得打我……”声音里明显底气不足。虽然他年纪小,但也在私底下听过母亲和几位堂姐们说起这位温表哥,堂姐们似乎都极喜欢温表哥,只可惜温表哥竟然娶了个出身低微的女人,让她们好生失落怨怼。

  谭寄溪和家里的姐姐们比较熟悉,与如翠姑娘不熟,听她们说多了,自然也觉得这女人抢走了温表哥让姐姐们难过,所以有时候会想着法子折腾如翠姑娘,只可惜的是,由于他年纪太小,反而被如翠姑娘折腾了。

  像现在,他本是央得大人他们让发翠姑娘带他出来玩,然后在梅林里趁机甩掉她。他每年都来看梅花,对这里的地形早就熟悉了,到时拐近路离开,让她好好急一急。只可惜如翠姑娘根本不吃他那一套,将他死死地拘在身边,气得男孩都想咬她了。

  “寄溪表弟,你身子不好,还是走慢点好。”如翠用帕子为他试去脸上的汗渍,牵着他的爪子慢慢地走进梅花林中。

  无法挣开的男孩只能憋屈地让如翠姑娘牵着走入梅花林中,小脸绷着。

  今儿来梅林赏梅的还有很多富贵人家的女眷,她们也都认得谭府这位谭家老夫人的眼珠子,见他乖巧地给个陌生女人牵着赏梅,皆忍不住惊奇,不一会儿便有夫人过来攀谈了。

  这是平津城里的另一个世家大户梅家的女眷,她身边还带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姑娘,借着赏梅的会子攀谈,知道如翠是谭家的外孙温良温子修之妻,顿时大喜。她丈夫正愁着怎么同温良搭上关系呢,现在机会就来了。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一道尖叫声响起,只见梅家姑娘红着眼眶跌坐在地上,一脸受惊的模样。这时,一道黄白相间的影子从梅家姑娘身后窜了出来,跳到谭寄溪怀里。

  是只雪松鼠。

  “小花!”谭寄溪高兴地叫了声,然后嘟起嘴瞪着那梅家姑娘,说道:“姐姐胆子真小,小花不咬人呢。”倒是先埋怨起人家吓着了他的小花。

  梅家的丫环七手八脚地将她们的姑娘扶起身,梅家夫人见着女儿摔着,正心疼着,听到谭寄溪的话,心里有些恼怒,这小混世魔王,仗着谭家老夫人的宠爱,混事做了不少,平津城里哪家不知道他顽劣的性子。

  “娘,它明明咬人……”梅家小姑娘委屈地说,将手伸过去给母亲看,皓白细稚的手腕上可不是有道齿痕嘛。

  梅家夫人的脸色一下子淡了。

  谭寄溪却说辩道:“定是你身上藏了什么好吃的东西引了小花过去,姐姐这般大的人了,还在身上藏东西,给弟弟瞧瞧好不好?”

  “你……”梅家夫人生气不是,不生气又憋气,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应好。梅家的势力比不得谭家,就算明知道谭家小魔王做得不对,也不敢将之闹大了,免得惹了谭家的不快。

  这时,如翠过来拎起那只松鼠,说道:“寄溪,道歉!”在谭寄溪吊着眼角问“为什么”时,如翠姑娘笑眯眯地道:“好吧,其实并不是你的错,而是这只松鼠的错,是它咬着了梅姑娘。梅夫人,这个罪魁祸首给你,你拿它去剥了皮子给梅小姐做条围脖,这松鼠的毛可软和着呢。至于松鼠肉,也拿去炖汤给小姐补补。”

  梅家夫人一下子反应不过来,而谭寄溪却愣住了,无法相信某人竟然会这般凶残。

  “你、你敢将我的小花剥了,我就……”就干什么不知道,但小家伙急了,小花可是他的好玩伴,又通灵性,很多坏事都是小花帮他干的呢。

  如翠姑娘温柔细致地说:“寄溪表弟,你温表哥说过,做错了就要接受惩罚,小花咬了人家,就得接受相应的惩罚,你说对不对?难道你做错了事情,还要你爹娘和祖母代你去道歉么?难道你这般不孝?”她一脸惊讶地说。

  谭寄溪涨红了脸,脑袋被她说得有些纠结糊涂,仿佛思绪也顺着她的话而转,他虽然小,但却不愿意自己做错了事情让疼爱自己的爹娘祖母去道歉的。

  “对、对不起,我代小花向你们道歉。”谭寄溪乖巧地说,眼巴巴地看着梅夫人,“梅夫人,您是好人,不会剥我的小花的毛皮的,是不是?梅姐姐,等回家后,我会让人将去瘀生肌膏给你带去,那可是御赐的东西,很好用的。”

  梅夫人这会儿反应过来了,顿时心中大喜,这算是同谭家示好了,只要他们大肚一点不计较,谭家人也会念着他们的好。看来今天真是他们梅家的幸运日子。

  梅夫人假意推托了会儿,但刚被如翠姑娘恐吓过的小正太此时还怕自己的小花被凶残地剥皮做成围脖,所有态度很坚决,梅夫人便顺势着应了。不过她也不会真的和个小孩子计较,只是想让谭家人记住自己的好罢了,从中可以引发出很多事情,这端看梅家夫人的交际手腕了。

  辞别了梅夫人后,谭寄溪这会儿不再闹腾了,抱着那只花色的松鼠乖乖地跟着如翠逛梅园子,神色有些闷闷不乐。

  “你的小松鼠是叫小花么?我也养了两只小狐狸,它们都很听话,雪白雪白的,分别叫大白小白,比小花大了很多,喜欢吃胡萝卜……”

  如翠姑娘口中的两只特别的小狐狸果然吸引了小正太的目光,当下不再别扭,听如翠说得有趣,询问起小狐狸来。

  等谭家仆人寻来时,告诉他们老太太已经上完了香准备回府,问他们要不要一同离去。之所以会问一声,是因为谭家的孩子们大多已经由大人带着去玩了,谭寄溪由于身子弱,从来没有和哥哥姐姐们一同去玩过,今年难得他的身子有了起色,大人们也不想拘着他。

  谭寄溪自然是想去玩的,眼巴巴地看着如翠,如翠姑娘便让仆人带话,让老太太不用等他们。

  出了寺院后,寺院前停了一辆马车,等他们走近了时,马车的车帘撩开,露出一张笔墨难言的俊脸,瞬间成为这苍凉冬日中的一景,让人难以忘怀。

  “你们一起上车吧,咱们去城里逛逛。”温良含笑说道。

  不说谭寄溪高兴,连如翠也带了几分兴奋,将孩子抱上车后,自己也爬进去,挨着温良坐了,高兴地问道:“你今儿没有应酬?怎地知道我们要去逛逛?”

  “都结束了。”温良不欲多说,让车夫启程后,对她道:“难得回来一趟,自然要带你去看看平津城有趣的地方,也顺便给彦平买些东西,她现在伤未好不能出来,心里估计是失落的。”

  如翠点头,认为他考虑得周到,小姑娘可能因为受伤之故无法出来这会子心中正难过呢。

  而谭寄溪听到温良说要带他们去平津城有趣的地方瞧瞧,一双桃花眼睁得老大,欣喜不已,觉得今儿自己赖上表嫂赖对了,全然忘记了自个先前是打着捉弄她的目的。

  这么一转便转了一天,回到府时已经傍晚了。

  下车的时候,谭寄溪是由温良抱进府的。

  玩了一天,他身子弱,早就累得睡去。不过虽然累,却让这小子觉得跟着温表哥能去好多好玩的地方,而且温表哥懂得很多,可比家里那些哥哥姐姐有趣多了,决定以后要多巴着温良。至于凶残的如翠姑娘,谭寄溪觉得要盯好自己的小花,可不能让她剥小花的皮毛做围脖。

  两人先去拜见了老太太,才回到飘湘院。温彦平这会儿正坐在床上喝药,见到他们回来,眼睛发亮。

  “爹,娘,你们回来啦。”

  两人的心被这声“爹,娘”叫得发软,含笑着点头。见她喝完药后小脸皱成包子,如翠将今儿买的蜜饯拿了颗塞到她嘴里,然后将装蜜饯的小罐子给她,说道:“你现在要喝药,我们给你买了一罐子蜜饯,嘴巴苦了就吃一颗。”

  小孩子都爱吃甜的,听到她的话顿时高兴不已,将罐子像抱宝贝一样地抱着,然后缠着两人让他们给自己说说平津城上的事情。两人现在当了爹娘,这体验正新鲜着,听到小孩的话自然也不拒绝。

  不过等他们说完后,小孩却若有所思,说道:“寄溪表叔可真是过份,娘,咱们找机会剪了小花的尾巴,让他哭鼻子。”

  “……”

  温良心头叹气,这小孩气性真是大,还容不得人欺负丫头了,明明是个小丫头儿,怎么总给他一种养了个男孩儿的感觉呢?

  “爹,你放心,我不会让人知道的。”小孩朝温良甜甜地笑着,并不隐瞒自己的小心眼儿。

  温良听罢笑了笑,揉了下她的头发,由着她去了。

☆、第 66 章

  又过了几天,温彦平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这一走动,便走出了些许事儿来了。

  在温彦平终于可以下床走动后,温良和如翠便带她去给老太太请安,也好让老人家瞧瞧曾孙女儿。

  清早起来洗漱过后,如翠和温良便去了隔壁房。此时丫环正绞了毛干给坐在床边的小丫头擦脸,如翠走过来,拿过梳子为她梳那头因为没有营养而显得枯黄的头发,心里琢磨着,得去寻些滋补养发的食物给她食用,将头发养起来,女孩子要有一头乌黑的秀发才好看。

  “爹,娘,早安。”看到他们,温彦平努力振作起精神,滑下床来给他们请安。心里有些懊恼,以前她可不会这般睡懒觉的,一定是因为近来睡多了养成了惰性,以后得注意。

  温良笑了笑,关切问道:“你的伤还未好,怎地不多睡点?”

  小孩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精神点儿,朝他笑得甜甜的,“爹你不是说今天要去拜见曾祖母么?彦平可不能偷懒教曾祖母久等了。”这可是她第一次见养父母的长辈,要给他们个好印象。

  温良微笑,倒是个倔脾气儿的。

  画箳很快便帮小孩收拾妥当,小孩儿穿着一身女童的衣物,红袄小折裙,上面绣着花鸟之类的喜色东西,脑袋梳了两个童髻,分别缠了两根五色线勾色的缎带,缎带下头缀着两颗珍珠,垂落在耳旁,看起来俏皮可爱,让小孩忍不住摸了又摸,倒不是因为对自己打扮可爱而欢喜,而是一副珍珠都是钱的模样,让人不禁莞尔失笑。

  如翠见她精神不错,心里十分满意。温良也细细打量她,两年在强盗窝中生活,吃住没保证,使得身体亏损严重,补了十天也不见长些肉来,脸色仍是腊黄腊黄的,一张脸瘦得可怕,唯一出彩的便是那对英气的眉及晶亮的杏眼。若不是穿着女童的衣物,看起来就像是个营养不良的五六左右岁的男孩子。

  随便吃了点早点,温良便开口道:“好了,去给外祖母请安吧。”

  温彦平马上挪过去拉着如翠的手,抬头朝她笑得很高兴,露出一口小米牙,惹得如翠姑娘再次母爱泛滥,将她抱起来,亲了下她的脸蛋。

  “娘,我重,放我下来吧。”温彦平涨红了脸,虽然她看起来像是五岁的孩子,但已经八岁了,哪能让大人抱?不过眼里却透露着喜悦,极是喜欢如翠这般亲昵的举动。

  如翠姑娘听罢,点点头,将她递给温良,说道:“那温大人抱着,彦平的伤还没好呢。别让她走太累。”

  温良笑着应了声,抱住小孩的时候发现她僵硬得厉害,虽然脸上也笑着,却没有面对如翠的开心喜悦。温良当作不知,带着如翠往老太太的瑞香院行去。

  知道温良注重这义女,几位舅父舅母今儿都来了,同时已经主事的表哥也都到达,还有他们的媳妇,一屋子的人坐在那里,让被如翠牵着进门的小丫头紧张起来,手心里都泌出了汗渍。温良能感觉到她的紧张,不由得笑了下,看来再怎么早慧稳重,还是个孩子呢。

  “外祖母,子修带女儿过来给您请安了。”温良走进来,笑着对上首的老太太说。

  如翠带着新上任的义女给长辈们请安,自然得到了一大堆的见面礼,然后又带着她去认识一些表弟表妹们。小彦平此时容貌虽然不好看,但胜在嘴巴甜,笑脸灿烂,长辈们看在温良的面子上也诚心诚心地夸奖了下。

  正热闹着,突然外头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隐隐有哭腔传来,等近了,便听到小孩子软嫩的哭声,一路叫着外祖母。

  “哎,这是寄溪的声音么?”老太太有些耳背了,但对宝贝孙子的声音却是敏感。

  三舅父三舅母也听出了这是宝贝儿子的声音,两人面色微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谭寄溪因为自幼身子病弱,所以一般比较嗜睡,早上要睡到巳时方会醒来,大家都知道他的毛病,所以向来不会吵他,由着他睡。可今儿未到巳时,他怎地醒来了?难道身体不适?

  就在三舅母挨不住要起身时,却见嬷嬷抱着一个哭花脸的小人儿进来,然后将他放下后,小人儿迈着短腿往老太太那儿扑去,一头扎进老太太怀里又哭了起来。

  “哎哟哎哟,我的寄溪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老太太心疼得紧,赶紧抱着哄起来。

  小正太虽然哭得凶,但也不过是想在老太太那里颇疼爱,好让老太太为他作主,得到老太太的安慰后,慢慢收了声,然后将怀里的东西捧高,委屈地对老太太道:“祖母,小花的毛被剃了,而且只剃它的尾巴和屁股毛,太难看了,小花说它不想活了……”

  听到小家伙的话,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小正太手中的那团松鼠,原本毛茸茸的尾巴不见了,露出一条光突突的尾巴不说,连着尾巴到屁股周边的毛也同样没了,而且剃的人还极有创意地以屁屁为轴心剃了一个圆,要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加上谭寄溪这一路过来,冷风将那没毛的屁股吹得红通通的,倒让人联想到猴子屁股,顿时脸色都有些微妙。

  不、不、不能笑!千万不能笑!得忍住!

  屋子里所有人努力地憋着脸,警告自己千万别笑,笑了的话会让小魔王记恨的。要知道这小子年纪小小的,但心气儿可高着,最是记恨了,而且有老太太护着他,被他盯上的话可没有好果子吃。这一家子人中,除了几位长辈,哪个没受过他作弄?对它可是又爱又恨的。

  看到那只松鼠的模样,温良都意识地看向身边的小孩儿,见她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那只松鼠,嘴角翘得老高,眼里的得意虽然一闪而过,却瞒不过温良。

  温良低咳一声,想起前几天小孩儿说要剪掉松鼠的尾巴,现在却只是剃个毛,也算是有分寸,心里对女孩儿的行为有些满意,只是给个小教训没有真的去剪松鼠的尾巴,还算是个好孩子的。

  老太太眯着眼睛仔细瞧了瞧那只松鼠,等终于看清楚了后,自己第一个绷不住笑了出来,“哎呀,小花的毛怎么光啦?寄溪让人剃的么?”由于小孩儿前科颇多,老太太第一个认为是谭寄溪自己下的狠手了。

  那只松鼠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的屁股看,早就羞愤欲绝了,而且最疼主人的祖母不仅没有安慰主人,取笑它,它不要活啦!

  谭寄溪看到小花一头扎到他怀里一副没气的模样,又要飙泪了,哭道:“祖母,寄溪最喜欢小花了,才不会剃小花的屁股毛呢,一定是有人捉了小花剃的毛!呜呜呜……祖母,小花太可怜了……”

  看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三舅母忍不住上前将她搂过来哄,老太太见孙儿哭得伤心,便收了笑也哄起来。谭寄溪边哭边要求祖母要帮他查出是谁剃了小花的毛,他要那个人给小花陪罪之类的。

  老太太宠孙子可以没原则,但谭家几位老爷却是厚道人,便问伺候谭寄溪的嬷嬷情况。

  嬷嬷恭敬道:“回几位老爷,溪少爷的宠物这几天一直往外跑,咱们也不知道它去了哪儿,而且它素来有灵性会自己回来,溪少爷还说不必管,所以咱们也没去寻过。谁知道它今儿一早就回来了,回来时就是这模样了,它蹿上床将溪少爷吵醒后,溪少爷见到它的模样就哭了。”

  听罢,众人便觉得定然是谭寄溪以往恶作剧时常用这只松鼠去作弄人,于是人家来报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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