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闲乔
“慢着!想走没门。”崔氏迅疾的奔跑,挡在出口,“聂夙,别装了,老爷子好端端的怎么会死掉,你脱不了干系。早听人提过,你们在凤城就有矛盾,碍于谢府的面子,我们大家藏在心里罢了。你是不是为了报仇,设局让老爷子死得这般难看。”
崔氏话虽粗鄙,甄氏觉不无道理:“聂家主,你为何颠倒黑白,分明是你传信,让谢冲赴约,怎倒打一耙,成了他约你。”
崔氏:“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聂夙面布阴霾:“我好心好意把人送回来,你们不领情就罢,还推卸责任到我头上……谢冲在凤城害死嫣儿的事情,还没来得及找他算账,这种风流恶鬼,就算是我杀的又怎样!不过一命抵一命。”
“爹!”聂妙言花颜失色,“你别说负气的话,人不是你杀的,干嘛要替凶手背锅。”
崔氏噢哟尖叫:“听听,他承认了。在凤城一事真相还不知道怎么样,这一回可是明明白白的,聂夙有杀人的动机,把老爷子叫去酒楼行凶,连他自己都承认了。凶手就是你!谢墨,你怎么说,如今老爷子一死,你就是家主,你要放任杀害老爷子的凶手遥逍法外吗。”
谢墨盖上白布,深吸了一气:“赶回主持谢家大事匆忙,凤城一事还是悬案,这次无证人证物,亦不能轻易断案。祖母、二婶,不要着急,我会查清此事。”
这回,纪氏站在儿子这一边,主动站出来讲和:“没错,人证物证都不足,不是听某些人煽风点火就能断案的。我们先让老爷子入土为安,一边着手去酒楼调查。聂家主,先请回吧。”发生这样的事,跟聂家的婚事得暂时搁置了,起码两家不能交恶,让她儿子跟聂夙对上,便宜了包藏祸心的人。
崔氏瞪眼:“谁是某些人,你直指我好了。我是煽风点火吗,我看是某些人胆小怕事才对,事实摆在眼前,还袒护凶手,不就怕跟聂家的婚事打水漂,做不成富商的女婿吗。呵,早说嘛,你们成你们的亲,不用管老爷子的死了。”
甄氏自聂夙回来后态度一直恶劣,就对聂家隐忍不喜,如今两家横亘仇恨,更无法接受姻亲之定:“谢墨,这种时候,难道你还只顾及儿女私情。”
谢墨看了妙言一眼,垂眸,冷中带着坚毅:“未查清祖父死因之前,谢、聂两家的婚事先作罢。”
“哈哈,”聂夙拽起女儿手,“求之不得!等你们找齐人证物证,随时欢迎来找聂某报仇。妙言我们走。”
妙言被拉到半路上,她苦苦央求,挣脱:“爹,我们去查真凶好不好,嫣儿的死,祖父的死,一步步都在挑起两家的矛盾,你不觉得可疑吗。”
“我看你才可疑,”聂夙甩开她的手,喘气如牛,“我怎么生了你这样一个对谢墨死心塌地的傻女儿,没人嫁了吗,从前受谢家的气,有我这个爹,还要去受气。谢墨没有主见,人云亦云,别人说两句,他就把婚事作废,对你我如此的不信任。我看把你许给白泽好了。”
白泽在宋氏药铺暂居,被告知谢家出事时,护送妙言一块去的。此时他就站在边上,闻言,脸腾的一热,目光幽邃。
妙言错愕:“你莫名其妙!做错事不加以弥补,我好意提醒,还被牵累。”
“哼,你也知道这滋味了?我好意送人回来,谢家非但没一句谢,还冲我撒火污蔑,开口把你婚事也毁了,虽然没有给我们定罪,心里已经视我们为仇人,”聂夙咂嘴:“该调查的我会调查,明天我回凤城一趟,先查嫣儿的死。你跟我一块去。到时候真相是怎样,再看情况。”
“您去调查那头,我就留在这头好了……你带我娘去吧。”聂妙言道。
说起这个,聂夙头疼:“找过你娘了,她说我们缘分已成雪泥鸿爪,说十几年里,纵然阮崇光没有碰她,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
妙言搭上他的肩,狡黠笑:“这还不明白,既然说出去不会有人信,她干嘛要说呢,还不是希望在您心里留个清白的印象。”
聂夙声调上扬:“噢,是吗。”
“情场老手,别放弃,拿出你脸厚如墙的真本事来。”妙言说。
聂夙敲了下她的头:“我哪来的脸厚如墙的本事,鬼灵精!”
方才还针尖对麦芒的父女,转眼又说说笑笑起来。
建康今年的气候热得早,俗话说,六月六,晒得鸭蛋熟,如今五月份就差不多这样了,又有人说,火热的天地面以上是热的,地底下却是凉的,这时候逝人入土再好不过。谢家找大师掐算过八字后,第二天就给谢冲装殓订棺,择日下葬。
前来吊唁拈香的来往不绝。妙言穿来一袭素色白裙迈进谢府,刚踏入门槛,就遭来一声厉喝。
“你们还有脸来!”崔氏雄赳赳的跑过去,拦住,“来吊丧的?少猫哭耗子,这里不需要你们。”
妙言越过她,望去:“谢墨,昨日在酒楼,你的人也调查了整晚,我发现了点线索,希望可以……让我再见老爷子一面。”
崔氏尖叫:“凭你一句话,想掘棺验尸!你个小丫头,人家专门的仵作都没开口,轮得到你说话吗。嫌老爷子死的安宁,连他在天亡魂也不放过。”
谢墨一身白衫孝带,脸色微黯,下巴一圈冒出青色的胡茬。他走过来,催促妙言:“你先回去吧,不要管了。”
话音甫毕,手持棍棒的家丁突然围上来,将大门合拢,包围数层。
陪聂妙言一同前来的白泽瞬即将她护于身后,凶光毕露,环视周围:“谢墨,你想干什么。”
谢墨错愕间,甄氏拄着鹤杖步过来,昨晚对聂家人犹疑不定的眼神,化为深刻的恨意,她狠跺了一下拐杖:“谢墨!你真要背叛家族吗,明明在你祖父躺在酒楼的床上发现聂家人的腰牌,为何隐瞒不报,要不是谢虞来禀报我,我还被蒙在鼓里,你今天就打算放走仇人是吗。”
崔氏:“哦,果然是他们!”
纪氏跪下求情:“婆母,不能杀妙言啊,不然聂夙不会善罢甘休,谢家会树下大敌。先放他们走吧。”
崔氏唯恐不乱:“大嫂这话说的,就因聂夙钱多势大,谢家就怕他,被人宰了家主都可以忍气不吭声吗。”
谢墨:“祖母息怒,一块腰牌,证据不足,我还需进一步的调查……”
“你是被那女人迷了心窍了!”甄氏失去丈夫的痛意熊熊燃烧,下令:“把他们两个捉起来。”
看来甄氏早有布置,命令下达后,诸位家丁齐涌而上,一直忽略了谢墨的连声‘住手’。
白泽抱着妙言挡了几下,难以为继之时,谢墨加入其中,打退了家丁,开了门,略略看了妙言一眼,没有多说,让他们先走。
白泽带妙言回了宋氏粮铺,那儿有聂夙留下的守卫,比较安全。
妙言独自回了闺房,一呆就三个时辰,任谁敲门都不理。
白泽担忧,临近傍晚,端了碟小食,从窗户口跳入。
人儿窝在柜壁边,头发蓬乱,脸上布满干涸的交错泪痕。
白泽轻步到她身边,挨坐下,笨拙的安慰:“一两天怎么查得好事情,慢慢查,总会水落石出的。别哭了。”
妙言摇摇头:“他看我的眼神跟昨天不一样了,搜到那块腰牌,真的让他误会了。我成了他的仇人。”
白泽揽她过来,轻声道出:“为什么活得这么累,离开他吧,认识他以来,分分合合,痛苦和幸福相比,前者多得多。”
“我知道他待你好,但他的家世负担,让他屡次的叫你让路……有一次,我也可以拥有他那样的权势,我不想卷入纷争,只想陪在你身边,我放弃了。”
肩上横揽了一条热热的胳膊,妙言缩了缩肩膀,哭声渐止,小声问:“有一次,哪一次啊?”
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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