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冬天的柳叶
“呃,我来借一瓢水——”林腾正说着,便见骆笙从大堂走了出来,后面的话一时卡住。
骆笙走出来,语气淡淡:“林大公子又渴了么?”
林腾登时耳根发热。
听骆姑娘这么一说,活像他居心不良,借着喝水故意凑过来似的。
不行,得解释清楚。
“刚刚碰到一条蛇,想借一瓢水净手。”
“林大公子不是在查案么,怎么还捉蛇玩?”
林腾滞了滞。
说出缘由,总觉得有些丢脸。
一名属下十分贴心替上峰解释道:“大人见有个树洞,伸手掏了掏——”
骆笙心头一跳,面无表情看向林腾。
她不怕丢入树洞的弓被发现,却吃惊于此人的敏锐与细心。
难怪赵尚书心疼成那样还是会带着林腾一起来吃酒,看来是属下太得力,太省心。
这样的得力用在查刺杀平南王的歹人身上,她可不喜欢。
红豆则哈哈笑起来:“林大公子怎么跟个孩子似的,还掏树洞……”
林腾脸色黑了黑,很想纠正一句:孩子不掏树洞,孩子掏的是鸟窝。
“林大公子从树洞里摸出一条蛇?”骆笙扬眉,语气带着几分惊讶。
实则她心中的惊讶不止如此。
那把为平南王准备的弓,她没去取过。
可明明是杀人的弓,为何变成了蛇?
难道那把弓它不是一把弓,而是蛇精变的?
这一刻,理智如骆笙都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林腾板着脸轻咳一声:“方不方便让我洗个手?”
“进来吧。”骆笙深深看他一眼,转身往内走。
林腾默默跟上。
骆笙把林腾带到院中,一指墙根处的水井:“林大公子请自便。”
林腾走过去打上半桶水,痛痛快快洗了个手。
骆笙默默数了数,至少洗了七遍,看来是恶心坏了。
她隐隐有些暗爽,悠悠问道:“摸出来的蛇是什么样的?”
林腾正掬起一捧水往脸上拍,闻言错愕看向问出这话的少女。
骆姑娘在意的地方,为何总是这么奇怪?
虽然诧异,可问题还是要回的,毕竟用了人家的井水。
林腾直起身来,尴尬道:“青绿色的。”
“呃。”骆笙点点头,好心提醒一句,“林大公子以后还是小心些,万一是毒蛇,咬一口如何是好。”
林腾脸色不由青了。
他只想着摸出一条蛇来恶心,却忘了要是毒蛇还有性命之忧。
看着笑吟吟的少女,他抽了抽嘴角。
真是谢谢骆姑娘提醒了。
“林大公子还要继续查案么?”少女似是随口问。
她身后恰是一架葡萄藤,这个时候垂下一串串葡萄,晶莹如青红交错的玛瑙珠。
从厨房外头那口大锅传来的肉香味似乎更浓了。
林腾一下子没了继续干活的毅力。
还查什么案,好好吃一顿才是正经。
“天色不早,明日再查。”
骆笙拈了颗红得发紫的葡萄珠丢入口中,抬脚往大堂方向走:“林大公子真是辛苦了,我送你出去。”
林腾回到大堂,停下脚步:“是不是到了酒肆开门的时候了?”
他不走,他要留下来吃饭。
骆笙微笑:“林大公子准备带属下在酒肆用饭?”
两名属下眼睛腾地亮了。
请吃饭?
太好了,早就听闻这家酒肆的饭菜贼好吃,贼贵。
反正不是他们这种小衙役吃得起的。
林腾一下子想起还有两个属下,僵硬转头看了看五大三粗的二人,讪讪道:“不,我只是随口问问。今日是初一,家里还等着我回去吃饭。”
第158章 先吃为敬
带着两个饭桶在有间酒肆吃饭?
他疯了才会这么做。
林腾眼见两名属下发亮的眼神暗淡下去,丝毫不为所动。
他也想心软,奈何荷包不允许他这么做。
“那林大公子慢走。”骆笙微笑着把林腾送到门口,转回身来,嘴角笑意冷凝。
在其位谋其政,她欣赏林腾的做法。
但是欣赏归欣赏,迁怒还是要迁怒的。
骆笙走到柜台边坐下,手指扣起,一下下敲打着光洁的台面。
长弓变青蛇,这件事十分耐人寻味。
是有人无意间发现了树洞中的长弓,还是早就留意到了她的行动?
如果是前者,就不必放在心上。
那把弓是她特意挑选的,普普通通没有丝毫特征可言,即便落入赵尚书最得力的下属林大公子手中,也不担心他能凭那把弓寻到她头上。
可要是后者——骆笙抿了抿唇,眸光深沉。
若是后者,恐怕就有些麻烦了。
是后者的前提下,究竟是那人把长弓取走后放入的青蛇,还是青蛇巧合爬进去乘凉?
青蛇巧合爬进去不必多言,如果是有人特意放进去,那他针对的是她,还是搜查“歹徒”之人?
两种都有可能。
那人如果是平南王一方,把青蛇放进去的目的不言而喻,就是等着她这个“凶手”去取回凶器时因青蛇露出马脚。
倘若是与平南王无关的一方,放青蛇进去或许只是个小小的玩笑。
女掌柜见骆笙一直出神,忍不住问道:“东家,您是不是心情不好?”
骆笙收回思绪,平静看着女掌柜:“掌柜怎么这么认为?”
女掌柜倒了一杯茶送到骆笙手边,叹道:“昨晚发生那样的事,离着咱们酒肆挺近不说,人还是才从酒肆出去的。东家是担心咱们酒肆生意受影响吧?”
已经到了酒肆开门的时间,换作往常就算没有坐满也能有好几桌客人了。
可现在连一个酒客都没有。
本来能有一桌的,那个林大公子分明是想在酒肆用饭。偏偏东家太实在,一句话让林大公子想起请不起客来。
要她说,请不起客怕啥呀,林大公子是林祭酒的大孙子,记账不就得了。
东家真是心善啊。
见女掌柜叹气,骆笙笑笑:“才出了事,人人自危,酒肆生意受些影响实属正常,掌柜不必太担心。”
女掌柜想了想,试探着提议:“东家,要不——咱们把酒菜的价格降一降?”
“降价?”才坐下嗑着瓜子的红豆声音猛然高了几分,不可思议望着女掌柜,“降什么价?自己吃尚且不够,为什么要降价?”
女掌柜嘴角猛抽。
好歹是开门做生意的酒肆,就不能稍微有一点自觉嘛。
蔻儿熟练吐出瓜子壳,擦擦嘴角打圆场:“红豆你快住嘴,怎么能只想着自己吃呢?不过降价是不行的呀,一降价万一来的人太多,不是把姑娘和秀姑累坏了……掌柜说是不是呀?”
女掌柜什么都不想说,默默喝了口茶水。
过了两刻钟,依然不见客人来,盛三郎觍着脸凑过来:“表妹,开门这么久了都没客人来,要不咱们先把饭吃了吧——”
后面的话在见到一道青色身影走进酒肆时,戛然而止。
平南王才出了事,开阳王不怕死吗?怎么又来了!
盛三郎含怨看向石焱。
石焱丢给他一个“你想太多了”的眼神,忙迎上去招待。
他们主子怕什么?
真以为主子一直被骆姑娘坑,就是个软柿子了?
“主子,您来啦。”
卫晗环视一番。
一桌客人都没有——今日或许能不限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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