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起跃
“走吧。”
“皇上瞧见了?”白池初追问。
“没有。”
陈渊的脚步渐快。
白池初并不知道,苏太妃死的那个夜里,月色也是这般皎洁。
白老夫人抱着惊吓过度的陈渊,明月正好挂在房间的窗台上,“你瞧瞧,你娘在那里头冲你笑呢,她一点都不吓人,她还是那么美,像仙女一样。”
陈渊看到了。
看到了白池初所说的景象。
眼前的血色随着那轮明月,渐渐地冲淡,陈渊的眼里才开始慢慢有了神色。
才敢走去他娘的身边,趴在她身上哭。
很多年过去了,他再瞧,什么都没有。
倒没想到,白夫人用了同样的谎言,再去诓了人。
**
正殿内,王嬷嬷早候着了,所有的洗漱用品都备了两份。
她知道皇上一去,娘娘多半会跟着回来。
娘娘那性子,恐怕也就皇上能震的住。
娘娘出嫁的前一日,老夫人见了皇上,她也在场。
“那丫头的性子,说白了就是欺软怕硬,你要是逆来顺受,什么都依着她,她八成以为你好欺负,压根就不会看你一眼,要想让她上心,就得先降住她,等她吃了瘪才会对你另眼相看,皇上也别怨我老婆子偏心,要为难皇上,实属这汴京城除了皇上,也找不出第二个能降得住她的人。”
“老婆子跟前也就只有这么个姑娘,皇上就担待些。”
皇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但点了头,“老夫人放心。”
王嬷嬷忆起这事,便叹了一声,那白老夫人一双眼睛当真会看人,换做第二个,还真是拿娘娘没办法。
在安王府也就罢了,进了宫都成了皇后了,娘娘竟还在想着避孕。
白池初身中相思粉的第二日清晨,陈渊就找了王嬷嬷,“去查查白姑娘身上的香贴哪来的。”
王嬷嬷去查了。
滢姑和倚瑶似乎都不知道,那便是白姑娘从白府出来前,就已经悄悄备好了。
早就想到了这个结果。
连避孕的法子都想好了。
后来陈渊对白初次说的那句,“是你先勾引本王的,不是吗?”也是意有所指。
说的不是她身中相思粉后的媚态,说的是她的本心。
就算她没有中相思粉,她也早就打定了主意,要勾引他,让他要了她。
陈渊夜里的瞌睡一向很浅。
新婚当晚,事后白池初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贴了香贴,似乎还不放心,又在枕头底下放了一个香囊。
第二日那个香囊就被陈渊换出来,给了王嬷嬷。
“查查是什么。”
实则不用查陈渊都知道,里头装的是什么。
她不愿意同他生孩子。
但他不能没有孩子。
陈渊是什么人。
就凭他篡位这件事,大伙儿也知道,他绝不简单。
一件事情能隐忍十几年,硬是将自己的一颗野心,伪装成了一个不问世事的闲散王爷。
心思本就深不可测。
若他要算计一个人,愿意去算计一个人时,必定是成功的。
他清楚白池初是什么样的人,甚至比白老夫人更了解。
他见过白池初的次数不少,但都谈不上美好,多数都是她与不同的男子纠缠不清。
第一回 ,是他自己,她给了他一颗糖,说要当他媳妇。
第二回 ,是在东宫的那颗榕树下,先皇寿辰,他进宫贺寿,白池初对太子说的那句话怂恿的话,他听见了。
第三回 ,元宵夜,桥东底下的十几个公子爷,太子为了她打了一架。
第四回 ,皇宫,前两任太子为她争风吃醋,她却丝毫不在意,谈论起了其他男子的美貌。
第五回 ,在胭脂铺子下的那个暗室里,倒在她表哥怀里,谈婚论嫁。
她是他见过,最不懂何为端庄的女人。
但从见到她腰间挂上的那枚玉佩开始,他便知道,这个人同他扯上了一辈子的关系。
他必须得负责。
斗智斗勇也罢。
不论是用什么手段,有多无耻。
他都得先让她规矩安分下来,同他好好过日子。
**
两人前后洗漱好,陈渊坐在床沿上等她。
沐浴后,白池初发丝还未干透,艳红的兜儿外披了一件薄纱,妩媚撩人。
瞧陈渊正看着她,白池初便主动偎了过去。
她的人生目标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她想要孩子,
想要被皇上独宠。
陈渊的指腹蹭了蹭她的青丝,留了些水雾在指头上。
“擦干了再睡。”
陈渊从她手里轻轻地抽出了胳膊,取了条布巾回来,再让她转过身。
白池初斜坐在床上,陈渊一根一根地替她擦着发丝。
红蜡燃了一半,陈渊才停了动作,“好了。”
白池初看着他,面上含了几丝以往未有的娇羞,娇娇柔柔地唤了一声,“皇上。”
“今儿你累了,歇息吧。”陈渊却没接招。
作者有话要说: 陈渊:宝贝儿,别气哈,朕虽然居心叵测,还不是想让你安分点。
白池初:......(磨牙中)
陈渊:其实,这还没结束。
白池初:陈渊!你给我等着。
第50章
陈渊没如白池初的愿,
没同她生孩子。
只是轻轻地揽她入怀, 气息散在她的后劲, 白池初悬吊着半颗心, 难得失了眠。
夜半才睡着。
醒来时床上又只有她一人,被褥盖在她身上没有丝毫凌乱,明显是被人掖过被角。
白池初坐起来, 晃了半天的神。
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陈渊昨儿没碰她?
怕她累?
鬼才信。
那几夜, 她回回求饶, 说自己累了,也没见他体贴过她。
白池初起了个早。
王嬷嬷还没来得及进去,白池初自个儿便出来了。
“娘娘,奴婢伺候您更衣。”王嬷嬷又赶紧扶她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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