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起跃
后殿白池初一搬走, 滢姑, 倚瑶还有南枝,都跟着一块儿去了凤阳殿, 昨儿夜里她跟着陈渊走。
说是送他。
送到后殿了, 白池初也没说要回去的话, 直接住了下来。
“皇上用过早膳了?”白池初问。
破天荒地, 王嬷嬷听到白池初主动提了皇上, 头上的梳篦明显地顿了顿,“皇上卯时就起了,这会子人已经去了前殿。”
白池初愣住。
难怪了,起的那么早,每回她醒来, 都瞧不见人。
用过早膳后,白池初也没提要回凤阳殿的话,反而问了王嬷嬷,会不会煲汤,她想去前殿看看皇上。
王嬷嬷这回乐了,
娘娘总算是开窍了。
王嬷嬷立马让屋里的丫鬟去了一趟御膳房。
很快便带回了一罐子汤。
王嬷嬷将汤罐子递到她手上,免不得又想起了前几次的经历,“等娘娘回来,奴才再让人备一罐给娘娘。”
白池初说不用。
太阳的光线擦着红柱倾斜而下,前殿高公公立在门前,身形微躬,两只眼睛却囧囧有神。
一抹浅粉的身影从那拐角处一出来,高公公的眼睛就瞟了过去。
待看清是谁后。
突然就抬头看了一眼天边的日头。
没打西边出来啊。
“娘娘今儿怎的过来了。”高公公瞧见她手里的汤罐子,热情地替她让了路,“娘娘这汤来的正合适,皇上才下早朝,指不定就馋这一口呢。”
这话简直贴在了白池初心口上,进去时,白池初的心情不错。
从进宫到现在,白池初从没进过前殿。
进去之后才发现,实属没有什么看头,太空荡,比起后殿,里头的气氛,莫名地让人发憷。
白池初手里的汤罐子直晃荡。
龙椅上的人听到动静抬起了头。
“皇上。”
白池初刚好立在他跟前行礼。
“起。”陈渊看着她,颇有些意外,眼皮子掀起又落下,随口说了一声,“皇后今儿有空来了。”
待白池初望过去,就只看到陈渊在批阅奏折。
“臣妾今儿给皇上送汤过来。”白池初走上前,将汤罐子放在了御案旁的木几上。
揭开了盖儿,盛了一碗给他送到了跟前,“皇上尝尝。”
陈渊,“嗯。”了一声,并没有接碗。
没说喝也没说不喝。
白池初站了一会儿,见他没动,又轻轻唤了一声皇上,见他抬头,白池初脸上的笑容如当下的春风,明媚亮眼的很。
“待会儿凉了。”
陈渊这才端起汤碗,浅尝了一口刚要放下,白池初突然伸了手,水袖在那御案前一荡,袖角的一朵金兰,擦着陈渊的手背,轻轻滑过。
不徐不疾。
却能勾人心痒。
“皇上还要喝吗。”白池初凑近了问他。
陈渊的手指头在那御案上一点,就在白池初以为自己要成了,缓缓朝着陈渊靠过去时,陈渊的身子突然又转了个方向。
“不用。”
白池初的脚跟生生颤了两下,才稳了下来。
脸上被臊出了两团红朝。
“皇后若是闲着,便去御花园里逛逛。”陈渊的语气很轻,似是在哄着她,却没抬头再看她。
赶人了。
白池初从不知何为失败,往儿只要她轻轻一勾手指头,跟前便能围过来一堆人,今儿算是头一回碰了软钉子。
这种被人吊着胃口的感觉。
不太好受。
“臣妾这就去御花园。”白池初尽量表现出了很听话。
抱着汤罐子从殿里出来,白池初的脸色如霜打的茄子,高公公问了她什么,她也没答。
可到底还是没有放弃。
午后白池初又来了前殿。
一袭浅粉的长裙,怀里抱着瓷瓶,是她刚从御花园里采来的芍药。
芍药的花瓣儿白中透着粉。
白池初甚是喜欢,低着头,面含了几丝甜笑,边走边闻着花瓣上的淡淡芳香,粉色的裙摆,随着她的脚步一起一落,层层荡漾。
画中仙也不过如此。
站在殿前的几人禁了声。
陈渊刚从外回来,韩侍郎,苏老先生,也在,正立在殿门外,恰巧瞧见了这一副活生生的美人图。
高公公失了神。
人人都道,皇上将汴京城里最美的那朵花,摘进了皇宫圈养了起来。
这话,还真没假。
这一来,那御花园里的花儿也没啥好看的,娘娘将春季里最美的东西都带在了身上。
美,香,娇,媚。
“啪嗒”一声,韩侍郎手滑,折子没拿稳,直接掉到了地上。弯腰去捡了,却是整个人直接趴在了地上就没敢起来。
“臣,臣......”
臣了半天也没有臣出个什么来。
一向以教养自居的陈渊说了有史以来,最粗鲁的一个字。
“滚。”
这一下,滚的人不只是韩侍郎,还有苏老先生和高公公。
陈渊转身再看着白池初。
白池初面儿上的笑容堪比她怀里的花儿还艳。
“皇上,臣妾给您采了花。”白池初这才上前,走到陈渊跟前,将手里的瓶子轻轻往他鼻子底下凑近,“香不香?”
陈渊的眸色微闪。
“进来。”
白池初跟上了他脚步。
没有了奏折,御案比起早上那会,干净空荡了许多。
陈渊进来后,也没管白池初,自个儿拿了宣纸练字。
白池初往殿内望了一圈,还是觉得瓶子摆在御案上最适合,“臣妾就跟皇上放这儿。”白池初将瓶子搁在桌角上。
见陈渊没应,也没有要赶她走的意思,白池初便撑着小脸,乖巧地看着他写字。
宣纸上刚出现了一个‘倜’
白池初便轻轻念了声,“周”
然后就见陈渊在那‘倜’字前加上了‘风流’,又在最后写了个傥字。
白池初唇角几抽,捂住脸,别过了头。
再也不敢出声了。
过了一阵,没忍不住还是回了头,陈渊还在写。
白池初手肘搁在桌上,有些闷。
正好瓷瓶里的芍药花瓣儿刚好落下来了一瓣,白池初的指尖碰了碰,花瓣儿翘起来,翻了个身,靠宣纸更近了些。
白池初偷偷看了陈渊一眼。
唇角弯了弯,粉嫩的指尖儿摁住花瓣的边缘,突然一弹,花瓣儿直接跃到了纸张上,刚好停在了陈渊的笔尖处。
陈渊回头,就看白池初一脸惊慌和无辜。
“臣妾不是故意的。”
陈渊盯着她,停了笔,往她跟前走了两步。
白池初下意识地往后退。
退完觉得不对,脚步又移了回去。
移到了陈渊的脚跟前,从水袖下伸出了手指头,轻轻地点在了陈渊胸前的夔龙上,仰起头,眸子里媚色尽显。
陈渊喉头一紧,别开眼。
“别闹了。”
白池初却突然攥住他胸前锦缎,踮起了脚尖。
“臣妾骗了皇上,臣妾就是故意的。”娇媚慵懒地气息,全吐在了他衣襟处。
陈渊垂目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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