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浆果不甜
凤攸宁倚在榻上,揉了揉自己发酸的太阳穴。
自从进了东宫,还没有一件让她省心的事,走了个秀春歇会儿又来了个玉槐。
也不知这承国是怎么回事,大家都想朝着她一个外邦人伸手,倒真不怕出了事坏了两国的盟约。
她这般感叹着,晴微便已和绮烟匆匆赶了来。
“饭吃完了么?”凤攸宁淡淡的问了这么一句。
“还……”晴微刚要答话,便被身旁的绮烟戳了一下胳膊,赶忙改口道:“吃完了吃完了,公主尽管吩咐便是。”
绮烟在一旁附和。
三人从小一起长大,凤攸宁对她俩的了解早就不只是停留在表面了,说的真话假话没一句能骗过她。
这会儿她看了晴微一眼,笑道:“没吃完就等着晌午多吃些,现下先去帮我办件事。”
*
定晨殿里,早膳已用完撤下,戚星阑与戚旭坐在棋盘前准备对弈一局。
“许久不曾与你交手,阑儿可要让着皇叔些才好。”戚旭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扇子玉柄上缀着的金丝,笑道。
戚星阑看他一眼,眼底的笑意掺了些许的疏离,“以皇叔的棋艺,哪需要侄儿来让。还得是皇叔莫要欺我才是。”
戚旭忍不住笑着拿扇子朝他指了指,眼睛眯成两条弯弯的缝。
“这伶牙俐齿的人,怕是都进了你这东宫了。”
此话有深意,戚星阑领会。
他默默地在棋盘中央落下一枚黑子,“皇叔,请。”
戚旭取了枚白子,紧挨着他的落下,一黑一白虽是最简单的颜色,却在褐色的棋盘上碰撞出了汹涌的暗潮,还没下几个子便已感受到了这局对弈的紧张氛围。
这势必是一场精彩绝伦的殊死搏斗。
无论是棋局还是现实。
定晨殿内是一片寂静,只听得见棋子落下的声音,偶尔传来空心铃铛的闷响,回响在整个殿内。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濯束都为二人换了两盏茶,棋盘上的子也几乎被摆满,却还未见分出个胜负。
戚旭那对狐狸眼里的笑意像是带了冷光,落在戚星阑的身上,“阑儿今日确实令我刮目相看。”
他说话时的尾音习惯性的轻挑,倒是生生把这句话说成了挑衅的语气,让人听了不舒服。
太子殿下面不改色,淡淡看着盘上这无尾的棋局,落下最后一子,“皇叔,承让。”
戚旭轻挑了下眉尾,垂眸去看,果真是他输了。
他的唇角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后笑意变得更浓了。
“青出于蓝胜于蓝,甚好。”
他手中的折扇“唰”地一下展开,伴着那串铃铛的闷响。
有脚步声从外殿匆匆传来,“殿下,正沅殿那边绑了个宫女送过来,名唤玉槐的。”
戚星阑不由得拧了拧眉头,处罚宫女太监她自行解决便好,怎的偏偏绑了人送到了他跟前来?莫非……
这般想着便听得对面坐着的戚旭笑了两声,“看来太子殿下还有家事要处理,本王便不打扰了。”
他说着已站起身,正准备抬步离开,却又顿了一下。
“这东宫能招到的云京名厨确实不错,瞧着日后,本王需得常来了。”他的眼中的笑意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冷色,配上那苍白色的皮肤令人看了不寒而栗。
戚星阑背在身后的手猛得收紧,面上却是笑道:“皇叔说笑了。”
他说着拱了拱手,“慢走不送。”
折扇又是“唰”的一声合上,郢王收回目光,未再多留便朝着殿门口走去。
只是方才出了殿门,便见被五花大绑的玉槐此刻正被潜策押着跪在门口。
眼瞧着他走出来,原本已是认命的玉槐此刻忽的挣扎了起来,她的目光紧紧追随着那人的步伐,嘴里还不断的叫着“王爷救我!王爷!王——唔!”
一旁的濯束手脚麻利的往她嘴里塞了块布,随后笑着朝戚旭行了一礼,“恭送王爷。”
郢王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一下,目光冷冷的掠过跪在地上的玉槐,不过瞬间便已收回,毫无留恋。
无用的棋子,留了倒是自找麻烦。
“唔!唔!”玉槐还在拼命挣扎着,只是她再用力的挣扎最终也只是换回了戚旭那冷冷的一眼,再无其他。
眼瞧着戚旭的身影消失在了东宫的大门,玉槐的一双眼睛通红着,竟是堪堪落下了泪来。挣扎了这么许久,她终究也是没了力气,瘫坐在地上默默地流泪。
“痴心错付,可怜。”戚星阑冷冷道了这么一声,朝着潜策抬了抬下巴,“将她好生看守起来。”
“是。”潜策答应着,便将玉槐整个人从地上提了起来,有叫了几个小太监一起押着人朝后院而去。
濯束瞧着主子这是要去哪儿的模样,不由得上前问:“殿下,何时审问?”
太子殿下勾唇轻笑了一下,垂眸摩挲着指腹,“不急,先去听听太子妃如何说。”
他说着便已迈步朝着正沅殿而去。
濯束还没反应过来,便见主子已经走了,赶忙快步追上。
他心里不由得感叹:近日殿下往正沅殿跑得忒勤了点儿,这怕是已经知晓太子妃娘娘的好了?
这倒是件好事。
这般想着,主仆二人已是到了正沅殿的门口。
听得有人来,凤攸宁思及早晨潜策曾来报的话,赶忙躺上床顺手将床帐放了下来,掩口轻咳了两声。
“晴微,去看看是谁来了。”她幽幽道,那声音竟真是有气无力得如同大病了一般。
只是晴微还未来得及去看,便已见人走进了屋。
“太——”
她话还未说出口,便见戚星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赶忙闭了嘴,悄悄行了礼。
捎带着还朝着太子身后跟着的那人笑了一下。
濯束来的时候便已经被主子吩咐不得打扰,这会儿见她看向自己,便朝着她招了招手,连同绮烟一起叫到了外面候着。
屋内,凤攸宁躺在床上半晌也没听得晴微的声音,倒是听得一阵轻巧的脚步声。
此人内力深厚,事有意放轻了步子的。
她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正在心中盘算着该如何做,便见堇色的床帐外隐约站了个人。
隔着厚厚的纱,她看不清晰外面那人,自是无法分辨到底是谁。
只是晴微同绮烟怎地都没了声音?怕不是被人支开了……那此人应当是……
“太子殿下?”她试探地唤了一声,却是无人应答。
凤攸宁一时慌了神,她虽隐隐觉得那人是戚星阑,却又不敢确定。
毕竟那郢王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万一是他闯了进来……
这般想着,她又咳了两声,“王爷?”
原本还在兴头上准备逗一逗她的太子殿下脸忽的一冷沉声道:“别装了,是我。”
听得是他,凤攸宁这才舒了口气,掀开床帐坐起了身。
只是她身子还未完全坐起来,便被一股力量猛地压回到了床上,不由得呼吸一滞。
戚星阑的手臂支在她的身侧,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原来太子妃与皇叔竟是相识的。”
凤攸宁本还想借着他戏弄自己的事情不给好脸色,出出气,此刻却不由得心“咯噔”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恢复更新时间晚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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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皆传皇上皇后相看两厌,六宫上下就等着那一道废后入冷宫的圣旨呢,可临到皇上拟旨那一天,皇后却意外失忆了。
众人心想失忆也好,失了忆的皇后不废也会变成个没实权的摆设。可他们等啊等啊,眼瞧着这日子一天天过去,怎么这皇后非但没有被拿走凤印,皇上还开始天天摆驾皇后宫中了呢???
沈凌渊以为自己是能放下了的,但却在听说她落水的那一刹那心尖上还是狠狠疼了一把。
所以当失了忆的皇后怯生生地拉住他衣袖的那一刻,他就在想,这次无论如何他也绝不会再放她走了。
*相看两厌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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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假公主每天都想抱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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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意
外面的冷风萧瑟, 刮着树上和地上未融化的积雪洋洋洒洒。
正沅殿内的氛围此刻却是让人觉得比外面还要冷。
凤攸宁挣扎了一下,“殿下……能让我起来说话么?”
“为夫觉得, 这般刚刚好。”戚星阑并没有动弹一丝一毫, 甚至还贴得她更近了。
凤攸宁只觉得自己的小心脏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她别过头去,尽可能的和戚星阑保持着距离。
“臣妾若是如实奉告,殿下可能松手了?”
这是要同他讲条件?
太子殿下沉了沉脸色,冷声道:“先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