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浆果不甜
想来她就应该任由他趴在床边睡,不给他被子盖,让他自生自灭!
戚星阑知道她会武功,这会儿抱着人自然是要动些内力的,不然就凭她昨晚那毫不费力把他拖上床的力气,他怎么还能控制得住这个彪悍的女人?
两人正闹腾着,便听得外面传来了濯束的声音。
“殿下,属下有要事禀报!”
戚星阑的眉头不由得一拧,手上的力道便松了。
凤攸宁趁机狠狠挣开了他,麻利的下床穿衣,冷冷地未再看他一眼。
这事他确实不占理,可她叫都叫了,又不能把话收回去。
思及此,太子殿下脑中灵光一闪,一本正经的望向她。
“太子妃若是生气,为夫便唤你几声‘娘子’补偿可好?”
“……”凤攸宁现在恨不得马上将人给赶出去。
他若不是这东宫的主人,她又怎会忍气吞声。女子向来身份卑微,即便她是一国长公主,嫁到这里亦是要对夫君顺从的。
可她虽不能公然忤逆他,却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治这个骗子……
这般想着,她心中倒是平静了许多,只朝着戚星阑福了福身,“殿下如今政务缠身日理万机,还是快些去忙吧。若是因此耽误了正事,臣妾便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她这番话说得他不由得笑了。
“用不了那么多,娘子伶牙俐齿,一张嘴便足够力挽狂澜了。”
这怎么听都不像是一句好话,凤攸宁恨恨咬了咬牙,没搭理他,兀自叫了晴微与绮烟进来伺候梳洗。
两个丫头自然也是准备了太子要用的梳洗用具,这会儿还叫了濯束和潜策进来一起伺候。
戚星阑眼瞧着凤攸宁的心情不佳,想来定是因为昨晚之事,便也就不再在那儿碍她的眼,吩咐了濯束和潜策,又给晴微和绮烟使了眼色,这便回了定晨殿。
他走后,凤攸宁不自觉的松了口气。
这人若是再多呆个一时半刻,肚子里指不定又会冒出什么坏水,到时候倒霉的也只会是她。
“公主,今日是上元节,承鸾宫那边派人来传话了,说是晚上陛下在锦鸯殿摆宴,都要去。”绮烟说着收拾好了方才用过的梳洗用具。
凤攸宁微微颔首,却是懒懒的不想说话。
“那今日便给公主换个发髻,公主想要哪种?”晴微一边替她梳头,一边问道。
他瞧了一眼镜中的自己,淡淡道:“平常的便可。”
她若是打扮得过于显眼了,难免会让某些歪心思的人有机可乘,挑个莫须有的罪名按在她头上。况且她现在代表着的是整个崇国,并非只是她凤攸宁自己,更须谨慎些才好。
晴微虽不明白为什么,但看得出主子今日心情不佳,心想着许是昨晚与太子殿下闹不愉快了,便也没再多问,乖乖给她绾了平日里的普通发髻,又簪了两支宝石萃玉菱花步摇才算完事。
绮烟将东西收拾着拿了下去,过会儿瞧着时辰差不多了,便又来问:“公主,要传膳么?”
她这么一问,凤攸宁便觉得腹中确实有了饥饿的感觉。
也对,一大早便和那人闹腾了一番,又吵了一架,这会儿不饿才怪。
“传吧。”
“是。”
*
定晨殿内气氛紧张得人几乎快喘不过气来。
濯束和潜策在外殿候着,不敢抬头去看内殿的两人。
戚星阑悠然的坐在楠木玫瑰椅上,手里端了盏热茶,抬眼去看正站在案前不知欣赏着什么的戚旭。
“小皇叔来得这般早,可用过早膳了?”
戚旭笑了笑,扇子在掌心轻敲了两下,扇坠子上的空心铃铛发出闷闷的响声。
“我在南边待久了,用不惯宫里的早膳。”
太子垂眸抿了口茶,“我记得父皇曾特意为小皇叔招了几位南边的厨子,竟是没安排到承谨宫?”
“倒是安排了。”戚旭摆了摆手,那一对狐狸眼弯弯的看向戚星阑,“只是做的不好,我更偏向于崇国那边的口味。”
戚星阑端着茶盏的手不由得顿了一下。
他这番话出口,便是证明今日来这东宫着并非心血来潮,而是特意奔着某些人来的。
而这些人都是谁,已不言而喻了。
他淡淡的放下手中的茶盏,笑道:“刚好,前日侄儿请了位崇国云京的厨子,早饭皇叔便在这儿吃罢。”
戚星阑说着朝候在内殿门口的濯束递了眼色。
濯束领命去了后院的膳房吩咐,潜策又给戚旭端了盏热茶上来。
郢王笑呵呵的在戚星阑身旁坐下,眉尾轻挑,“哦?竟有这么巧的事,看来本王今日是有口福了。”
戚星阑无声的笑了一下,“皇叔一直都是有福之人。”
他面上虽依旧与戚旭谈笑风生,心中却已是有些按捺不住。
他这位皇叔上次便是提到了凤攸宁,今日又刻意说了崇国二字,还一大早巴巴地过来,难免不让他忧心。
只是他与凤攸宁成亲许久,竟是未曾听说两人相识……
“阑儿这是有心事?”戚旭忽的问了这么一句,眼里划过一道冰冷的光。
戚星阑回过神,朝他笑了笑,“皇叔恕罪。前几日内子受了风,尚未大好,我这个做夫君的自然是跟着忧心。”
“哦,太子妃竟是病了。”郢王淡淡道。
不知是不是错觉,戚星阑方才竟觉得戚旭的目光里带了莫名的戾气,只不过这会儿再看,却又是无甚不妥。
他敛了敛神色,叫了潜策过来。
“你去瞧瞧太子妃现下如何了,叫她好生吃药,静养。”
“属下遵命。”潜策是个机灵的,自然是明白了主子的意思,答应着便去了。
只是一旁的戚旭笑吟吟的把玩着扇柄上坠着的铃铛,淡淡道了一句:“想不到阑儿竟是与太子妃如此恩爱,看来那些道听途说,确是不能信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的更新会在今晚凌晨,大概几点不确定,大家中午就来看吧!
*
☆、默契
正沅殿这边方才传了膳, 便见潜策匆匆而来。
“娘娘万安。”他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
凤攸宁不由得皱眉头,“可是殿下有何东西落在这儿了?”
平日里潜策和濯束皆不会轻易离开戚星阑的身边, 可太子这才走了没一会儿, 现下潜策便是匆匆赶来,难免让人疑惑。
潜策犹豫了片刻,还是跨了一步上前,压低了声音将定晨殿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殿下已用您生病的由头拦住了郢王, 娘娘是聪明人,应当知道后面该如何做。”
凤攸宁的心不由得一沉。
郢王竟是已经找到了东宫?思及那日于御花园中的偶遇她便脊背发凉。这郢王虽然气质不凡又生得俊美,可总归是透着一股子令人害怕的阴寒劲儿,同他说几句话都会觉得浑身难受。
她可不想再见那人了。
可今晚还有宫宴,皇帝说了所有人必须到场参加, 图个团圆的好寓意。
上次见这位郢王是正月初一,今日又是正月十五……这还真是应了那句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了。
她正愁着,便听得潜策告了退, 匆匆离去。
晴微在一旁瞧着主子只顾皱着眉头发愁,桌上的饭菜都快凉了, 不由得也跟着心焦。
“公主, 先用膳吧。左右那郢王有太子殿下拦着,也不能到正沅殿来找麻烦, 还是身体要紧。”
凤攸宁不由得叹了一声, 她确实早就饿了,可现在这么一闹她又顿时没了胃口,瞧着这一桌子的饭菜, 最终也只是吃了半碗碎玉粥,桌上的菜一概没动。
“撤下去你们吃罢,我没胃口。”她摆摆手,兀自进了内殿。
众人将饭菜撤了出去,回来便见主子倚在榻上睡了。
绮烟上前给披了件衣裳,又退了出去。
晴微与绮烟一同去吃饭,殿里候着的便只剩了两个东宫里的小丫头,一个叫香桂,一个叫玉槐,都是凤攸宁瞧着聪明伶俐有眼力见才留下的,这会儿也都留心听着内殿的动静,不敢懈怠。
玉槐的模样比香桂要更好些,人也傲气一点。平时看不出来,私底下大家却是都知晓她的为人,就连晴微都觉得这丫头不太行,还曾和主子提及过,可凤攸宁偏就是没理这茬。
大家便也都没再提,任由她去了。
现下那玉槐瞧着凤攸宁在里面睡着,其他人又都去吃饭了,只剩她俩在这儿守着,难免心里不平衡,便也寻了个由头。
“香桂,你在这儿好生守着,这可是在太子妃娘娘面前立功的好时机。我有些不舒服,去方便一下。”
香桂向来听话,叫她这么说了也不好阻拦,也只得点点头,看着玉槐走了。
“来人。”凤攸宁在内殿唤了一声,正朝着外面望的香桂赶忙快步进了内殿。
“娘娘有何吩咐。”
凤攸宁抬眼瞧见是她,心中便已有了数。
“外面只有你一个?”
香桂如实答道:“回娘娘,应当是奴与玉槐两个,她方才不舒服,去方便了。”
“可瞧见她朝哪个方向去了?”凤攸宁懒懒的支着下巴问她。
“没、没有……”香桂两只手的的手指头紧紧拧在一起,分明就是心虚。
她瞧得清楚,便也没再问,而是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她朝着外面去了,现下应当已经出了正沅殿的大门。”
香桂一听这话,竟是与她当才看到的一般无二,赶忙跪下叩头,“娘娘明鉴,奴什么都不知道,玉槐、玉槐她真的只是说要去方便!奴也不知为何她……”
凤攸宁勾了勾唇角,叫她起身,“你去替我叫了晴微和绮烟来罢,然后去吃饭,别饿着。”
转机来得太快,香桂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好一会儿才匆忙起身朝着主子道了谢,下去寻晴微和绮烟她们两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