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浆果不甜
凤攸宁瞧着倚在床边不省人事的戚星阑直皱眉头。
她想着叫两个小太监来伺候他,可那些小太监大多是在后院种花除草的,未曾有一个近身服侍过,不敢上手。
形势逼迫之下,她也只能亲自来了。
“罢了,你们都下去吧。”
晴微还有些担心,“公主,您自己能行吗……”
一旁的绮烟扯了扯她的袖子,“公主都让咱们下去了,难不成你要给殿下更衣?”
“不不不……”晴微赶忙跟着绮烟退下,顺手给关上了门。
凤攸宁看众人都退下了,便也顾不得那么多,将碍手碍脚的广袖外衫给脱了,这才弯下腰把床边趴着的那人给扶了起来。
幸好她跟着师学了几年,平日里的力量训练也不少,将戚星阑扶起来还不算太费劲。
若是没练过这几年,怕是仅仅一个体质极寒便能在冬日里要了她的命。
这般想着,她已然将人安置在了床上。
接下来便是更衣了。
凤攸宁直接俯下身去准备脱他的衣服,可这手放在哪儿都好像不那么对劲,于是她给自己的手摆了各种位置和姿势,最终还是决定先从解腰带开始。
“戚星阑,日后你若是再喝这么多,我便不管你了!”她狠狠咬牙,好不容易将腰带解了下来。
一个大男人,腰的粗细竟是同一个女子差不多……她忍不住瘪嘴,只觉得自己酒劲也有些上头了。
揉了揉胀胀的太阳穴,“这是什么酒啊……下次可不能喝了。”她说着又摇了摇头,让自己尽量保持清醒。
腰带解了,接下来一件一件的脱便是容易多了。
凤攸宁这么想着,手便又朝着戚星阑的衣领而去。
只是手还没碰到衣服,却被人一把握住了手腕。
那一瞬间,她的酒便清醒了一半,“殿下,更衣休息了。”她柔声安慰着,又挣扎着想要甩开他的手。
可戚星阑却抓得越来越紧,她的骨头都快被捏碎了,“殿、殿下!疼!”
“叫星阑……叫……”他微睁着眼,也不知是醒着还是醉着。
凤攸宁俯下身去看,又在他面前摆了摆手,谁知这太子殿下即便是醉着,反应依旧很快,她的另一只手也被抓住了。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戚星阑口中始终念叨着那一句话,“叫我星阑……”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这样深的执念,恭恭敬敬的不好么?叫成这样腻歪……
凤攸宁想挣脱,却怎么都挣不开,好几次都是被他越攥越紧。
最后她也只能认命,哄小孩子一般的柔声叫他:“星阑,你抓疼我了,松手好吗?”
都已经这种地步了,应该可以了吧……如果戚星阑还有人性的话。
谁知那人却还是不撒手,拽着她的两只手往怀里揣。
凤攸宁没来得及反应,便已经被他一扯,整个人失了重心趴在了他的身上!
心跳声猛烈的震动着耳膜,凤攸宁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都不由得加快了,却是差点忘记了呼吸。
“戚……星阑,你能不能松手?”
“叫夫君。”他说。
“你是不是醒着?你别装了,快点放开我!你不是最讨厌女人吗?”
她挣扎着又要站起身可是怎么都拗不过他,还被按着头趴在了他的胸膛上。
那一刻她的脑海中就只有一句话:“男人喝多了都是禽兽没有人性的。”
这会儿的凤攸宁是真的一动也不能动了,只能乖乖趴在他的心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合着自己的此起彼伏。
只是那感觉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奇妙……
“叫……夫君。”戚星阑又说。
凤攸宁重重叹了口气,借着酒劲儿还真就叫了出来,“夫君。”
他像是满足了一般,“恩……宁儿。”
她身子不由得一僵,“戚星阑你……说什么?”
床上那人没有说话,却依旧是搂着她趴在自己的胸膛上,掌心的温暖源源不断的传到她的身上。
凤攸宁挣扎半晌也累了,这会儿反而觉得这样趴着还有些舒服,于是眼皮子开始打架……
作者有话要说: 凤攸宁:当时我害怕极了!
*
入V了,谢谢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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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纱照进来, 带着冬日里独有的暖意照亮了整间屋子。
香炉里还冒着袅袅的烟,堇色的纱帐随着床上的动静轻轻晃动了两下。
凤攸宁闭着眼拧了拧眉头, 悠悠转醒。
自从住进了东宫她时常睡不踏实, 夜里总会醒那么两次。可昨晚睡得而且,格外踏实,竟是一觉便到了天亮。
而且今天的被窝,好暖啊……
她贪恋被窝里的温暖, 打算翻个身再睡一会儿。
手随意往身旁一搭,也不知搭在了什么东西上……只是这触感?
凤攸宁惊醒,猛地睁眼,便见某人熟睡的侧脸近在眼前,而自己正躺在人家的胳膊上!
她下意识的想要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可那人却朝这边翻了个身,当即便与她面对面了,还将手搭在了她的腰间紧紧搂着。
凤攸宁艰难的咽了下口水, 几乎屏住呼吸不敢动弹,只瞪着一对杏眸惊恐地看着面前那人, 生怕他再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昨晚的记忆渐渐回笼, 她小心翼翼的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衣衫完整。
还好,还好。
这般想着, 她便四下打量了一番, 努力的寻找能够从那人怀中挣脱出来的办法。只是戚星阑抱得紧,她不敢随意动弹,只能僵着身子小心打量着周围, 最终还是放弃了。
昨晚喝了那么多,这是要睡到什么时候啊……
凤攸宁无奈的抬眼去看面前那人,只见他那一对剑眉眉尾锋利如刀微微上扬,眉头和平日里一样微微皱在一起,双目紧阖,睫毛竟是像女孩子一般浓密卷翘。
怪不得这双眼睛这般好看。她在心中忍不住感叹,又回想起初见时那双眼睛。
她依稀记得,那天晚上月光清冷,从窗口倾泻而下。戚星阑就躲在她的床铺上,黑衣黑发浑身皆是血腥气却又看不清伤口在哪儿,她唯一能借着月光看清的便是他那一对桃花花瓣似的眼睛。
只是看了那一眼,她便记了很久,印象深刻。
正陷入回忆之中,她忽地感觉到身下压了什么东西,硌得她腰疼。
凤攸宁缓缓伸出手去摸索,却发现那是一支药瓶。那瓶子是瓷白色的,上面还刻了崇国皇室特有的图腾花纹。
那花纹她认得,是她亲手雕刻上去的。
少时,她曾有过倾慕之人,便是崇国的大将军霍弋之。
霍弋之乃是武将之子,意气风发的少年总是能够吸引小女孩的目光,她偷偷倾慕于他,听闻他要上战场,特意准备了上好的金疮药,并在药瓶刻上了这些花纹。
只是她好不容易求了父皇前去送行的时候,霍老将军带领的队伍已然启程了,皇城门口只剩了瑟瑟寒风。
后来更是因为种种事情,她认清了霍弋之的真正面目,那段往事便也就被她深埋于心底再未提起过。
阴差阳错,那支她精心雕刻的药瓶竟是落在了她如今的夫君手里。倒也算是落在了正地方。
只是他怎么还将这东西随身带在身上?
这般想着,便觉得身旁那人动了一下,凤攸宁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装睡。
听得戚星阑的呼吸声变得沉重,她便知这人是已经醒了。
这般尴尬的事情总不能让她一个人面对吧?也得让戚星阑感受一下,谁让他昨晚央着她叫了那么多声“星阑”和“夫君”,也该付出点代价。
这般想着,便听得身旁那人沉声开口,“醒了就别装了。”
“……”凤攸宁悻悻地睁了眼,见他正望着自己,不由得脸颊发烫,“殿下,早。”
“恩?”戚星阑懒懒的挤了一个鼻音,顺势揽着她腰的手紧了紧,“叫什么?”
凤攸宁的心不由的一沉。他怎么还记得,不是昨晚喝醉了才胡言乱语的吗?
她艰难的张了张嘴,“星……阑?”
太子殿下不置可否,又合上了眼道:“另一个。”
另一个?那就只能是——
“夫……君?”此刻的凤攸宁只觉得自己像是个被土匪劫走逼迫当了压寨夫人的良家少女。
谁能想到堂堂一国储君,竟是有着睡醒就玩弄别人的恶习?
实在是不敢恭维。
她下意识地往后面挪了挪,可戚星阑的大手一直握着她的腰,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时候不早了,殿下该起了。”凤攸宁话说得没什么底气。
戚星阑没理她这茬,转而问道:“昨晚听你叫得还算顺口,怎么今日有这般吞吞吐吐了。”
凤攸宁的身子猛地一颤。
“你昨晚根本就没醉?!”
太子殿下不置可否,只望着她,眼里噙的笑意越发浓了。
“戚星阑你……”她狠狠咬牙,开始用力挣扎,“你无耻!”
卑鄙无耻下流!这个大骗子,明明没有醉还唬得她叫了那么多声夫君!亏她昨晚还想好好安置他,帮他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