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浆果不甜
见她第一眼的时候,还只是觉得好奇。得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才会在见到有男人闯进房间还能沉着冷静的应对, 甚至还帮助他逃跑,给他伤药。
大概是造化弄人吧, 才会让她成为了那个前来和亲的公主。
这般想着, 他忽然就有些不忍心了。
戚星阑为她掖了掖散落下来的碎发,柔声说道:“宁儿, 你若是不想, 今日便不做了。”
凤攸宁方才迷迷糊糊得梦到了有人要给她做红油椒香牛肉和点梅酥酪吃,这会儿又听到他说这么一句,不由得皱了皱眉。
什么想不想, 谁说她不想了?
她赌气似的坐直了身子,一双杏眸看向身旁那人,湿漉漉的又满是迷离。
“你这人怎么说话不算数?”
这副模样再配上那嗔怪的语气,像是直戳戳的在往戚星阑的心尖上撒糖。
他怔了一下,不由得笑了,“那你叫一声夫君听听。”
“你这人……好无礼!”凤攸宁瘪瘪嘴,又伸手戳了戳面前那人的脸蛋,“夫……君,嗝!”
这酒嗝来的实在太过突然,打嗝的人又实在是太过可爱,太子殿下没忍住便“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他赶忙在她的背上轻拍了两下,“那再叫一声星阑?”
凤攸宁皱了皱眉头,随后又笑了,“星阑?这个名字好听。”
眼皮太沉,她说着已然醉醺醺的倚在他的怀里合上了眼。
戚星阑垂眸看着怀里的人,不由得失笑。
明明酒喝得不算多,怎么醉得这样彻底?况且喝醉之后还比清醒时可爱了不知多少倍,他倒是希望她一直醉着了。
可也就是因为凤攸宁醉得太过了,他才更加不忍心。
这会儿要是做了,他总觉得自己是在趁人之危,心里像是有道坎儿一样,迈不过去。
“宁儿,今晚便这样吧。”戚星阑柔声说了这么一句,垂下眼在她的额头上浅浅的落下一吻。
感觉到自己正倚靠着的人动了动,好像是要起身离开,凤攸宁下意识的伸手环住了那人的腰。
“你说过要做的……不许走……星阑……”
一片混沌之中,她只记得自己要吃的椒香牛肉和点梅酥酪,呢喃着也不知说了些什么。
只是这些个话落在那人耳中,可就是另一番意思了。
戚星阑被她这么一抱,身子都僵了,心里方才还过不去的那道坎儿也跟着瞬间灰飞烟灭。
他垂下眉眼去看怀里那人。
凤攸宁本就是个肤若凝脂明眸皓齿的美人儿,这会儿又因喝了酒脸颊泛着淡淡的红色,看起来更多了些魅惑的感觉。戚星阑这会儿看着她,“宁儿。”
“恩?”听得有人唤自己,她茫然抬起头,微眯着的一双眸子弯弯的,像是盛满了笑意。
有某人温热的呼吸压下来,下一刻凤攸宁只觉得自己的唇瓣被什么温热又软软的东西覆盖住了,还带了那么一点甜丝丝的味道……好像是酒?
今日本就对酒上了瘾的凤攸宁,这会儿迷迷糊糊的便配合着那人的吻张开了嘴。
戚星阑没想到她会这么配合,手不由得抚上她的脊背,将人往怀里揉,一点一点的加深那个吻。
“宁儿。”他哑着嗓子低低唤了这么一声。
“唔……”凤攸宁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快被那人掠夺了去,眉头都拧在了一起。
两人的影子渐渐交缠在一起,一点一点淹没在柔软舒适的床褥上。屋内的气氛黏腻又灼热,忽的有人手臂一挥,堇色的纱帐便垂了下来,将两条影子裹在了一片氤氲之中。
一时间房间里便只省了低沉的喘息声和娇柔的shen吟,随着纱帐的轻轻晃动和烛火的摇曳此起彼伏。
*
晴微和濯束守在外面百无聊赖。
眼看着夜幕越发的深沉了,小丫头忍不住皱眉头。
“怎么公主和殿下的这顿晚膳用了这么长的时间……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将她转身就要进去,濯束赶忙伸手拽住了她的胳膊,“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别去捣乱了。”
晴微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我怎么就是捣乱了?”
她和濯束的梁子是从第一次见面就结下的,虽然这段时间濯束对她还不错,定晨殿那边有什么事他也都会来偷偷知会她一声,可在晴微看来这完全是两码子事。
对她好是对她好,要是说她捣乱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濯束比她大几岁,跟在戚星阑身边虽然也是跟禁了七情六欲似的,但到底懂得还是比一个小丫头多。
这会儿他看她就跟看小孩儿似的,“你没听见屋里的动静?”
“什么动静?”晴微一张小脸都快皱到了一起,竖起耳朵听着,却也没听出什么来,“什么都没有啊……你是不是又打什么坏主意呢!”
也对,一个从小就进了宫当婢女的小丫头又不会武功,她能听到什么?
濯束无奈的撇了撇嘴,干脆一把将人拽到了身边。
晴微被他这么一拽,整个人都被带了过去,原本是要紧挨着他的肩膀,结果她没能站稳又往一旁挪了些,脊背便是贴上了那人的胸膛。
从小到大她就一直跟在凤攸宁身边,极少有接触男子的机会,即便是有也大多是一些小太监,处起来和小姐妹们没什么不同。
这会儿和濯束贴得这般近,忍不住便红了脸。
不仅是她,濯束也是第一次与女孩子这般接近。此刻他若是再一伸手都能将人抱住了。
他慌忙松了手,往后面躲了一下,话都有点说不利索,“那个……你、你是不是还没吃晚饭。”
“啊……是。一直在这儿守着,还没来得及……”晴微也赶忙往另一边挪了挪,和他保持着距离,目紧紧盯着自己的脚尖,眼皮都不敢抬。
尴尬归尴尬,到底也不能就这么站在门口听着主子们在里面欢爱的声音。
现下是声音不大,晴微听不到,若是一会儿听着了……这丫头还是张白纸,再问起他来是做什么呢,或是执意要闯进去,那便更加尴尬了。
这么想着,濯束恨恨咬牙,伸手便拽了身旁那人的手腕往院子外面走。
晴微猛地被他一拉,跌跌撞撞的跟在后面,“哎,你、你……干嘛去?”
“带你去吃饭。”濯束头也没回,手紧紧攥着她的手腕。
“啊?那公主和太子……”晴微还懵着,回头看了看发现内殿的烛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熄了,心想着两位主子这是休息了?
她又去看身前的那人,不由心里犯嘀咕。
太子极少有时会宿在正沅殿,濯束竟是不怕一会儿主子出来找不到人么?
“没事,走吧。”他道。
听得他这么说,晴微便也放下心来。左右主子们怪罪下来也不是她一个人受罚,还有个濯束跟她一起。
恩,还是先填饱肚子,这样才有力气守夜啊!
*
承谨宫内,戚旭坐在案前把玩着手里的扇子。
玉柄上缀着的金丝在烛火的映照下熠熠发光,与那淡绿的颜色相应着,柔和而又极具美感。
忽的刮过一道冷风。
他的眉头轻皱了一下,“进来。”
一个如鬼魅般的黑影闪进了屋里,在戚旭的面前毕恭毕敬的跪下,“主子。”
“这么晚来,又有何事要禀报?”郢王本就白皙的皮肤此刻在光的映照下显得越发的白了,再配上那对浅褐色的眸子,时时刻刻都透露着诡异感。
那黑影头垂得更低了,声音几近嘶哑,“回主子,陛下今晚又留宿在了淑嫔宫中。”
戚旭捏着扇子的手猛的一紧,惹得扇坠上的铜铃铛又是一阵闷响,回响在整个殿里。
良久,他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凛然的笑,“好,很好。”
手中的扇子一下一下的打在掌心,只是这每一下都比平日里用的力道更大了些,以至于此刻那处已隐隐泛了红色。
戚旭却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只是那笑容渐渐扭曲,原本俊秀的眉眼也被裹上了一层冰冷和诡异。
“苒儿呢?”
“苒公主再过几日便要回北境去了。”那嘶哑的声音如是答道。
郢王手里的动作忽的停了,就连眼中的目光变成了怜惜,落在桌上那张写满了“苒”字的宣纸上。
“呵……北境那个渣滓,你可处理了?”
“早已安排好了,只要过了今晚,苒公主便不会再受苦了。”
戚旭的脸上总算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那一对狐狸眼里映出蜡烛上跳动着的火苗,“好。”
他将桌上那张纸拿出来,爱惜的看了又看,转而将纸放到了那灼热的火苗上,眼瞧着它被火光包围,直至化成了一撮灰。
“苒儿,我也是为你好。你可不要怪我啊……”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圆房啦!求撒花花!
也不知道你们之前有没有看出来晴微和濯束这对cp,我是挺喜欢他俩的,吵吵闹闹。
另外,王爷确实是个变态。
☆、事后
酣睡一晚, 直至金色的阳光丝丝缕缕的透过窗纱带着温热照得整间屋子都亮堂起来,床上那人才懒懒的睁开了眼。
浑身酸痛, 是凤攸宁醒来时唯一的感觉。
她轻动了一下想翻个身, 偏偏整个身子都好似不是自己的了一般,尤其是下半身,她的腿抬起来都有些费劲。
“嘶……”凤攸宁一张小脸都皱在了一起。
感觉到怀里那人的动静,戚星阑警觉地睁开了眼。
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人一张小脸红扑扑的, 眉头几乎快拧成了“川”字,不由得让他想起昨晚种种旖旎的画面。
唇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弧度,戚星阑伸手为她掠了掠鬓角的发丝。
“宁儿,早。”
“恩?!”凤攸宁整个身子猛地一颤,几乎是在瞬间挪出了那人的怀抱, 就好似方才的酸痛感都消失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