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没刺骨
李公公:“……”
不到一时辰。
殷烈在李公公的尽责地禀报下,推开殿门。
殿门开启的一瞬间,捕捉到顾思绵迅速背手藏点心的动作。
殷烈眸里含笑,“藏什么?几块点心而已,朕还会苛责你不成?”
顾思绵犹犹豫豫地拿出背后藏着的吃一半的糖心蜜酥。
殷烈走近,目光从案几上消了一半的点心盘,移到顾思绵沾了糖屑的唇上。“……”
“李公公。”殷烈边蹲身拿掉顾思绵手上的半块糕点放到点心盘里,边嘱咐,“把糕点撤下去。”
用力捏得紧紧也没能守住半块糖心蜜酥的顾思绵:“……”
李公公赶紧俯身端起点心碟子出殿。
殷烈无奈地看着顾思绵满含热泪的眼神控诉,“怎么吃了那么多?等会又肚子疼了,太医怎么说的嗯?忘了吗?”
顾思绵拍开皇上想捏自己的手,气鼓鼓地哼了一声扭开脸,“太医长太医短,皇上这么听太医的话,不如跟太医过日子!”
殷烈失笑,“前几天谁吃多了肚子疼?嗯?”
“谁嚷嚷着嘴疼要找太医的嗯?”
顾思绵脸上一红,扭头捂住皇上的嘴,圆眸闪闪,“才……才不是。是皇上一直咬,嘴巴才会疼,是皇上的错!”
殷烈眉眼带笑,拉下顾思绵的手,亲了一口。
顾思绵:“……臣妾还没擦手……”
殷烈:“……”
顾思绵看着自己手上的白白甜甜的糖粒,再看看皇上唇上的一抹糖渍,眉眼弯弯,乐得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下一秒。
皇上两指夹起顾思绵的唇捏得嘟嘟鼓鼓的,迎上去,蛮横地咬了一口。
“唔……”
顾思绵被欺负得泪眼汪汪,再睁眼时,按往常会转移阵地吃光抹净的皇上黑眸深邃地起身。
顾思绵眨巴着水水的圆眸,疑惑地仰视今日大发慈悲的皇上。
殷烈将人拉起,骨节分明的手指磨搓着顾思绵的后颈,微低着眼看她,“看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朕,是暗示朕想继续是吗?嗯?”
顾思绵迅速直摇头。
殷烈:“……”
皇上意义不明地冷哼一声,“你想要,朕现在也不满足你!”皇上拢了拢顾思绵的杏红外裳,“戌时快到了,再不去静榭台,就看不上第一支烟火了。”
顾思绵奇怪地歪歪脑袋。
静榭台?看烟火?
殷烈瞧着人呆呆的可爱,忍不住低头又亲了一口。
“你今日特地盛装来找朕,是期待很久了吧?也是,今晚是绵绵第一次参加烟火宴,朕当然会陪你去看。”
“……”
顾思绵看着皇上温柔的眼神,将心底否定的话语咽下去,改换成笑眸肯定道,“嗯!”
日落西山。
夜幕临近。
离烟火宴开始的第一响还有半柱香时间。
常看烟火会的宫人妃嫔们都知道,最理想的观赏烟火地点,在静榭台。
一个依山傍水的高处亭台。
依靠着重重假山而起,整座亭台延伸出宫墙,望穿半壁皇宫,高耸亭瓦仿佛能触夜幕一般。
亭台下还有一池浅浅又清澈的小水塘,几只鱼苗在里头绕着水草穿梭。
静榭台是最佳观赏点,往年都是后宫妃嫔们同太后所占,宫人们或有幸分布在亭里伺候,或另寻静榭台旁边的几座稍矮亭台观赏。
在他们数年的认知里,皇上从不参加烟火宴,而今日太后娘娘要照顾皇孙也不来观赏,这高处的亭台就是后宫妃嫔的天下。
自从梁妃和徐婕妤获罪后,后宫妃嫔们安分守己许多,不敢作妖。
平时聚聚赏花赏月,嗑嗑瓜子做做女红,只要不谈及贵妃娘娘,她们的小日子过得也安生自在。
今日烟火宴,得知太后娘娘不来,在王贵人的带领下,后宫妃嫔们花枝招展地便往静榭台奔。
顾思绵蹦跶着同皇上刚踏进静榭阁,还未上静榭台,便同正从静榭台下来的人,撞上了。
顾思绵眼眸一亮。
殷烈眉头不悦一蹙。
解池俞不敢看顾思绵,先行朝皇上行了礼,才向贵妃娘娘行礼。
他是来考察静榭台为何是皇宫里最佳观赏烟火的位置,怕和等会观赏的权贵撞上,便看一会就下来了。
谁知一下台阶,就撞上了皇上同贵妃。
解池俞何等聪明,在前几日皇上有意无意发问关注自己的时候,他就猜到可能同顾思绵有关。
顾思绵的盛宠在长安城已不是什么秘密。
解池俞还未中状元时,也早早耳闻。
可惜,她进宫得比自己中举时还早。
解池俞想起那个天天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叫池俞哥哥的小团子,可能是儿时在顾府里待久了,解池俞也染上了顾府上下的通病,看见什么好的,总想献给那个白白萌萌的小团子。
如果他早点中举,他很愿意圈养那个自小保护着的小团子。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小团子有比他更强大更无需借助任何底气的人保护着,这才是最好的。
他很知足,做为哥哥的话就很知足。
解池俞目光直直等着皇上发话,余光却扫着顾思绵。
绵儿是出落得亭亭玉立了,就不知盛宠有加有没有水分。
解池俞忽感身上一寒,皇上凛冽警告的眼神使得他面上一僵,余光不敢再往顾思绵身上停留。
相比起殷烈暗戳戳的不悦,顾思绵面上都是藏不住的兴奋。
她好像有快十年没见过池俞哥哥了,以前一直觉得池俞哥哥好高好高的,现在一看,没高自己多少呢,还没皇上高呢。
旧人相见,就算无话可讲,也总有些过往的喜悦在涌动。
殷烈察觉出来了,察觉出身旁顾思绵的不加掩饰的激动,面上沉了几分。
免了解池俞的礼,殷烈面无波澜,“解爱卿在这里做什么?也来赏烟火?”
解池俞抿神,“回皇上,臣来勘察……”
“哎呀呀!这新涂的丹寇同张贵人的怎么可能一样,这是玉梅昨新采的玫瑰花汁……”
随着吵吵闹闹地声音,一众妃嫔们踏进静榭院。
然后在看见院里的情况后,瞬间鸦雀无声。
只有王贵人正边回头跟后面的张贵人讲话,边踏进院里,没有看见,嘴还正碎碎念着。
“咦?你们什么表情?这丹寇是新采的玫瑰花汁不对吗?”
王贵人翘着兰花指抱怨,在众妃嫔僵硬的眼神示意下,回过头。
随之僵在原地。
王贵人行在前头,这会一正头,已经走到皇上跟前了。
娘呀!
王贵人颤颤抖抖地赶忙要下跪行礼,恰逢,戌时烟花宴的第一支烟花突然盛开在夜幕中。
“嘭”地一声巨响。
毫无防备的妃嫔们吓得惊叫连连,有的抖有的跳。
回过神来,吓得不清的王贵人已经扑进了皇上怀里。
顾思绵也被吓到了,睁开眼时,却看见皇上怀里抱着别的妃子。
而皇上望过来的神情却阴郁得可怕。
顾思绵身体一僵,这才感觉背后圈住自己的,另有其人。
解池俞率先醒神,立马松开顾思绵。
假山后,路过的公公大气不敢出,提醒前面的人,“好了,别看了快走吧,被皇上发现有你掉脑袋的。”
冯斗移开停留在顾思绵苍白的脸上的视线,在被皇上推开的王贵人身上顿了一会,便收了回来,在监制自己的公公催促下,走过静榭院。
第42章 体解
王贵人被推开后, 狼狈地逃回后面众妃嫔里, 仍在不停地直抖嗦。
殷烈走上前, 把住愣怔着的顾思绵的手腕, 猛一用力往自己身上带,顾思绵踉跄着便摔进皇上怀里,鼻尖瞬时就撞红一块。
解池俞见状眉头不赞同的一皱。
殷烈盯着他,冷声,“解爱卿如何同朕解释你刚才在做什么?朕给了你几个脑袋,让你有胆敢抱着朕的人?”
解池俞低头垂眼往地面,“回皇上, 臣有错,但也是为护娘娘,绝无二心。一时冒犯到贵妃娘娘,皇上责罚,臣悉听尊便。”
“好个悉听尊便!”殷烈眸子冷冷,“朕不罚倒是朕冤枉你了……”
“是臣妾的错……”顾思绵边闷气打断皇上的话,边红着鼻尖挣扎着出皇上怀里,“是臣妾自己不小心撞到池俞哥……撞到他的, 不关他的事。”
“你再说一遍。”殷烈眸子发冷, 制着顾思绵的手腕紧了紧,把人拽近, 顾思绵刚同皇上拉离的距离又合上了。
顾思绵抿紧嘴,鼻尖红红,眼眶也红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