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第一只喵
到此时也顾不上别的,连忙站出来吩咐道:“冲进去!”
卫队得了命令,立刻扔掉水桶和伪装,拔刀向院内冲去,护卫们有条不紊地还击,死死守住各处入口和院墙,
罗氏眼看双方相持不下,便高声叫道:“惜丫头,你在吗?”
不多时,听见里面一声回应:“娘,我在!”
罗氏的眼泪一下子便涌了出来,颤声说道:“你别急,娘马上就来!”
别院中,顾惜惜迈步向前,对郁金说道:“让开。”
郁金道:“少爷吩咐过,姑娘不能走。”
就在此时,围墙边一阵杀声,卫队攻上墙头,又被院内的护卫打下去,鲜血飞溅。
顾惜惜一言不发,急急向围墙处奔过去,丫鬟们慌忙上前去拦,郁金抢在最前面,一不小心滑了一跤,咕咚一声摔倒在地,反而把旁边几个丫鬟也都扯倒了。
丫鬟们忙着去扶她,院中的护卫便去拦顾惜惜,顾惜惜厉声叱道:“男女有别,我看你们谁敢动我一个指头!”
她拼着受伤,只管闷头往前冲,护卫们心里有顾忌,既不敢碰她,也不敢真对她动刀动枪,顾惜惜不管不顾地冲到了二门跟前,正要上前去拉门闩,身后一声喊:“惜惜!”
魏谦飞身跃下,定定地看着她:“惜惜,你还是要走?”
顾惜惜手里拽着门闩,定定神说道:“退思,我必须走。我不会再听凭你安排,没有人会把喜欢的人关在地窖里,这样不对。”
魏谦一言不发,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搂住她,
他目光直直的,神色 ,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你不能走,我不会让你走。”
大门处一声喊,却是大长公主府的卫队冲了进来,晋阳大长公主搭着罗澍的手迈步走进来,厉声喝道:“魏谦,放开她!”
魏谦就像没听见一样,抱紧了顾惜惜,四下打量一下,就要跃墙出去,却在此时,门外传来李复的声音:“陛下驾到!”
所有人都停了手,就连魏谦,也迟疑了一下。
顾惜惜趁机挣脱他,还没来得及走,又已经被拉住了,他喉头哽着,哀哀说道:“惜惜,你别走,别抛下我。”
他眼睛湿湿的,像个无助的孩子,顾惜惜心软了,理智却很清楚地知道,她必须走。
燕舜很快走了进来,绷着脸沉声道:“魏统领,放开顾表妹,随朕回宫。”
魏谦只管握着股惜惜的手,一言不发。
“退思。”耳边听得一声低唤。
魏谦转过脸来,顾惜惜手里握着簪子,簪尖对准自己的咽喉:“要么我走,要么我死。”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本来想加更的,可是换季过敏非常严重,吃了脱敏药以后,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实在是写不出来,呜呜呜,好难受
第69章
顾惜惜迈步踏进大长公主府, 看着熟悉的草木房舍,只觉得恍如隔世。
魏谦到底还是放她走了。
但他脸上那种绝望的神色,她这一辈子, 也忘不了。
她知道自己离开是对的,但是一想到他的模样, 心里却针扎似的难受。
“惜丫头, ”晋阳大长公主拉着她的手, 低声道,“这几天先别回家,就住外祖母这里吧, 外祖母想你了。”
她嘴上说得轻松, 心里却沉甸甸的。外孙女这些天的遭遇她不敢问, 只盼着回到家里后,她们加意抚恤, 外孙女能早些恢复过来。
顾惜惜回过神来,忙含笑说道:“好, 我也一直想着外祖母, 正是不舍得走呢。”
晋阳大长公主在椅子上坐下, 一手圈住她在怀里, 柔声道:“好孩子, 你受苦了, 回来就好。”
她想起魏谦方才当众抱着顾惜惜不放的情形,心中一阵恨意, 沉了声音:“你放心,无论如何,这次外祖母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哪怕圣人再偏袒他, 拼着几十年的脸面不要,我也一定要逼着他严惩贼子!”
她怕顾惜惜心里难过,连魏谦的名字都不敢提,谁知很快听见顾惜惜说道:“外祖母,魏谦对我很好,他只是怕我遇到什么不测,所以才不敢让我走,您别生他的气了。”
屋里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
晋阳大长公主心里一凉,顿时想到了最坏的结果,当着罗澍这个男人的面,却不好问,忙向罗澍使了个眼色,罗澍会意,带上门走了出去,心里想着今日的情形,叹了口气。
伍氏躲在廊下等着,一看他出来,忙迎上来紧张地问道:“怎么样,惜丫头没事吧?”
“没事。”罗澍看着她,神色严肃起来,“等过了这阵子,我去跟母亲说,给光世和惜丫头定亲。”
无论顾惜惜有没有受辱,经过这么一回,京中有头有脸的人家,都不可能再考虑娶她为媳了,要么一直耽搁下去,要么就只能寻一门不相称的婚事,他身为舅舅,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外甥女落到这步田地。
也唯有罗光世了,性子纯良,脾气软和,又是和顾惜惜从小玩到大的,无论发生了什么,罗澍相信,儿子肯定会善待外甥女。
伍氏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是什么都不能说的,可是心里委屈到了极点,拿帕子捂着嘴,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门内,罗氏半蹲在顾惜惜身前,握着她的手,紧张地问道:“惜惜,这里没有别人,你跟娘说,魏谦有没有……”
她很清楚女儿并不是拖泥带水的性子,魏谦这样放肆无礼,女儿为什么还要替他说话?除非是发生了她最担心的事,女儿为了面子,不得不忍着耻辱。
“没有!”顾惜惜羞臊到了极点,却很快回答道,“他不是那种人,他对我很好,除了不让我走以外,几乎我说什么他都答应,也从来没有强迫过我。”
罗氏和晋阳大长公主交换了一个神色,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对她这种态度越发觉得疑惑了。
顾惜惜还怕她们不肯相信,急急分辩道:“外祖母,母亲,你们相信我,他对我真的很好,他并不是你们像的那样,除了不让我走,他没有强迫我做过任何事情!”
罗氏此时已经确定,魏谦的确没对女儿做什么无耻的事,她轻轻抚着顾惜惜的后背,安慰着说道:“别急,有话慢慢说。”
晋阳大长公主沉吟着说道:“即便他还算没有丧尽天良,此事也不能轻易放过,不然他以为什么后果也不会有,以后越发要大胆妄为。我这就进宫去,直接求见圣人!”
“外祖母,您别去!”顾惜惜情急之下,脱口说道,“魏谦他也是不得已,他亲眼看见我被贼人关在箱子里,还被下了药不能动弹,他心里害怕极了,所以才不敢让我走!”
这话本是她着急替魏谦辩白,想都没想便说出来的,可话一出口,顾惜惜却立刻觉得,也许,这就是魏谦一直关着她不放的原因,于是急急地说了下去:“他一直守着我,他一直说外面很危险,他怕我再出什么意外,所以才不让我走!外祖母,母亲,我想,他那么小就没了娘,还是亲眼看见他娘没了的,他肯定很害怕再出什么事,一定是这样的!”
罗氏见她急成这样,眼睛里有泪光,连声音都变得尖细起来,心里越来越惊讶。女儿这模样,很不对劲。从前她提到魏谦,总是没有好气,如今却这样维护他,为什么?
她迟疑着没有开口,却突然想起了魏氏。当年两个人虽然不算很熟,但结亲后也多有来往,魏氏美貌爽朗,虽然出身商户,比起世家贵女们也不差什么,魏老太爷也是极有涵养风度的人物,其实当年,罗氏心里也觉得这门亲事极其相称,只是没想到,横空里飞来横祸,竟然落到如今的结果。
罗氏越想越伤感,只管搂着顾惜惜,轻轻抚着她的头发,没有说话。
晋阳大长公主却还是担心顾惜惜言不由衷,于是看着她,认真问道:“惜惜,你是真心觉得魏谦情有可原,想要放过他?还是有什么苦衷,或者担心名誉,或者被他逼迫?你放心,无论发生什么,都不是你的错,我们都会平息流言,你不必顾虑。”
“外祖母,我没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我是真心不怪他。”顾惜惜毫不犹豫地说道,“他这么做不对,但他很可怜,他也是没有办法,他没有做过任何对不住我的事,我不怪他。”
可怜?罗氏惊讶极了,魏谦如今的身份地位,只怕没有人会觉得他可怜,而且一个女人觉得男人可怜,大约她心里,已经有些感情了。
罗氏心想,须得好好跟女儿谈一谈了。
晋阳大长公主却没有想那么多,她沉思许久,最后慢慢说道:“好,那么这次,就暂时放过他。”
顾惜惜松一口气,欢喜地说道:“谢谢外祖母!”
御书房中。
燕舜居高临下地看着魏谦,冷冷说道:“瞧瞧你干的好事!”
魏谦双膝跪地,一言不发。
他从进门后,就跪在这里不说话,燕舜心里也有火气,于是踢了他一脚,骂道:“少给朕装死,立刻滚起来,滚去东海办事去!”
魏谦这才抬起头,皱着眉头说道:“陛下,臣……”
燕舜打断他,斥道:“立刻滚走,朕已经命人把东西都打点好了,你连夜走,这一半年都别让朕再看见你!”
“陛下,”魏谦抬眼看他,声音哀肯,“臣自知罪该万死,臣马上走,不过走之前臣要再去见她一面。”
“见个屁!”燕舜骂道,“你再敢露面,大长公主就得撕吃了你!朕这是为你好,你走了,也能避一避风头,你要磨蹭着不走,等大长公主进宫,朕也救不了你!”
“臣甘愿受罚,怎么罚臣都没有怨言。”魏谦低声道,“可是臣要走的话,须得跟她说一声。”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燕舜咬牙道,“就你干的那些事,你想见,也得人家愿意见你才行!”
魏谦便又不说话了。
燕舜好说歹说,见他还是油盐不进,窝着火拂袖而去:“行,你愿意跪着就跪着,等大长公主来了,你就好好认罪吧!”
他一脚踢开房门,愤愤地走了出去,原以为晋阳大长公主很快就会入宫问罪,没想到一直到宫里下钥时,晋阳大长公主还是没来。
这倒是奇怪了。燕舜想着今天的情形,咂摸出了一丝异样。
当时顾惜惜以死相逼,魏谦万般无奈,只得放她走。他眼见双方已经刀兵相见,生怕魏谦吃亏,便命魏谦跟着进宫,晋阳大长公主原是要掰扯的,却被顾惜惜拦下,就连罗澍,也被她拦下了——当时不觉得,此时想来,总觉得顾惜惜有意维护魏谦。
也许晋阳大长公主没有进宫问罪,也是因为顾惜惜?
燕舜想着想着,嘴角便翘了起来。果然是烈女怕缠郎,魏谦这混账东西,歪缠了这么久,居然也能如愿?
“陛下,”明浮玉亲手替他宽了外袍,轻声道,“魏统领还跪在书房里呢,要不要让他起来?”
“管他呢,”燕舜道,“好歹罚他一下,将来也好对大长公主有个交代,再说他皮糙肉厚的,跪不坏他!”
明浮玉笑了一下,道:“陛下这话说的,魏统领的身体您最清楚,哪有外头看上去那么好。”
燕舜想起魏谦在润州时,一到阴雨天身上的旧伤总会发作,的确很不好过。他心里的火气消了一大半,叫来李复吩咐道:“看着时间,一个时辰后让魏统领起来,再把静思阁收拾一下,今晚还让他住那里。”
李复走后,燕舜越想越觉得自己应该是猜对了,顺手拉过明浮玉,笑着说道:“跟你说个好笑的事,大长公主居然没有兴师问罪,朕总觉得,应该是顾惜惜替退思求情了。”
“怎么会?”明浮玉道,“不是说今天两边都动起刀兵了吗?”
“你忘了,先前退思不就说过顾惜惜答应嫁他吗?”燕舜低低地笑了起来,“真是猫有猫途狗有狗道,退思这种颠三倒四的干法,居然也能求到女人?”
明浮玉低着头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再看吧,我总觉得未必。”
“那朕跟你打个赌,”燕舜越来越有兴致,伸出了右手,“皇后,赌不赌?”
“赌。”明浮玉伸出手,与他击掌为约,“陛下,愿赌服输。”
四更时分,顾惜惜在朦胧的睡意中,突然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惜惜。”
作者有话要说: 魏谦:媳妇替我说话了!
魏谦:病娇男人最好命!
魏谦:哇咔咔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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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早晨没吃药,头脑清醒的功夫,码了一章出来,要是有精力的话,晚上再加更一次,么么~
第70章
顾惜惜最先感觉到的是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