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王妃高贵冷艳 第66章

作者:陈云深 标签: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甜文 爽文 古代言情

  陈婉兮微微一笑,淡淡道:“若不是妾身心有感触,私自藏下此物。白日里,若是咱们说出来点心之中另有夹带。怕是此刻京中就有传闻,王爷同郡主是千里姻缘一线牵了。”

  于成钧斥道:“这也未免过于儿戏!再则,太后又怎会笃定,这混了异物的糕必定是被爷吃到呢?即便是爷吃了,被硌了牙。可这是皇家宴席,爷或许就不声张了。那岂不万事皆休?”

  陈婉兮娓娓说道:“儿戏与否,好用便可。这虽说不过是妇人常用的小伎俩,但奈何人就是信呢?即便不信,这种场合之下,众人也一定会顺着太后的话说。”说着,她将玉环轻轻放在于成钧的手心上,小小一枚物事,竟似有千钧之重。

  她眸光清冷,继而说道:“这糕,王爷吃还是妾身吃,都不打紧。要紧的是,糕送到了肃亲王府的席位上。如此,便可说是郡主与王府有缘。至于王爷的疑问,开宴之前,妾身曾在景福阁外的牡丹花圃之中同郡主争执。太后是笃定了,郡主献糕,若有此把柄落在妾身手上,依着妾身的脾气,必定不容,必定要揭条出来。这余下的事,自是顺水推舟。但她没有想到,妾身可并非是个不知审时度势、只会一昧暴躁的脾气。”

  于成钧默然无言,半晌才说道:“怎见得必定是太后所为?”

  陈婉兮微笑道:“王爷还记得么,糕呈上来时,太后曾说这糕还有个名字叫喜糕。然而后来待糕吃完,梅嫔再问此事,太后却又绝口不提?这便是妾身瞒下了玉环,出乎太后意料,她只得中途放弃。”说着,她将两手一摊,笑叹道:“这般,于太后而言,可全无坏处,大不了只是不成罢了。成了,郡主同王爷-->>就成了有缘人。没本钱的事,为何不做呢?”

  于成钧想了片刻,移膝上床,同陈婉兮面对面坐了,说道:“婉儿,这兴许都是你多心。毕竟,爷有什么,能值得太后如此大费周章,使尽了心力,要把郡主许配给爷?再说,她若真有此意,大可令皇帝下旨便可,何必这般弯弯绕绕。”

  陈婉兮仰头,美丽的眸子流光轻转,睨着于成钧,浅浅一笑:“太后为何定要将郡主嫁给王爷,妾身不知。然而,太后此举便是要‘生米熟饭’,将王爷与郡主有缘做在众目睽睽之下,令王爷无可反悔。此事一出,淳懿郡主便只能嫁给王爷。王爷若不允,便是毁了郡主的清誉。王爷如今在官场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可经受的起这般打击?”

  于成钧心中忖度了一番,将手一拍大腿,大声道:“此计当真毒辣!若非你警觉,只怕咱们真要落套。到了那时,爷可是进退两难!”

  陈婉兮向他一笑,侧头问道:“进退两难,王爷难道不觉得,将淳懿郡主迎入府中,纳为侧妃是一桩美事么?郡主虽说父母早亡,母家并无势力。但她有太后做靠山,有了这层关系,怕太后不站在王爷这边么?便是母妃,往后在宫里也更得意几分了。”

  两人谈至此时,陈婉兮心中那些郁结却疏散了些,面上的神情亦活泛了许多。

  于成钧瞧着妻子灯下香腮如雪,似笑非笑的睨着自己的样子,心中不知怎的蓦地就腾起了一股火。他出手如电,拧着陈婉兮的面颊,笑骂道:“你就跟爷贫嘴吧,心眼儿小的跟针鼻儿一样,还要犟嘴!”

  陈婉兮吃痛,急急的将他的手打落,抚着脸斥道:“王爷说话便说话,动手动脚,也不怕掐出褶子来。”

  于成钧原就是想逗她,便是生气呵斥,也好过之前那郁郁不言的样子。见她终于笑了出来,他心中方才一松,又正色道:“婉儿,爷老早就跟你讲过,爷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在朝堂上靠的是本事,不是这些裙带姻亲。莫说淳懿郡主,就是身份再贵重十倍,爷也不稀罕这些。爷有你,这辈子足了。”

  陈婉兮颇为动容,她眸光微暗,轻轻说道:“妾身倒是愿意相信王爷,但只是,世事总不会尽如人意。”

  于成钧揽过她的身躯,让她的头依靠在自己的肩上,沉沉说道:“不管是太后还是皇帝,爷不肯的事,谁也不能勉强。”

  陈婉兮眼眸轻阖,于成钧身上那淡淡的男子气味儿,令她颇为惬意,她说道:“但若是皇上下旨呢?王爷,总不好抗旨不遵。”

  于成钧说道:“虽说如今朝廷风气不正,但偌大一个国家,江山社稷,黎民百姓,总需有人出来做事。爷是有能耐的人,皇帝心中有数,便不会拿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来逼迫爷。”

  陈婉兮浅浅一笑,没有接话。

  于成钧的想法,有些过于乐观。但他是行军打仗、为国效力之人,行事作风自然光明磊落,这等肮脏的勾心斗角,与他并不相称。

  但能得他这一句承诺,她心中那些彷徨与阴霾便尽数吹散。余下的事情,她来看着就好。

  这般,又过几日。

  自从寒食节之后,淳懿郡主便成了京中头一号的风光人物,今日陪着太后往玉佛寺上香礼佛,明日便是在宫中办赏花宴。京中的名门望族,命妇女眷,闺秀千金,无不争相与之结交。她每日不是在赴宴途中,便是在哪家宴席之上。

  一段时日下来,京城世家无不称赞郡主美貌大方,天真活泼,是神仙一般的人物。

  陈婉兮没功夫理会此事,因鹅脂香成了上用贡品,必得加紧炮制。而经了寒食宴那一出,京城里略有些脸面人家的女子,交口相传,脂粉必要天香阁所产才好。即便不能用到进贡的,买些旁的也是好的,总是沾了宫里的贵气。

  如此这般,天香阁生意更红火热闹起来,每日人满为患。

  她筹备了许多日子的绣坊,亦也开业。铺子就选在距王府不远的甜水大街,此处是京城要道,横贯东西,行人众多。若遇集市,更是火热。

  自苏州聘来的绣娘与绣工,果然技艺高超,织出来的绸缎布匹,绣出来的各种绣品都是极精致上乘的。陈婉兮更独出心裁,在花样上略做了变化,融入了京城之中流行的样式,既不失苏绣的清新雅致,又吻合京城人士的喜好。

  绣坊取名霓裳坊,名儿虽俗了些,却通俗易懂。

  陈婉兮更暗令掌柜,于天香阁中买卖时,将霓裳坊将开业的消息,递给那些来采买的豪门世家,更暗示那日有寻常难得一见的绣品。

  有天香阁在前,人人便都猜霓裳坊里必出良品。绣坊才经开业,便被踩踏了门槛。

  各户人家采买了绣品回去,见果然精美异常,花样新奇,那些爱好打扮的夫人小姐们,更是心花怒放。正赶上天气将热,裁制夏衣,这些人家几乎将霓裳坊的存货采购一空。

  如此种种,皆是陈婉兮一人操持。

  谭书玉入了仕,既没功夫,亦不合适再亲自做生意。他倒是遣了一名忠心精明的账房,前来协助。

  陈婉兮忙的不可开交,自也没心思再去理会淳懿郡主的事情,只暗暗遣人打探消息。

  而于成钧那边,朝中军机政务繁忙,更是一丝空闲也无。大燕官场如今虽风气不正,但心存报国之念者依然甚多。这些人靠拢在于成钧的身侧,以他为马首是瞻,隐隐成了一派势力。

  这般忙里易过,过了端午吃了粽子,一晃就是五月底了。

  这日午后,陈婉兮将本月分成同那账房吴先生当面算了个清楚明白,打发他离开,方才有喘息的时候。

  天气日渐炎热,午后屋中更闷热起来。

  陈婉兮便挪到花园荷花池旁,在浓密的树荫下头小憩,临着水,令丫鬟打着扇,倒还舒坦些。

  杏染在旁轻扇羽扇,问道:“娘娘,如今京里人都争相结交淳懿郡主,您倒怎么不肯和郡主亲近呢?”

  陈婉兮媚眼轻阖,微微笑道:“同她亲近,有什么好处么?”

  杏染道:“总是太后娘娘疼爱的人,再说,京里那些女眷也没少议论咱们。”

  陈婉兮便问道:“他们议论什么?你听到什么了?”

  杏染说道:“也是别府里下人传出来的,说咱们王爷同娘娘,都是假清高,真做作。又说,娘娘的脂粉得了太后娘娘的赏识,王爷在前朝又受皇上的重用,便高傲起来了。”

  陈婉兮浅笑:“那你怎么想呢?”

  杏染便嘟嘴道:“我听这话,就觉着不服气。王爷同娘娘,都是靠着自己本事,自己争上来的。他们不服,他们也去争呀。自己没本事,不得上头待见,倒说这些酸话!然而,娘娘,这话说的人委实多。或许做做面子功夫,遮遮人眼也是好的。”

  陈婉兮心道:我躲她还不及,倒还往上贴呢?嘴里便笑道:“随他们说去吧,我同王爷都不在乎这些。”

  正同丫鬟说笑,菊英忽从外头匆匆走来,低声道:“娘娘,弋阳侯府那边来人了。”

  陈婉兮眼也不抬,淡淡说道:“没有要紧事,就不必说了。”

  菊英摇头道:“来人说,二夫人出事了。老太太请娘娘,过府一叙。”

  陈婉兮倏地睁开眼眸,望着菊英问道:“可有说明白?”

  菊英说道:“来人起初不肯说,我追问了许久,方才透露出来,好似二夫人不知用错了什么,或吃错了什么,险些小产。”

  作者有话要说:这下好了,我们可以说悄悄话了~O(∩_∩)O哈哈~

第66章

  陈婉兮微微错愕,但转瞬便复了平静,漠然说道:“她险些小产,同我有什么干系。需得特特打发人,到王府来告诉我。”

  菊英又道:“侯府里老太太,请娘娘过府一见。”

  陈婉兮微一沉吟,说道:“这些事情,祖母叫我回去做什么。”

  杏染从旁插口道:“娘娘,兴许是二夫人倒了,侯府里无人主事,老太太请您回去做个主心骨?”

  陈婉兮笑了笑:“这话才是糊涂,我是出嫁的女儿,怎能径直插手娘家的事情。”

  菊英却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道:“婢子仔细打听了,好似这件事关联着娘娘什么。二夫人才经苏醒,便哭闹起来。老太太勉力弹压,方才没令那些话传扬出来。只是,还是请娘娘尽快过府,商议此事。”

  陈婉兮微有几分犹豫,两日前明乐帝忽染风寒病倒,朝廷政务一股脑压在了军司处头上,于成钧更加忙碌,甚而接连几日住在了宫中。王府之中,除她之外,无人主事。

  菊英见她沉默不言,说道:“娘娘,若是寻常小事,倒也罢了。但此事关系娘娘的名誉,若然传扬出去,被有心之人利用,怕对王爷与娘娘不利。”

  陈婉兮心中也正思虑此事,她不知小程氏又在闹什么幺蛾子。但眼下,于成钧是朝中重臣,而自己才于寒食宴上出过风头,天香阁的脂粉列为上用,霓裳坊生意火红的令人眼热,整个肃亲王府都如日中天,不知有多少人眼红生妒。近段时日,除却必要之事,她几乎不会迈出二门一步,也严加拘管府中下人,便是为了免于惹上是非。

  这关口上,如若出了什么岔子,即便只是细微末节,被人抓住了什么把柄,做起文章,都是一桩麻烦事。

  她不能容许任何人或事,拖累了于成钧,损害了肃亲王府。

  陈婉兮计较了一番,遂说道:“既如此,我便回侯府走一趟。我与王爷不在府中,这府里的事务,便由红缨与琴姑娘代为照管。”言罢,使人将琴娘招来,嘱咐了一番:“侯府有些事宜,我须得回去一趟。小世子留在府中,便拜托妹子了。”

  琴娘自然满口答应,陈婉兮又叮嘱了些许事宜,便吩咐更衣梳妆,预备车马随从,动身往弋阳侯府而去。

  到了弋阳侯府,马车停在角门上,陈婉兮下得车来,只见侯府门庭萧条,几个青衣总角小厮坐在门外的长凳上打瞌睡,头一点一点的。

  陈婉兮微微诧异,弋阳侯府虽不胜当年,但到底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陈炎亭爵位尚在,在朝中也还领着职务。当初,她尚未出阁之时,侯府每日门庭若市,往来亲朋良多。她出嫁之后,随着于成钧大胜的消息传来,来侯府走动的人便越发多了,甚而听闻,投奔来做清客的,都比往日增了许多。

  怎么如今,竟成了这幅光景?

  她按下心中狐疑,吩咐梁嬷嬷上前叫门。

  门上小厮惊醒过来,抬头猛然见着陈婉兮,慌忙跪下磕头:“大小姐回来了,奴才这就进去禀告。”

  自从陈婉兮做了肃亲王妃,侯府之中从上到下对她的称呼,便从大姑娘改成了大小姐。这称谓变化背后的意思,甚是微妙。

  片刻功夫,一顶轿子并几个中年妇人迎了出来,见礼罢,便恭请陈婉兮上轿。

  陈婉兮冷眼瞧着,见这些下人恭敬如常,神色之间并无异样,便思忖着这事尚未传扬开来。

  轿子一路将陈婉兮送至老太太宋母院门前,宋母一向用着的大丫鬟扫雪迎过来,请陈婉兮下轿。

  陈婉兮搭着杏染的手,扫了一眼扫雪,见她神色平和,便也并未多言,迈步进房。

  宋母正在明间炕上坐着,一手扶额,眉宇紧蹙。

  侯府三姑娘陈婧然在地下一张春凳上坐,一旁丫鬟望月手捧茶盘侍立在侧。

  见陈婉兮进来,陈婧然当先起身,向她福了福身子:“姐姐。”

  陈婉兮并未看她,上前与祖母见过。

  宋母神色微微和缓了片刻,与她寒暄过,祖孙两个坐定,又吩咐丫鬟上茶。

  少顷,茶上来。

  陈婉兮端着茶碗,浅笑着同祖母说些天寒水热的闲话,并不询问。

  宋母果然忍不住了,先说道:“今儿请婉儿你过来,是有一件事想同你说。”话至此处,她却又停了,微微迟疑了片刻,向陈婧然道:“还是你来告诉大小姐罢。”

  陈婧然微微一怔,先看向陈婉兮,却见她垂首饮茶,并不看自己一眼,心中反倒安定了些,便说道:“母亲怀了五月的身孕,姐姐是知晓的。今儿晨起,母亲便说小腹疼痛难忍,又见了下红。这可是非同小可,我便即刻命人请了大夫。大夫过府诊治一番,说母亲是中了毒,方才动了胎气。好在那毒甚是轻微,又解救及时,倒没大碍。开了一记方子,母亲吃了一碗汤药下去,这方安稳了。”

  陈婉兮听了这一番言语,心中微微讶异。小程氏身为弋阳侯夫人,又怀了身孕,必定衣□□细至极处,怎会忽然中毒?

  何况,侯府之中并无什么得宠的姬妾侍婢,要同正房争宠发难。这事,却来的有些莫名。

  她面上波澜不起,拿着茶碗盖子轻轻拨着碗中漂浮的翠绿毛尖,说道:“既是无碍了,又将我叫来做什么?”

  陈婧然却忽地有些激动,她微微平复了心情,盯着陈婉兮,问道:“姐姐,就不好奇母亲为何会中毒么?”

  陈婉兮将茶碗放下,郎朗说道:“不好奇,弋阳侯夫人身怀有孕,日常衣食自有侯府照料。如今既是你来当家,万事只在你身上。弄出这样的事来,你便该自省,我却为何要好奇?我今儿过来,是祖母有话,招我来商议。不然,我也不来。”

  陈婧然没料到她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顿时没了下文。

  宋母见状,只得开口道:“这事实在蹊跷,好端端的人,怎会凭白就中毒。我便吩咐了人,将二太太房中所有物事查验了一番。茶水食物一概无碍,事情却原来出在一盒面膏上。”

  陈婉兮心中一跳,依然无言。

  宋母沉不住气,当先说道:“那盒面膏,便是购自天香阁。”

  陈婉兮先不曾接话,而是看了陈婧然一眼,见她竟微有怆然之色,并无愤怒憎恨,心中诧异。

  她冷笑道:“这意思,便是说我蓄意指使作坊工匠,在她面膏之中-->>下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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