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安烟火
“你快出去!”她惊慌无比的声音从被窝内传出。
何为安早在看清她掉在地上册子上的画面后,整个人就僵住了。
他不敢置信的捡起地上的小册子,又看了看把自己藏起来的妻子,刚才僵住的面色慢慢崩了,随即死死憋着笑,不敢笑出声来。
合上小册子,封面上那四个醒目的大字让他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他笑的不可自抑,“生子秘籍。”
被窝里面的明蓁听到他念出的那几个字时,羞愤的都快哭出来了。
“年年,你练这个秘籍怎么不叫上我?”
“你别说了。”她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了。
何为安也怕自己真的把人给惹哭了,忙道:“好好好,我不说了,也不看了,你快出来的吧,别把自己给捂坏了。”
过了好半响,明蓁才慢慢打开被子,眼睛红红的看着何为安,“你不许笑话我!”
见她真哭了,何为安把人拉过来心疼地抹去她脸上的泪痕,“怎么还真哭了,这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不气了啊。”
“谁让你笑话我的。”明蓁吸了下鼻子,哽咽道。
“都是我的错。”??何为安立刻承认错误。
见他手中还拿着那本小册子,明蓁伸手过去要拿,他却躲开了,看着她好奇道:“这个册子你哪儿来的?”
“你还给我。”
明蓁不愿回他,直接伸手过去想抢回来让她丢脸的东西。
见她不愿意说,何为安担心把人又惹哭,把册子还给了她。
“我看这册子画的还真像那么一回事,要不我们以后也照着这个上面来,说不定真能有用呢?”
何为安想起刚才之前在册子上看到那些画面,带着私心一本正经的提议道。
此刻刚把那个羞人的小册子拿回的明蓁,看着他一脸认真不像是取笑自己的样子,迟疑问道:“真的会有用吗?”
何为安看着她,“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
明蓁想着刚才看过的那些画面,陷入了纠结之中,而后还是屈从于更想怀孕的心理,点了点头。
梦儿特意托人弄来的,她自己也留了一本,也许真的有用。
第47章
五月初一, 大早去香云寺烧香的贺二夫人下了山便匆匆赶往了怀远街。
她一这路上心神不宁,即使坐在马车内还一直嘴里嘀嘀咕咕不停念着经文,面上愁云笼罩, 眉心紧锁。
明蓁之所以信佛,绝大部分就是受母亲的影响,贺母是个虔诚的佛徒,每逢初一十五必上香云山上焚香诵经。
今日贺母如往常般上寺中烧香, 谁知焚香时, 香竟直直从中间断了,这可是大忌。
贺母当即去找了寺中主持, 求了一签, 竟是大凶的下下之签。
此时的贺母不断诵经以求驱赶那不停在脑海里环绕不散的签文, 她之所求不过是家人平安,儿女顺遂, 可那签文所得却是儿女难平, 家中不宁。
如意不平媒, 一遇风波起, 穹弯不再春, 诸事无所依。
短短四句话, 句句皆凶。
贺母一路心急火燎的赶来何家,见到女儿后, 又犹疑了起来,签文之事极易乱人心绪,不忍女儿如自己般烦思忧虑, 贺母到嘴边的话, 又生生止住了。
主持解签言, 如意不平媒, 这句签文第一个字和最后一字皆为女字,且这句话指的又是男女之间的事,自己年纪大了,这签文上所言定不会是自己。
而女儿嫁人后一直生育,正是贺母一直所担忧的。
虽不能明着和女儿说,但签文前两句说言皆与息息女儿相关,她不得不提点女儿一番,却见女儿亦是垂眸不语有心事的模样,她心中顿时一个咯噔,试探着开口:“年年,你最近可是有什么事不开心?”
明蓁正因早上又及时到来的月事而失望,听到母亲关切的话,她忙摇头,微微轻叹了口气低声解释道:“没有,只是···这月的月事又来了。”
听到这儿,贺母沉默了下来,此时又庆幸得亏何为安不是世家子弟了,否则依女儿这样的情况,他家中怕是早就给他张罗着纳妾了。
女儿与他成婚已有四年多了,且何为安今时已不同往日了,他如今是圣上器重的心腹大臣,朝中炙手可热的户部左侍郎,保不住哪日他因女儿无所出为由要纳妾,那她们贺家亦是无法拒绝。
他已不再是当日那个事事可由贺家做主的小小庶常了,想到这儿贺母联想起签文所言,心中更是忧虑,“年年,为安近来可有什么与先前不同之处吗?”
夫君和先前的不同之处?
“什么不同?”明蓁不解母亲的意思。
“就是和你们刚成婚时相比,他对你可有越来越不上心之象?”
贺母的话说的直接,女儿是要求极少只为何为安着想之人,她若不说的直接点,她压根就不会想到那回事。
明蓁又摇了摇头,近一年来她到觉得何为安对自己比先前还要上心一些。
从前他一忙起来压根就顾不上自己,可是近来他便是再忙时,还会特意抽空来陪自己,有时还变得有些黏人了起来。
见女儿这般信任何为安的模样,贺母皱眉忍不住提醒道:“年年,为安如今大权在握,这男人有了权势后花花肠子也就跟着来了,以前他是没这个能力,如今即便他暂时没这个心,但也总会有那么些个主动上赶子巴结他的人,你也得多防着点了。”
虽说像女儿这种情况,何为安现在即使是纳妾贺家也不能说什么,但贺母可不似其他官家夫人那般,见女儿子嗣艰难,还主动劝女儿给丈夫抬一房温顺的妾氏来稳住男人的心。
在她看来,何为安最好一辈子都别纳妾,女儿一心都在何为安身上,又是个性子温婉柔和之人,若是何为安纳个有心机的进府,那女儿自己就能把自己给委屈死了,她可舍不得。
明蓁不安的绞着手中的帕子,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和她提起何为安纳妾之事。
这个她从前两年开始起一直担忧又害怕的事,她一直不敢去想也一直逃避的事。
她不愿意想,因为一想到何为安以后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她的心就绞着痛,她才知道自己原来竟是个如此小气善妒之人。
“娘,夫君他不会的,即便他···他真的···”明蓁咬着下唇,却怎么也说不出那两个字来。
贺母叹了一口气道:“行了,年年,娘想和你说的是,娘不需要一个贤惠大度的女儿,只需要一个自己过的开心快乐的女儿就够了,别的那些什么名声不过都是些虚的,你明白吗?”
母亲的话让明蓁鼻间一酸,她依偎进母亲胸前,点点头:“嗯,我知道了,娘谢谢你。”
“傻孩子,和娘还要客气,有什么事一定记得要和娘,千万别自己憋在心里知道吗?”贺母不放心的又嘱托道。
“好。”明蓁抱着母亲不想撒手。
贺母在何家没待多久,再三交代女儿后,她就回了贺府,想着回去一定要多抄写些经文,祈求菩萨庇佑,一切顺利。
傍晚何为安回来了,同妻子用膳时,却见妻子常常偷瞄自己,他放下手中的筷箸不解地问她:“年年,你在看什么?我身上有那里不对劲吗?”
明蓁立马摇头,母亲只让她多注意点,可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注意,她才多看了夫君几眼,就立马被他察觉了,可她也没看出什么问题来啊。
何为安探究的目光从她脸上仔细扫过,见妻子一脸心虚的模样,他只觉得好笑。
好像每回自岳母来府中后,妻子有那么几天也都会变得奇怪起来,也不知母女二人每回究竟都说了些什么?
夜里歇息时,何为安一上床,就把暖烘烘的大掌放在明蓁的腹间,从后拥着她,低声问:“今日肚子有不舒服吗?”
自去年明蓁小产后,她每回来月事时肚子都会有些胀痛,何为安问过季大夫,得知是小产那日被雨水淋到着凉伤了身子所至。
自那以后起,每天夜里睡觉时他都会把手搓热后放在她腹间,渐渐就养成了习惯,即使明蓁半夜自己睡开了一点,他也常常伸手把人又捞回去,继续用手给她暖肚子。
“今日不怎么疼。”
他的手暖暖的,此时放在腹间最是舒服了,明蓁把自己的小手覆在他的掌上,柔声回他。
虽不知别的夫妻是怎样相处的,明蓁却觉得何为安对自己真的是已经好到不能再好了,很多事情他虽然不说,但对自己事事关心,又体贴细致,除了有时忙了点,别的都无话可说。
只怪自己肚子不争气,他对自己这么好,她却连为他生个孩子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到,明蓁紧紧抓住他的手,心中又难过了起来。
“别闹,睡觉了啊。”何为安以为她故意玩闹,浅笑着哄她入睡。
何为安又连续几夜没怎么睡好,此时已有些睡意昏沉。
夜色渐深,听到身后沉稳的呼吸声,明蓁慢慢也睡了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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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阳光早早升起了,明蓁醒来时房间里面阳光铺洒在地上,四周明亮舒适,看着就让人心情大好。
天气好,明蓁也不想老闷在府中,用过早膳后带着雨霏雨雪出了门,准备去西市母亲给自己陪嫁的那两间铺子看看,顺便查验一下近几个月的账目。
想着也没有多远,明蓁就未坐马车,主仆三人一路悠闲的边走边看着。
行到闹市时,人多了起来,街道两边因为摆了众多的个中小摊,路也变得窄了起来。
雨雪被前面那炸的香喷喷的酥宝圆子给诱惑住了,一时不察竟撞了一下一位带着幕篱的白衣姑娘。
虽二人只是轻轻碰到,但那姑娘的幕篱上的绢纱不小心被雨雪头上的簪子给勾住了,雨雪转头正欲向她赔礼时,那姑娘的幕篱被她头上的簪子给带落了下来。
“对不……住”雨雪看见那姑娘面容后,磕巴了一下,才把话说完整。
望见那姑娘后,明蓁亦眼神闪过惊艳之色。
那带着幕篱的姑娘五官精致的不像话,巴掌大的小脸,肤色莹白如美玉,尤其是那双眼睛犹如明珠,眼波流转间似能惑人心魂。
周围亦有好几个男子盯着她目光都挪不开了。
雨霏此时捡起她掉落在地上幕篱递给她,白衣姑娘接过轻起唇角笑着向雨霏道谢:“多谢姑娘。”
她声音亦似人般娇媚柔弱,听着就让人心生怜意,周遭好几个男子看过去的目光更加肆无忌惮直勾勾的。
似是受不住那几人的目光,白衣姑娘接过幕篱朝明蓁主仆三人略一点头后,重新带上就匆匆走了。
难怪还要带着幕篱出门,长得如此貌美,确实是带着幕篱出门会方便许多,雨雪的视线一直追随的那走了的白衣姑娘。
收回目光后,雨雪看了看自家小姐,见刚才那几个轻挑的男子的目光此时竟朝小姐看来时。
雨雪恶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拉着小姐要走时,小姐却不动低头正看着脚下。
顺着小姐的目光看去,雨雪见小姐脚落了一个织金刺绣月牙色的荷包。
明蓁弯腰捡起,看着上面的织金刺绣觉得有些熟悉。
“小姐,这定是刚才那个姑娘落下的。”
雨雪看着小姐手中的荷包,又看了前还在前头不远处的姑娘,提腿就追了上去。
见这急躁的丫头只顾追人,竟不拿上荷包,明蓁无奈轻叹了下,带着雨霏在后面跟了上去。
雨雪在后面喊了几声,可那姑娘全然未听见,走过街口拐进了一道巷子内。
这荷包乃织金刺绣所制,十分贵重,且看得出刺绣时的精心细致,对那姑娘来说定是喜爱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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