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豆花发发
元元哥?杜洛滢好似有了些印象,只是很久之前他就上京了,这么些年两人也再不曾见过。
“元元要过来了?”杜洛文年纪大些,倒是还记得他,“说起来,元元也就比洛亭和洛川大几个月,今年也是有十八了吧,也不知娶妻了没有。”
“应是没有,并没收到帖子什么的,虽这些年两府联系的不多,但若是元元娶妻,定是会给府里下帖子的。”老夫人说道,“这些年这孩子实在是苦啊。”她说到最后,眼角都泛了点红。
老太爷拍了拍她的手,低声安慰了她几句,因着声音不大,杜洛滢并没听到两人的交谈,看着祖母伤感的样子,她虽心底还有些疑惑,到底也没再开口问什么。
用了早膳,杜老爷和杜洛文便准备出府了,老太爷也换了身衣裳准备跟着去,老夫人这会子已是敛了心里的感伤,她看罢翻了翻眼皮道,“都多大年纪了,还当自己正值壮年呢!这外面天寒地冻的,你再吹个冷风跌个跤的,回来就得躺床榻上起不来。”
老太爷倒也不恼,他捋了捋胡须道,“你不是爱吃飘香居的豌豆黄吗,我回来时给你捎几包,外面冷,你就别出来送我了。”说完便背着手出了门。
待老太爷走出去好远,老夫人还扶着门框看着,“这糟老头子,谁要送他了,买点心府里又不是没有丫鬟跑腿,好容易出去一趟还巴巴的往飘香居跑。”
等老太爷走的没影了,她又絮絮叨叨的说了许久,“也不知这老头子穿的厚不厚,今儿个天儿还飘着雨,再给冻病了,我可不管他!”
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又转头吩咐红玉道,“快拿把伞送过去,也不知老头子带没带伞。”
红玉屈膝行了一礼,“回老夫人,老太爷走时是带了伞的。”
放下帘子,老夫人由着红玉把她扶回内室,偏头看到杜洛滢还在一旁拄着,她的脸色有些微微的不自然,“你祖父啊,年轻的时候为了娶我可是整日往我府中跑,被我爹打出去了不知多少次还是死性不改,他这个性子啊,是真的轴。”说到最后,她眼中带了些怀念。
杜洛滢笑,“祖母您就偷着乐吧,祖父也不是事事都犯轴,只是遇到您的事儿,才轴的不行,不说别的,就说这么多年来,祖父待您可曾变过?”
老夫人乐的咧嘴一笑,是啊,这些年老头子待她一如往昔,她这辈子啊,嫁给他算是嫁对喽。
对于祖父祖母时不时就要秀一回的行为,杜洛滢已经司空见惯了,她又陪着祖母说了会子话,才回了桃院。
临近年关,徐先生因着今年要回京城过年,所以杜洛滢早早的就放了假,冬日寒冷,她成日里也不出门,这些日子她也没怎么习字练琴,只每日里抱着个话本子看。
看腻了便动动针线,她从小学刺绣,绣艺也自是不差的,这段时日,她给祖父祖父绣了两个护膝,准备过些日子给二老送过去。屋内整日燃着银丝碳,倒也不会把手冻到。
第10章 除夕夜
她把做好的护膝递给青芜收起来,自个儿则坐在碳盆旁看话本子,“姑娘晚膳想用些什么?”
杜洛滢抬眉想了想,“好久没吃暖锅了,今日就用这个吧。”
“是。”青芜轻手轻脚的退了下去。
一个人吃暖锅子好没意思,晚间用膳时杜洛滢是拉着青芜和青柳一起用的,水嫩嫩的小青菜在锅子里一烫便能吃了,白菜粉条也不需准备的太久,只肉片肉圆需要煮的时间长些,吃到最后,三个人都肚子圆圆的。
冬日里消遣少,杜洛滢每日看看话本子,闲暇时绣绣东西,或是跟丫鬟打打叶子牌,日子倒也过的挺快,腊月二十之后,苏州城的雨便下的少了,只二十八这一日陆陆续续的落了两阵子小雨。
越是临近年关,杜府中越是繁忙,丫鬟婆子这些日子更是忙的脚不沾地,二十五日这一日,杜洛滢还被杜夫人抓起了壮丁,这些日子府中繁忙,她一人管着府里便有些忙不开,以往还有顾兰儿在一旁帮衬着,但今岁兰儿有了身孕,定然是不能劳累到她的。
杜洛滢自十二岁便跟着杜夫人学管家了,只是自顾氏嫁进来后,她便把手里管着的几个铺子转给大嫂了,杜夫人见状也未说什么,团团这几年跟着自己也学了不少了,便让她偷一二年懒吧。
也就是这几日忙不过来了,她才叫上团团帮她的,杜洛滢之前也管了几年家,做这些事也挺顺手的,两人一直忙到腊月二十九这一日,才将将歇下来。
因着这事儿,杜洛滢还推了曹悦的帖子,曹悦是苏州曹家的姑娘,曹家是苏州城有名的商户,在苏州城盘踞多年,是做茶叶生意的。曹悦素来和杜洛滢和张紫桐交好,前段日子去她扬州外祖家了,临近年关才回来。
杜洛滢因着要帮娘亲管家,便拒了她的帖子,又下了封帖子派丫鬟送往曹府,把日期延后至年初八。
今岁是大梁衡瑞七年,当今衡瑞帝刚刚及冠便登基为皇,现在也不过是二十有七的年纪,但他年纪虽不大,却极有手腕,登基一年便把朝中大权牢牢握在手中,还雷厉风行的清算了不少世家大族,去年冬日,衡瑞帝下令攻打突厥,今年春西北便打了胜仗,衡瑞帝硬是逼着突厥割了不少领土。
因着战事胜利,今年的大梁要格外的热闹些,苏州城中也不例外,年关这几日城里的大街小巷,大年三十一早,杜府便开始挂桃符,现代贴的春联便是由桃符演化来的。
杜府挂的桃符上是张先生题的字,他的字极有风骨,一撇一捺都隽秀而不失其独有的锐气,杜洛川也被张先生拉着卖弄了几行字,他卖弄似的把晾干的桃符送去了桃院,杜洛滢笑着接过,她把桃符递给青芜让她挂在门的两侧,“待会儿要去竹院用膳,我这收拾收拾,三哥等我一会子吧。”
“行,不着急。”杜洛川大爷似的翘着腿坐在红木椅子上,现在时辰还早,估摸着大厨房还没做好膳食呢,晚些去也是无妨的。
杜洛滢回内室换了件红色的绣些金色暗纹的棉裙,外面则罩着件银白色的大麾,那大麾带着御寒的帽子,帽子边缘还缝着一圈雪白的兔子毛。
青柳熟练的给她梳了个双垂髻,又从首饰盒中挑了支金镶玉的簪子插在发髻上。
今日过年,合该穿的喜庆些,杜洛滢看这打扮还是有些素净,又从匣子中挑了对羊脂玉手镯戴在手腕上。
待打扮收拾妥当,杜洛滢便跟在自家三哥身后出了门,杜洛川把大麾上自带的帽子给她戴上,她的脸本就小巧,这一戴上缝着兔子毛的帽子,那张精致的巴掌脸便又小了一圈。
苏州城的冬日泛着一股子掩不去的阴冷,无论身上穿的多厚实,但那股子湿意冷意还是不住的朝骨子里钻。
待两人快步到了竹院,又抱着汤婆子围着碳盆坐了一会子,身上那股子冷才散去。
今日是三十,竹院的大门前挂着两个桃符,上面有着张先生提的字:富贵双全人如意,财喜两旺家和睦。
张先生也是个剔透的人,他知道杜家这种商户之家,最是喜爱听一些“富贵”、“发财”的喜庆话儿,所以在写桃符时,也就没按着自己身为文人的喜好来,而是题了许多类似“富贵荣华”的吉祥对子。
内室紫檀木高几上摆着一个青铜镂空香炉,但内里并没有燃什么香料,今日过年,顾氏也要过来用膳,她有着身子,不宜闻这些香料味儿,红玉是个伶俐的,她晨起去梅园折了几束红梅过来,插在上好的白瓷瓶内,既喜庆又能时不时的嗅到一抹暗香。
老夫人和老太爷今日都穿了一身红,特别喜庆,等人来齐后,老夫人才发话让丫鬟摆饭,顾氏这会子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了,前三个月不稳,几乎没怎么出过门,待胎儿满三个月后,她便时不时的出来走动走动,但自入了冬,她便又整日的窝在屋子里了,毕竟天寒地冻的,外头又冷地又滑,能不出门还是不要出门的好。
但今儿个除夕,一家人还是团团圆圆的好,纵使青石板路上结了层薄薄的冰,杜洛文还是小心的掺着顾氏过来了。
“洛文,好好照顾着你媳妇,待会儿用了膳,也别回兰院了,我让丫鬟收拾出了一间空屋子,从昨儿个晚上起就燃上炭火了,屋子里的冷气也早已驱散了,今儿个先在竹院待一日,待晚间用了年夜饭再回去。”老夫人看了顾氏圆滚滚的肚皮一眼,笑着道。
杜洛文和顾氏听罢都应是,现下不是逞强的时候,两人也不是那等子拎不清的,自然是以肚子里的孩子为众。
虽是早膳,但今日是除夕,自然与往日不同,放了鞭炮后,丫鬟们也把饭菜摆好了,紫檀木桌上共摆了三十六道菜,十二道凉菜,十二道小炒,还有十二道硬菜,一旁的矮几上还摆着各色零嘴干果,有炒瓜子、水煮花生、各色坚果仁儿、各样点心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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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压岁钱
用了膳,杜夫人和杜老爷便回正院了,杜洛滢几个小辈还留在竹院在老太爷和老夫人跟前儿凑趣,杜洛滢是个好吃的,端了一小碟杏仁坐在兀子上吃起来,老夫人素知团团这丫头是个好吃的,所以房中从来都没少过零嘴,今日更是摆满了整整八张矮几,更别说紫檀木高几上还摆了几排果子。
顾氏被杜洛文扶去房中休息了,老夫人让红玉送了碟酸酸甜甜的柑橘过去,“她喜酸,定是爱吃这个,但告诉她别让她吃多了,毕竟是冬日里,贪了凉也不好。”
“是。”
杜洛川虽脑子活泛聪明,但为了考科举也是费了一番苦头的,又有张先生在一旁督促,每日卯时便起来读书,一直苦读到亥时歇下为止,这好不容易歇了假,他自是不会去碰那些子四书五经,这会子他正抱着本话本子看。
这本话本子还是他从团团那儿借过来的,他虽平日里一休沐就爱跟他的狐朋狗友们出去“鬼混”,但房中却连一本出格些的话本子都没有,这是因着张先生就住他隔壁,素日里对他管教甚严,话本子这类不入流的书,是万万不会让他看的,他也就是闲暇时偷着看几本,藏在房中却是不敢的。若不然发现了就得挨戒尺。
张先生也是姑苏人,虽素日里一直吃住在杜府,但逢年过节还是得回家去的,前些日子他就告了假回府了,走之前帮杜府写好了桃符与福字。
他从朝中退下来时当今衡瑞帝还没登基,当年他也就四十多岁的年纪,按理说这一年纪便辞官委实有些太早了,内里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由因,张先生还因着这事和族里闹的有些不愉快,这也是他这些年常年待在杜府的原因之一。
张家族里是这么个态度,其实也不难懂,张先生是寒门子弟,一路考上进士全靠族里资助,他半路辞了官,族里肯定会有意见,张先生也觉得有愧于族里,这些年从杜府拿到的束脩有一小半都捐给了族里。
杜洛文一上午都窝在房中陪顾氏,杜洛亭因着想考武试,从腊月初到今儿个除夕日日都要在院中习武,杜夫人知道后喟叹了一声,终是和杜老爷商量着准备给他请个武夫子,只是一时半会儿还没挑到合心意的。
今日除夕,他也没闲着,用了早膳便换了衣裳去院中练武了。
午膳一众人也是在竹院用的,但今儿的午膳不是重头戏,晚膳才是,除夕,古往今来都有着吃年夜饭的习俗。穷苦人家一年到头吃粗粮野菜过活,但年夜饭时也会沾点荤腥的。
到了酉时,府里放了鞭炮后,一家人便围着紫檀木大圆桌坐下,紧接着老夫人便吩咐丫鬟婆子摆膳,杜家富贵,素来在吃喝用上没委屈过自个,今日的年夜饭自然也准备的丰盛无比。
紫檀木圆桌上共摆了六十六道菜肴,二十三道凉菜,二十三道小炒,还有二十三道硬菜,六十六个碟碗铺满了整张桌子,取其“六六大顺”之意。
冬日天儿黑的早,申时末便上黑影了,屋子里的烛火早早的就点起来了,一旁的碳盆里燃着上好的无烟无味的银丝碳,屋子里一丝寒气也无。
窗子上贴着各色吉祥的窗花,年味十足,青铜烛台上的烛火时不时的便响起“噼啪”声,杜洛滢并不觉得吵,听在耳中反而极其安稳。
一家人围着圆桌热热闹闹的吃了顿年夜饭,便坐在碳盆旁等着守岁,杜洛滢找了个靠近矮几的位置坐下,白皙的手上还端着一小碟香瓜子,杜洛川跟她并排坐着,两人的脑袋时不时的便凑在一起,不知在说些什么。
杜洛文和顾氏没在竹院久待,老夫人体恤顾氏怀着身孕,便没让两人守岁,“洛文扶着你媳妇回去吧,有着身子的妇人,可不能这么熬。”
杜洛文和顾氏都点头称是,现下有着身子,自然要以肚子里的孩子为重。
两人走前给了杜洛滢一个沉甸甸的荷包,“今儿个不能守岁,压岁钱便提前给你了。”压岁钱也称压胜钱,一般是长辈送予晚辈的,说是可以压住邪崇,保平安。
杜洛滢笑眯眯的接了,又回送给二人自个儿亲手做的荷包,“我闲暇时还给小侄儿小侄女做了个肚兜,今日没带来,等改日让丫鬟送去兰院。”
顾氏听了一笑,“那我可得替腹中孩儿谢谢他小姑了。”而后又道,“做这一个也就罢了,仔细手疼。”
顾氏二人走后,杜洛滢从青芜手里接过早前便绣好的护膝,“这两对护膝是给祖父祖母的,里面加了羊绒,暖和的不行呢,也不光冬日里能用到,每逢阴雨天,戴上也能缓解膝盖处的疼痛。”
“这护膝前些日子便做好了,只一直跟着娘亲管家,没得空过来。”
老夫人和老太爷都乐的不行,“我们团团可真有孝心,瞧这护膝做的,一看就是下了功夫的。”老太爷顿了顿又道,“做这一次也就罢了,这东西做起来可不容易。”
说完他便从怀中掏出一个红封出来,“这是今岁的压岁钱,团团拿好喽。”给完尤觉得不够,又去内室寻了个小罐子拿过来,“这是上好的极品大红袍,就是比之京中的贡品也是不差的。”
大红袍算是大梁最珍贵稀少的名茶了,它产量极少,一年送去京中的量都不超过十斤,这么一小罐子已是极难得了。
杜老爷在一旁看的一阵眼热,“爹,你有这么极品的茶叶也不早拿出来,还有没有,也给儿子一罐?”
杜老爷虽是个粗人,但却和老太爷一样极好茶。
老太爷气的吹了吹胡子,他瞪了杜老爷一眼,“哪里来的那么多好茶让你糟蹋,没有了,就这一小罐子了!”有也不会给他,他的好东西可都是要留给团团的!
杜老爷艳羡的看了一眼杜洛滢手中的大红袍,张了张嘴终是没说什么,杜洛滢忍不住低头一笑,她倒不是特别好茶,待回了桃院,便分出一些给她爹送过去是了。
至于为何现在不给?当然是怕祖父追着她爹打了!对,没错!不是打她,是打她爹,没法子,谁让老太爷就是那么偏心呢!
老夫人把杜洛滢搂在怀中心肝儿宝的叫着,把一旁的老太爷看的一阵眼红,团团长大了,不能像小时候一样抱了,他有些遗憾的摸了摸杜洛滢的发顶,又想到团团以后要嫁去别家,心里更是泛起了酸。
老夫人、杜老爷和杜夫人都给了不菲的压岁钱,几人跟老太爷一样,给的都是红封,杜洛滢不用看也知道内里装的是银票。
杜洛亭和杜洛川按理说还没成亲,并不用掏压岁钱,但两人一个送了杜洛滢一盒香脂坊的脂粉,一个送了她一支锦绣坊新售的玉簪。
杜洛滢事先给自家爹娘,兄长都绣了荷包,这会子也让青芜带过来了,杜老爷摩挲着自家乖女一针一线绣的青竹荷包,脸上挂着明晃晃的笑,还是闺女好啊,这几个臭小子,收了他的红封也不知道孝敬孝敬他老子!
幸而他塞给这俩小子的银票没有给团团的多。
为着今日守岁,杜洛滢昨儿个已经补了好一阵子的觉,所以今日到了亥时也并没觉得困,她娘疼她,中途还问她要不要去屋子里歇一会儿,但她想着她一年长过一年,明年这个时候,是否还待字闺中都未可知呢,便格外的珍惜这样的时刻,“娘,我不累,你若是累了便去歇息吧。”
杜夫人也是守岁守惯了的,并不怎么困倦,她拍了拍杜洛滢的手,没再言语。
子时一到,府里便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这鞭炮声一直持续响了有一刻钟,才将将停下,守岁结束,杜洛滢披上大麾准备回桃院,老夫人不放心她,硬是让她二哥送她回去,杜洛滢拗不过祖母,只好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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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曹时
一夜无梦。晨起,柔和的日光透过厚厚的窗户纸映进来,杜洛滢一直睡到快晌午才起身,青芜和青柳知她昨日歇的晚,便也没叫她,待她醒来时,外头的日光都快映到她床边了。
“今儿是个好天啊!”
她靠在床头感慨道,江南多雨,纵使到了冬日,雨少了,天儿却时常阴沉沉的,像今儿个这样的好天一整个冬季都没见到过几回。
杜洛滢心情颇好的起了身,她起的晚,早膳自然是赶不上了,再过个一会子,就到了用午膳的时辰了。
让青芜给她端了碟点心过来,她略捏了几块垫垫肚子,又喝了几口羊奶,这才批上大麾去了竹院。
她断奶早,毕竟内里的芯儿是个成年人,就这样趴在娘亲怀里吃奶,她总也习惯不了,断了母乳后,老太爷怕亏待了她,便让下人牵了头小母羊过来,喝羊奶的习惯,是从小便养成了的,虽现下并不日日喝了,但也是隔几日就要喝上一回的。